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啊……”汀汀徹底震驚了。 聽著汀汀的聲音,傅巖倒笑了,“你怕什么呢,爺爺不至于吃了你家鐘嶼,再說,你以為你家鐘嶼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汀汀不解。 傅巖微微笑了笑,他的傻meimei喲,似乎把每個人都當作跟她自己一樣了。 “好了,話我帶到了。哦,對了,注意保護自己知道嗎,小心你家鐘嶼?!蹦┝?,傅巖還不忘補一句。 一片茫音下,汀汀回想著傅巖的那句“小心你家鐘嶼”。 胡說八道什么呢,她家鐘嶼有什么好小心的! 其實汀汀好幾天沒見過鐘嶼了,他跟著實習的師父去云市辦了一起大案,出了快一個月的差。等回來時,汀汀去接機,看他一臉倦意,心疼不已。 鐘嶼看著她眉宇間的幾分憂心,握緊她的手說:“我很好,你不用擔心?!?/br> “嗯?!蓖⊥‘斎恢浪?,做起事來就不管不顧,也不知道這幾天有沒有好好休息。 汀汀到底還是跟他提了提要去看爺爺的事,這是理所應當,鐘嶼當然不會反對,可看著汀汀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倒不解了。 鐘嶼忍不住問:“你擔心什么?怕你爺爺不喜歡我,還是……” 汀汀止住了步邁,側過頭去看他,他整個人那么高大英挺,氣質卓然,五官更是精致,不止如此,似乎每一個方面都很出挑。這樣的他,爺爺怎么可能不喜歡他? “你那么好,爺爺一定會喜歡你的?!?/br> “我那么好?”鐘嶼轉過頭定定地望著她,“好,好在哪里?” 汀汀一時語塞,在她心中,他自然有千般好,萬般好,可是望著機場來來往往的人員,雖然沒有人會關注他們,可是大庭廣眾之下,說什么都似乎不太好。 看著汀汀抿著唇不說話,鐘嶼勾了勾唇,“既然我那么好,你又何必擔心呢?!闭f著,他緊了緊握著汀汀的手,各自掌心都很溫暖。 等到了云市,鐘嶼才知道汀汀的擔心。 其實見過汀汀的兩個哥哥后,鐘嶼也知道汀汀的家世并不簡單,不過不簡單又能怎么樣。在他心里,汀汀也始終是他的汀汀。 他和汀汀一下飛機,司機就已經在機場等候,對著汀汀的稱呼是“汀汀小姐”,對著鐘嶼的稱謂則是“鐘先生”。汀汀到底不習慣,對著司機說:“傅叔,要我汀汀就可以了?!?/br> “汀汀小姐別說笑了,這事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我這份工作也做到頭了?!?/br> 汀汀知道爺爺年輕時御下極嚴,即使到了老年,這份嚴厲也絲毫不減。傅氏有如今的成就,也多半歸功于這鐵血的政策。 去的是傅家老宅,樹蔭掩映下的莊園式建筑,始建于民國時期,幾分歐式建筑的影子下始終堅守著東方特色。兩重厚重的大鐵門,因車子馳來而緩緩地打開。 汀汀側頭看了眼鐘嶼,一路上他都沒有出聲,也不知他怎么想,她實在忐忑至極,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 “怎么了?”鐘嶼見她神色有異,不免問了一聲。 汀汀一直覺得自己跟傅家的聯系不太大,可到底是傅家的子孫,又怎么能脫得了關系呢。也不知道在鐘嶼心里,會不會因為她的家世,而對她有幾分看法? “你,會不會……” 鐘嶼卻打斷她,“我沒想到,我的汀汀原來這么富有?!彼o了緊握著她的手,“可惜,以后還是得跟著身家一般的我?!?/br> “汀汀,你會不會嫌棄我?”他的語氣里竟有幾分哀怨。 汀汀被他這模樣逗得笑了起來,側過身靠在他身上,低低地說:“不會?!?/br> ☆、第53章 幸而有你02 汀汀的爺爺一共四個兒子,汀汀的父親傅雄是幺子,一向深得父親寵愛,可惜脾氣倔。第一段婚姻失敗后,不肯接受父母安排的人,消失半年后,突然回來說要娶出生平平的溫彩玲。 這也惹得老爺子非常不高興,說離就離,說娶就娶,他一生與妻子情意相篤,自然認為兒子是個用情不專的人。