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出什么事了?”霍菡嫣皺眉問道。 若沒有理由,薛少宸不可能去惹國舅府,衛國舅如今雖然并無實權,卻乃是當今皇后的親兄長,衛相的長子。 薛嚴溫柔的捋了捋她沒有理順的一根發梢,看著她眼眸中流露出的擔憂,心頭仿佛有一道暖流涌進心田,唇邊溢出滿足的微笑。沒曾想經過昨日之事,她仍然愿意接近于他,是否可以理解成,她對自己并非完全無意。 情不自禁的再次擁著她,用下顎摩挲著她的頭發,看著再次被他弄亂的發梢,不自覺的笑出聲,舒服的嘆氣,隨后問道:“今日在六方閣的茹素夫人是何人?” 覺得這個節奏并非是她想要的結果,正打算推開他,卻在他的言語中瞬間停住,抬起頭焦急的問道:“怎么了?難道是出事了?” “暗衛回稟,有武林高手劫了茹素夫人,進入了國舅府?!毖理饧由?,輕聲開口。 霍菡嫣頓時詫異的看著薛嚴,“什么?她被帶進了國舅府?”想著一種可能,讓她難以置信的捂著嘴,莫非是……天??!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晃了晃頭,自己不能擅自下判斷,不一定是國舅。衛國舅應該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去侵犯德慧公主的。 看她一臉糾結,薛嚴眼神撇了撇國舅府的大門語含深意的開口,“這衛國舅本就是個色中餓鬼,并且獨愛少婦?!?/br> “什么?”霍菡嫣震驚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話問出口便捂著臉,察覺道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這薛少宸也是風月場所的???,他怎會不知。當時王盛懿王大人和冷捕頭都推測這采花賊可能是江湖宵小之輩,沒曾想竟然是皇親,早知如此當初便應讓薛少宸列出一份帝都好色之徒的名單,縮小范圍。腦中頓時想起當初果兒對薛少宸的評價,若不是德慧公主的事情發生之時,薛少宸遠在鯉城,恐怕第一個嫌疑便會是他,可見這好色紈绔的名聲有多響亮?;糨真滩唤p哼~好色無厭之徒。 看著霍菡嫣的表情好像瞬間明白過來什么似的,薛嚴笑容更甚?!澳阍谝??” “侯爺想得真多?!被糨真炭粗麩o賴的模樣,鼻腔輕哼。扒著墻角,看著國舅府,不到片刻,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便從里面走出來,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快步離去,形跡可疑?;糨真糖穆晫ρι馘氛f道:“你跟著他,我去一趟刑部?!倍喟牍麅捍藭r已不在國舅府。如果這采花賊果真是國舅爺,恐怕自己和果兒的說辭并不夠說服皇上,將他定罪。如果能找官府中人,將他抓個現行便無從抵賴。 “作甚?”薛嚴何等精明,剎那之間便明白茹素夫人只是為了吸引國舅的誘餌。 看那人已經在轉角處消失,霍菡嫣焦急的推了推他說道:“你看他去了哪里?不許打草驚蛇??!一會兒我帶人來找你?!彪S即自己輕功躍起,也不管薛少宸答不答應,自顧的往刑部的方向的而去。而薛嚴別扭的糾結了片刻,他堂堂寧遠侯怎能干這種偷偷摸摸之事,一邊想著一邊往方才那人消失的地方追去。 城內一件小民房內,一位帶著面紗的女子從床上緩緩醒來,詫異的看著四周冰冷冷的墻壁,全身微微的顫抖透著恐懼。