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若的印象中，自兄長殺死師父叛逃后，每次見面兄長都是笑瞇瞇陰險的樣子?？纱藭r帶著斗笠的凌素雖然依舊笑得眼睛彎成月牙，但卻像極了朦朧記憶里那個溫和敦厚的少年。

    “制造空間幻境困住彼此是想向我問個清楚嗎？”凌素似已猜到弟弟的意圖。

    凌若冰冷的目光微微顯出一分忐忑：“是，凌若想問你，到底當年你殺害恩師一事的真相?！?/br>
    “凌若？”凌素喃喃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語氣中透出無限懷念與感慨：“看來當年師父向你施法的影響還未消失......”

    “施法？師父向我施法？”聽到這話凌若震驚中大聲問了出來。好在兩人的元神被困入空間幻境，不然他如此嗓門必定會被外界醉迷離等人聽到。

    “我在控制思想的能力上沒有師父那么強大，不過幫你試著解除塵封的記憶吧。只是，一但你想起了過去，那么你就要做出選擇了。人生經常會面對兩難的選擇，到底哪個選擇能夠帶來幸福，沒有人敢肯定?！?/br>
    凌素說完這話揚手閃光，凌若只覺意識開始飄蕩起來，混沌間他已回到千年前凡人的孩提時代。

    “凌若哥哥，凌若哥哥！你給凌素也做一個木馬嘛!”

    “凌若哥哥，凌若哥哥！凌素今天學會了進入別人的夢境！”

    “凌若哥哥......”

    各種年齡的片段鉆入腦海，凌若大叫一聲伸手扶額后退幾步，混亂的思維讓他一片茫然。

    凌若哥哥？為什么在回憶中我看到自己呼喚兄長為“凌若哥哥”？

    我還自稱“凌素”來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素見凌若瞪起眼睛不明所以，再嘆一聲悠悠道：“你才是真的凌素，是承襲了修羅七君主中失去修羅靈氣的凌素?！?/br>
    凌若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斷片兒，我不是暗夜玄仙凌若嗎？怎么會是失去修羅凌素？

    可一想到這點，他的腦海漸漸浮現出被埋藏在記憶底部的碎片......師父的法術消失，被粉飾一新的記憶碎裂。

    “我想起來了！”碎片逐漸拼湊，凌若終于擺脫了師父當年對其記憶的禁錮：“我才是失去修羅凌素，大哥你是......你是暗夜玄仙凌若！師父看出我們承襲了兩者的靈壓，最初是打算讓我假裝投誠妖神一伙兒當細作的！”

    凌素的表情露出幾許悲涼，似乎在緬懷師父，也像是對自己多年來的臥底生涯自憐。

    但他的目光轉到凌若身上時，這種憐憫便轉化為對弟弟的慈愛：“你的性格過于善良，若是深入妖物橫行的深淵，大哥怕你無法抵抗黑暗的影響?！?/br>
    “所以你就與我互換了身份？本應是我背負殺死師父的叛逆惡名投靠妖神，是你代替我承受了千年的責任？為了我......甚至不惜我恨你？！”凌若呆呆地望著兄長，這樣的真相讓他的眼角泛起潮熱。

    “我們是只差一歲的孤兒，加之所有能力屬性極為相似，想要交換身份很容易?！?/br>
    “如此說來，并不是大哥你殺了師父？”凌若內心激蕩，連說話的稱呼也改了口。

    哪知凌素因這問題面色暗了下來，他微微閉目搖頭道：“不，確實是我殺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