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領到牌子,算著時間,楚妍很可能是今日午后參加復選。 此時正是七月,京城的太陽十分猛烈,復選雖然在宮殿內,卻也是很疲乏的時候,這些天統計來看,這段時間撂牌子的秀女相當多。 楚環一大早便開始打扮起自己,生怕自己落選了似得。 當今太后只是皇帝嫡母,三個妃嬪估摸著看到這一群如花秀女早就恨極了,認真打扮不一定是好事。 *** 前面一排秀女退了下去,楚妍等六位秀女慢慢走入殿內。 這一進入殿內,楚妍赫然感覺到上面有兩道屬于靈根的氣息。 微微垂下頭,一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華貴而張揚,她是站在太后身邊兒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她是雙靈根。 另一個是個二十出頭的美婦,秀婉可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個和藹的人。 她是四靈根。 除了太后和這兩人外,還有兩位婦人,均是端莊明艷形的女子,這和消息上說有些不對,多了一個人。想來那位雙靈根并非賢妃、云妃和昌昭儀任何一人。 “秀女跪,叩拜太后鳳駕,叩見賢妃娘娘、云妃娘娘、昭儀娘娘、長公主殿下?!?/br> 原來雙靈根者是長公主,先皇嫡長女、如今莊和太后唯一的女兒淑陽長公主。 再按照座位看,那位四靈根當是云妃。 云妃為蘇家貴女,據說其母是宗室郡主,按照輩分來算,云妃也算當今圣上的表妹。 jiejie和女兒是雙靈根,堂兄弟和表妹是三靈根和四靈根,楚妍此時已經明白,皇甫家的皇帝很可能便是這個世界靈根最好的人。 ☆、選秀進行時 看了一下午的秀女,高太后已然流露出一絲疲色。 趙賢妃時刻注意著太后,高太后的疲色一顯,便笑道:“太后,今日已經閱選出十五人,不如再從這一排選出一位湊成吉數?” 高太后一聽打起精神來,笑道:“也好,你們三個都選自個中意的罷了,若是有秀女得了你們其中兩個的親眼,哀家也偷偷懶?!?/br> 邊說,也不曾多看下面的六個秀女一眼。 復選的規矩,除了太后有絕對留人的權利,其余的秀女,必須得到三妃嬪兩人的賜牌方可通過。 如今太后這般說,顯然是讓三人做主了。 楚妍聞言心都是一緊,一天下來只選了十五位,這復選果然難過。 如今又是六選一,可以說大家都緊張起來。 趙賢妃三人在座位上對太后施了一禮應下,便掃看這六位秀女。 這一看,她們發現這六位秀女均是極好的顏色。 一下午下來,她們覺得這六位秀女著實可以排上前十。 趙賢妃一揮手,太監依次唱名,秀女一一向前拜見。 “臣女孔筠給太后娘娘請安,給長公主、三位娘娘請安?!?/br> 孔筠一說完,就感覺手中出了汗。 “孔筠?和云妃jiejie到有緣分?!辈褍x突然笑道。 云妃淡淡道:“此筠非云,一個竹青皮,一個天上云,隔著十萬八千里,哪里有什么緣分?!彪S后指了指花賜了下去。 宮中傳聞,云妃最不好相處,如今在這大殿上就說出這么一番話,讓楚妍多少明白她的傲性了。 趙賢妃淡笑地看著這一切,無意參與進去。 昌昭儀說道:“云妃jiejie說得有理,雖相差得遠,不過meimei卻挺和眼緣的,若是有幸與我們姐妹作伴,云妃jiejie可不能與meimei搶?!?/br> 邊說邊賜了牌子。 孔筠的心一塊涼一塊熱的,端著手中花和牌,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只剩下趙賢妃了,若是趙賢妃再給了,剩下的五人便落選。 趙賢妃不著痕跡地瞅了太后一眼,太后只顧著和長公主說話,似乎不曾注意底下的她們。 她收回目光,這五人家世都不怎么樣,州府地方官之女,如何比得上現今宮里的妃嬪。 既然一定要挑,那么便挑個老實的。 