中年錦衣男子正站在床邊,疑惑而冷靜的看著她,這茹素夫人并非他前日所見之人,莫非這誘餌也不止一個,還真是看得起他。 “你……你到底是何人?”女子不停的往后退,驚慌中面紗從她臉上滑落。那是何等冠絕出塵的面容,柔美中帶著些許剛硬,媚眼如絲,皮膚白皙透著光澤,而骨骼更是美得幾乎沒有瑕疵。讓中年錦衣男子滿意一笑,本以為自己此番是失望了,沒曾想這女子竟然如此妖艷絕倫。 “雖然并非爺想要的那人,不過你也算是絕色尤物?!敝心昴凶訚u漸的面露yin、蕩之色,送上門的貨色怎可不享用一番,隨即慢條斯理的開始脫下自己的衣服,引得床上的女子不停的尖叫。 外面忽然傳來叫喚聲,讓中年男子停下手中動作,皺眉帶著火氣的走出去。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果兒冷笑的從床上下來,走在桌案旁坐下,拿著盤子里的蘋果啃了一口,翹著腿悠閑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方才在六方閣,自己若不是刻意被抓。就憑抓他的男子那點三腳貓功夫,連給他提鞋都不夠格。不過好歹還是把蛇引了出來,聽著抓他的男子喚方才那位男子:國舅爺。他便搖著頭,無語的嘆了口氣。這人還是個國舅,國舅jian.yin公主,他腦子大概是被門給擠了~ “國舅爺,方才寧遠侯擅闖國舅府?!鼻嘁履凶雍苁菗鷳n的說道。早就聽說這寧遠侯對茹素夫人很是特別,不止一次一擲千金,莫非是他察覺了什么? 國舅看著他如此擔心的模樣,冷笑道:“怎么?他說什么了?” 青衣男子可不敢將寧遠侯的話重復給國舅聽,“沒有?!?/br> “那你慌什么?”國舅怒甩衣袖,“打擾我的興致?!毕胫ι馘房瓷系呐爽F在就在他房間的床榻上,一種得意的心情也油然而生,邁步進入屋內,“薛少宸不是喜歡茹素夫人嗎?等老爺我玩夠了,便送給他?!?/br> 薛嚴蹲在屋頂聽著他這番‘豪言壯語’,唇邊忽然閃爍著一種嗜血的笑容。這衛國舅爺大概是活膩了,正打算讓暗衛將那腦滿腸肥的國舅做了,一道淺衣身影飛到他身邊,看著他面色從冰冷變得溫和,疑惑的問道:“怎么樣?” “無事?!毖佬χ鴵u頭,他隱藏起嗜血的念頭,心里想著永遠不會把這一面的自己呈現在她面前。 霍菡嫣雖然不解,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冷捕頭已經到了,咱們盯著就行,一切便交給果兒?!?/br> 劍眉微挑,他便瞬間明了。 衛國舅走進屋子之前,肆意啃著蘋果的果兒瞬間將剩下的半個蘋果扔了,發抖得蹲在墻角。在衛國舅進來的時候,用發顫的聲音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么?” “哈哈~~老爺我是可以給你榮華富貴的人?!毙l國舅曖昧的笑著,繼續方才的行為,緩緩的脫著衣服朝墻角的果兒走過去。 霍菡嫣在他即將脫下里衣的瞬間轉頭,食色性也~~這國舅肯定脫衣服已經有了技巧,這動作也太快了吧,不用解扣子的嗎? 薛嚴看著霍菡嫣羞澀無奈又不解的模樣,將頭靠上去和她呼吸相觸,緊緊的盯著她的雙眸,“我比他快?!?/br> “無恥?!被糨真炭粗D時發窘,無聲的吐出兩個字。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這難道是件光榮的事情不成。 “不要,求你不要?!