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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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有事沒事總喜歡和她講為人處世的道理,好像自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無知小孩兒一樣。但張思寧也不是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她能體會出他的好意,所以雖然有點郁悶,卻也都乖乖聽進了心里,這些事本該是父母和她說,但小時候她被寵的無法無天,沒人舍得讓她不高興,后來明白了些事理,父母卻已失和,也就沒人顧及她的想法了,反正不缺吃用不缺錢就行。 現在想來,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里能遇見他,實在是自己的幸運。 他像長輩,又如朋友,更是自己的戀人…… 張思寧伸手摟住身邊人的腰,頭靠在他的堅實的胸|口,悶悶的不說話。衛錦煊以為她生氣了,心想,真是嬌氣,不過還是低頭在她耳鬢親了一下,哄她,“乖,那還挑你喜歡的這個紅木書桌好不好?” 聞言,張思寧眼眶有點酸,突然就意識到,原來這個男人這樣好。如果沒有遇到他,其實自己一無所有,無依無靠,即使有錢,也只是浮萍一般的隨波逐流,心安不下來,住在再好的房子里,那也不是家。 “思寧?” 天氣轉暖,睡衣是絲質的,很薄,衛錦煊很快就察覺到自己胸|口濕了,推開懷里的小丫頭,看著她濕乎乎的大眼,紅通通的鼻子,還有臉上的淚漬,啞然失笑,點著她的鼻尖取笑,“怎么這就哭了,你喜歡什么就買什么,我不和你爭了,好不好?” 他哄孩子的口氣,讓張思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不打算解釋自己這一瞬間心里的千愁萬緒,只嘟著嘴說,“我才不讓你可憐,咱們各退一步,要那個白色歐式的?!?/br> 衛錦煊權當哄她高興,點頭說好,見她眼睛還濕著,就傾身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摸摸她的頭發,“別胡思亂想,一切有我?!?/br> 他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因為一張桌子就哭鼻子,她眼里的愁緒太明顯了,衛錦煊眼毒,雖不知到底是因為什么,但看她流淚,總是讓人心疼的。 五一過去,曹嬸回來了,衛錦煊也開始上班了,張思寧也忙起來。一邊忙店里裝修,一邊忙搬家,福田花園的房子找了家政公司的人打掃干凈,先把她自己的家具搬了過去,擺放在二樓各處,在網上訂購的家電也相繼送了過去,裝了窗簾,鋪了地毯,空蕩蕩的房子一點點塞滿了。 張思寧和衛錦煊商量,這周末正式搬過去。衛錦煊說好,張思寧就趴在書房沙發上問,“丁向書的案子有什么進展嗎?” 衛錦煊正在批改文件,聽到她問,頭也沒抬的說,“那個錢邵已經沒事讓他家里人領出來了,蘇瑞和一起買|官|賣|官案有關,被正式拘留了?!?/br> 張思寧驚了,“她怎么還牽連這種事?”又有些好奇的問,“是蘇悅告發的?” 衛錦煊在文件上簽了字,然后放下鋼筆,側過身看向她,“我怎么覺得你有點兒幸災樂禍呢?” 張思寧訕笑,但也大大方方的點頭,“我大學的時候被她陷害過幾次,她還到處說我壞話,雖然過去好多年了,但我心里都記著呢!” 瞧著她那坦然又理直氣壯的小模樣,衛錦煊心里有點兒癢,拍拍手,像招呼孩子似的說,“過來,陪我坐坐?!?