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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季云知沉默,燭火噼啪起了兩聲炸響,才聽到他喃喃道:“嗯,我知道了。謝謝…你?!?/br> 聲音如常,沒有緊追不放也沒有再放聲大哭,甚至還對著她笑了下,還擺了擺手道了聲:“晚安?!?/br> 林昔卻覺得渾身不對勁:“對不起,我…” 房門被啪的一聲關上,可還沒糊窗紙的門關和沒關也沒什么大的差別,林昔一抬眼就能看到里面哼著不知名小調正彎腰鋪床的季云知,突然想問問他沒事吧。 她感覺自己剛才有點過分,應該再說得溫柔委婉一些,剛才像是在訓人一樣,正常人聽后怕是不太開心??晌堇锏募驹浦雌饋碛趾荛_心,鼻間溢出的小曲頗有韻律是首歡快的小調。 他好像并沒有不開心。 林昔想。 屋里的燈撲的一聲滅了,她這才回過神來,熱著臉跑回了西屋,感覺剛才一直盯著屋里看有點偷/窺的意味,微微不自在。 一夜無事,林昔只糾結了一會兒便點了蠟燭睡著了,卻不知東屋的人躺在柔軟溫暖的床鋪上卻瞪眼到天明。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村子里曾收了林昔rou和點心的人家一聽說她要修房子就三五一群地趕來幫忙。 光石料木料和泥土稻草這些材料就準備了兩三天,等全部運進了林家的院子里,修繕工程正式開工。 張宛是總工頭,這屋要怎么修她比林昔還要門清。 “妹夫說能不能弄一扇屏風,那玩意可不好整,要不然在固定位置上立塊板子,板子上雕了花鳥刷上涂料,既能做遮擋也能掛衣服也還算美觀?!?/br> 當張宛問話的時候,林昔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問過季云知想添置什么東西呢。 結果張宛知道!季云知跟她說了,卻沒對自己說。 是他主動說的?還是張宛主動問的? 這第一思考,才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季云知這兩天好像安靜了不少? “他跟姐夫相處的還好嗎?”林昔忍不住問。 最近家里動工裝修,白天季云知都是跟張夫郎一起待在張家。 張宛忙著手里的活:“好著呢,今天跟著你姐夫學針線呢。妹夫這人不錯,之前是我多想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對人家?!?/br> 這就開始敲打林昔了,之前是怕季云知不留下來,現在是嫌林昔沒把人照顧好。 林昔心不在焉地應下了,也不知道是這兩天一直忙著修葺房屋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少了,還是什么原因,她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不對勁。 可難得見面的時候又見他笑呵呵的很是適應和自在,林昔又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就這樣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過去,昔日的破宅眼瞅著被拆得不成樣又奇跡般地煥然一新,大家伙的心情都挺不錯,林昔也覺得很暢快,和張宛算著剩下的余錢:“要不然廚房不修了,省的錢往東屋再添置點東西?” 張宛笑她沒出息:“那屋都要被你堆滿了,還添啥?” “還別說,你這小腦袋是挺聰明的?!迸赃呉粋€村民夸贊林昔:“那洗澡的小隔間弄的是真不賴?!?/br> “就是?!绷硪粋€人也湊過來:“很有想法,回頭我也給家里弄一個?!?/br> “感覺昔丫頭家里一修好,咱們村得好些家要翻新房子?!?/br> “哈哈哈~”眾人哄笑一堂。 原來,林昔把浴桶專擺在了東屋?,F在東屋用一個木板隔出了一個小間,浴桶專放在了小間里,桶下有專門放水的孔洞,她又在屋子翻新的時候修出個下水道來。 這個世界雖然還沒有塑料但有其他替代的東西,比如陶瓷。 張宛神通廣大,還真給她弄來了一截彎道,用的時候把浴桶放水孔和下水道連接上,不用的時候可以取下來,單獨把放水孔和下水道堵上,防止蟲鼠進入。 十分的方便好用。 有說有笑這活就干得分外賣力快捷,只是近黃昏時,張夫郎突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妻主,昔丫頭,不好了!” 這里人多口雜,張夫郎一時之間不敢大聲嚷嚷。 林昔和張宛此刻都坐在房頂上,張夫郎出現之前都還一個個臉上帶笑,此時一聽他說不好了,紛紛變色。 張宛先慢慢從房頂上下來:“什么不好了?” 張夫郎欲言又止:“妹夫他…” 林昔就見他手里攥著一張紙,隱約有些墨跡。聞言瞬間一躍而下,竟然直接從房頂跳了下去。 院里響起了一片驚叫聲:“昔丫頭小心!” “別崴了腳?!?/br> “這是怎么了?” “什么妹夫?” “是那小公子出事了?” 眾人議論紛紛。 王景紅也在其中:“你們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這里我來盯著?!?/br> “那就辛苦王姐了?!绷治籼萝H的有點狠了,腳心竄起一陣麻來,可此時也顧不得這些,跳著腳來到張夫郎身邊:“姐夫,是季公子出事了?” 大家伙都妹夫長妹夫短的叫,就她自己堅持叫著公子,張夫郎帶著兩個人出去:“都是你,把妹夫給氣跑了?!?/br> 林昔聽他這語氣就感覺事不?。骸八降自趺戳??” 說起來張夫郎就一肚子氣,往外走的路上一直訓著林昔:“云知多好的一個孩子,要不是遭了難能便宜到你手里?為了你跟著我這邊學家務學務農,那一雙手來的時候像玉一樣晶瑩剔透,逃難兩個月除了灰就也沒染上一點痕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