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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驍玉正準備回頭牽文樂,手都遞上去一半了,文樂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還挺精神地拍了拍衣服的褶皺,回頭一瞧傅驍玉落在半空的手,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臉。 思竹憋不住笑,扭頭叫人拉著馬兒去吃草。 這倆的默契估摸著還得培養培養。 兩人一前一后進屋,先一步對著自家老人行禮。 傅老夫人這還是第二回 見文樂,春末怕熱的小郎君都換上了單衣。文樂也差不多,只要過了最寒冷那段時間,他就能滿血復活,還是那個精神頭十足的少將軍。 一身淺色騎裝,高筒靴上頭繡著將軍府的將徽。頭發扎在腦后,露出飽滿的天庭,和那高挺的鼻梁。臉上還帶著一些少年的圓潤,少了成人那分凜冽,看著格外討人喜歡。 進屋就對自己奶奶行禮,禮數周全,舉手投足也都在規矩之內。不知道哪個缺了心眼的倒霉玩意兒造他的謠,翻了天了。 傅老夫人心想著,原本只是因為傅驍玉對文樂高看一眼,現在這么一看,兩人郎才郎貌,十分般配。也就是文樂年紀小了些,比起傅驍玉多了些稚氣。 “傅老夫人好?!?/br> 傅老夫人回過神來,親自起身扶了文樂,說:“鎮國府可真是,出了一個又一個人才。瞧這,要不是玉兒是我親孫,我還真舍不得讓你配他那混玩意兒?!?/br> 傅驍玉抿著唇,討饒地喊道:“奶奶......”人文老夫人還在呢,多少留點面子。 屋里不斷傳來笑聲,文樂自始至終都沒瞧過傅盛和吳茉香。他身上可是有功名的,若不是年紀不夠,不能像傅驍玉那般破格入仕,只怕也能進入軍隊好好歷練一番。 讓他對著兩個自己看不上的人行禮,想瞎了心了。 說著話的功夫,小廝推開門進來,說:“老夫人,馬總管和鎮國府紫琳小姐回來了?!?/br> 傅老夫人連忙坐直,說道:“快叫他們進來!可叫我們好等?!?/br> 馬騁和紫琳并排著進入,行過禮后,馬騁看向紫琳。 眾人的目光也集中在紫琳那兒,只見她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巧的信封,遞給了文老夫人。 文老夫人拉著傅老夫人一同拆開,兩人的八字丟到一旁,就等著看那師傅批的字。 吳茉香在角落里,原本沒有血色的臉閃出詭秘的笑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且看著你倆老太婆演吧。 演也沒事兒,到時候就讓人傳出消息去,總能有人不信的,背后戳著脊梁骨。 這些小事兒動不了傅驍玉的根基,但只要能膈應到他,吳茉香就覺得心里舒坦。 傅老夫人和文老夫人看完,對視一眼,兩人都帶著笑。 文老夫人一把拉過文樂,說:“想看就說,盡按著你那哥哥不好的學,越在乎的事兒越裝不在乎?!?/br> 文樂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被老夫人數落,臉色微紅,但還是大著膽子接過來。 隨即瞪大了眼,悄摸著拉了拉傅驍玉的衣角。 傅驍玉看他瞪著眼睛的可愛模樣,恨不得揉進懷里好好欺負,笑著說:“這下放心了?跟我討論了一天的神鬼邪說不可信,不就是怕我在乎這問名嗎?!?/br> 傅老夫人聞言大笑,心里對文樂那點隔閡也沒了。 一旁的文老夫人無奈地搖頭,低聲跟傅老夫人說著獻丑了,家里孩子單純,沒見過世面。 文樂見自己出丑,踹了傅驍玉一腳,傅驍玉忍著疼沒喊出來,趁著眾人看那紙條,在寬大的衣袍遮掩下,捏住了文樂的手腕。 邊上透明了好久的吳茉香不可置信地說:“不可能啊?!?/br> 傅盛早就困頓不已,想著好歹過問一下自己兒子的婚事,接過紙條看了看。 吳茉香也撐著身子去看,紙條上哪兒有水火不容,分明是天作之合! 吳茉香猛地抬起頭來,竟發現傅驍玉也緊盯著自己,眼睛像是毒蛇一樣,冷冽無比。 她心里跳得厲害,強忍著腿軟撐住了身子,維持她最后一點體面。 馬騁和紫琳笑著退出了屋子,紫琳松了口氣,關上門的那一刻,手心都是汗。 “沒事兒吧?” 紫琳搖搖頭,說:“以前住在塞外,匈奴橫行都沒讓我這么緊張過?!?/br> 馬騁失笑,與紫琳往外走去,解釋道:“主子怕有人動手腳,所以讓我提前看,若是不合適,就自己重新寫一條換回來?!?/br> “那萬一——”紫琳遲疑了一秒,問,“萬一,那條沒被人動手腳呢?” 馬騁想著主子那不擇手段的模樣,輕聲說:“水火不容也有水火不容的過法,玄學命理最不得主子喜歡。若少將軍是火,那主子就能讓自己燃燒起來;若少將軍是水,主子也能將自己沉靜起來??倸w是兩人過日子的事兒,可別小看我主子嫁入鎮國府的決心!” 紫琳:“......” 作者有話說: 傅驍玉:鎮國府少夫人的名號!誰都別想跟我搶! 第25章 松子糖 文樂年紀還小,兩家大人商量了一下,先私下定親。等著傅驍玉及冠,文樂再成熟些,再風風光光大辦一場。 傅驍玉原本有些微詞,想早點合乎禮法的將人抱在懷里。但細想下來,文樂當初只是被自己帶進坑里才說了娶他的說法,他年紀那么小,情情愛愛的事兒都是從戲本上得來的,是真稀罕還是覺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