/br> 張思寧嗔他一眼,但還是樂滋滋的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光著腳跑過去,直接坐上了他的大|腿,乖巧的摟上他的脖子,還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衛錦煊摟著她,吻她的唇,眼里漾著顯而易見的喜愛,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思寧最近似乎越來越親近自己了。 這是他喜聞樂見的。 “別親了,快點說蘇瑞到底怎么回事???”張思寧伸手擋住他的嘴催促。 衛錦煊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然后為她解惑,“蘇瑞在一家國營企業上班,這個你知道吧?” 張思寧點頭說知道。 衛錦煊繼續道,“她是瑞德副總秘,這個副總有個小舅子,原本在教育局是個副處長,沒什么職權,一直到處拖關系想升遷,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而蘇瑞呢,有個好堂姐,她堂姐呢,又有個有權有勢的情人,機緣巧合,或者說有心謀劃下,蘇瑞就給雙方牽了頭,不但從中間謀取了不菲的好處費,還從原本默默無聞的小員工,一躍成為副總秘,成了副總的頭號心腹,在瑞德這樣的國營大企業中也算小有地位?!?/br> “至于這件事,還真不是蘇悅說的,是褚剛老婆拿出的那些證據里有這個,反倒是蘇瑞,剛進去就把她堂姐賣了個底朝天,她堂姐卻沒說她什么不好?!?/br> ☆、第47章 no.47 張思寧聽得唏噓不已,“那蘇瑞是不是要坐牢?” 衛錦煊不在意的說,“應該吧,牽線搭橋沒什么,不過她從中謀利性質就不同了,跑是跑不掉的?!毕肓讼?,又說道,“其實坐牢還好,她和蘇悅這次把那個副總還有他小舅子坑慘了,在牢里還能避避風頭,出來的話人家不整死她?!?/br> 他這樣一說,張思寧也覺得還真是坐牢更好。就算那副總還有他小舅子倒臺了,他們還有家里人呢,能當官,家里肯定不簡單,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整個把人分分鐘的事兒,至于人家會不會想辦法在牢里下黑手,那就只能看她運氣了。 張思寧不再追著這個不放,轉而問,“那房子呢?” 衛錦煊好笑,“這房子和你有仇?惦記這么久,人都被拘留了,還不消氣?” 張思寧一本正經的回答說,“不是記仇,是有始有終,我就想知道個結果?!?/br> 衛錦煊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蹭了蹭,笑著說,“雖然正式的批文沒出來,但這房子應該會被當做非法所得查封,畢竟蘇悅和蘇瑞是堂姐妹,而錢邵支付的房錢也被蘇家姐妹平分,當初買房沒有簽訂購房合同,沒有任何書面證明這套房子是買賣交易而不是私下饋贈,所以,這是筆糊涂賬,如果錢邵要追究,就要打官司,不過我想錢家應該不會愿意蹚這個渾水,只能自認倒霉?!?/br>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張思寧滿意了,也就不再關注這件事。 周末搬家,因為不需要挪用家電之類的大物件兒,所以就搬得很快,一上午就搞定了。 人家說,新家新氣象。搬了新家,似乎連心里的陰云都少了,張思寧在這里更有歸屬感,連膽子都大了許多,就算大晚上一個人呆樓上也不怕了,用衛錦煊的話說,這真是可喜可賀。 過了兩天,金佳怡約她出去吃飯,張思寧想了想就同意了,衛錦煊晚上要去看meimei衛珍珍,回來的晚,她就給曹嬸打了電話,直接從店里去了金佳怡說得飯店。 她到時金佳怡已經在等了,看到她過來,金佳怡就埋汰她,“果然是貴人事忙,約了三次總算把您給約出來了?!?/br> 張思寧就笑,“得了,別說酸話了,今天這頓我請,想吃什么隨便點,別客氣?!?/br> 她說得豪爽,金佳怡卻翻了個白眼,“不客氣也要客氣,我最近減肥,只吃魚和蔬菜,剛才已經點過了?!?