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平山寨里土生土長的二虎想要避開巡視, 簡直就像在自家后花園里漫步一樣簡單。 他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摸黑到了南院,徑直翻入了沈珠曦所在的院子。 想到那個嬌滴滴的大美人, 二虎就不禁咽了口口水。 他在山上山下橫行這么多年, 也沒見過這般極品的貨色。 早晚寨子也要拿他們三人去換賞金,大美人要是落到王文中那個面慈心狠的雙面人手里,左右也逃不過一個薄命的結局。 沒命也算好的—— 說不準王文中那禽獸為了一泄私憤,還會讓她淪落風塵! 比起王文中, 他今晚要做的事算得了什么? 如果她知情識趣,配合他找樂子, 說不準他一個心軟, 還會想辦法留她下來做姨娘呢? 做姨娘, 總比沒命甚至做妓/女要好很多吧? 二虎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去做壞事, 而是去做好事的。 像他這樣的大好人到哪兒去找? 希望那大美人能夠明白他一番苦心才好,不然……是要吃苦頭的。 二虎摸進院子沒一會, 耳邊就捕捉到了浴房里傳出的水聲。一個主臥,一個書房,一個浴房, 明明三個地方都亮著燈,但他像是被蠱了魂, 在聽到沐浴水聲的那一刻,就再也看不見浴房以外的其他地方了。 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大美人, 爺來和你快活了。 精蟲鉆進他的大腦, 啃食著他的理智。 一些白日里可能發現的疑點,在這時候被他自動忽略。 二虎輕手輕腳地趴上浴房門扉, 食指在口中蘸了蘸, 輕輕戳破了格柵之間的那層窗戶紙。 大美人, 你的親親相公來啦…… 二虎壓抑著急促起來的呼吸,將眼睛湊近破洞,努力往里望去。 浴房里熱氣繚繞,視野模糊。大美人背對著他坐在浴桶里,頸部以下都浸在水里,一頭青絲打濕后漂在水面上,和霧氣一同半遮半掩著曼妙風景。 二虎看得入迷,血液集中往身下涌去,原本就不占上風的理智再次被擠壓到身體角落。 他吞了口口水,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貓著身子走了進去。 從門檻到浴桶之間的距離只有四步,二虎躡手躡腳地停在大美人身后,用雙手捂住了對方的眼睛。 “親親美人兒——你猜猜我是誰?”他yin/笑道。 大美人一動不動。 沒有尖叫,沒有慌張,也沒有他說出“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時機,空氣突然寂靜,時間好像凝滯了,只有浴桶里的水波在流動。 這發展出乎二虎的意料。 二虎有點回過神了。 他一臉狐疑的表情,捂在“大美人”眼睛上的雙手四處摸了摸—— 不對啊,這怎么—— 一只肌rou緊實,麥色皮膚的手從水桶里伸出,捏在二虎的手腕上,他殺豬般的慘叫還未來得及出口,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扯著栽進了浴桶。 熱水涌進他的耳朵,他在水里瞪大眼睛,懷疑自己神智出了問題。 那是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嗎? 怎么這么長又這么大? 二虎的雙手在浴桶外奮力掙扎,窒息的前一刻,浴桶里的人終于提著他一起站了起來。 嘩啦啦的水流從兩人身上流下。 一張英俊但痞里痞氣的臉出現在二虎面前。 “我猜你是活膩的老壽星,”李鶩說,“你又來猜猜老子是誰?” “你——你究竟是誰——”二虎氣得五官扭曲。 這里是他的地盤,本該做他女人的人吃他的用他的,竟然還敢在他的地盤里藏男人! “你猜啊?!崩铤F說。 他光著身子,一臉自在。 二虎的視線往下瞥過某處,嫉妒像油一樣澆在他燃燒的憤怒上。他猛地掙開李鶩的手,后退兩步遠離了浴桶。 “你……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二虎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浴桶里的人,“只要我大叫一聲,你的命馬上就會沒了!” “你會后悔的?!崩铤F說。 “你才會為你愚蠢的行為后悔!”二虎獰笑一聲,大叫道,“來——” 咚! 二虎的腦瓜和砸上他后腦勺的銅瓶一起發出震蕩的回響。 翻著白眼的二虎倒下后,雙手高舉銅瓶的沈珠曦從他身后露了出來。 李鶩洗澡的時候,她從墊桌腳的東西里找到了半本《論語》,拿到書房打發時間時,忽然聽見對面浴房傳出的聲響,急急忙忙趕來查看情況就看見了這一幕。 二虎要是聲張出去,不單李鶩沒命,他們所有人都會沒命。 情急之下,她拿起了一旁裝飾的銅瓶。 當的一聲之后,沈珠曦緊閉雙眼,兩手顫抖,帶著哭腔向李鶩確認:“打暈沒有!