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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驍玉搖了搖頭,叢韜光這才松了口氣,接著聽到對方回答道:“要是能頂大用我早就派你來把他殺了得了,還省得我跑這一趟?!?/br> 叢韜光:“......?” “今上派我過來,又發了暗旨給張烈,明顯是要知道個一二三的,我這兒直接拿著尸體回去,以今上的多疑性子,難免會懷疑我背后做了什么手段。畢竟這天高皇帝遠,我說這唐浩貪了十萬銀錢,實則貪了二十萬,我自個兒中途輕輕松松拿個十萬不在話下?!?/br> 叢韜光抿著唇說:“今上多疑,但也不該懷疑到自己信任的臣子上,祭酒大人不會做這種事?!?/br> 話音一落,馬騁和傅驍玉都看向了叢韜光。 馬騁:“......你真是不太了解我們大人?!?/br> 傅驍玉:“到底是文樂的部曲,單純得可愛?!?/br> 叢韜光:“......?”所以你還真貪過??! 送走了叢韜光,傅驍玉現在是好多雙眼睛盯著,由不得他大搖大擺地把張烈接過來,只會耽誤對方查證。 躺在床上,傅驍玉思考著對策,晃了晃自己的腿,突然覺得這床大也有大的不好,總覺著少點什么東西抱著。 想著犯了困,傅驍玉把枕頭抄起來抱住,睡夢之中想起是少了些什么了。 少了那粘人的壞學生。 文樂。 被傅驍玉惦記著的文樂也正出神呢,手里捻著那梅花糕,半天沒動嘴。 眼看著一旁的嚴舟就要黑臉了,周崇朝著文樂踹了一腳,說:“想什么呢?” 文樂回過神來,把梅花糕塞自己嘴里,說道:“沒想什么?!?/br> 周崇打量著他的臉色,突然笑著湊近,極其猥瑣地說道:“是不是想祭酒大人了?” 文樂瞪他一眼,說:“我小舅舅權謹為了莊鶴王虎那幾百號人可是累得每個月必寄家書罵我,你要是閑不如想想怎么安排你那幾百號人?” 周崇立馬閉上嘴,拉著嚴舟出去練習他那如同鋸木頭似的琴聲。 傅驍玉沒走的時候,文樂還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照常吃喝,睡覺也睡得很香。 可對方走了半月后,文樂就開始這兒也不舒服,那兒也不舒服。 最先發現的就是思竹,看著自己少爺出神,順手喂了他一顆冬棗,結果下一秒籽兒就吐自己手里了。 思竹手一抖,看向文樂。 文樂也傻了,連忙把手帕遞過去。 兩人說是主仆,思竹到底是文樂自小長一塊兒的發小,和那邊關的格桑一起廝混,該教訓就教訓,但沒真把對方當自己仆人。 這么一下,文樂急得耳朵都紅了,拉著思竹去洗手,最后氣急敗壞地躺上床,被子一蓋,誰也不愛。 思竹倒是沒覺得多膈應,心里暗想這傅祭酒有些手段,給自己少爺培養出這么多小習慣來。 一想起昨日的尷尬,文樂就氣得直跺腳。 梅花糕里有個果脯帶了籽兒,文樂憤恨地咬了一口,隨即把那籽兒直接給咽了下去。 周崇和嚴舟跑了,他也沒地兒撒歡,干脆出了宮,自己逛逛緩緩心情。 走到茶樓門口,突然想起這地兒是傅驍玉常愛去的,步子一跨,到里頭坐著聽說書去了。 “說那秦冰河,抄起青龍方戟,直接將那馬家寨的寨主挑了個飛。只聽唰唰唰三聲,竟是砸到了那兵器架上,將那寨主刺了個對穿......” 文樂抬眼一瞧,看到一抹亮色身影一閃而過,笑著追了上去,一把薅住人的肩膀,說:“哪兒去!” 孫煜兒嚇了一跳,一旁抱著畫的小廝也跟著一抖。 “臭文樂,差點把我魂兒嚇沒了?!?/br> 兩人說著坐到了雅間里。雅間四周掛著竹簾,靠著窗戶的竹簾拉起來了一半,可以瞧見街道兩旁的動靜。 孫煜兒慢條斯理地剝杏仁吃,問:“你這是閑得慌了,竟是來茶樓聽說書,不在家練練銀槍?” 文樂摸了摸臉,笑著沒說話。 他倒是想,一看到那銀槍底下掛著的小老虎木雕,就想起那個遠在荔城的傅驍玉,心里可難受著呢,哪兒還惦記練槍。 兩人說著閑話,文樂往底下街道一瞅,叫來孫煜兒的小廝下去請人。 不一會兒,一個身懷六甲的美婦就掀開簾子進來。 孫煜兒顧不得避嫌,把位置讓給了對方,自己連忙擠到文樂那邊兒。 尉遲夫人見狀笑了下,說:“文樂?可是長大了?!?/br> 文樂對對方行了個禮,說:“尉遲夫人?!?/br> 尉遲夫人扶著椅子坐下,一旁的丫頭給她斟了茶,服侍她喝下。 尉遲夫人緩了一陣,說:“當年你父親也來玉書院念書,那兒才十七歲的年紀呢,誰也不怕,沖得很,念書還把自己美嬌娘給帶上了,說是自己媳婦兒舍不得留在金林?!?/br> 文樂聽得臉紅不已,連忙憨笑,把話題岔了過去。 他爹著實不是個什么好相與的個性,這上山打虎下河捉鱉的頑劣與文樂差不離。他爹與他娘是娃娃親,十五就成婚了。他娘成功實現三年抱倆的愿望,陪著自己丈夫在玉書院讀書,竟懷了小文樂。 老將軍氣得差點沒厥過去,從邊關跑了回來,給尉遲院長道歉,擰著兒子耳朵回了鎮國府。 人家在讀書,你他娘的在干嘛呢! 文樂他爹嘖了一聲,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他們找他們的黃金屋,我抱著我的顏如玉,有啥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