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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也知道他底細,免了那人的禮,隨后拉著文樂往國子監走,說:“那人的確是嚴伯的干兒子。你也是知道的像宮里的太監,一般都是沒后的。嚴伯年輕的時候在外頭有過家室,入宮之后,那婦人二嫁,得了這么個種。不過那婦人家鄉遭遇洪水,一家子就留這么一個獨苗兒,嚴伯就給接進宮了?!?/br> 文樂挑眉,說:“這也行?” 周崇壓低聲音,在文樂耳邊說了句。 文樂瞪大眼:“沒凈身!” “噓——”周崇拍了他一把,說,“嚴伯好不容易把人救了,不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放心。當然這好端端的孩子送來,也不能讓人家把那什么給切了,干脆就做了點手腳。不過這事兒算不得大事兒,好多凈了身的太監也會慢慢地長出來,要真讓人發現了,就說是少年人后頭發育,自個兒長出來的不就行了?!?/br> 文樂甚少聽聞這些宮里秘事,扭頭看了眼那太監。 那太監一直緊跟著兩人,模樣俊美,皮膚黝黑,穿著太監服并不相稱,倒是合該穿著侍衛服的。 兩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了國子監里頭。有人看著,周崇就不那么自由自在的了,乖乖走在前頭,讓文樂和小太監跟在自己身后。 進了殿,這初冬陰冷得很。 國子監又是個講究禮法的地方,周崇跪坐沒一個時辰,就覺得膝蓋疼痛不已。 文樂看他難受,剛想說什么,一旁那太監就不知道從哪兒薅出來一個布團,往周崇膝蓋處塞了塞。 周崇立刻跪正,躲避了岳老夫子罵人的目光。 文樂掃了那太監一眼,心想到底是嚴伯手里的人,確實細心妥帖。 上了岳老夫子的課,一行人換了騎裝,去校場練射箭。 君子六藝,這騎射也是必須考校的項目。 文樂跟在周崇身后,把臂環扣得緊了些,怕一會兒動作利索了,顧不上這么個精細玩意兒。 周崇打量他一眼,說:“怕掉就別戴唄,這么舍不得???” 文樂瞪他,說:“等你哪天收著未婚妻送的東西,你就該知道了?!?/br> 周崇對感情的事兒嗤之以鼻,不肯多說。 太監已經改了姓,跟著嚴伯姓嚴,名字倒是沒喚,大名叫嚴舟,嚴伯愛叫他船兒,周崇也跟著船兒船兒的喊。 嚴舟也不生氣,他身形挺拔,跟在周崇和文樂身后,刻意弓著身子掩蓋自己的存在。 上了馬,文樂就如同如虎添翼一般,拿著箭往靶子上射,一箭接著一箭,世人都知道鎮國府的銀槍霸道,卻不知少將軍丟了銀槍,拿著弓箭也能把那匈奴頭子果斷射殺。 周崇騎射一般,看著文樂射箭,說:“船兒,你看少將軍?!?/br> 嚴舟順著周崇的話看過去,平日里跟著九殿下嬉皮笑臉的少將軍,拿著武器就仿佛換了一個人。箭羽崩得筆直,箭頭鋒利無比,帶著些熱血氣勢攻過去,那取箭的小太監都給嚇得不敢站在箭靶周圍。 “當是一名將才?!?/br> 周崇總結了一句。 遠處有些哄鬧聲,文樂玩了個痛快,騎著馬走到周崇那邊,看了眼哄鬧的地方。 原來是傅驍玉下了朝,與幾個國子監部下說著近日的政事。 皇子皇女們一月才能見著傅驍玉一次,儒學大課再無趣,有這么個俊美如玉的男子講課,誰不愿意聽呢。 遙遙地看著他們走近,有膽大的皇子看了眼傅驍玉,說:“夫子,唇怎么破了?” 傅驍玉嘴唇上確實有一道口子,同行的人糾結了一早上也沒敢問,看著平日里讓人頭痛不已的皇子,此時卻有些佩服。 不愧是皇子,膽子就是大。 原本以為傅驍玉要反問一句“皇子可是功課太少,這般閑詢問他人私事”,誰知那人手指碰了碰那道口子,對著皇子笑了下,說:“讓家貓撓的,不礙事兒,謝殿下關心?!?/br> 皇子也做好了被懟的準備,冷不丁讓傅驍玉這么一句說得還怪不是滋味,撓了撓下巴說:“應、應該的,應該的?!?/br> 文·家貓·樂:“......”貓你二舅姥爺。 作者有話說: 傅驍玉:頭一回打啵兒沒經驗,多來幾次就會了。(周蟲蟲的cp出來啦! 第43章 栗子糕 一下午的功夫,國子監傅祭酒家里養了只家貓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金林。 甚至還有養了小活物的大臣向傅驍玉搭話,詢問那些個養貓養狗的小事兒。傅驍玉也難得好脾氣地聽著,偶爾回話。 以前想跟傅驍玉保持親近,送禮送美人,沒下文后又換成了書畫,最后直接轉為金錢。這傅府別的不說,錢這個東西是最不值錢的。 大臣們想搞點裙帶關系都不知道該往哪方面搞,現在好了,一堆人憋著勁兒送了些活物過去。 原本傅驍玉的院子都已經空下來了,一時間又多了不少雪貂啊、小狐貍之類的活物,都讓馬騁收拾收拾一并送去了偏院。 自家少爺冷心冷眼的,啥也看不上,這些個玩意兒,也就夠討那心軟的少將軍喜歡。 文樂最近不常在宮里住,他本來身為少將軍就有特權,更別說今上還顧忌著。說是伴讀,念完書就往宮外跑,惹得周崇看得眼饞得很。 上回出宮還沒玩爽快呢,雖說有文樂時常給自己帶些新鮮玩意兒回來,但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