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四十三 篇六十誡詩七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白櫻永遠都不會理解蒼紋心里的固執,就如同這世上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 白櫻也不知蒼紋因鎖情針經歷的情劫中,每一世都只有她還擁有著所有的記憶,而深愛的自己的那個人呢,把她全然忘卻了。 白櫻更加不知道,蒼紋非但沒有因此絕望,反而一次次讓那個凡人重新愛上自己。時間一久,就連蒼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還愛著那個凡人。 他只是個平淡無奇的凡人,有何值得愛? 白櫻曾經找到蒼紋質問過,那是白櫻剛下凡,帶著一身怒氣,好不容易尋到蒼紋,卻發現記憶中那桀驁不馴的人兒如今頹喪如草芥。 白櫻心里立即不平衡了:所以她堂堂織女殿下憑什么對這樣的家伙心懷妒忌? 蒼紋那時也似如今這般清冷,灰眸里泛起冰棱子,白櫻瞧得入神了,打了個寒噤,才聽見她道:“我不欠你了?!?/br> 是啊,蒼紋早就不欠白櫻人情了。 或者說,這人情債從始至終都是白櫻的一廂情愿罷了。一切的由頭不過是蒼紋的隨口一說,而她白櫻自己傻了吧唧的,竟然把希望寄托于絲毫不清楚底細的家伙身上。到最后更是傻得認定是蒼紋不信守諾言,白白的做了一回自己漫長歲月里怨恨的人罷了。 以前白櫻恨的是天帝,后來不過是換了個對象,到如今,最恨的倒是自己了。 誠然,白櫻清楚自己的秉性,若要她不去憎恨她人的話,便只會原地踏步了。 白櫻立于陰影之中,怔怔發神了許久,冥思苦想也得不出什么想要的接過來,索性拋開煩惱,把自個兒的人情給還了再說罷。 思及此,白櫻尋著著蒼紋消失的蹤跡,捏訣遁了。 天界,凌霄寶殿 天帝右手著一金絲手套,指尖捻起一枚黑子,穩穩落于棋盤之上——“吧嗒”聲響,脆而悶,啟唇,無聲笑了笑:“東華,若是讓朕可就沒意思了啊?!?/br> “多年不見,嘴貧倒是一如既往?!闭f話的人正是被天帝稱作東華的男子,黑底惡鬼暗紋稱著金絲點綴的燙邊——東華左手挽起右手衣袖,指尖落白子,穩穩當當的壓制住蠢蠢欲動的黑子。 天帝側靠于臥榻之上,心煩似的按了按眉心,闔眼,扔了手心里把玩的黑子:“不玩了不玩了,誰斗得過東華你這只老狐貍?!闭Z氣里滿是嘲弄,玩笑似的話因著凜然正氣的黃金瞳孔倒有些不明就里了。 東華倒是收斂了笑意,正坐著,背脊直立,眼神視死如歸。就連天帝都險些認為這位動不動就以暴力解決問題的無賴……不,大人物,居然為了所求要對自己行大禮時,東華“噌”地一聲起身,蹙眉,急急忙忙的說了告辭便離開了凌霄寶殿。 “……什么情況?” 天帝愣愣的被晾在臥榻之上,做了這么多年的天帝,還是頭一回被誰不管不顧的丟在原地。要知道平日里都是他藐視眾生,從未有過被藐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