上過家法,揚言斷絕父子關系后,傅雄倒好,跑回x市自顧自過起了他的小日子。 傅雄過世后,汀汀的爺爺心生愧疚,對著子孫輩也沒了原來的戾氣。汀汀見到傅爺爺的時候,老爺子心疼汀汀沒了父親,又年紀小,幾乎寵上了天去。不像她哥傅彥,小時候沒少被打過。 “汀汀小姐好,鐘先生好,老先生在里面呢?!笔窃诟导曳樟怂氖嗄甑睦瞎芗襾黹_的車門,汀汀和鐘嶼下了車。 鐘嶼握住汀汀的手,傅家門庭多高,他不太清楚,也不想清楚,只是在心里默默計算著自己有多少家底可以娶汀汀。 等見到傅老爺子的時候,鐘嶼才發覺自己的擔心實在太過多余。實打實年滿八十的傅老爺子,精神矍鑠??匆娡⊥〉臅r候滿心歡喜,汀汀跟他撒個嬌,他都把沒了牙的牙齦露了出來。 傅老爺子看見他的時候更是喜上眉梢的模樣。 他也給傅老爺子帶了賀禮,是幾年前張美君在拍賣會上拍來的紫檀三鑲玉如意。說起送禮這事,鐘嶼也頗為苦惱,好在張美君很有先見之明,早早地就替鐘嶼備下了好些禮物。 汀汀不太懂古玩,傅老爺子卻懂。這玉如意雖然不是貴上天的珍稀古玩,卻難得他有這份心意。 他當然一早就打聽過鐘嶼了,鐘家在x市也算書香門弟,配他家汀汀也算門當戶對。其實因為傅雄的事,這些年他看開了很多,就算鐘嶼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要對汀汀好,他也就放心了。 傅老爺子感謝之余,又隨口問了他的學業,工作情況。 老爺子是純正的南方云市人,一口本地方言,就算改成普通話,仍就帶了幾分方言味。上了年紀的人,改口音談何容易,何況傅老爺子也沒有非改不可的理由,這樣云市口音夾著普通話,若非云市本地人,很難聽懂。 汀汀格外擔心鐘嶼聽不懂,x市與云市雖然離得近,可方言卻差得多。 沒想到,鐘嶼平靜地用云市話答他,說得有板有眼,要不是汀汀知道他是x市人,還以為他是云市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去學的,怎么就說得這么好呢? 他原本聲音就悅耳,云市方言以軟糯著稱,汀汀自己念的時候從來不知道能這么好聽,聽他念的時候,真覺得是神來之音,何況,他還能念得那么出彩。 汀汀想起考了兩次英語四級,不由悲從中來。 語言天賦什么的,實在太虐心了。 傅老爺子一聽他說的是云市方言,心下更是歡喜,說回自己熟悉的話,問起來更舒服些。他也一一照實回答,傅老爺子當下點評,“法醫啊,不錯啊,我家汀汀的眼光信得過?!?/br> 鐘嶼淡淡地笑著,當然不能表現得太過喜悅。于是,落在傅老爺子眼里,是識大體,有教養,很不錯。 等見完傅老爺子,老管家領著鐘嶼去看住的客房,“鐘先生如果不喜歡,還可以選……” 鐘嶼打斷他,“不用了,這一間就好?!?/br> 他對房間原本就不怎么挑,實習以后,去過山區,住過破舊的招待所,傅家的客房幾乎有五星級水準酒店的水準,鐘嶼覺得自己真沒什么好挑的。 進了客房,剛坐下沒幾分鐘,就有人敲門。 鐘嶼去開了門,就看見汀汀笑嘻嘻地站在門口。她換了一身淺粉色的披肩式針織衫,下身配了及膝的英倫式短裙,上身寬寬大大,到腰的時候偏偏收緊了。她原本就生得好看,鐘嶼忍不住伸手攬過她的腰。 汀汀順勢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膩在他身上。他后退了兩三步,進了屋,汀汀伸腿一勾,就把門給關上了。 鐘嶼單手抱著汀汀,低頭在她耳邊喃喃地說:“怎么,這么想我?” 怎么可能不想? 分開三分十八秒,從樓上到樓下,隔了長長的樓梯,隔了六十三步。聽著他磁性的嗓音,汀汀微微地紅了臉,“嗯?!?/br> “你們家的傭人素質好不好?”他突然問了這么一句,汀汀微微一訝,雖然不解,但還是回答了他,“我不常來,不過聽說爺爺管得挺嚴的,應該素質挺高的吧?!?