/br> 張思寧聞言驚訝了,“你不是總以胖為美嗎,大學的時候好多女生減肥,不吃不喝的,你還嘲笑人家傻?!?/br> 金佳怡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你就別在我傷疤上撒鹽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男神喜歡骨感美人?!彼砀?60,體重140,離骨感美……距離實在遙遠。 張思寧:_|| “你還挺拼的,怎么樣,和你男神有進展嗎?” “毛的進展,一點兒機會都木有,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從來不談感情?!?/br> 張思寧無語了,勸她說,“你別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天下男人那么多,這個不行就換一個?!?/br> 金佳怡哼了一聲,反駁說,“那不是歪脖子樹,那是參天大樹?!?/br> 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要走死胡同,撞了南墻才說事了。 知道勸了也沒用,張思寧就轉了話題,“減肥的話,晚上不吃東西效果才最好,你還吃魚吃菜……能瘦嗎?” “我晚上不吃東西睡不著覺啊?!?/br> “額,噢?!?/br> “你這‘額、噢’是什么意思,我感覺你在嘲笑我?!?/br> 張思寧嗔她一眼,“別貧了,對了,前段時間你男神還幫了我一個忙,我沒來得及和你說?!彼X得這事兒還是應該和金佳怡說一下,她這么喜歡梁斌,不說的話,萬一以后鬧出什么誤會就不好了。 金佳怡來了精神,“幫了你什么忙?他怎么幫你的忙?”說著說著,就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你們私下還有聯系?” 這才說一句話就懷疑上了,張思寧真是好氣又好笑,“把你那眼神收起來,我現在有家室了,瞧不上你男神?!闭f著就三言兩語把偶遇買壁紙的事說了。 金佳怡聽完有點不高興,“他怎么這么熱心,肯定是看你漂亮?!庇忠幌?,“你有家室了?!” 這反射弧也太長了…… 張思寧不想在這上面打轉,就敷衍說,“嗯,剛談沒多久,現在還在磨合階段,等過段時間穩定了,再介紹你們認識?!闭f著,就把話題往另一敏|感點上引,“錢邵和蘇瑞怎么樣了?” 金佳怡果然不再關注她的感情問題,而是激動的說,“我今天找你就是說這事兒!你知道蘇瑞多牛逼不?” 張思寧配合著問怎么了。 金佳怡兩眼放光的說,“蘇瑞竟然卷進丁向書案子里了,丁向書你知道不,經常在衛視臺上看到的那個圓臉大叔,總笑瞇瞇的,以前我媽還說這人一看就是脾氣好,有內涵的好領導,嘿,現在打臉了,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和我媽吵架都是穩贏不輸的!” 丁向書的案子現在已經是人盡皆知,連全國最牛的那個c*tv都連續報道了好幾天,全國都炒得火熱。 張思寧就問,“你怎么知道蘇瑞卷進這個案子了?” “王真真說的,她現在勉強也算是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了,老公雖然不帥,但架不住人家家里有錢消息靈通啊,王真真說,蘇瑞少說也得蹲三年?!?/br> 這事她之前已經從衛錦煊那兒知道了,所以并不驚訝,哦了一聲,問,“那錢邵呢?” 提到錢邵,金佳怡更來勁,她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錢邵被他爹媽踢國外去了,這件事雖然和他無關,但他差點就和蘇瑞訂婚了,還花那么多錢給蘇瑞買了房子,而且他進警局的事他們那個圈子知道的人不少,去國外也算是避風頭?!?/br> 聽到錢邵出國了,張思寧徹底放松下來。