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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云真:“……” 兩位道士提著金錢劍,算了下方位,跑了過來,見他們神態舉止,似乎知情,便作了個揖,試探問:“居士,你們看到什么了嗎?” 陸云真瘋狂扯著莫長空的衣擺,示意他快點把邪祟吐出來。 這是別人的邪祟,不是我們的??! 妖物之間會彼此吞食進補,增加修為,莫長空雖然看不上這個不成型的小邪祟,但師尊親手所賜,怎能不吃? 如今,他吞都吞了,吐不出來了。 陸云真看著兩個來找邪祟的道士,很心虛。他讀了二十年科學書籍,對命理半信半疑,鬼神一竅不通,昨天才打開玄學界大門,不懂規矩,不知道別人打怪時能不能搶怪…… 窮人賠不起要用陳年茅臺抓的邪祟。 陸云真小心問:“你們要怎么處理這只邪祟?” 年長的道士叫羅伏,修行多年,比較穩重,年輕的道士叫黃明,天資超群,學習玄術不過兩年就能請神施法,是白茅派新一代的希望,平時被師父和師兄們寵著,性格比較跳脫。 他見陸云真和自己差不多年齡,又能看到邪祟,應是同行,便放松了心態,坦白道:“自然是抓回門派,交給師父處置?!?/br> 陸云真再問:“抓不回去呢?” 黃明苦笑:“這種等級的邪祟跑了……師父會打死我們的?!?/br> 他們看似輕松,實則緊張,就怕這只邪祟破封而出,從此天地逍遙,不受限制,隨意害人。 修道之人講究因果,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邪祟作惡的孽債多少要算些在他們身上,影響修行。 祖師爺忽然顯靈,賜下神通,顯然很重視此事,不知是不是算出了這只邪祟的滔天大禍……助他們斬妖除魔,匡扶正道。 他們讓祖師爺失望了。 黃明越想越怕,他沒有師兄的城府,藏不住心事,臉上雖掛著笑,額上已布滿冷汗,他再次作揖道:“道友莫再說笑了,請指明邪祟逃走的方向?!?/br> 陸云真有些躊躇,莫長空吃邪祟這事……怎么看都不正常,如果坦白說出真相,肯定會被發現非人類的身份,不知這些玄學界人士會怎么對他…… 太危險了。 他不能出賣莫長空,思前想后,決定把這口鍋自己背了,忽悠過去。 陸云真曾在暑假去影視城打工,做過十幾天的群眾演員,被導演夸演得認真,還加了雞腿。如今,他模仿那些仙俠劇里的高人,云淡風輕地笑了笑:“道友不必找了?!?/br> 黃明愣了愣,有點轉不過彎來。 羅伏沉穩地問:“此話何解?” “我與玄元真君相識,路遇此事,也是巧合,”陸云真漫不經心道,“那只不成氣候的邪祟,沖出禁錮,我算出它會釀成大禍,便順手除了,如今已魂飛魄散,無處可尋?!?/br> 扯虎皮,拉大旗。 莫長空說玄元真君和他有交情,管他是真是假,先扯了再說。料想對方身居高位,不在凡間,應該不會來找他這小人物算賬的。 黃明怒了,他們白茅派祖師爺幾千年前就飛升了,眼前這家伙不過二十左右,竟敢大言不慚地說認識他家祖師爺? 那只邪祟修了幾百年,都快成型了,厲害得很,他和師兄沒辦法消滅,才要封印帶回去,交給師父處置。 邪祟從逃跑到消失,不過半分鐘。 他師父修行五十年,法力高強,也不敢夸口用那么短的時間內殺了這只邪祟! 黃明用修道之人的涵養忍住了罵人的沖動,嘲諷道:“小兄弟,好本事,你的法力怕是能通天了吧?” 陸云真笑笑,不說話。 羅伏比師弟年長許多,見多識廣,心思較深,修士偶遇神仙,得了機緣,這種事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邪祟確實是消失了。 陸云真看著像個普通少年,但他身邊沉默的黑衣男子卻極不普通,明明很出色的容貌和氣質,卻收斂得絲毫不顯,站在旁邊就像塊石頭,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羅伏觀察許久,發現黑衣男子的身材已達到了體修最完美的境界,這樣的人物,以前在玄學界從未見過…… 他心里畏懼,朝莫長空行了個揖禮,恭敬地問:“這位道友是?” 莫長空性格桀驁,從不把師尊以外的人放在眼里,師尊也沒發話讓他開口,他壓根不想搭理小道士,只朝陸云真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弟子禮,算是表明身份。 陸云真笑道:“我家徒弟不善言辭?!?/br> 玄學界,師徒名分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羅伏越發心驚,懷疑陸云真是某個隱藏身份的大能,收斂了法力,偽裝成凡人模樣,隱于市井。 黃明沒發現師兄的臉變了顏色,仍在嘲諷:“呵,你該如何證明和我們祖師爺的交情?” 陸云真擺擺手:“你自己問祖師爺去吧?!?/br> 黃明差點被噎死。 陸云真怕他回去挨罰,過意不去,主動問:“要我賠你們一只邪祟嗎?” 雖然沒有錢,但他可以周末帶著鏟子和莫長空去找找,海平市那么大,總能挖出一兩只邪祟吧? 黃明咬牙切齒:“不用?!?/br> 他懷疑這家伙在反唇相譏,嘲笑他們師兄弟學藝不精,真是可惡至極! 陸云真確認不用賠,松了口氣,笑了笑,灑脫地轉過身,帶著莫長空,信步閑庭,緩緩離開了爛尾樓,待轉過彎去,立刻變了臉色,拖著莫長空一溜小跑,迅速逃離忽悠現場,免得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