打暈沒有!” “打暈了——”李鶩拿過她手里的銅瓶,“真是呆瓜?!?/br> 沈珠曦剛一睜眼,立即又閉了回去。 這一回她還是帶著哭腔,只是原因已截然不同。 “你快把衣裳穿上!” 她面如紅霞,毫無氣勢地說道。 “你看吧,我不介意?!崩铤F吊兒郎當道。 “我介意!”沈珠曦的臉被浴房的熱氣沖得越發guntang,她轉過身,背對李鶩道:“你快些,一會他又醒來了……” “他敢醒來,老子直接把他送去和閻王爺喝茶……”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在身后響著,過了一會,拖著二虎單只腳的李鶩從她身旁經過。 “走,換個地方?!彼f。 沈珠曦連忙跟了上去。 臉頰青腫還未完全消散的二虎在途徑門檻時,正面和堅硬的門檻發生了碰撞。 沉重的悶聲讓沈珠曦的鼻子都感到一陣疼痛。 撞了正面后,二虎的腦袋歪向一邊,被沈珠曦用銅瓶砸過的后腦勺又和門檻再次親密接觸,發出了咚的一聲。 “……他不會死了吧?”沈珠曦面色發白。 “死不了?!崩铤F一臉篤定。 他抓著二虎的一只腳,像拖一把尋常的破拖把,一路閑庭漫步著將人拖進了小院主臥。 李鶩拖著人往里面走,她就在后邊關門插門栓。 比起習以為常的李鶩,缺乏相關經驗的沈珠曦就顯得緊張多了。 關好臥室房門后,她匆匆走進內室,李鶩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腳踹昏著的二虎,腳腳直沖二虎腹部下方的要害。 “敢偷看老子洗澡,老子讓你余生都當閹人——” “先別打了!”沈珠曦一臉急色。 “他偷看老子洗澡,老子還不能——” 沈珠曦打斷他的話:“他要是醒來大喊大叫,或者直接逃跑怎么辦?” 她阻攔的理由出乎他的意料,李鶩一頓,抬起的腳慢慢收了回去: “你說的有道理——給我找個繩子來?!?/br> 沈珠曦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拆下了床簾上的簾繩遞給他。 李鶩三下五除二地將二虎的手腳緊緊捆了起來。 他一抬頭,沈珠曦又遞來一張擦地的手巾。 李鶩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接過手巾塞進還昏著的二虎的嘴里。 “沈珠曦,你長進了不少啊?!崩铤F說。 雖說受到夸獎的原因是幫兇有功,但沈珠曦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們分開了不止三日,我怎么會沒有長進?” “呆瓜可教也?!崩铤F大力揉了揉她的頭頂。 雖然弄亂了她的頭頂,但她也不覺得生氣,反而嘴角翹得更高了。 等李鶩把二虎綁成一條堵著嘴的毛蟲后,沈珠曦這才開口道:“二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狗東西,定然是奔著你來的,只是沒想到自己撞到了鴨口上。敢偷看老子女人洗澡,比偷看老子洗澡還該死——” 李鶩說起這事又冒出火氣,狠狠一腳踹在二虎身上。 他的力氣不可小覷,一腳下去,二虎的身體竟然發出了麻袋一樣的悶響,原本昏迷不醒的二虎也隨著一聲呻/吟,逐漸睜開了雙眼。 “唔唔——” 瞧見面前的李鶩,二虎像條受驚的蠕蟲,劇烈扭動起來。 “現在知道怕了?剛剛做什么去了?”李鶩一腳踹到二虎腹部,罵道,“老子是不是告訴過你會后悔?” 二虎受痛又喊不出來,只能發出哭泣一般的模糊哀鳴。 “我們現在拿他怎么辦?”沈珠曦不安道。 “來都來了,別急著走了?!崩铤F一腳踩在二虎腫脹的臉頰上,用力碾了碾,說,“留他下來做兩天的客?!?/br> “這哪里有藏人的地方?” “交給我吧?!?/br> 李鶩抓起二虎的發髻,一個手刀打在后頸,把嗚咽求饒的二虎重新打暈過去。 …… “什么?二虎逃婚了?!” 大虎面色大變,怒視著慌張報信的小嘍啰。 迎親的隊伍已經在山寨門前聚集整齊,大虎到底擔心受騙,籌備婚禮時多了個心眼,故意用一些沉而不值錢的東西充斥聘禮——反正牛弼也沒要求聘禮數量。 他防了牛弼,卻忘記了二虎! 萬萬沒有想到,把牛弼請回山的二虎臨到陣前卻逃跑了! 這要他怎么辦?把陽痿的小虎送去娶妻嗎? “少當家!少當家!有人射了一條留言進來——” 一個小嘍啰從塔樓跑下,手里揮舞著一支箭矢和布條。 有人忍不住叫道:“這是二少爺昨日穿的衣裳……” 大虎扯下布條一看,氣血倒涌上頭。 布條上只有短短幾句話: “想要你弟弟安全回來,就將三千贖金準備好,我們未時交易?!?/br> “少、少當家……背后好像還有字……” 小嘍啰不確信地指了指布條背后。 大虎轉過來一看,表情快速一凝。不待旁邊識字的人看清上面寫了什么,他猛地攥起布條。 布條背面,一首短詩—— 《致富經》 “不給銀子,去根歸還?!?/br> “再給一萬,永絕后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