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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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伽美什一手拄在池沿支著側頰、正閉目小憩,手肘旁還有幾只乘著殘酒的金杯;另手則虛環過她身前,腕間還絲絲縷縷地滲著血,在水中漾開脈絡一般的殷紅血線。 隨即那血線又被水流推動著化開來…… 正是這水中蘊含的強烈魔力的源頭。 這情景仿若一幅奇異……而又帶了幾分美感的畫。 ☆、55.fatezero·王與至寶 吉爾伽美什歪頭支著側頰、輕闔著眼小憩。離得這樣近,便看到他睫毛落下的淺淡陰影。平日常有兇暴神情的眉眼柔和下來,竟添了幾分若有若無女子式的嫵麗。 他浸在水中的手腕不斷沁出鮮血,于水中漾開脈絡一般的殷紅血線。 鮮血中飽含的神性充沛的魔力緩緩化入池中。 在浴池蒸騰的熱氣中,淺眠的最古之王仿佛一幅妖異靡麗的畫。 見此情景,小豆僵住了。 ……哦叉。擼到滿的好感度……還真是好用啊…… 原本她打算回基什后向扎巴巴求援的,可打死她也沒想到這位不可一世的大爺竟然會為她放血。 ……普通人放血都不是鬧著玩的,更何況是流淌著神血的半神。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巨大魔力源、亦是神格的根基,少了多少就損耗多少力量。何況就算是半神造血干細胞也并不比常人優越多少,恢復起來一樣緩慢艱澀…… 話說回來,放血就放血吧,可能不能別放得這么驕奢yin逸、色氣磅礴,您看索隆巨巨多樸實啊,, 兩人都未著寸縷,而池水剛剛沒過胸口。小豆動了動、后背離開他胸口一些,余光便又看到吉爾伽美什水下若隱若現的軀干。 她神情一僵,迅速移開視線。 動作間帶起潺潺水花,吉爾伽美什似被這輕微的響動驚醒了,闔上的眼簾微微一動。 爾后雙目睜開了一條細縫。 小豆險險把面部表情調整成“平靜”狀態,轉頭對上他視線。 靜了一會兒,也只得輕飄飄地說了句:“……你倒是慷慨?!?/br> 吉爾伽美什面有倦色地瞥她一眼,隨即抬臂將她攬向自己一些,重又閉上了眼睛。 魔力消耗劇烈,的確讓他覺得有些累了。 他垂下頭,嘴唇若有若無地觸到她膩白的頸上,有些暗啞的語聲依舊狂妄如故,摻以涼薄的輕笑。 “……自然。不僅如此,還可賜予你這世間的財富與極樂、力量與極權,”他的唇滑過她頸上肌膚,爾后吻上了她的耳垂?!啊灰闵釛墮嗾缺闶??!?/br> 自從來到古美索,小豆的恥力極值早就被刷爆了(……),淡定地無視抵在腿上、逐漸昂頭的罪惡本源,她反手輕扣住他額頭、阻止他繼續用犬齒刮擦她頸窩:“別說傻話了,吉爾?!?/br> …… 天空泛起魚肚白。 小豆抬手握了握拳,默默感覺著體內已完全恢復的充盈魔力。 身后吉爾伽美什仍在睡著,眉宇間疲色早已遮掩不住。 小豆神思微微一動,池水便被魔力翻攪起來。她轉過身,借助那推力躍出水面—— 水聲大作,濺起的水花眼看就要淋得吉爾伽美什一頭一臉!吉爾伽美什被驚醒、周身綻起魔力光繭擋住潑來的水,神色不善地望了過去—— 她已走到一旁金雕的獸首上,取下搭在上面的柔軟卡烏納披上。濕透的銀發上淅淅瀝瀝地滾落水珠、將純白布料泅出一道道濕痕,轉瞬又被炙熱的魔力熏蒸干了。 她慢條斯理地將扣結扣好,目光轉向他?!白h事時間到了?!?/br> …… ——到旭日完全升起時,烏魯克長老院內眾卿已兢兢業業點到完畢,低眉斂目地在各自的位置上養神。 不過一會兒,長老院富麗堂皇的大門外出現兩道身影—— 烏魯克王與基什王正并肩禹禹行來。 兩者都是一身制式王袍,飄然衣擺層層疊疊繡以金紅流蘇;一者金發耀眼與朝陽爭輝、一者銀發靜美如月華,如是相映成趣,意外地竟無比和諧,晨光下益發襯得二人姿容皎皎、美貌幾能殺人。 