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兩人分開是李牧單方面宣布的,就算如此也沒了回旋余地。 又是幾天后,田繼磊突然變得忙碌起來,開始早出晚歸,甚至夜不歸宿。 她怎么了? 陳聰說:“小田雞又戀愛了?!?/br> 校外的一個男人,家境富裕,每天開車接送她,有人見過,那人年紀不小。 ☆、第34章 最近沒睡好,葛戈覺得有些累。 下午回了寢室她便躺床上休息。 陳聰敲擊鍵盤的聲音持續響著,單調冷硬。 在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走廊里突然響起一陣雜音,還有喧嘩聲。 葛戈睜開眼看門口。 陳聰:“什么情況?這是遇到打劫的了?” 隔音效果不好,聲音很明顯。 陳聰起身,套上拖鞋去觀望。 門剛開了一個縫,被外力猛地推開。 陳聰踉蹌后退,站穩后瞪著奪門而入的李牧,“你他媽有病???!” 最近因著田繼磊對李牧都沒什么好感,本就一股子氣,現在又來這么一遭,陳聰臉色難看的要炸了。 不過對比她,李牧的表情更恐怖,蒼白的膚色,嗜血的眼神,嘴唇僵硬的抿成一條線,步伐快而穩的走到葛戈床邊。 “跟我走!”李牧一把拽住她,往外拖。 葛戈分外被動的下了床,還崴了下腳,疼的厲害。 厲聲道:“你怎么回事?!” 李牧悶不吭聲的要拖著她往外走。 門口站了不少人,還有宿管阿姨,正罵罵咧咧的說著什么。 陳聰身子一側擋在他面前,指著他,陰狠道:“你給我把人放了,你他媽把田繼磊禍害成那樣,現在還有臉來我們這?你要有點人性現在就該跪著滾出去?!?/br> 襯著那頗有分量的身材,這些話高聲說出來的時候還真挺有氣勢。 李牧不為所動,安靜的站了幾秒后,猛地抬腿踹向一旁的桌子。 東西立馬散了一地,包括陳聰的電腦。 陳聰愣了下,隨即大罵的著撲上來。 可能真的是虛胖,李牧輕輕一擋就卸了她的力道,拽著葛戈快速走了出去。 樓道里都是人,自動分散在兩旁,目送著他們走出寢室樓。 太陽正好,風很大,葛戈沒穿外套,吹在身上一陣打顫。 腳踝的疼痛覆蓋了手腕上的束縛感,葛戈臉有些白,身上開始出冷汗。 李牧腳步很急,步伐越來越快,葛戈跟不上摔了下去。 行進的動作終于停了。 手掌破皮,帶出血絲,沾了沙礫。 她低頭吹了吹,然后冷冷的看向李牧,“你這鬧的是哪一出?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br> 李牧掃了眼她的手,又一把拽住她,“出事了,你跟我走?!?/br> 聲音像被硬擠出來似得,干澀低沉,還透著一股絕望。 朝著校門口的方向,半路還碰到了外出回來的田繼磊,她看著他們的目光就跟見鬼了一樣。 可是完全沒時間解釋。 校外停著一輛車,黑色發亮的車身,蟄伏在一角,不是本市的牌照。 李牧將她帶到后座,開門直接塞了進去,隨后快速轉身瘋了一般的朝另外一個方向狂奔。 葛戈盯著李牧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視線。 旁邊坐著西裝革履的席慕禮,又是很久未見,這人的每一次出場都讓人措手不及。 他命令,“開車?!?/br> 車子迅速滑出去,涌入街道。 狹小封閉的空間內寂靜的令人難受,空氣的流動似乎都緩慢了下來。 葛戈雙手撐著座椅,腳踝上的疼痛繼續著,身體不自然的僵硬。 盯著自己的膝蓋,她開口:“你們這又是做什么?” 過去很久,席慕禮才淡淡開口:“到了你就知道了?!?/br> 他的聲音變得更低沉,更具磁性。 “每次見你都是不愉快的事,這真是讓人覺得郁悶?!?/br> 葛戈側頭看他,席慕禮雙腿交疊,一手隨意的搭在一旁,一手輕輕撐著額角,目光投在窗外,淡漠冰冷。 她說:“既然不愉快何必找我,自虐嗎?” “嗯,生活太順風順水,總得找點事做?!彼p聲道:“總想放過你,可事總不如人愿?!?/br> 對他這一變態想法葛戈無法理解。 她垂頭,開始思考他的話,又出事了?這次又是什么? 葛戈煩悶的吐出口氣,轉向窗外,目光掃過倒車鏡,隨后頓住了。 很熟悉的眉眼,對方也正看著她,表情有些僵硬,幾秒后,先一步轉開了視線。 居然是陳彤! 葛戈依舊盯著鏡子里陳彤木然的側臉,有些無法接受她在這里的事實,為什么這個點她會坐在席慕禮的車上? 三小時后,車子駛進了生活多年的城市,葛戈看著外面漸漸熟悉的景物,有種逃不開的無力感。 目的地是醫院,出事的依舊是席美佳。 下了車,葛戈步伐緩慢的跟著他們朝里走。 一路上她想過很多自己即將面對的場景,但眼前的結果還是讓自己愣住了。 席美佳死了,死于自殺,是活生生把自己勒死的。 她躺在床上,身上蒙著白布。 席慕禮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沒什么表情,更不見悲傷。 靠南的病房,太陽還沒落盡,霞光從窗外漏進來,好像費力的傳遞著生機。 過了很久,他才有動作,傾身拉開了白布。 席美佳穿著一身連衣裙,變很瘦,原本就不胖,現在更是瘦骨嶙峋,閉著眼,看著就跟睡著了沒區別。 席慕禮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捏了捏她的手,隨后又坐了回去。 走廊里陰暗很多,燈還沒亮。 葛戈和陳彤面對面靠墻站著。 兩人平時聯系不多,但并沒有斷了交往。 對面的人穿著一身粉色職業套裝,剪短了頭發,看著很干練,也很陌生。 “你沒上學?”葛戈率先開口問。 她點頭。 “怎么跟他扯上關系的?” “我在席總底下工作?!标愅畡恿藙由眢w,低頭看地面,“我爸生病了,我需要錢,席總又幫了我一把?!?/br> “你沒跟我說過?!?/br> “你對他有偏見,所以我沒告訴你?!?/br> 葛戈呆了下,隨后皺起眉,“偏見?” “不管你跟他關系如何,至少他對我有恩,他對我是好的?!标愅铝丝跉?,“我很感激他,現在只想好好工作回報他?!?/br> 陳彤看著別處,表現的宛如犯了錯的孩子,又仿佛難以面對葛戈。 天又暗了些,燈亮了。 明晃晃的走廊里,葛戈看著對面往日最好的朋友,那些年的點滴清晰的恍若昨日。 是氣憤的,也有難過,還有失望,但是也就幾秒的時間,突然想開了。 沒有什么是不會變的,時間的長河里,能留下的所剩無幾。 葛戈沉默下來,他們都在成長,成長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本就是巨大的,沒理由要求別人永遠停在原地。 她也沒資格。 李牧很快也到了,他的狀態很不好,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好像生了場大病。 他進了病房后沒多久席慕禮走了出來。 寬肩窄腰,高海拔,身材堪比模特。 他緩步徑自走到葛戈面前,垂眸看她,“有什么想說的?” 葛戈頓了幾秒,“節哀?!?/br> “嗯?!毕蕉Y點頭,“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