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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驍玉起身,整理好衣物。 一炷香時間后,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進來?!?/br> 傅壹走在前頭,兩個小廝在后,馬騁緊跟著關上了房門。 傅家除了傅盛以外,遺傳的都是傅家祖君那不怒自威的臉,眼睛狹長,帶著些商人的算計,如同狐貍一樣。 傅驍玉倒是跟他娘親長得相像,丹鳳眼微微上挑,鼻梁高挺,嘴唇飽滿。金林人說面若冠玉,大多數的人第一想到的就是傅驍玉那張臉。 上房擺放得可謂是精致,傅驍玉坐在那凳子上,牢牢地霸占著桌子上位,一寸都不讓。 傅壹帶著笑意的臉有些龜裂,上前說道:“玉兒,我是你大伯,之前有些誤會,害得你沒能進府,你爺爺特意讓我來帶你回去,你沒生氣吧?” 原以為傅驍玉那高傲性子,再怎么也要甩臉色,誰知對方挑眉,狀似驚訝地握住了傅壹的手,說道:“原來是大伯啊。玉是小輩,怎么會生氣呢?” 馬騁:“......” 傅壹被傅驍玉哄得心情稍微舒適了一些,攥著他的手拍了拍,說:“走吧,這客??隙ú蝗缂依镒≈娣??!?/br> 他們去的也快,回來也快,正趕上晚飯。 傅家祖君信道,晚上不進食,太陽剛落山他就回屋歇著了。 家宴桌上,就傅壹、傅爾、傅盛,以及傅驍玉。 桌上擺了八大盤,四道冷菜四道熱菜,都是不夜城出了名的菜品。其中一道什錦乳燕味道鮮美,傅驍玉看了馬騁一眼,馬騁立馬退下去那廚房挖廚子去了。 他家這主子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吃到什么好吃的都想給少將軍捎上一份。 少將軍忙得腳不沾地的,也不能處處都能吃著。 主子就干脆把做菜的師傅挖回去,這一年到頭就出這么幾次門,好家伙,挖了七八個廚子在鎮國府里頭養著。 知道的說主子爺貪嘴,不知道的,還以為鎮國府那廚房是御膳房呢。 表面功夫誰都會使,傅驍玉也不例外。 還沒進國子監的時候,他也是跟在傅老夫人背后一個一個商家認過來的,那會兒還得學珠算,學不會就跪算盤。 傅盛聽不懂藏在桌面底下的話語,只覺這南岸一脈傅家還挺會說話。也是,按著血緣也是自己親哥哥,合該對自己客氣些。 一席吃完,傅驍玉回了自己的屋子,剛進門就瞧見跪在門口的男人,頭都不敢抬,肩膀微微發抖。 馬騁在一旁站著,說:“主子,傅大爺送來的人?!?/br> “少、少爺,奴才狗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奴才吧!” 傅驍玉歪歪頭,看了那人一眼,這才想起是那門口攔著他不讓他進的護院。 護院從今早上一直膽戰心驚到現在,顆粒未進,就怕下一秒就給趕出去了。這傅家剛在不夜城定下,正是缺人的時候,多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往里頭擠,他倒好,頭天就得罪家里的大少爺。 “你叫什么名?” “回、回少爺的話,奴才叫張添?!?/br> “就是稍微不懂變通了一點,沒那么大錯,我們傅家是從商的,商人以和為貴?!备凋斢癜褟執矸隽似饋?,說道,“更何況盡忠職守,何錯之有?” 張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被扶起來還傻了吧唧地看著傅驍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傅驍玉收回了手,說道:“馬騁,賞?!?/br> “是,主子?!?/br> 張添回了下人住的偏院,目瞪口呆,坐上大通鋪,懷里抱著個布兜。 外頭進來個他同鄉的兄弟,把他拉起來,說:“怎么樣?大少爺有沒有罰你?罰哪兒了?” 正是夜晚,下人們都回屋歇息,看見張添少有不諷刺的。 說他眼瞎了大少爺都不認識。 他同鄉的兄弟反駁道:“府里又沒有人知道大少爺長什么樣子,不認識又怎么了?” “這倒也是實話。咱們做下人的,眼睛嘴巴耳朵都得時時刻刻注意著,主子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反應,都是命令,做錯事兒被罰出去還是小。我聽說啊,那大少爺在金林又有傅家做底,又當上了官,府里下人皆把他當神一樣供著,一個不開心就罰?!?/br> “不會吧?我今天偷摸著瞧了一眼,大少爺挺面善的,還賞了錢呢!” “就是就是?!?/br> 那人輕哼一聲,脫了鞋襪上床,罵道:“所以說你們眼皮子淺??!這宅子剛買,咱們這種進來伺候的,哪個不是干短工的,現在就又打又罵,咱們誰還敢跟他們簽契子?” 張添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抱著布兜說:“別再說大少爺的壞話了,再讓我聽到,撕了你的嘴?!?/br> “哎喲?今天還沒被罰夠呢,這有些人還真是命賤,就愛上趕著給自己找不舒坦?!?/br> 那人話剛說完,就被張添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張添個子大,原本就是干護院的,腱子rou一塊兒接著一塊兒,這一巴掌下去,愣是打得那尖嘴猴腮的人往旁邊一倒,差點撞上燭臺。 張添站直了,指著那人說:“大少爺心地善良,賞罰分明,絕不是你說的那樣?!?/br> 說著,張添把自己拿回來的布袋子解了開,里頭是一串串的銅錢子。 “......你口口聲聲說大少爺不把下人當人,可這兒誰不知道你是跟著傅二爺入府伺候的,明明都沒見過大少爺,就開始張著嘴瞎咧咧,盡說大少爺的不是,當心我明日就捅到傅二爺那兒去,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