見此美景,院內一眾烏魯克卿與基什卿神情益發微妙,紛紛站起下拜:“吾王?!?/br> 小豆掃了一眼院內黑壓壓的人頭。 與王權壓倒一切的基什相比,烏魯克的長老院成分略復雜——看服色,除了國中威望甚篤的長老之外,甚至還有年輕貴族參與政事,果真如傳聞一般,烏魯克納諫風俗之甚,能輕松威脅君權。她有些驚訝地挑挑眉,順口沖英雄王開了個嘴炮:“你這王位能坐穩也不容易?!?/br> 吉爾伽美什并不答言,綻起一個有些殘忍的笑容來。 等兩人分頭坐定、王使開始交涉議和的規章,小豆才發現有些不對;院中座位皆被打磨得光滑,顯見平常是座無虛席??涩F在基什的將領們占據一隅,對面的烏魯克人位置卻還空了大半,按輩分排序的貴族席位也空缺不少,不少年輕貴族見到吉爾伽美什眼神便如老鼠見了貓、瑟縮不已。 她皺了皺眉,沖身后的以摩勾了勾手指,后者忙上前屈單膝跪下,“王?” 她垂下眼剛要開口,冷不防場中王使一聲厲喝:“放肆!” 小豆聞聲看向那名暴喝的烏魯克王使。后者一臉鄙夷之色,“要我國納貢稱臣?戰敗之國也敢口出妄言,我看您是白日夢做得多了!” “戰敗之國?看來烏魯克的娘炮不但愛做夢、還愛說夢話!”基什王使是個肌rou虬結的大漢,哈哈大笑著看向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烏魯克王使,“如今拉爾薩以南、向烏魯克稱臣的臣國盡歸我基什版圖,是我們陛下海量才放了吉爾伽美什一馬,準你們以國自稱、暫且自治!” “笑話!吾王可是為了給厄伽留足面子、才沒有在外城城墻上乘勝追擊,你們的陛下不過是敗得好看一些罷了。該稱臣的是你們吧?” “住嘴吧眼瘸矮仔,吾王才沒敗……” “還要狡辯?我國令官全都瞧見你們的王是如何魔力散盡、連具現寶具的力量都沒了的狼狽相!若非吉爾伽美什陛下仁慈,如今她早就變成了被吾王圣♂器釘在城墻上的冤魂啦!” “!#¥%??!” 這下捅了馬蜂窩,基什戰將都是犬系,大怒之下跳入場中跟著王使一起打起嘴仗、支楞著犬耳嗷嗷大罵對方放屁!越吵越激烈,場中不一會兒便鬧成一團—— 小豆被吵得頭裂,時不時又聽到烏魯克人說什么“你們這些大塊頭正好跟著你們的王一并陪嫁到咱們烏魯克的后宮、今后也方便繼續對著新王妃吐舌頭搖尾巴”—— 她眉頭微微一跳,緊接著周身魔力急涌,帶起狂暴風流! 正在罵架的烏魯克愛卿們紛紛被那烈風吹倒、骨碌碌滾成了人球??!唯獨基什戰將身處風渦中仍安然無恙—— 女王扶在寶座上的手指次序抬起又落下,幽幽道:“退下?!?/br> 基什戰將一聲不吭,立刻全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豆放下支著頷的左手,張開手掌;掌上空間猛然扭曲、繼而快速具現出華彩熠熠的提亞馬特! 她接住寶具、以手指愛憐地輕撫一下提亞馬特的矛尖,頓了一瞬后寶具神光暴漲,釋出的魔力殺氣凜凜凝聚成簇,以駭人的速度向對面的英雄王攻去! 吉爾伽美什臉色陡然一沉。 就在提亞馬特的神光即將觸到他的一霎那,他周身猛地綻開強橫魔力,直直與那神光對沖—— 一瞬轟然巨響,魔力的光華將整個宮室照亮,地面亦震顫起來! 在激蕩亂竄的能量簇中,小豆好整以暇地繼續敲著寶座扶手。每敲一次,提亞馬特釋出的魔力就兇暴一分,不一時便漸漸壓倒了英雄王以對沖魔力制造出的屏障! 這一幕遠看仿佛兩座巨大光繭正互相推擠,摻以不間斷的嗞嗞炸裂聲、仿佛下一秒就要爆開來毀天滅地—— 神威遠非凡人所能承受,圍觀眾人紛紛冒出了冷汗。 僵持片刻之后。 籠著吉爾伽美什的純金光繭漸漸黯淡下去。 且開始被厄伽的魔力一分分蠶食起來。 倏地提亞馬特神光猛然一黯—— 小豆利索地收回魔力,含笑望著英雄王鐵青的臉:“唉,真不中用?!毖埏L掃過殿下被反烈風吹得連滾地板、鼻青臉腫慘得連媽都不認識的烏魯克臣們,“好了,這下勝負已分??梢岳^續和談了嗎?” 當然不中用,如今英雄王失血過多、泰半魔力都給了她,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作弊(……)。 