惫麅汉ε碌谋е约旱氖直?,埋著頭?!叭闼刂皇莻€可憐的女子,求老爺放過我?!?/br> “呵~可憐的女子?”衛國舅用手腕扣著她的下巴,用舌頭舔了舔果兒的臉頰,“你做誘餌勾.引我的時候,怎么不覺得自己可憐呢?” “你……”果兒驚恐的看著他,“你知道?那你還……” “世人皆有所好,有人愛江山,有人愛富貴?!毙l國舅的手不停的在果兒身上滑動,引得她尖叫連連,“而我獨愛美色。獨特是玲瓏有致,又知情趣的小.蕩.婦?!?/br> 如此污言穢語,讓霍菡嫣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頓時覺得自己來這里就是一件錯誤的決定。反觀薛嚴毫無表情,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你……你敢說德慧公主是……”果兒氣急猛甩衛國舅的雙手,卻掙脫不開,艷麗絕美的容顏上滿是憤怒?!澳銜坏煤盟??!?/br> 也許是自己的屋子,不用擔心會被人知道,反正就算這女子出去說,誰又會相信呢?待自己將她送給寧遠侯,寧遠侯拿著這燙手山芋,呵呵~~衛國舅頓時笑得更加肆意張狂,“德慧公主少年守寡,爺看她可憐才賞她一晚上,沒曾想她的滋味卻是出乎意料的好???若非她想不開自縊,爺還真舍不得她~~” 霍菡嫣厭惡的皺眉,這國舅簡直不是人,平時看著倒是不錯,怎么私德如此敗壞。 “倒是上次在六方閣一舞的那女子?!毙l國舅想著那般絕妙的身段,眉目間透著的媚態,瞬間欲.火.焚身,似乎全身的火熱都集中在了下面?!澳桥硬攀钦嬲臉O品,那眼神和身段,衣衫之下定然……??!” 簡直放肆!霍菡嫣聽著屋內的對話,頓時火氣涌上來。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見里面的衛國舅被裸.露著踢飛出屋子,直挺挺的躺在院子里面,而薛嚴帶著睥睨之勢從屋內走出來,眉眼一橫,看著衛國舅的模樣已經和看著死人無二區別?;糨真陶痼@的看著這一幕,他……他是什么時候進去的? “衣衫之下怎樣?”薛嚴的言語冰冷刺骨,全身上下透著濃烈的殺氣,讓一旁的冷峻都不禁趕到心驚。正想出聲,便看見薛嚴抬腳對著衛國舅的下身狠狠一踩,宛若殺豬般的哀嚎聲響徹整個帝都。而霍菡嫣沒敢看衛國舅的裸.體,只是仿佛聽見有何物碎裂之聲,好像……雞蛋碎了。而在場不知道有多少男子不自覺的夾緊了自己的腿,包括一直冷靜無比的冷捕頭和門口的……果兒。 太殘暴了…… “什么?是國舅爺?”王盛懿震驚的盯著冷峻和一副妖嬈模樣的‘果兒’。 冷峻慎重的點頭,他知道這件事的難辦程度,“屬下和許多官兵都親耳聽見國舅承認,此事他已無法抵賴?!?/br> “朗朗乾坤,皇親國戚竟然如此放肆?!蓖跏④矅烂C的說道:“本官要立即進宮面圣?!边@國舅早年曾經執掌刑部,沒曾想竟然是如此罪大惡極之人,此人不除怎能告慰如此多受辱的婦人?!袄洳额^,押著國舅,隨本官一同進宮?!?/br> 冷峻頓時為難道:“稟大人,國舅爺此時可能無法入宮?!蹦窍律淼难胖棺?,恐怕會躺在床上幾個月。 “為何?”王盛懿疑惑的問。難道是冷峻忍不下去,而動用了私刑,或者是這位名喚果兒的……小公子。 ‘果兒’知道王盛懿心中所想,腦海中給浮現出當時的場景,面露糾結之色,再次夾緊自己的雙腿?!耙驗樗粚庍h侯給廢了?!?/br> ☆、第22章 心中有人 衛國舅因意圖jian.污六方閣的茹素夫人,被寧遠侯一腳踩廢的事跡瘋狂整個帝都,站隊兩邊之人情緒各異。