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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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他面前充滿惡念的黑氣驟然炸開,一柄漆黑的矛狀寶具迅疾破霧而出,裹挾著狂躁的魔力堪堪掠過他的胸口! 為了躲避這一擊他敏捷地跳開,而身后保護青須的魔怪已經追了上來將他再次纏住。 翻滾的黑霧漸漸消散。 迪盧木多招架魔怪之余抬頭看去,頓時和身后的saber一起微微睜大了眼睛。 “berserker???” 小豆:咳。早就說了嘛,比豆神還搶鏡,絕壁……不能夠啊。( →_→) ——滾滾的黑色濁氣之中,一身黑甲黑頭盔的berserker氣勢千鈞站在那里,通身“吾就是來截糊搶人頭”的囂張氣焰、閑閑地收回刺出的黑矛,爾后利索地轉身、攻向了青須! 青須后退一步、緊接著方才站過的地面無數觸手猛然破土而出、將奔襲而來的小豆一瞬間層層裹住——多虧剛才槍兵和黑英靈為了搶人頭(…)而短暫糾纏的那點時間,青須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在逐漸消退的風壓中喚出了少量新的魔怪。 劫后余生,青須重重喘息數次,一邊神經質地發出嗬嗬怪聲、慢慢后退,“礙事的家伙……為什么都要來我和貞德兩人的獨宴中搗亂?!死吧死吧死吧……??!” 他手中魔典快速翻動綻出光芒,身周便源源不絕地涌出更多魔怪沖向黑英靈、將其緊緊纏??! 觸手緊勒berserker的盔甲、發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悶響。層層黏膩rou壁瘋狂蠕動擴張、很快將英靈的身影完全吞沒。 然而這情況不過持續片刻,倏地包裹著berserker的rou壁發出了氣球漏氣一般的哧哧聲。 …… 在被魔怪包裹起來的瞬間,刺鼻惡臭盈滿鼻腔。小豆不由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摘下頭盔……她倒是想突入戰場時直接露臉跟藍瑟哥來個“驚艷的一瞥”啥的,不過還是個人衛生要緊(……)。 果然槍兵和saber的配合之默契、時機之嚴苛,不是她橫空出現就能得手的——摔!青須大大的反應和制造肥觸手的速度簡直跟黏糖一樣快! 只是沒等她出手干掉身上的肥觸,突然感覺到有些異樣。 ……扒在她盔甲上的魔怪突然失去了活力,蠕動慢慢止歇,然后發出漏氣似的哧哧聲、全都癱軟了下去。 緊接著小豆便感覺到……小股魔力正涌入身體。 她試著動了動,已經軟弱無力的魔怪束縛的力道可以忽略不計,“噗”地一聲手臂便穿出rou壁。她抬起手、摸索著按住了扒在頭盔上的魔怪……只輕輕一撥,頭盔上的魔怪們就撲通撲通落了下去,她也恢復了視野。 低頭一看,就看到盔甲上的魔怪正在……枯萎。 沒錯,枯萎。 不再蠕動的rou塊仿佛被吸干了營養、迅速干癟下去、繼而撲簌簌脫落。而與此同時,源源不斷的魔力不斷地被吸收進她的身體。 ……哎喲臥槽。什么節奏? 小豆略震驚,抬頭看向青須卻發現對方似乎比自己還震驚,本來就挺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嚇人了(……)。 不斷有魔怪繼續飛撲到小豆身上,統統是一接觸到她的身體即快速枯萎;青須這時腦中的念頭大概和兩名旁觀騎士一樣——berserker大概是有什么奇怪的保有技能、對魔怪有克制作用。 然而只有小豆自己知道,她根本什么技能都沒用;她只是單純地—— 將那些撲來的魔怪統統“吸收”了而已。 …… 遠方的雁夜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由于要供給厄伽魔力,他正在拼命忍受刻印蟲的反噬帶來的劇痛。突然這種痛苦開始減輕,他意識到厄伽突然不再從他身上提取魔力了。 