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他動了一下,發現腹部和腰果然有點不適,看來又要去麻煩邱醫生了。 “你是說你跟他做了?”邱進拎著藥箱替盛錦世稍稍處理了一下私/處,他身為盛家的私人醫生,因為盛錦世的關系他從香港來到海城,對盛錦世的身體了如指掌,他抬抬眼鏡,重新收好藥品,說:“盛少,這人可靠嗎?” 盛錦世知道他嘴里說的可靠是什么意思,盛家也算是國內極具影響的豪門世家,無論在海城還是香港,都是響當當的顯赫家族,這種事要是被些人傳出來可不太好,這些年盛錦世在外頭再風流愛玩也不會跟人有太多親密接觸,哪怕是名義上的男友杜一昕也沒有走到那一步。 他合上衣服,邊系扣子邊說:“他是我愛的人,所以我愿意?!?/br> “你愛的人?”邱進愣了一下,真是奇了,他還以為這位外表漂亮清冷的貴公子會跟他的父親一樣涼薄的令人發指,沒想到也有所愛的人。 “不是一昕?!笔㈠\世停頓了一會,又說:“他不知道我身體的秘密,我沒讓他發現?!?/br> “可是這樣,如果你懷孕了怎么辦?”邱進關切地說:“盛少,我是你的私人醫生,我有義務建議你,如果你不想意外受孕的話,最好做好必要的保護措施,而且,如果你真愛他的話,最好把這個事告訴他,這樣對你們都好?!?/br> 盛錦世垂下長睫,低低地問:“可要是他知道了,嫌棄我怎么辦?” 邱進完全愣住了,他可以想像盛錦世有多愛那個人,做為盛家唯一的繼承人,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竟會有一天生怕被嫌棄,這得多深的愛才會有這種惶恐,他嘆了口氣,安慰著道:“不會的,他如果也愛著你,就絕對不會在意這種事,我覺得你還是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好吧?!?/br> 盛錦世抿緊了嘴唇沒說話,他不敢冒這個險,他高傲的內心實則非常脆弱,如果被魏司嫌棄生厭會不會再次失去那個人?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這樣不是也挺好的。 自從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后,《縱橫江山》劇組就開始了龐錚魔鬼式的拍攝進程,他要求從現在開始全體演員包括跑龍套的都不準離開影視城一步。 “誰他媽的給我玩失蹤,明天就不用來了,聽見沒有!”龐錚揮著話筒叫囂道,他盯了吉南音一眼,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明確,吉南音受了點劍傷一整天不來劇組,開發布會時又口出禍言,害的媒體在報導上亂寫一通,什么吉小天王與新秀魏司不合啦!兩人面和心不和,片場相斗等等之類的話,至于陳立煜,媒體反倒沒怎么報道,或許陳立煜本來就是個不作為的花花公子,負面新聞已經夠多了,再報道也就是個笑話。 吉南音對龐錚的話仍是一付置之度外的模樣,他依舊清傲地站在另一端,兩位助理不停地幫他整理服飾,化妝師一刻不停地替他補著粉,說實話,他的膚色已經偏白,本不應該再上濃妝,但吉南音就喜歡唇紅齒白黑眼線的妝容,他長相陰柔,上了這種妝活像個畫廊里的蠟像假人,龐錚對此是敢怒不敢言,吉家出了大價錢,吉南音的大哥吉南野還幫他解決了部分賭債,所以龐錚對這人再不滿也只能忍著。 今天這場戲是野外戲,選在影視城的外景地拍攝,按照劇情走向是負了重傷的公子微帶著新皇逃出皇宮,在密林懸崖處被云青風追上,兩人在馬上會有一場打斗,屆時后期會采用3d效果進行修飾,但兩人策馬相戰的場景是必拍不可,而且還是整部影片的一個小□□。 