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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 他拉長了嗓音喚黎挽,似是不滿意她這樣說自己,黎挽只得閉嘴,隨他去了。 兩人今日的氛圍實在好,雖林尋聲心里記掛著要謄抄的那十份男德男戒,卻也不愿在此時提出。 晚間黎挽與林尋聲更是一切水到渠成。 林尋聲不知從何時起,身子軟的跟沒有骨頭似的,只貼在黎挽身上,也不需用多少力氣就能把人抱起來,到處轉圈圈都沒問題。 于是當夜,黎挽起了點壞心思,將這個沒有骨頭的人抱到身上,轉了兩圈,卻在緊要關頭停下,誘哄他若想舒服,就只能自己用力氣。 左右他也不重,若是不肯,黎挽就一直抱著他不叫他舒服,把人生生急哭出來也狠心不去憐惜。 這是林尋聲哭的最慘的一次,渾身都發顫了說著難受,卻沒被搭理,昏黃的燈光明明滅滅,他看不清黎挽的神情,也怕自己惹她不耐,甚至最后只能妥協,哆哆嗦嗦的動起來,等出來后,迎接黎挽的便是哭聲震天。 林尋聲自覺自己受了大委屈,哭的傷心,眼淚大片大片的落,在床鋪上暈開一塊深色印記。 黎挽先是被他哭的頭疼,后來在沉默中自省,竟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對。 林尋聲畢竟是男兒,男兒多嬌弱,需得好生呵護,即使這人向來臉皮是厚的,但這也不代表他在床事上便放的開。 在這事上欺負人,仿佛是她過了。 沉默結束,黎挽身上甚也也沒有,剛湊近一點就有林尋聲guntang的眼淚落在肌膚上,灼熱的很。 黎挽抿了抿唇,黑長的頭發如瀑布般落在床鋪上,遮住一些隱秘,她上前去輕輕圈了圈林尋聲。 像是想將他抱進懷里,又怕他還沒哭完,眼淚鼻涕糊自己一身。 別看林尋聲哭的整個清寧宮都能聽見了,身子卻還軟的不行,黎挽一碰就倒,直直倒入她懷里。 當場她身子便僵住了,卻又不能退開,只得耐著性子小心移開肩膀不給他靠,然后哄他: “莫哭了,臉都臟成小花貓了?!?/br> 黎挽調笑,手按到林尋聲腰上,對方腰肢細膩柔軟,她輕輕揉按,偶爾還能聽見懷里傳出嬌媚的聲音混著哭腔哽咽。 那個男子眼中盈了淚,看她時委屈的不行。 許是因為那句臟成了小花貓,使得他現在也不大聲哭了,只是仍舊委屈哽咽。 他會在眼淚承受不住時,高高仰起頭,企圖把眼淚流回去,會在看黎挽時抿緊了雙唇,你以為他只是緊緊抿著,實際上湊近一看,便會聞到一陣細微的血腥味,原是這人正用嘴巴擋著,將牙齒包在里面偷偷咬自己的唇rou呢。 都咬破皮了。 黎挽伸手鉗住人的下巴,哄他:“別咬了,朕都聞到血味了,大不了日后不這樣欺負你便是了?!?/br> 她想的是,林尋聲是君后,好歹要給些面子,不過她也可以這樣去欺負別人,別人總不至于像他這般嬌氣了。 林尋聲只是有些難過,方才他這般求她了,她卻仍舊如此狠心,就像對個小倌兒一樣對待他,那樣隨意,那樣輕賤,讓他心生慌亂,梗的難受。 他不想只做個小倌兒,做她心里那個隨便的男子,他想做君后,想做他的夫郎。 “妻主是不是一點兒都不喜歡聲兒?” 這男人生來驕傲,現在卻對她做這番小男兒做派,連這等rou麻的自稱都出來了。 黎挽著實有些不習慣。 對林尋聲的問題,也回的尷尬:“聲兒是為君后,朕自然是喜歡君后的?!?/br> 林尋聲閉眸,遮住里頭的狠意。 她喜歡的不是我,只是君后而已! 該死。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將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叫她多喜愛我一點? 不是喜愛君后,也不是喜愛內閣大學士的公子,而是喜愛他,喜愛他林尋聲。 莫非真是只有他死了,否則絕不可能得到這人的一絲掛懷,也絕不可能在她心里占得一點兒特殊的位置? 林尋聲不言,手環著黎挽的力道卻加重了。 兩具肌膚相貼,有些地方黏黏的并不舒服,林尋聲卻不管,只拉著人道:“妻主要多喜歡我一點,只要妻主多喜歡我一點,我什么都愿意為妻主做的?!?/br> 他喃喃自語似的,眼神陰郁的貼到黎挽脖子上。 “嗯,好,我叫人去傳水進來,洗個澡然后歇息吧?!?/br> 黎挽有些不想安撫林尋聲了,他總隔三差五地不高興,然后問她一些喜不喜歡的問題,喜歡自然是喜歡的。 若不喜歡,一開始也不能將人選為君后,后頭皆是他自找的罷了。 就現在來說,她對林尋聲感情有些淡,會心疼,會心軟,卻沒有別的什么。 她將人抱入水中,兩人一同入水隨意洗了洗身子,再上床便是沉沉睡去。 過幾日是立夏,也是一些大臣入京稟告公務的時候。 之前江南已有大批官員入獄,靠的就是周巡撫給的那幾本冊子,幾乎是辯無可辯,直接將涉及貪污的官員女子下獄,二代內的男子皆入教坊司調.教,所有財產充公。 包括路上遇到的膽敢調戲林尋聲的淮州州府一家人,這家更慘,母親斬首,一應家產充公,女兒去勢,全家剩下的都被趕到最寒苦的地方勞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