他艱難地喘了口氣,沙啞的聲音借助念話傳送到從者的耳內:【……你在動用自己的魔力?】 半晌,厄伽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嚴格來說……不算是?!?/br> 此時此刻,小豆正站在原地發怔。 青須先是一口氣召喚剩余的大批量魔怪阻擋小豆片刻、然后迅速靈體化逃了—— 當然魔怪們根本傷不到她、反而成了喂飼她魔力的餌食,很快又枯萎下來。小豆感受著源源不斷涌入體內的大量魔力,片刻后撥開rou壁走出來,身上的黑色盔甲熠熠生光、沒有一絲污漬。 不管原因是什么,這是好事,暫時她不用消耗雁夜了。 她轉過身,看向saber和槍兵。 槍兵舉起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迎上她的目光。正準備說話,倏地他臉色一變,轉頭看向林中城堡的方向。 他咬了咬牙,轉頭對saber說道:“我的御主遇到了危險。抱歉,saber,看來今夜不是決斗的時候?!?/br> 彼時saber正照舊一臉“蘭斯洛特卿是你嗎”的悲傷表情看著小豆,聞言愣了一秒才消化過來—— 迪盧木多對這兩位的恩怨情仇也猜了個大概,知道騎士王正心亂,是以并不等saber回答便低聲道了句“失禮了”,緊接著解除實體化,轉而去救主。 saber這時候連噴切嗣叔叔卑鄙的臺詞兒都沒想起來,就盯著小豆看;結果下一秒黑英靈也干脆地解除了實體??! 一陣風起,無法靈體化的呆毛騎士王再次被孤零零地丟在了原地。 …… 迪盧木多正以靈體化姿態高速移動,目的是營救愛因茲貝倫城堡中遇到危險的主人。 但隨即他就感覺到了身后緊隨而來berserker的魔力氣息。 現在停下來問對方的目的是不可能的——迪盧木多不敢有片刻停留,因為御主已危在旦夕。 他穿過重重密林進入艾因茲貝倫城堡,迅速飛掠過因打斗而到處盡是殘垣的曲折回廊——隨即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肯尼斯。 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站在他面前,手中的calico l3黑洞洞的槍管正對準肯尼斯的頭顱。 就在他扣下擊針的同時,英靈在即將喪命的御主面前現出身形、黃薔薇挽出凌厲的槍花!子彈撞擊槍身發出清脆的敲擊聲,隨即被全部擊飛! 前有狼后有虎,因為不知道緊追其后的berserker的目的,槍兵只堪堪施舍給衛宮切嗣一個含有警告意味的冰冷眼神、隨即一言不發地架起昏迷的肯尼斯破窗而出! 如果berserker有攻擊的意圖,那么他絕不能在敵人的老巢再次開戰。 玻璃炸開的碎裂聲過后,迪盧木多架著肯尼斯自半空中落下,姿態優雅而凌厲、月色下仿佛一只俯沖的魚鷹。落地后英靈的雙膝隨著慣性猛地一彎,隨即快速站起、再度沖了出去。 …… 架著肯尼斯進入密林之后不久,迪盧木多倏地頓住腳步。單手握住一只魔槍,他滿臉警惕地看向面前的虛空,攜著肯尼斯朝后輕盈地魚躍開來。 緊接著他剛才站過的地方便猛地炸開漆黑的濁氣、一瞬吞噬了這片林中空地! 比起出場較為謙遜(?)的兩名騎士英靈,無論何時berserker的出場總是這么引人心驚。 槍兵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肯尼斯,胸口不斷下沉—— 御主生命垂危急需治療,在這里和berserker戰斗無異于自殺行為。帶著肯尼斯他無法靈體化脫離戰場,如果就這么逃跑,更是不可能甩掉能以靈體化高速移動索敵的英靈。 迪盧木多焦慮不已,抬眼看向黑霧中漸漸現出身形的berserker。 ——隨即瞳孔微微一縮,愣在了原地。 依然是那一身熟悉的黑鎧,只是這會兒黑英靈沒戴頭盔…… 漆黑長發在烈風中獵獵揚起,“berserker”緩緩抬起眼簾,瞳孔便在暗夜中漾出血光、在膩白臉頰上映出幾縷嫣紅。 