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孕了
“jiejie?” 聽見溫允的聲音,林迦楠趕忙擦掉眼淚,裝出一副被辣椒嗆到流出眼淚的模樣。 她不能在溫允面前哭,如果他知道了席暮的事情,一定又會多想。 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她不想讓溫允難受。 “哎?!彼斆У牟恋粞蹨I,大笑道,“不好意思,太辣了,不應該放那么多調料?!?/br> “所以你就一個人坐在這里哭?”溫允俯下身,滿臉狐疑。 “不是哭?!彼龜D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是因為太辣了?!?/br> “......”溫允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開口道,“先回去?!?/br> “下次,下次少放點辣?!绷皱乳伦约河挚蕹鰜?,趕緊用火鍋打幌子,“你說的對,火鍋不是什么好東西,再也不吃了?!?/br> 溫允和自己提起母親逝世的時候,她只是覺得悲哀,卻沒有感同身受。 如今身邊的人去世了,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痛。 她蜷縮在沙發角落,身體不住發抖,溫允煮了一碗粥,柔聲道:“喝一口?!?/br> 她難過得無以復加,如果溫允是個可以接收情緒的普通人,那她此刻一定會趴在他肩頭大哭一場的,可如今任何一件事都會促使他的抑郁癥復發。 這些事情,她只能自我消化,嚼碎了咽進肚子里,她愛溫允,所以無法對他訴說。 “謝謝?!彼煅手酉峦?,盡量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緩,“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想一個人呆著?!?/br> “究竟怎么了?”溫允坐在她身邊,心疼地抱住她。 “沒事,可能,可能就是大姨媽快來了?!彼b出破涕為笑的模樣,“我們女人都有那么幾天不太正常,別管我了?!?/br> “你騙我?!彼ё∷噲D遮掩情緒的右手,“我不信?!?/br> 一陣強烈的嘔吐感覺襲來,林迦楠推開他飛快跑上樓,進入衛生間干嘔起來,她的胃里翻江倒海,灼得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溫允急忙跑上樓,在衛生間外敲門道:“jiejie?!?/br> “讓我進來?!?/br> 她在地板上茫然的靜坐了一會,溫允拿著應急鑰匙開了門,隨后蹲下身緊緊抱住她。 “你生病了嗎?”他看著她被淚水浸濕的眼,心疼不已,“我帶你去醫院?!?/br> “不想?!彼ψ屪约罕3制届o,“我只想一個人待一會?!?/br> “jiejie,我?!?/br> “溫允?!彼驍嗨?,聲音提高了一度,“我真的不想說話了?!?/br> ...... “好?!彼鹕?,緩緩離開,“如果想說話了就叫我,我一直都在?!?/br> 林迦楠回到屋內,行尸走rou一般躺在床上。 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席暮的樣子,布魯塞爾是他們分手前約定好的下一個旅行地點,她不知道席暮為什么要去那里,也不知道......為什么變故來得這么快。 迷迷蒙蒙間入睡,夢里席暮的身影有些模糊,林迦楠只記得他的雙唇一張一合,對自己說了句“對不起”后就瞬間消失了,怎么也抓不住。 離大年叁十還有十天的時間,她一直過得渾渾噩噩,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溫允的公司忙著年末總結,他總要到深夜才回家。 林迦楠除了一個人靜坐在花園里,就是打開音樂,將家里的每個角落一遍又一遍打掃。 席暮的骨灰被運回龍城,他的葬禮只允許親信好友參加,林迦楠也收到了邀約,只是她擔心溫允知道了會難受,委婉拒絕了。 葬禮的那一天大早,她新買了一把藍色鳶尾的種子種在后花園,這是席暮最喜歡的花,如今斯人已逝,僅作紀念。 忙活到了中午,她頭痛難忍,惡心的感覺再度來襲,她捂著小腹,在醫院掛了個號。 一種強烈的預感在腦海中浮現,她需要去親自確認一下。 下午來到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侵入鼻腔,林迦楠嫌棄的蹙起眉。 醫生拿著儀器在她的肚子上照了許久,淡淡問了句:“什么時候開始不舒服的?” “最近一個月?!彼稍诓〈采?,心神不寧,“是......懷孕了么?” “嗯?!贬t生指著B超影像中那個黃豆大小的陰影,“兩個月了?!?/br> “家屬知道么,需要我們幫忙通知一下嗎?” “不用?!彼鹕?,整理好衣服后,呆呆的坐在走廊的靠椅上。 她懷孕了。 是溫允的孩子。 酸澀的感覺涌上心頭,她眼眶一紅。 她......很開心,真的。 但是她不知道溫允會不會和她是一樣的想法,他還沒從黑暗的過去中完全走出來,興許還沒有勇氣面對這個新生命。 思考了許久,她將影像片丟入垃圾桶,驅車回家。 她會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對方的。 剛進門,南瓜的香氣撲面而來,溫允圍著圍裙,在廚房忙碌著。 “今天回來這么早?”林迦楠將鑰匙放在鞋柜上,有些不解。 “嗯?!彼揲L的手指攪動著鍋里的湯水,“做了個南瓜紫薯粥,等下嘗嘗?!?/br> “jiejie?!彼舆^林迦楠手中的包,溫柔地覆上她的雙唇,眉眼重迭間,他的眼中滿是歉意。 “對不起,這幾天忙完了之后,我會好好陪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