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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翎站在衣柜前抱著雙臂,目光仔細地在一套套衣服上掠過,想著馬上要見到的人,唇邊的笑容越來越深。 時安沁這陣子過得很不好。 自從容貌出問題后,她就立刻逃回了A市,而且一路上都鬼鬼祟祟地拿布巾圍著自己。 在飛機上,有其他乘客對她這樣嚴實的打扮產生了懷疑,招來空少,要求確認她的身份。 空少走到時安沁面前,禮貌地彎腰:“這位女士,可以請您摘一下面罩嗎?還有,您身上裹著的毯子,可以取下來看一下嗎?” 時安沁敏感道:“干什么!我都已經是過了安檢的,你沒有權利要求我這樣做!” 空少尷尬地笑了笑:“是的,可是,為了這趟旅行中您和其他乘客的心情,還是希望您能配合一下?!?/br> 時安沁依舊拒絕。 空少換了個方式道:“請問您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這樣打扮嗎?我們有什么可以幫助您的嗎?” 時安沁直接否認:“我沒??!我,我只是有點過敏?!?/br> 她還是放不下那個過敏的說法。 旁邊的乘客不服氣了,聽她這么支支吾吾的,還以為她隱瞞了什么傳染病,經濟艙這么擠,要是傳染上了可怎么辦! 一個身材有點胖的男乘客直接一把拽掉了時安沁身上的毯子,時安沁驚嚇之下,手上捂著的面罩也掉了下來。 這下,她身上除了墨鏡和正常的衣物,就沒有別的阻擋了。 其他人也看清了她的模樣。 時安沁覺得自己仿佛裸身曝光在所有人面前。不,比那還要恐怖! 她驚聲叫道:“你干什么!你襲擊我!” 空少連忙阻止了那個男乘客的舉動:“先生,請不要這樣?!?/br> 那個男乘客上上下下對著時安沁看了一眼,沒看出什么明顯的病狀,才切的一聲,把毯子扔回給她,拍了拍手:“神經病啊,沒事圍成這樣,嚇死人?!?/br> 其余人見時安沁也沒什么異常,便不再看熱鬧,扭回了頭。 空少有些尷尬,安撫了時安沁幾句,帶著溫和的笑容離開。 什么都沒有發生,時安沁卻整個人坐在位置上,突然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所有人在她面前,哪怕只是看到一點下巴,一枚紅唇,都會止不住地流露出驚艷,然后將目光長久地放在她的身上,仿佛看著降臨世間的女神。 可是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那么普通。 他們看著她,仿佛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平凡人。 這才是最恐怖的。 時安沁一瞬間仿佛覺得身邊的空氣都被抽離了,呼吸不能。 她下了飛機,依舊把自己層層包裹起來,回到了時家。 時家人根本不知道她這么快就會回來,時家一片安靜,只有張嬸陪著宋華娟在澆花。 時安沁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上樓了。 還是到了傍晚,宋華娟發現她房里亮了燈,才知道她回來了。 宋華娟急急忙忙走到時安沁門口,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宋華娟敲了敲門:“女兒,是你在里面嗎?” 時安沁悶聲答:“是。媽,我生病了不舒服,不想出去了,你讓張嬸送飯上來給我吃吧?!?/br> “生病了?”宋華娟焦急道,“哪里不舒服???媽給你看看?還是叫醫生來家里看看?” “不用!”時安沁有些尖利道,“我沒事,我就是現在不想見人。媽你走吧,送飯過來就行?!?/br> 宋華娟心中覺得怪異,也很擔憂,但是時安沁一再拒絕,她也沒有辦法。 只好說:“嗯好,我這就叫張嬸去準備?!?/br> 下樓后,宋華娟聯系了時安沁學校的領導。 得知時安沁那個拍攝還沒有結束,可她就提前回來了。 難道是在那邊受了什么欺負? 聯想到時安沁不愿意見人,或許真有可能是這樣,被人給欺負了,所以只想自己待著。 宋華娟很能感同身受,她在那場宴會上,被時笛當眾用碎鉆拍臉,重提她在前妻死了一個月就嫁進時家的事,幾乎把她這么多年來苦心經營的時夫人位置毀于一旦。 以前,其他人看在安沁的面子上,裝聾作啞的,在她面前不提這件事,時間久了,私下討論也少了,宋華娟仿佛有種錯覺,真的以為其他人都忘了這件事。 可是,時笛重新翻了出來,而且當場和時家決裂,讓當時在場的很多人都意識到一個問題。 ——時安沁并不是親生女兒,而是她宋華娟帶進來的別人家的血脈,整個時家,現在只有時彥秋自己,是真正的時家人了。 再加上,宋華娟帶去的那個所謂傅家親戚,被傅翎當場打臉。 宋華娟更加不受人待見,很多以前跟她姐妹相稱的夫人太太,都沒有再和她來往。 宋華娟無處可去,只好每天躲在家里種種花。 在她看來,女兒如今的處境,最需要的是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來陪伴她,安撫她的傷心。 宋華娟想了想,選擇發信息給這段時間依賴,一直對時安沁噓寒問暖、還時不時打電話到時家,問時安沁什么時候回來的柏深淼。 時安沁窩在房里等了好一會兒。 她面前擺滿了化妝品,對著鏡子折騰了好久,卻怎么也化不出想要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