以魏國公為首的武將,心中無不快慰,也只有寧遠侯才有此等氣魄!而以衛相為首的文臣,則憤慨激揚,在朝堂之上怒斥寧遠侯過激行為。 刑部尚書王盛懿,對衛國舅jian.yin民婦之事,據理力爭,勢必要讓他對無辜身亡的婦人們一個公道。至于德慧公主之事則會永遠隱藏,莫要讓她在逝去之后背負失節的污名。王盛懿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以致任何人前來求情都是枉然。便連皇后娘娘親自跪在承乾宮替衛國舅求情,皇上也以一切交由刑部處理給擋了回來。饒他一命?如何對得起剛入葬的德慧公主,如何對得起那些不堪受辱自縊而死的年輕婦人,不將他凌遲已是格外的恩典。 待霍菡嫣知曉衛國舅被明正典刑之時,已經從宮里回到了霍王府,正和霍王妃聊著家常。當說到凌江羽竟然進宮求太后,要納林紓為第一側妃,霍菡嫣只是冷笑一聲,暗道:這凌江羽簡直不知所謂,難道他覺得自己上次在鯉城說的話,是說著好玩的嗎? “那后來呢?”霍菡嫣不相信母妃就這么容易就放過他。 霍王妃面容舒展,鳳目含笑的說道:“母妃從宮里請了兩個教習姑姑,專門去教教那位林姑娘如何為人妾室?!?/br> “哪兩位姑姑?”不會是李姑姑和張姑姑吧?自己還未開口便見母妃點頭承認,霍菡嫣不禁啞言苦笑。這兩位姑姑可是出了名的難纏,仗著自己當年教習過太后,規矩和脾氣都大得很。太后念著舊情,想著放她們出宮,也沒個落腳的地方,便將她們安置在宮里,頤養天年。 幼年自己只要一看見她們就會害怕得全身打顫,若非是兄長幫忙,將那二人騙回宮去,恐怕自己也得遭罪?,F在去教習林紓,她的日子定然是十分的凄慘吧?“那凌江羽沒反應?” “他敢有什么反應,本宮名義上說提前代當家主母管教管教妾身,有何不對?”霍王妃嘲諷的說著,“他不是舍不得林紓受委屈,求納為第一側妃嗎?本宮便好好調.教這位未來的寵妾,讓她懂些規矩?!?/br> 王妃未進門,就想著給妾室提位份,如此公然的打她霍王府的臉,怎能姑息。 “啟稟王妃,賢王來訪?!遍T外的侍女走進來,俯身回稟。讓霍王妃瞬間冷笑出聲,不過才幾日便忍不住了?看著毫無情緒波動的菡嫣,心底有些悵然和壓制的火氣,當初的菡嫣是那般的心系與他,處處為他說話,如今竟變成這般模樣,定然是傷透了人心。便心疼得說著:“你這些日子累壞了,回去休息一會兒?!?/br> “……嗯,好,那我晚一些再來和母妃聊天?!北緛硐肴ヒ娏杞鸬妮真?,看著自家母妃眸藏冷光,決定今日便交予母妃解決。雖然自己對凌江羽納第一側妃之事沒有感覺,因為在她心中此人早已與她毫無關聯??扇缃窕榧s還未解除,凌江羽請封之事便是狠狠打了霍王府的臉,以母妃的個性豈會善罷甘休。 霍王妃雍容萬千的邁進大廳,冷笑的凝視著凌江羽,緩緩走到上位坐下,輕抬袖手讓人上茶?!拜真虅倸w家,恐怕不能和賢王敘舊,賢王還是請回吧?!?/br> “江羽并非是來找菡嫣?!绷杞鹞⑽櫭?,他今日的目的是希望霍王妃能夠收回宮里請的姑姑,這兩日賢王府已經被這兩位姑姑弄得烏煙瘴氣?!岸怯幸皇虑笠棠??!?/br> 霍王妃冷笑一聲,嘲諷的看著他,悠閑的端著桌案上的茶輕抿一口說道:“賢王何事求本宮?” “求姨母憐惜,將兩位姑姑收回去?!绷杞鹁瞎?,面容依舊溫和有禮,絲毫不因霍王妃的冷嘲熱諷而惱怒。 霍王妃端著茶杯,用杯蓋撥了撥里頭的茶葉,眉目微挑?!霸趺??這便心疼了?” “姨母有氣直接找江羽便是,又何苦為難一個弱女子?!