錢邵那人有點神經,她就怕他在蘇瑞身上栽了,又反過來sao擾她,那多膈應人。 吃過飯,張思寧送金佳怡回家,她今天開得自己的車,現在不用顧忌錢邵和蘇瑞了,衛錦煊的那輛瑪莎拉蒂雖然拉風,但也太打眼,剛開始開的時候還自我感覺不錯,慢慢的,就有點不放心了,尤其她一個年輕女孩開豪車……很容易被壞人盯上,現在社會這么亂,還是低調的好。 回去時已經快十點鐘,曹嬸煮了小紅豆薏米粥,張思寧端了一碗回樓上,換了衣服,就在二樓客廳看電視喝粥,這個時間,衛錦煊現在應該已經到療養院了。 雖然他沒和她說過衛珍珍到底受過什么刺激,但想也知道,肯定不簡單,他不提,她也不問。而之所以沒有再主動提過去療養院看他meimei,主要還是因為上次見面,衛珍珍明顯對她不喜,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過去惹病人不高興了,再說衛錦煊也沒邀請過她。 她和金佳怡說,和家里這位正處于磨合期,其實也沒說錯。 他對她幾乎已經全部了解,她對他其實還知之甚少。 不過現在她不急,她要耐心的等,等這個男人主動和自己交代。 時間一晃眼,已經進入六月。 夏天到了。 禹凌的夏天并不涼快,張思寧從店里回來,專門停車在小區門口的超市里買了幾盒冰淇淋。 等電梯時,接到衛錦煊電話,他說臨時有事,就不回來吃晚飯了。張思寧有些不高興,“說好今天一塊兒吃飯的!” 衛錦煊毀約在先,只能低聲下氣賠不是,還給出賠償,“南園新出了幾樣點心,其中有個冰皮餡餅,聽說味道不錯,我回去給你帶,好不好?” 張思寧哼了一聲,“別以為幾塊兒點心就想打發我!”傲嬌的不行。 衛錦煊在電話里笑出聲,“那等我回去,隨便你怎么樣出氣,這樣總行了吧?”他說的曖昧,又帶著些微的意味深長,張思寧臉紅了紅,最近兩人相處,好幾次都差點擦槍走火,但衛錦煊還沒把該交代的交代清楚,她當然不愿意讓他輕松得手。 見左右無人,張思寧低聲怒斥,“少耍流氓?!?/br> 衛錦煊再次笑出了聲,小丫頭最近越來越好玩了。 又哄了一陣,等把人哄高興了,他才戀戀不舍的掛了電話。 聽到有人敲門,衛錦煊臉上的笑意倏地一收,頃刻間變得不茍言笑,冷漠無比。 秦周進來,臉上表情并不好,“衛總,法國總公司的回復到了,那邊確實切斷了對國內的資金供應?!辈├恃劭粗鸵炏碌聡浪辜瘓F的國內總代理,正是需要大量流動資金的時候,法國現在切斷資金供應,無疑會給博朗帶來不小的損失。 衛錦煊接過他遞來的打印紙掃了一眼,看到簽名,他眉心微蹙,淡淡道,“你先出去,這件事我來處理,不要聲張?!甭曇舫练€從容,并沒有因為法國那邊的幺蛾子而有所慌亂。 雖然著急,但秦周也知道這時候不該自己多嘴,見自家老板這么淡定,他深吸口氣,轉身出去了。 ☆、第48章 no.48 衛錦煊晚上回來時已經十點多,當時張思寧正坐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繡十字繡。 家里門鎖有指紋識別功能。聽到大門嘀嘀兩聲電子音,她抬頭,然后就看到他推門進來。 張思寧放下手里的針線迎過去,先繃著臉跟狗鼻子似的在他身上仔細聞了聞,沒有發現酒味什么的,這才滿意的給了個笑臉,接過他手里的點心袋,問,“吃飯了嗎?” 衛錦煊今天心情并不好,被她這聞來聞去的架勢一弄,臉上忍不住就帶了笑,挑眉看著她,“你懷疑我出去鬼混?” 他晚上失約的理由是加班,而不是應酬,如果身上真沾了別的味道,估計眼前這位要翻天。 張思寧認真又嚴肅的反駁說,“錯,我是關心你的身體,順便擔心你誤入歧途?!北热缒切┏R姷墓费楣?,騙家里老婆說加班,其實是出去會情人小三兒神馬的。 當然,她對衛錦煊的人品還是很信任的,但今晚他確實失約了,所以自己得端出個態度,算是提前打個預防針,讓他知道自己盯得緊,省的這人以后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