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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此次天災人禍,傷及百姓萬數,貧僧想在徐州回歸正軌之后,為這些人超度?!?/br> “了通大師慈悲?!?/br> 藥粉送去了苗遠那兒,思竹一路小跑,生怕把事兒給耽誤了。 進了藥房中,思竹把面罩戴了起來,人群中尋了半天,總算是尋到了那苗遠。 “苗大夫,你瞧這,是少將軍讓我拿來給你的?!?/br> 苗遠擰著眉一聞,搶過思竹的藥粉就往屋里跑。 思竹:“......?” 不知道這些做大夫的有什么大病,思竹只好跟在后頭。前些日子,思竹還擔憂苗遠與這些人無法好好相處,說起來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蕦m里的大夫們接受的都是正統的訓練,一個個望聞問切,都是好手。二皇子送來的江湖術士則是一些用毒用藥的好手,好些人還會制丹,畢生目標就是早點做出丹藥來飛升了誰都管不住他們愛干啥就干啥。而苗遠則是在赤腳大夫,什么都愿意試,若是人的手腳潰爛留不得,強留還不如直接一斧頭劈了,活著比啥都重要。 三種完全不同的人聚集在一塊兒,思竹心里也沒譜。 門一關,思竹只能從窗戶那兒偷摸著往里頭瞧。 里頭擠擠嚷嚷的,站了二十多個人。 “這個藥兇猛,還有毒素,若是身子弱的,這么一用豈不直接害人奪命?” “有的試總比沒的試要強,這般一輩子吊著命還不如試試?!?/br> “小娃或孕婦怎么辦呢?我覺得這藥性猛,配之溫潤的藥材,或有奇效?!?/br> “也可以不直接服用啊,若是像艾灸那般呢,不直接用于人體?!?/br> 里頭吵吵鬧鬧,以前說一個女人頂三千只鴨子,這里頭的男人一個個的,只怕還不止三千只。 思竹剛開始還覺得頭疼,怕這些人吵起來,久而久之算是發現了一點不對。文樂當時聽他說怕這群人相處不好時,還笑了,說他想太多??伤贾襁@會兒好像有些明白文樂的意思了。 說在從前沒有藥材時,神農嘗百草來試探藥物。 醫術總歸是無止境的,這些人看似吵鬧著說自己的想法,其實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種進步。 思竹坐在窗戶前頭托著腮幫子,就像他和馬騁互相喂招時一般,拳頭對拳頭,試探著對方的招數,讓自己的武藝更加精進。 想來,這些文人也是如此。 七日之后,藥房總算是拿出了最終的辦法。這藥粉作為輔藥,配在溫潤的藥材之中,給病人試試。 苗遠挑選了一些病人,最為嚴重的,以及一些病情一般,但身體極其精壯的普通百姓。 這藥粉苗遠也曾有過,可惜數量太少,被他配出來給了文樂,就怕文樂萬一染上,還有一條命可以賭。而那一顆藥,不知道文樂給了誰,苗遠也沒細問,總之文樂是沒有吃的。 病情最早好轉的是一個病情較輕的精壯男人,他的妻女都已經離世,全靠著自己老娘還在外頭候著他,撐著他將這個病治好。 半月時間過去,他便已經能夠自由下床走動。 經過幾個大夫的會診,他總算是能夠走出宅院外頭。外頭擠擠嚷嚷地站了不少的人,卻沒人敢與他說話。畢竟誰知道這些人的醫術如何,萬一他沒有被治好呢,感染上別的普通人該如何? 男人還沒有感受到這些人的眼神,人群中就走出來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她拄著拐杖一步步朝著男人走來,喊道:“兒啊......苦了你......” 兩人相擁而泣,外圍的人們面面相覷,卻也不像當初那般防備了。 徐州的情況越來越好,傅驍玉遠在金林也能感受到輕松,只要他的愛人沒有趕上那病痛,他便無什么擔心的。 朝中的情況也穩定不少,徐州的事情讓文帝愁眉苦臉好一段時間,拿到了文樂的文書后,眉頭才緩緩地展開,說道:“這少將軍......果真是能人?!?/br> 朝中上下無一人敢上前說話,不知文帝是說的正話還是反話。 “臣替少將軍,謝皇上夸獎?!?/br> 一聲微沉的話語從傅驍玉口中吐出。 大臣們這才松了口氣,還真怕這文帝發聲,沒人敢回,都快忘了這傅祭酒與少將軍結親,兩人睡一個被窩呢。 文帝見傅驍玉道謝,輕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誰。 殿里安安靜靜的,也無人敢搭腔。 外頭吵鬧,文帝咳嗽了幾聲,一抬眸的功夫,蔣玉便如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不一會兒,拎著一個士兵進了殿中。 “皇上!遼大亂了!” 阿斯剛走一月,算著日子,應當還沒回到遼境內。 阿斯是大單于的心腹,如今遼的大亂是大單于的大兒子淳維作亂,據邊關來的消息所說,大單于已經身死。 傅驍玉眉頭微皺,這大單于一死,阿斯的和談書就如一紙空文,不說這協議的事兒,單那阿斯回遼有沒有命活都得另說。 文帝表情也不見得多好,用指腹揉了揉眉心,說:“若徐州情況穩定,讓少將軍先回金林。至于遼大亂一事,鎮國將軍勞苦功高,先守好自己一畝三分地再說?!?/br> “父皇,若是遼大亂......”太子出來,拱手說道,“或許南朝也能從中獲利?!?/br> 文帝似笑非笑地打量太子一眼,說:“既然璋兒有如此雄心壯志,不如璋兒親自前往邊關去替朕爭這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