苯鼇砘敉醺膽B度越來越微妙,求納林紓為第一側妃,自己也的確存了敲打的心思,可沒曾想那兩姑姑竟是那般的奇人,竟然將一向溫婉的林紓逼成那番模樣,看著她不堪重負的學著一些現在乾國已經未曾用到的禮儀,也覺得不舍。 霍王妃目光銳利的盯著面前之人,“賢王這是為了她來質問本宮?”看凌江羽的模樣,霍王妃徹底歇了心思,還未成婚便如此袒護,就算菡嫣果真進府,他定也是個寵妾滅妻的。她霍王府的小郡主,自幼便是心肝寶貝,怎能嫁給他受那等委屈。 “江羽不敢!”凌江羽不卑不亢的站著,顯得十分的儒雅。 “不敢便好?!被敉蹂南吕湫?,你敢欺負本宮的菡嫣,本宮便叫你賢王府雞犬不寧??戳杞鹁谷贿€有心思來找自己求情,莫非這把火燒得不夠旺,還得加些‘柴火’?!氨緦m身子有些不適,便不留賢王了,管家送客?!?/br> 凌江羽剛離開霍王府,黑衣身影便宛如鬼魅一般從空掠過,直直的落到虎翼大營中的軍帳外?!傲延惺乱獔??!?/br> “進來?!睆睦镱^傳來略顯磁性冷情的嗓音。 軍帳的設置并非一般的士兵,而已經是百夫長的陳設。這薛嚴雖然在朝堂之上成就不大,可進了軍營便如同蛟龍如入水一般,翻江倒海,鬧騰得不亦可乎。對戰場格局的敏感度和推算戰局的精準、練兵時候身上爆發的氣勢,讓領虎翼大營的將士們不敢再小覷這位寧遠侯。他就仿佛是個天生的戰將,透著nongnong的殺伐之氣。 裂將今日凌江羽和霍王妃的對話,原封不動的說與薛嚴知曉。而薛嚴的目光深邃無比,唇邊溢出的笑容更是詭異莫測。冷笑一聲對裂說道:“將賢王因林紓與霍王府鬧翻一事傳遍京城,務必要人盡皆知?!比绱艘粊?,凌江羽可還有臉去找菡嫣? 雖然不明白侯爺的目的,但暗衛的首要任務便是服從命令。連忙頷首,肅穆的應著。 忽然想到一件事,薛嚴皺眉對裂說道:“從今日起,你便是暗衛的首領?!?/br> 裂倏然抬頭,眼神透著詫異,卻不敢問下去。只聽薛嚴冷聲說道:“父親已經下了絕殺令,從今日起,見到溟者格殺勿論?!?/br> “……是?!笔冀K是一同訓練多年,若說暗衛無情定然是假的??墒亲杂鬃约罕銓W會,拋棄不必要的感情,以效忠國公和侯爺為第一要務。 第二日霍王妃便進了太后的永寧宮,含著眼淚對太后哭訴。 “那凌江羽簡直不把霍王府放在眼里?!被敉蹂弥z巾在眼角擦拭,委屈的說著:“我可憐的女兒?!?/br> 太后無語的看著自家妹子,無奈的笑著,“好了,別裝了。哀家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那點心思哀家哪能不明白?!?/br> 霍王妃見此情形,將絲巾放下去直接面露冷意的對太后嚴言明?!疤?,我不愿意將菡嫣嫁給他?!?/br> “荒唐?!碧箢D時皺眉,握著扶手的手腕重重的拍著扶手,“莫非你忘了,江羽和嫣然的婚事,是先皇賜婚,豈容你愿不愿意!” “若明知菡嫣將來會受委屈,我與王爺便是違抗圣旨也定要解了這門親事?!被敉蹂櫭?,眼中滿滿都是心疼,她并非不懂先皇賜婚何等大事,幾乎不容任何更改,可凌江羽此番也著實太過分了。他如今連霍王府都不放在眼里,將來菡嫣又該如何自處,“如今菡嫣還未進府,凌江羽便設計著納側妃,還是第一側妃,這讓菡嫣進府之后如何立足?!” 太后見霍王妃如此堅決的模樣,也認真起來,嚴肅的說道:“此事便交由哀家來處理?!比缃裥l相因國舅之時,痛心疾首病重罷朝,朝廷之上已然沒有和魏國公相抗衡的勢力。凌江羽根基不足,若是沒有霍王府的幫助,根本不成氣候,又何談抗衡。