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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才不跑呢。 文樂跳下了窗,知道是自己爹爹搞鬼之后,直接使著輕功往文府跑。 昨日近鄉情怯,把南岸好好游玩一番,豈料這處處都是文長征眼線,讓他抓個正著。 傅驍玉不在瓊林樓,鐵定在家中,他要是回去晚些,只怕都被他娘欺負死了。 文府的暗衛瞧著一個人影一晃而過,嚇得趕緊往上追。 文樂身形未收斂,文府的侍衛也瞧見了,大喊:“刺客!” 丫頭小子們也嚇得夠嗆,一個個抄起鍋碗瓢盆的,就等著那刺客出現。 一時間,文府熱鬧非凡。 后院,傅驍玉與權嶠喝著茶。 權嶠這些年與文長征在南岸風吹雨打的,看著比權岫要年老一些,可到底是底子好,哪怕曬出了小麥色的皮膚,這容貌與身段,都是金林里的大家閨秀比不了的。 “......你說三兒竟與于老夫人那般說話?” 傅驍玉點頭,說:“于三兒雖說在學業上沒什么天賦可言,到底還是權家養出來的孩子,比起一般人要早熟懂事兒得多?!?/br> 權嶠笑笑,彎彎的眼睛與文樂一模一樣。 “家姐性子軟,我還擔心她受人欺負呢,三兒性子強硬些反倒好?!?/br> 傅驍玉替她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道:“這茶是權姥爺臨走前給的,說是您愛喝的?!?/br> 權嶠端著聞了聞,笑著搖搖頭:“未出閣的時候愛嘗甜的,如今倒是喜歡勁兒大的,越苦越好,喝著精神?!?/br> 傅驍玉想起了文樂,說:“文樂倒是和您未出閣的時候相像,到現在也是個小孩子口味,愛吃甜的油炸的,喝口藥能要他半條命去?!?/br> 權嶠聽聞仿佛勾勒出一個俊俏孩子的模樣出來,無言地低頭,摩擦著杯沿的花紋。 風聲驟起,穿著白衣的小郎君從樓房上翻身而下,一把握住傅驍玉的手拉起來,這兒瞅瞅,那兒瞧瞧,瞪大眼睛看他,問道:“沒哪兒傷著吧?” 傅驍玉被他擺弄得有些想笑,說:“我能傷著哪兒?!?/br> 剛說完,院子里迅速聚集起了十七八個侍衛,墻頭還有三個暗衛,手里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權嶠站起身來,揮了揮手,說:“自家人,散了吧?!?/br> 侍衛一愣,說:“夫人?” 權嶠合上手,重復一遍,說道:“我說了,自家人?!?/br> 侍衛與暗衛那頭對視一眼,皆退下了。 權嶠回過頭,替他把紗帽取了下來,打量了一番文樂,又打量了傅驍玉,怎么看都覺得自己這兒媳俊美非凡,不像是傳聞中倒求嫁到鎮國府那恨嫁的樣子,問:“樂兒沒逼你吧?” 傅驍玉一怔,失笑說道:“這是哪兒的話?!?/br> 權嶠嘖嘖兩聲,說:“瞧瞧,都給你逼得不敢說實話了?!?/br> 傅驍玉:“......” 文樂:“......” 等文長征趕到,文樂拉著傅驍玉給二位磕了個頭,說道:“成親之日您二位都不在,今日也算補上個‘二拜高堂’了?!?/br> 當初見著權家二老,文樂還沒帶著傅驍玉磕頭,這回可是實打實的公婆,傅驍玉拜得那叫一個認真,比拜皇帝還虔誠。 權嶠扶著兩人坐起來,說道:“在南岸也呆不長吧?” 文樂應聲,他倆本應在回程的馬車里,現在卻在南岸,馬騁竭力爭取時間給文樂見見親人。 權嶠扶起了人,卻沒收回手,握著文樂的手心,捏了捏手掌的老繭。 他家小孩兒的虎口處,都有十分厚實的老繭。 那是長期練槍練出來的繭子,消也消不掉。 她的夫君平日定期還得拿矬子去把老繭磨得薄一些,免得握槍手感不好,失了準頭。 文長征就那兒坐著盯文樂,盯了半晌,伸手把文樂的手拍落了,說:“差不多得了,握著還沒完沒了呢?” 文樂:“......?” 說著話呢,下人將晚飯呈了上來。 這兒的豬蹄燉得尤其的軟糯,皮rou一下就能分離,捻在舌尖就碎了,文樂啃著豬蹄,說:“娘,這搶人的事兒有一就別有二了啊,他難得跟我出來一趟,您找人把他擄了,可把我嚇出個好歹來?!?/br> 權嶠給他盛湯,說道:“怎么的?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了?逗逗你媳婦兒也不成?” 文樂抿著唇看她,反問:“您問爹,要有人逗他媳婦兒,他能如何?!?/br> 文長征與文樂一同啃著豬蹄,聞言想都沒想說道:“老子活撕了他!” 權嶠拿著筷子在文樂和文長征腦袋上,都狠狠地敲了一下。 先看著文長征說道:“孩子還在呢,說話沒個把門的?!?/br> 文長征:“......”頭疼。 隨后又看著文樂說道:“可別跟你爹學,我可是你娘,對娘客氣著點。我能再生個孩子,你還能再生個娘嗎?” 文樂:“......”頭疼。 作者有話說: 權嶠:一家老小,沒一個省心的。 第90章 茯苓膏 深夜,嚴舟在噩夢中醒來。 冬日的雨是安靜的,金林太冷,等到了地上,都成了輕飄飄的雪。 夢到了以前住的地方,那是個茅草屋,一下雨他爹就會穿著蓑衣去房頂,這兒修補一下,那兒遮掩一下。 可還是擋不住那雨,嚴舟小時候的印象,那雨能比雪還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