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四十六 篇六十誡詩十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蒼紋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也從沒有興趣去關心。至于生從何來死去何從這類看上去高深莫測實則毫無意義的問題,蒼紋從來是抱著漠不關心的念頭。她不在乎過去,也根本不奢望未來。 她蒼紋,只想要活下去。 因而在面對被師父逍遙子的磨練時,蒼紋奇跡的并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是來自內心深處的,狂喜。她喜歡這種刺激、冒險,以及隨時都在生命線徘徊的事情。 蒼紋淺笑,輕盈弱小的軀體在逍遙子放手的一瞬間縱身而下。瀟灑自由的模樣好似一只被放出牢籠的雛鷹,它不屬于凡人,不屬于族群,她只屬于自己、屬于這廣闊無垠的天空。當然蒼紋那個沒有被一時的放空而真的放空了腦子,那她就真的只是個純粹的瘋子變態罷了。事實上,蒼紋在下墜的一瞬間揪住了懸崖邊上的荊棘。 蒼紋瞧著立即鮮血淋漓的雙手連眉頭都沒有皺過,她當然知道這是師父逍遙子故意為之。只有膽小的人會因害怕一時疼痛而送了命,僥幸著會抱著懸崖下只是一汪潭水的想法任憑生死。 蒼紋使盡渾身力氣用荊棘蕩進了一旁的山洞,就站在山洞口,腳尖便是萬丈深淵,云霧繚繞。蒼紋雖然并不知道懸崖下究竟是什么境況,但唯一肯定的絕不會是潭水。因為她的師父不是教她如何成為武林高手,而是叫她如何殺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為何這般執著于殺人,但轉念一想,約莫是太無聊了罷。 “吼——”黑漆漆透著幽冷的洞中猛地冒出一陣野獸的吼叫聲,蒼紋警惕回首,瞧見的是黑暗中唯一的墨綠色亮光。她知道了,師父便是讓她先從野獸練手是么? 轉瞬間,蒼紋在心中已經想好了好幾十種足以殺死這只還未見過面的野獸的方法,就咬牙切齒從洞旁荊棘滿地隨意扯了一條惡狠狠的便打在地上調整手感。一時之間,暗綠色的荊棘染上了一層黏糊糊的鮮血,但很快鮮血便被凝固。 蒼紋沒空在意,因為洞里的野獸已經現身——是身長約一米左右的斑紋老虎,獠牙兇光閃現,四只虎爪穩健的邁向瘦小的蘇嵐,虎尾卻悠閑的擺動,看起來似乎有些漫不經心。 但在蘇嵐看來,師父其實對自己也手下留情。她面前這頭老虎明顯還沒有完全成年,她原本以為師父帶自己來這種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會讓她先解決一頭看起來快成精的老虎才對。如果是那樣,蒼紋猜想若是同歸于盡的話她應該還是有成功的機率。但對于面前這頭老虎,她現在還有武器在手,深覺考驗簡單了些,而這也不符合總是一句話不離殺手的師父風格。 蒼紋瞇眼,微微弓著身子做出隨時準備攻擊的動作。雙眼放光似的死死盯著老虎身后那黑黝黝的山洞,開始不安的蹙眉,她深覺這其中有詐。 很快,那只老虎充滿了狂野饑渴的眼神猛地轉變,瞳孔擴散撒腿就往蒼紋這邊狂跑。蒼紋下意識要防御,卻瞧見老虎慌忙與蒼紋擦身而過似乎是想要逃離這個洞口,但無奈面前便是懸崖正欲無奈忽感覺到頭頂一陣兇光——蒼紋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注意落荒而逃的老虎了,因為此刻出現在她面前的,是雙腿站立的高達四米的巨熊! 蒼紋驚恐的眼里倒映著巨熊那只被刀傷至瞎的右眼留下的傷疤,心想她總算是知道那只該死的老虎現下怎么會躲在自己身后瑟瑟發抖了。她想說丫不是叢林之王么你怕個什么勁啊難道她一個小屁孩還能保護你不成? 話雖這么說,蒼紋最終也不得不面對這自從出現后便沒什么表示的巨熊。收斂慌亂的驚訝便干脆利落的將荊棘纏繞與自己的右手,鮮血很快凝固在荊棘上,疼痛會給她帶來清醒。 蒼紋定定的看著巨熊,似乎并不能從對方謹慎的左眼里看到任何有關于攻擊的神色:是看不上她弱小的身軀,它嫌棄自己還不夠塞牙縫么?但不管如何,若是巨熊攻擊她,她唯一能夠逃命的機會便是必須一擊即中巨熊的左眼! 然后,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巨熊并沒有動彈,蒼紋不敢松懈,身后的老虎仍然有些驚慌失措。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巨熊依然沒有動彈,一陣清風從洞口吹來。蒼紋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頓覺背脊冷颼颼的。斜眼瞥見老虎也是和自己同樣的反應。然而那只巨熊仍然毫無異動,蒼紋一直冷靜的心開始躁動不安。 她并沒有傻到就此以為危機解除,就算她傻掉了以為那只巨熊是只假的,但身為野獸的老虎是絕對不會驚慌失措到發出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