因為在這場戲里,云青風會被公子微刺下馬背,但在墜落懸崖時,宅心仁厚的正派人物公子微會伸手相救,大反派云青風獲救后,佇立在密林懸崖山頭,滿目陰沉地望著他們遠去。 拍攝之前,專業武師和馴馬師都已經給吉南音和魏司說好步驟,并提前進行了一系列的演習,吉南音似乎沒有受任何影響,幾次試演都挺進入角色,與魏司配合的也很和諧,在試演魏司從馬背上往下掉的鏡頭時,吉南音迅速伸手一把拉住了魏司的手臂,魏司看了看他,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不妥的神情。 或許這人能把個人私情和公事分開,魏司收好劍,看著吉南音淡然地走向助理處,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正式開拍,龐錚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幾人攝制組已經分別搭好了鏡頭,馬匹也隨著馴馬師一一牽到現場,吉南音穿著白底刺繡錦袍,手上拿著專屬長劍,率先由助理帶領著走過去牽馬,他的坐騎一匹與他衣服相映襯的白馬,助理將馬牽放在他手上時,吉南音回眸望了眼幾米外的魏司,他陰陰地笑了笑,側頭對助理耳語了幾句,助理臉色微變,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另一匹馬。 在開拍前,聶勝遠特意走過來拍拍魏司的肩膀,“阿司,一會要開拍了,別緊張啊?!?/br> “謝謝聶哥,我都準備好了?!蔽核拘χ氐?,聶勝遠對他就像兄長一樣,會關心小透明,又沒架子,他很尊敬他。 “準備好了就行,一會得多留點心眼?!甭檮龠h話中有話的側臉看了看吉南音那頭。 “我明白,謝謝聶哥關照?!?/br> 演員已全部到位,龐錚坐在大涼棚下邊帶著墨鏡喝道:“開始!” 畫面一片碧綠山色,兩匹白馬上坐著兩個一白一黃的古裝男子從密林深處奔馳而來,吉南音飾演的公子微背上帶著重傷,一片鮮紅在白衣錦袍上格外刺眼,他策停下馬回頭警惕的望著密林深處,一陣細微的馬蹄聲從密林方向傳來,公子微神色嚴峻地對新皇道:“陛下,云青風的追兵已將至,此地不宜久留,請陛下先行一步,臣替陛下阻擋云青風那逆賊!” 新皇聶勝遠眉頭緊鎖,嚴詞道:“不可,我倒要見識那逆賊有何面目見我!” 話音剛落,密林深處的馬蹄聲已越來越近,大隊黑衣士兵尤如陰間羅剎般從密林處沖出來,領頭一位身穿墨色滾金邊長袍的人正是魏司所飾演的大反派云青風,鑲金邊領口高高豎起,遮住他半邊下巴,劍眉星目,俊氣混雜著邪氣很巧妙的融為一身,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震撼。 他一出場,連造型師都得意萬分地說:“看看,我就說魏司適合這身行頭,特上鏡,簡直秒殺所有人啊?!?/br> 龐錚笑而不語,他沒看走眼,魏司這小子確實是可塑之材,相比之下,那個吉南音無論是演技還是造型都實在太遜,龐錚就搞不明白這位吉少為什么非得自己定造型,一個好端端的忠臣硬是被他自己搞成了一付風流白面公子樣,面色偏陰柔,說話都沒半點底氣,哪里還像個忠臣。 這時,黑馬上的魏司眉尖微挑,輕啟薄唇,陰惻惻地說了句:“都別動,我要親自拿下那位微大人的人頭?!?/br> 話一落,魏司矯健地一策馬,黑色壯馬瞬時雙蹄仰立沖著空中嘶叫一聲,疾速奔向吉南音等人, 吉南音眼神一凜,推開新皇道:“陛下先走,我來會會云大人?!?/br> 他翻身上馬,姿勢哪里有魏司一半的瀟灑,龐錚嘆了口氣,側頭對著耳麥道:“三號近景攝影可以p掉這個畫面?!?/br> 吉南音啊吉南音,跟魏司比起來你差太遠了。 