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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樂眉頭一斂,說:“她不休息你就讓她干等著?” 聶尋諾諾地道:“澈兒、澈兒的性子,我也勸不住啊?!?/br> 文樂被他的話一噎,不知道說啥好,只顧著拿眼睛瞪他。 傅驍玉在兩人身上看來看去,嘆著氣往府中走去。 隨便掐去吧,他還惦記著小外甥呢。 朝中局勢一穩,傅府與鎮國府便悄無聲息地回到金林,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該不見客的依舊不見客,誰說都不好使。 小娃在聶府哇哇地大哭,傅驍玉推門進入,看傅澈手足無措的模樣,笑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竟讓一個小娃給拿出了?” 傅澈聽到動靜,抱著小娃往傅驍玉懷中塞,說:“都說外甥像舅,奶奶可說了,和哥哥小時候鬧脾氣的模樣一模一樣,誰哄都不搭理,非得把脾氣發了才開心?!?/br> 聶尋與文樂一前一后進來,小娃朝著聶尋伸手,聶尋連忙接過,說:“怎么又哭了,見著舅舅不開心嗎?” 小娃鉆到聶尋的懷里就不哭了,吊著淚珠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文樂和傅驍玉。 文樂原本還想大著膽子抱一抱,見他哭就縮到傅驍玉背后了。 傅驍玉回頭瞧他,說:“躲什么?還能吃了你嗎?” 文樂掃掃袖子,說:“我殺孽重,怕嚇著他?!?/br> 一旁的傅澈嘴角笑意微斂,上前抱住小娃,就往文樂懷里塞。 文樂嚇了一跳,又不知道怎么摟抱,覺得懷中似抱著一朵輕柔的紗,他但凡用力便會被抓出痕跡來。文樂往后靠去,大半個身子倚在桌面上,讓小娃趴在他的胸膛處,大眼瞪小眼。 小娃看他發簪上頭嵌著的亮晶晶東珠,伸手便要去抓。 文樂一扯,直接將那發簪取了下來,反手一扥,將發簪尖利的部分直接抹平了去,遞給了小娃把玩。 他散著一頭的黑發,看著小娃用柔軟的手指摳那東珠,松了口氣。 一抬頭,便見著那三人瞪大眼看他,文樂挑眉,問:“咋了?” 傅澈笑著搖頭,說:“少將軍若是做了父親,怕是別家的小娃都艷羨這般榮寵?!?/br> 傅驍玉心頭微動,表面卻看不出個什么,只見文樂抱著那小娃,笑著說:“說起來,允兒隨奶奶去南岸了,還沒來見過你呢,該是喊一聲姨姨,說不準還能討著一份壓歲錢?!?/br> 傅澈嗔他,說:“這就貪上我的錢了,少將軍這般吝嗇,可見我哥哥在鎮國府如何‘水深火熱’?!?/br> “你哥管家管得還不夠呢,府里上上下下,哪個月錢不得在他眼皮子底下過賬!”文樂吼著,把小娃嚇了一跳,連忙壓低聲音,說,“你哥一發脾氣,不鬧不吵,頭一份先停了我的月錢??蓱z我軍功頗大又無實權,今上賜的金銀珠寶下了官印又不能花出去,銅錢一枚掰做兩枚用?!?/br> 傅驍玉瞪眼,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整個傅家都與你做嫁妝了,還不讓我惦記惦記庫房那三磚兩瓦?”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來一回,倒是把傅澈逗得直樂。 說過話,小娃攀在文樂的肩頭睡著了,臨睡前還抓著他一縷長發不放。 傅澈小心翼翼抱他回房,文樂踮著腳目送,直到人進了里屋,問:“可取了名字?” “還未取名,家里老夫人四處游玩,歸期未定。澈兒慈孝,說該是長輩取名?!甭檶u頭,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福至心靈,往傅驍玉身上一看,說,“祭酒大人文曲星在世,不比我們這些粗人,若愿給小兒賜名,也是好的?!?/br> 文樂笑罵,說:“我家不磷教的可是皇子皇女,你好厚的臉皮敢讓他賜名,若是緣分到位,是不是還得當場收個學生,書還沒念,先把輩分占上?” 聶尋摸摸鼻子,說:“我找了算命先生,說小兒文學出眾,若是真能做祭酒大人的學生,肯定光耀門楣?!?/br> “你這人慣會順桿兒爬!” 傅驍玉笑笑,說:“取名一事重大,該由老輩取,我就不僭越了。至于收學生這事兒,他何時能來鎮國府行磕頭禮,便何時收?!?/br> 聶尋驚喜地直笑,連忙作揖,說道:“先替小兒謝過祭酒大人?!?/br> 鎮國府中無人,嚴舟撲了個空,無奈地搖搖頭,說:“這些都是九殿下的賞,還請轉告少將軍一聲?!?/br> 得了回復后,嚴舟便往宮中趕,他這一出來,宮中那位總覺得缺了些什么,每回都要發一會兒脾氣,跟個小孩兒似的。 天色正好,護城河邊的柳樹發了芽,葉片青綠干凈,像是透亮的翡翠。 嚴舟沒坐轎子,看著護城河的景色,一路走到了宮門。跟著的小太監叫苦不迭,生怕這位要緊人回宮晚了,招上頭的罵。 緊趕慢趕的,總算是在下宮鑰之前到了宮門口。 嚴舟瞧著那正在施工的宮門,問:“侍衛大哥,這是在修什么?” 侍衛拍拍臟污的手,說:“馬上登基大典,皇宮里里外外都要換新。這宮門是內務府吩咐下來的,說是九殿下的命令,要在這宮門上嵌琉璃石?!?/br> 嚴舟一怔,一眼瞧過去,旁邊的宮門已經完工,火把照耀之下,那琉璃石閃著淡淡的光,如同星辰一般。 “景王府算得了什么,以后讓你看更氣派的?!?/br> 在那徐州郊外,陳太守的屋門被少將軍一腳踹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