決不能因一女子擾亂朝堂格局,必要之時讓那林紓就此消失也不是什么難事,“這第一側妃之事,哀家和皇上是決計不會答應。你放心,哀家必定不讓嫣然受半點委屈?!?/br> “就算不是第一側妃,也定是個寵妾,帝都皇親之中,暗中寵妾滅妻的人也并非沒有?!彼^不能讓菡嫣有這般隱患。雖說寵妾滅妻是犯了國法,可是誰又真的管到別人府中的后院里去。 太后沉思片刻,喚過一旁的使喚宮女,“傳哀家懿旨,命張、李二位姑姑對林紓姑娘好生管教,定要讓她謹守本分?!睂m女應著之后離去之后,再遣散宮里的其他人,對正要開口的霍王妃說道:“菀月,你應當知道,不單單是先皇旨意,這婚約絕對不可能解除。就說如今朝堂格局,魏國公的氣勢如日中天,衛相重病在床,長姐也有長姐的難處?!?/br> 菀月正是霍王妃的閨名,自從嫁給霍王之后,霍王妃一直謹守禮儀,以霍王妃自居,對待皇家有禮有節,再不曾喚太后做長姐。而太后也明白霍王妃的意思,便也改了稱謂,如今太后忽然喚名,讓霍王妃微微怔住片刻,而后苦澀一笑?!半y處?太后何時沒有難處?!毕胫郧爸?,霍王妃的眼圈倏然發紅,看著太后的眼神滿是哀怨,“當年為了鞏固太后的皇后之位,您便試圖將我送進宮做先皇的妃嬪,若非在宮門遇見王爺,菀月如今恐怕也會默默消失在這紅墻綠瓦;為了不讓霍王府被皇上忌憚,我忍痛將灝軒送離京城,如今已是四年有余,當年他不過才十七歲;如今菡嫣我決計不會讓她成為這權利爭斗,朝堂格局的犧牲品,若菡嫣已經是太后和皇上穩固朝堂的棋子,還請慎之又慎,王爺與菀月也并非事事都能忍耐,事事以大局為重!” 待霍王妃冷然離去之后,太后方才閉上眼睛掩藏著內心的情緒,這些年來她已經早已學會遺忘個人之情,一切以大乾萬里江山為重。如今內有魏國公狼子野心,朝堂之上虎視眈眈。外有戎國和垣國常年重兵駐扎在大乾的邊城,當年的墨城之恥仍舊歷歷在目,當年戎國將士逼近大乾皇宮,高祖皇帝不得不將還是太子的先皇送出京城,漂泊江湖才留住這凌家皇室血脈。雖最終戎國被逼退,可墨城、蘭州等十二個城池還緊緊的被捏戎國與垣國之手,此等滅族之仇,奪城之恨,若不得報,死后有何顏面見皇家的列祖列宗。 霍菡嫣看著自家母妃從宮里歸來之后便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發一語。便蹲在王妃腿旁擔憂的問道:“母妃,你怎么了?莫不是宮里出了事?”自己還從未見過母妃這般模樣。 “菡嫣?!被敉蹂剡^神來,看著她如此乖巧的模樣,不禁溢出淺笑撫摸著她的臉頰,暗暗說道:母妃定然不會讓你成為這朝堂的犧牲品?!笆遣皇钦娴牟幌爰藿o凌江羽?” 霍菡嫣立刻堅定的點頭,讓霍王妃了然一笑,堅定自己信念之后。對近日之事也進行了一遍梳理,眼眸之中也透著一絲狡黠?!拜真炭墒切闹杏辛藙e人?” 唔……霍菡嫣小心的看著母妃,不自覺的埋頭,不可能自家母妃也發生自己……不可能的。頓時裝傻的靠在霍王妃的膝上,“母妃這是何意?” “你如此急切的想要解除婚約,莫不是心中有人想要與之廝守?”以菡嫣從前的個性,若是凌江羽鬧出這檔子事,必定鬧上門去,攪得天翻地覆,可如今卻如此冷靜??此嫔譄o半點心如死灰的模樣,便連傷心之色都未曾見到,若不是有了意中人還能是為何? 霍菡嫣想著薛嚴微微澀然,喉嚨有些哽咽,緩緩說道:“沒有?!?/br> 只這兩字,霍王妃便知真假,無奈笑著。罷了,不想說便不說吧,反正那人遲早也會跳出來的,如今還是及早解除婚約才是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