昌昭儀雖賜了牌,卻并非看中了孔筠,她一是借著名字膈應人,二也是對孔筠剛才的稱呼不滿。 固然是長公主尊貴,除了一品妃嬪及其以上能夠尊貴去長公主,可是今日選秀場上不是長公主能在的地方,現在長公主不僅沒坐著,就是太后都默許太監的唱名順序。 長公主不僅是個寡婦,她的丈夫還是罪臣,加上皇上自小就不喜歡這個jiejie,所以哪怕有太后撐腰,云妃和昌昭儀也沒怎么放在眼里。 趙賢妃想了想,還是賜了花下去。 長公主不由地抓緊了手中帕子。 高太后嘆氣,她不該讓女兒前來的。 孔筠心中一冷,不過落選之后反而讓完全放松下來。 第二位是滄河知府嫡女尤林芳,這六人中,她穿的最為素雅。 尤林芳的聲音極其好聽,如清風徐來,又暖又清澈。 趙賢妃微笑道:“可讀過書?” 尤林芳微微低頭,輕輕的說:“讀過女戒,識的幾個字?!?/br> 趙賢妃嘆道:“這倒是可惜了,皇上偏愛才女,賜花?!?/br> 尤林芳的臉色有那么一瞬間變化,云妃也賜了花下去。 昌昭儀笑得可歡了:“就聽賢妃jiejie的?!?/br> 三朵花下來,太后又說過不管的話,尤林芳徹底落選了。 長公主看了尤林芳一眼,素雅干凈,想來是不愿意進宮,又是個很不錯的美人,又只讀過女戒,應當宜室宜家。 于是,她看了太后一眼,說道:“母后,就她吧!” 太后搖搖頭,這般女子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的外孫不能找名門貴女已經夠委屈了,可千萬不能找個內里jian的。 長公主想到太后先前所言,默默地垂下頭去。 五個去了兩個。 第三個是楚妍。 楚妍打扮得中規中矩,要說她最適合的打扮,便是將長發散落,露出秀額,再穿著飄逸的紅衫,不需要任何釵環,不需要胭脂點綴,靜靜地站著窗前,可讓周圍一切都成了她的點綴。 如今,她卻用流海遮住了額頭,雖看起來還是漂亮,卻遮了幾分美態,更似一個小家碧玉。 請過安后,趙賢妃瞧著楚妍許久,楚妍有些不適的低些頭。 趙賢妃有些笑意,溫和道:“你會什么才藝?” 楚妍緊張得回答道:“臣女琴棋書畫都會一點點!” 趙賢妃笑意更濃了,說道:“都會?看來是個才女了?” 楚妍更緊張了,說道:“會一點點?!?/br> “來人,上琴?!壁w賢妃喊道。 當下就有太監搬來了琴,趙賢妃說道:“就《鳳求凰》吧!” 楚妍一聽,臉立刻就紅了。 “怎么?”賢妃見臉紅的楚妍笑問道。 楚妍說道:“臣女……不多彈的?!兵P求凰都羞人啊,會讓人家說思、春的。 “無妨,曲子雖難,若出錯本宮不會有任何怪罪,先皇后大膽在太子面子彈一曲《鳳求凰》,最后可不就得幸賜予還是太子的皇上做太子妃?” 想起這事,趙賢妃有些懷念。 當初太子儲位不穩,馮薇婥身為丞相之女毅然在太子及冠時彈奏此曲,然后惹得人盡皆知。 最后的結果,丞相在圣上面前跪求一日才得來指婚圣旨。 馮薇婥的大膽和決然仍然刻在她心里,這些年來,趙賢妃的夢里總是回憶起馮薇婥那句話。 “薇婥甚慕太子,雖死無悔!” 她清楚太子和馮家沒有任何關系,也不明白馮薇婥為什么會這么說,有時她甚至想,如果當初走出來的是她,現在她會不會能夠得到她想要的。 趙賢妃陷入了回憶中,楚妍絲毫不查,她只得坐下,深呼一口氣,手慢慢放在琴上。 《鳳求凰》的曲子,楚妍早就了然于心,也能將其彈得極其完美。 但是這時候,她哪里能驚艷于殿內。 樂音響了起來,趙賢妃看著坐在琴旁的楚妍,真如她先前所說,談得不多呢? 在幾處難的轉音下出現凝滯之感,當然,能聽出來的,是她對《鳳求凰》熟悉之極的緣故。 終于彈完了,楚妍移開了手,微微舒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慶幸自己能夠彈了出來。 趙賢妃笑了笑:“賜牌?!?/br> 楚妍連忙起身拜謝。 ☆、太后心思 云妃淡淡了看了一眼趙賢妃,宮里會《鳳求凰》的多了去了。 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