/br> 鐘嶼嘴角微揚,低聲在她耳郭邊問:“不會突然進來?” “應該不會吧……”汀汀不解地望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狂風暴雨般的吻就那樣洶涌地襲了過來。 他吻得用力且深情,到最后卻放緩了步邁,慢慢地吮著,帶著幾分依戀。 等他終于吻夠了,才放開她,坐到一旁的黃花梨椅子上,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把頭靠在她的頸窩里,語調輕緩地在她耳邊說話。 汀汀不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抱著,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和他說話??墒蔷退闳绱?,還是毫無抵御能力,他的聲音就是她致命的弱點。 “跟我說說你的家人吧?!彼偷偷卣f著,可聽上去卻始終是那種帶蠱惑的聲音。 “???”他突然要聽起這些來,汀汀有些詫異,可是脖頸被他靠著,動彈不得,只好自己往他身上找舒服的姿勢來靠,“怎么突然想知道這些?” “提前做些功課?!?/br> “你不是提前做過功課了嗎?!蓖⊥〈亮舜链钤谧约貉g的手,想起他方才那流利的云市方言。 鐘嶼笑了笑,“那個啊,正巧前一陣子來云市辦案,順帶學的?!?/br> 順帶? 學霸的學習難道就是這么隨意嗎? “真的?”汀汀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鐘嶼把她往自己身上抱了抱,唇在她耳郭邊蹭了蹭,“順帶那個,是騙你的。我學了快一個月了,挺擔心說不好,怕你爺爺不喜歡我?!?/br> 一個月? 汀汀心里又高興了一些,“我喜歡你就好了?!彼е叫÷暤卣f著,又聽見他說:“我知道,你其實很在乎你的家人?!?/br> 汀汀微微頓了頓,此被他抱著,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對她的依戀,他對她的……喜歡。 好像這個人,本來就應該如此。 汀汀安心的享受著他的給予,任由他抱著。 “因為爺爺對我好?!?/br> “嗯?!?/br> “還有三哥和七哥,因為他們都對我好?!?/br> “嗯?!?/br> “你知道嗎,我剛剛來這里的時候,只有七歲,他們都不喜歡我,說我是來分家產的。所有人都冷落我,不肯跟我說話,連傭人也這樣?!?/br>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小時候的事,那時的孤獨寂寞,好像說出來他就會懂。 “我知道?!彼o了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一些,“我的汀汀,很堅強?!?/br> “哪有?!蓖⊥⊙劭粑⑽⒂行?,“我沒有你想得那么好,小時候我會和所有的哥哥打架,會咬他們?!?/br> “那一定是他們做了不好的事?!彼V定地說。 汀汀微訝,“你就這么相信我?” “嗯?!?/br> 他的聲音格外堅定,汀汀心頭一暖,可還是反問了他,有些問題一旦徘徊在心底,總容易糾纏不清,“為什么?” 他嘴角微揚,聽著她一點點開始加快的心跳,輕淡地說:“因為我喜歡你啊?!?/br> 好像這是一個天大的理由,聽到汀汀耳里,像甜蜜的糖,一點點在心底融化,又化成無數細小的糖絲,讓她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這樣的甜蜜。 “汀汀,你或許有很多地方都不好,那又有什么關系呢,我也一樣,人無完人?!彼谒叺卣f著,從耳郭開始,很溫和的一點點向前。 汀汀微微側過頭,他就這樣吻住了她的唇,依舊是很溫和地吻著,細致又妥貼。 她第一次知道接吻原來也可以這樣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