論:趁你病、要你命的活學活用。 ——吉爾伽美什的表情已經不能用筆墨形容了。 …… 烏魯克王城干道,浩浩蕩蕩的基什馬隊緩緩向遠方城墻行進。 以摩策馬跟在小豆身后,面露興奮之色?!斑@一次雖未能拿下烏魯克,可他們泰半的臣國歸了咱們基什,就連修水利的黃金也一并攢齊了,和談結果可算全勝。我清點了士兵拿回來的人頭,烏魯克前軍幾乎全滅,此次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力?!?/br> 小豆沉下眼,“打聽出烏魯克長老院缺席是怎么回事了嗎?” 以摩臉色一肅,沉聲道:“據說是吉爾伽美什的異母兄弟舍拉美、和一名長老并一些貴族趁著戰爭爆發謀反,一并在宮中被秘密處刑了,這才空出這么多位置?!?/br> “……怪不得大殿里的血氣那么重?!毙《固撈痦?,看向遠方的烏魯克王宮。 這時突然從馬隊后方竄出一騎幼駒。騎手是一名作平民打扮、身材輕盈瘦削的少年,以單手持韁、另手扶著頭頂的一缽甜瓜;小馬健步如飛、他頭頂的缽卻穩穩地不曾歪了半分?;豺T手善意地讓開一些,任他趕到厄伽面前—— 那名少年嘻嘻笑著將甜瓜送到小豆手里:“王,口渴嗎?” 小豆接過甜瓜微微一笑,伸手摘下腕上的紅玉手串,順著少年的領口塞了下去?!皻w隊去吧?!?/br> 少年順勢垂首在她手背上一吻,隨即在基什將領的笑罵聲中策馬跑回了隊伍后方。 小豆敲了敲缽中三個甜瓜,隨手拿起一個、將另兩個拋給以摩。以摩搖著幻尾咬住甜瓜還待說話,卻看到小豆用輕輕一扭便將手中甜瓜一分為二,切口整齊而不顯眼,顯然是早就切好的了。瓜打開后里面也沒有內容,只靜靜放了只泥板。以摩看愣了,剛想問,小豆已拿起泥板掃了一眼,隨即挑起眉道:“果然如此。有人往內城謊報吉爾伽美什戰死的消息,這才讓倒王派的按捺不住造反。我看散播這消息的也是他的人,前前后后都是他一手策劃?!?/br> 她手上猛地燃起魔力、將石板吞噬。 “他倒好算計,借這一戰肅清了和他唱反調的王族,從此烏魯克極權便牢牢握在他手里了。以摩,你說這一戰我們是勝還是負?” 以摩有些心驚,緩聲答道:“咱們基什也并非全無收獲?!?/br> “吉爾伽美什的父君是個愛納諫分權的王,一腔熱血全著落在子民身上,以君為仆、民為主,賢明仁慈、心性高潔??上篮罅粝乱欢褷€攤子,分出去的權反而成了威脅他兒子的刀。吉爾伽美什不但決策時要受長老院掣肘,就連附屬國也不大聽從于他,更因他父君寬民仁愛的遺政而納貢漸少?!?/br> 小豆抖落手中的土灰,不疾不徐說著。 “這次出征我們打下五城,途中烏魯克援軍丟盔棄甲、被我們耗去三成兵力,且城中王室都被殺得一干二凈。和談過后兩城還歸烏魯克,新任的城主都是吉爾伽美什派去的人,從此唯他馬首是瞻,新定的納貢之巨,比前朝多出三倍有余?!?/br> 以摩怔住了。 “你當他為何遲遲不上前線,等我兵圍烏魯克城下才來迎戰?此次我們殲滅的三成烏魯克精銳軍看似傷筋動骨,實則全都是倒王派長老下轄的兵隊。我們一路南征、剜去烏魯克這些血rou,到頭來像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他一刀切了膿瘡,以三城名存實亡的版圖和不聽話的士兵、換回兩座肥城和一支鐵打權杖,從此烏魯克再沒有第二張決策的嘴巴,你說是賺是虧?” “……王,”以摩怔怔道,“你早就想到了嗎?既然如此,為什么還……” 小豆微微一笑。 “無妨。打不戰而勝的仗太過無趣,且幫他一把,正好瞧瞧我的乖吉爾能走多遠?!?/br> 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似的,她神情愉悅起來。 “若不能堂堂正正讓美麗高潔的至寶匍匐于腳下,還哪里配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