一黑一白兩匹馬急速相奔,面朝面地來了個正面搏擊,一時間刀光劍影,兩匹馬也在四蹄激烈的交戰,幾位馴馬師守在幾米外看著兩匹馬的纏斗,這時一位馴馬師驚慌地叫了一聲:“你看那匹馬不對勁,它太爆燥了,跟之前馴養時不一樣?!?/br> 另幾位馴馬師聞聲望去,也很快發現了這個不尋常,馬的習性他們最清楚,雖然也照著之前的演練在纏斗但很明顯不一樣,魏司坐下那匹黑馬是馬群里的馬首,平時十分聽話,跟馴馬師間的感情也很深,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莫明其妙的爆燥。 “麻煩了,它是不是吃了什么東西?”一位馴馬師很快發現黑馬嘴里好像在咬著什么似的,看上去越發焦燥,終于一聲嘶吼,黑馬提前仰起蹄子,魏司緊緊抓著黑馬的韁繩,他曾受過騎馬練習,對一般的馴馬還是略微懂一點,方才在交戰時已經發覺這匹黑馬不太妥,他極力在不露聲色地控制,力求不影響拍攝進度,當他再次勒住黑馬時,回頭一剎那瞥見了吉南音陰柔的眸子。 詭異的目光,譏諷陰險的唇邊笑意,魏司頓時明白了,小人始終是小人,再怎么防也防不住。 黑馬已經失去控制,在曠野里狂嘯嘶吼,馬背上的魏司被黑馬顛簸幾乎要甩出去,龐錚臉都綠了,甩著話筒大叫:“這怎么回事,那馬咋搞的,快點給我過去栓住它!” 工作人員都傻了眼,全部都驚恐地望著馬背上受盡折騰的魏司,幾個人小聲驚呼:“天啊,他會不會掉下來?” “老天,他要摔下來,那恐怕這部戲就不用拍了,腿都會斷吧?!?/br> 馴馬師們驚惶失措地奔過去,但黑馬已經發狂般在曠野上疾奔,一群人都避之不及。 魏司奮力拉住韁繩,利用身形和力量盡力讓自己不掉下來,他的目光變得狠凜了許多,心明如鏡,轉頭望另一處,聶勝遠正擔心的望著自己,而他身邊的吉南音已經下了白馬,一付看好戲的模樣閑閑地在樹下扇著風,魏司心中冷笑:吉南音,你不是小人嗎?對付小人得用小人的法子。 魏司不再拉緊韁繩,而有意向地放縱這匹已爆燥的黑馬向吉南音的白馬奔去,然后不露聲色地一夾馬身,原本就已經爆燥不已的黑馬狂奔向樹底下直沖白袍的吉南音。 吉南音臉色一變,忙抓著個最近的助理扔過去,“你去擋一下!” “吉少,我…….我……”命不好的小助理還沒來得及跑就被黑馬一蹄子給踢跑了,黑馬被魏司高高在上的馴服著,又放縱地奔向吉南音,整個攝制組都呆掉了,人人怔怔地看著魏司騎著那匹脫韁似的野馬在追趕吉南音,龐錚拿著話筒喊話時,被聶勝遠攔住了,聶影帝十分儒雅地說:“讓他先玩會?!?/br> “???這,這不會玩出命吧?!饼嬪P從聶勝遠的臉上也看出點事來了,該!那個吉南音又不知道在干啥事,就讓那小子受受教訓。 黑馬一路顛簸地奔向吉南音,魏司見著前頭驚惶失措地吉少慌不擇路地逃著,心里別提多痛快,他忍著笑還得演一付馬上受驚的表情,不一會見差不多了,便故意一個翻身落下馬來,在草地上打了幾個滾穩穩落腳,嘴邊啜著笑等著看戲,還在發狂的馬又追著吉南音跑去,可憐的白袍公子被追得滿草叢亂爬,沒幾下就聽見深草叢里一片驚叫哀嚎。 人人都你看我我看你,沒人動彈,吉南音平時就趾高氣揚,目中無人,誰會去理那家伙,只有吉家的助理才大叫:“吉少!吉少!”可他們誰也不敢湊過去,誰想被馬踢??! 晚上一塊吃飯時,魏司把這事跟盛錦世說了,盛錦世忍俊不禁地笑出來:“噗,你說的是真的?” “那當然,那小樣的,還想整我呢,我事后悄悄問馴馬師了,他們說是有人給那匹黑馬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導致它到處亂竄,呵,那小子到底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