不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青年的模樣,而是個……女人。 迪盧木多傻了!明明前一戰時這貨還是個高大男人、被騎士王追著叫什么“蘭斯洛特”,這會兒卻變成了……女人??? 望著面前女性英靈的面容,可憐的槍兵有點接受不過來過大的信息量了。 ——即便身纏惡念,也絲毫不能影響她那副驚艷的美貌;在翻滾的黑色濁氣中,不知名的英靈仿佛自混沌黑暗中滋生出的花,綻放出惡與美的極致。 她微微側過臉,耳上色澤仿如燃燒火焰的紅寶石耳墜便叮鈴一碰。 ——緊接著雙眼準確無誤地捉住了lancer投來的目光。 兩人視線在空中糾纏一瞬、一沾即走,“berserker”的目光便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眼角的淚痣上。 …… 小豆駕輕就熟(…)地維持著面癱的表情,在內心憂郁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來自不列顛的光輝之貌對上基什的遠古辰星、【驚艷的一瞥】成就達成。 ……唉,豆神就是乳齒羅曼蒂克。_(:3)∠)_ 迪盧木多已經很快從“berserker性轉(…)”這事兒帶來的震驚中回神了,心想很多英靈都有偽裝能力,雖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并不出奇就是了;對方眼神一飄看他的淚痣,他也不怎么在意,反正被可圍觀淚痣對可憐的女難體質來說已經習以為?!?/br> 可他等了好一會兒,對方卻仍是盯著他的淚痣看,既沒有打的意思、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眼前這個謎之英靈,她不但是個女人還是個美人,現下盯住他看著看著、那雙妖異美麗的血瞳中又逐漸有了些興致盎然的意味。 迪盧木多有點毛了,不由握緊魔搶、脊背微弓,做出了準備攻擊的姿勢。 就在他準備出擊時,黑英靈突然翹了翹嘴角,開口了。 “……真的要打嗎?”她瞥了一眼人事不省的肯尼斯,不疾不徐地說道?!澳愕挠骺焖懒??!?/br> 迪盧木多已經沒法糾結“為什么被狂化咒文束縛的英靈還能神志清醒地說話”了,他簡直不知所措——半晌他皺起眉、沉聲問道:“r……你的目的是什么?” 靜默半晌。 “明天白天,”她歪了歪頭、一縷黑發滑下臉頰,“你有空嗎?” 迪盧木多愣了一下,“……什么?” 她彎起眼角,“別誤會,不是決斗的邀請。明天白天陪我去散步吧……或者說‘約會’也可以?!?/br> “……”迪盧木多愕然地消化了一下,隨即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在說什……” “如果不答應的話,”她不以為意地打斷了他的話,張開左手手掌,漆黑的長矛便自空氣中具現出來、落在了她掌心,“就在這里打也可以——戰斗到你的御主流干血為止?!?/br> 盡管嘴上說著要戰,可她卻微錯腳步、轉換成有些慵懶的戰姿。 “真的要在這里擅自終結你御主的勝利之夢嗎?答應邀約,我會立刻讓開?!?/br> ……簡直是比鯊魚子還要無賴的告白! 迪盧木多臉上愕然的表情轉變成哭笑不得——無論對方的邀請是因為淚痣的魔力也好、還是另有所圖也好,都讓可憐的女難者糾結萬分,腦中因御主重傷而焦慮無比的念頭分出一半、生出一種男性自尊被踩在腳下的微妙情緒來—— 恰在此時,肯尼斯發出一聲微弱的痛哼。 俊秀的騎士表情立時一凝。 握緊魔搶的手松了又緊,他沉下澄黃的眸子,有些僵硬地艱難答道:“……請你讓開?!?/br> 她面露“意料之中”的表情,勾起唇。 “好孩子?!?/br> 話尾余音飄散在空氣中,她解除了實體化、窈窕的身形漸漸消散在黑暗中。 迪盧木多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筆墨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