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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長征面色鐵青,說:“你倒是戀戰,走得篤定。這小子跟著一群士兵去城里殺倭寇,我發現的時候,差點讓刀子捅上?!?/br> 傅驍玉抿著唇,小聲反駁一句:“那不沒捅上嗎?!?/br> 文樂這才意識到權嶠扇他那一巴掌是為何。 南岸再兇險,文長征也沒讓權嶠陷入過半分危險。 而自己,竟是犯了這么大一個錯處。 戰事吃緊,由不得他們多說。 權嶠把文樂的白色兜帽罩好,終究還是沒硬下心腸,攬著文樂抱了抱。 “我的樂樂?!?/br> 文樂眼睛一酸,喊道:“娘......” 文長征喉頭微動,伸手摸了摸文樂的腦袋。 他的次子,剛生出來的時候,感覺只有他手臂長,只一轉眼功夫,竟能上戰場了。 權嶠聲音不穩,抹開淚后,推了推他,說:“和驍玉回金林去?!?/br> 文樂抿著唇不說話,那海岸邊廝殺的聲音仿佛能傳到千里遠。 “聽話,樂樂?!?/br> 文樂抹了把臉,拉著傅驍玉上了馬,兩人共騎一匹沒多耽誤,快速地離去。 南岸越來越遠,廝殺聲仿佛也停了。 往常傅驍玉都是坐后頭,他喜歡抱著文樂,今天事急從權,他頭回坐前頭來,才發現這頂頭吹著勁風,腦子都快吹懵了。 難怪文樂從不與他爭后頭的位置。 文樂就是這樣,他是文長征的種。在邊關的時候,學著保護那些跟著他的小男娃;回了金林,收斂鋒芒,做一個不諳世事的伴讀;等重新回到邊關,仿佛不需要適應一般,就能直接上戰場殺敵。 傅驍玉相信,對付匈奴與倭寇的辦法,他已經在腦子里演算萬遍。 這般將才,只能做一個小小伴讀。 傅驍玉伸手往后摸去,略過那白色兜帽,摸到了文樂的臉。 濕噠噠的。 他的小文樂,哪怕再早熟,也是個小孩兒性子。 剛離開爹娘,就開始想念了。 這一趕路就是連著三日。 自別過南岸后,文樂就沉默了許多。 兩人終于追趕上了一路插科打諢趕馬遛鳥的馬騁。 大毛毛也累得夠嗆,連草都不想啃,一個勁兒地把腦袋往馬騁懷里埋。 嗚嗚嗚主人不做人,可累死馬馬了。 馬車里,文樂把座椅往后推了推,和衣躺下。 傅驍玉躺在他身旁,也不說話,就枕著自己手臂瞧他。 越來越成熟了,下巴的胡茬一日不刮就會如同雨后春筍一般長起來,摸著刺手得很。 文樂察覺到傅驍玉的目光,睜開眼后,伸手往他下邊兒摸去。 腿根被磨得破了皮,用了手帕包裹住,摸進去滑溜溜的。 傅驍玉勾著唇笑笑,說:“往上來點?” 文樂瞪他一眼,隨后又像是失了力氣一般,靠在他的胸膛處,聽著胸腔里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說道:“那日是我不對,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去城墻,是我忘了你覺淺,我一走你就睡不安穩?!?/br> 傅驍玉摸摸他的發尾,說:“若是下次還有一樣的情況,你還會丟下我去嗎?” 文樂看著傅驍玉的眼睛,張了張嘴,啞聲說:“我騙不了你?!?/br> 傅驍玉點點頭,將他抱在自己懷里,說:“嗯,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br> 文樂蹭著他的肩膀,問道:“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备凋斢窆粗叫π?,說道,“我可是個賢妻?!?/br> 文樂失笑,說道:“就一點不記恨我?” “那還是記恨的!”傅驍玉說著,“記恨你竟沒給我留下個武器啥的,你可知我最開始出文府的時候拿著的是根燒火棍......” 馬騁叼著一根草根,拉了拉大毛毛的韁繩。大毛毛乖乖咬住韁繩,主人不在的時候有非常好的自我管理意識,跟著馬車往金林方向跑去。 馬車里傳來傅驍玉那絮絮叨叨的聲音,以及文樂的笑聲。 馬騁微微勾著唇,鞭子往馬屁股上一抽。 作者有話說: 文樂:老子今天帥得鴨批 第92章 糖馃子餅 回了金林,傅驍玉進宮述職,文樂也換了身伴讀的衣服去了周崇那兒。 九殿下的住處一如往常的安靜,文樂在屋子里找到了周崇。 周崇往常愛穿深色衣物,今日一反常態換了杏色的,襯得人也精神不少。 等屋子里的人走光了,文樂才坐起來,說:“莊鶴與王虎已經開始收斂兵馬了,交代的話也交代了?!?/br> 周崇點頭,從面前的桌子底摸索一會兒,與文樂一同坐在地上,把手中的物件兒丟給了他。 文樂看了看,那是一塊斷裂的玉牌,玉牌中有一些干涸的紅色,像是血,顏色又過于淡了,聞著有股腥味。 “這是?” 周崇簡單地將祭祀那日情況說了,將那玉牌拿起,說:“當時正好南岸戰事,父皇叫了大臣回朝,沒顧得上這邊兒?!?/br> 文樂皺眉,問:“那最早出聲兒的觀星大師呢?” 周崇說:“人已經死了,自縊,尸體送去了觀星苑?!?/br> “觀星苑?為何不是大理寺,刑部也應該插手吧?” “觀星者都是觀星苑親自選的人,與家里斷絕關系,只掌觀星祭祀,就像賣身契賣給了皇家,死后尸體也歸觀星苑?!敝艹鐝淖郎夏昧艘槐P糖馃子餅下來,說,“船兒去觀星苑看過,說尸體已經火化了,渣渣都沒留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