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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話還沒出口,那邊賀貴侍已經將手放到林尋聲手上了,被他小心的一把扶下來。 黎挽還有些懵逼,這兩人何時關系這般好了? 她看向賀似初,賀似初躲避似的低頭。 他哪里是跟君后關系好啊,他純粹是怕了君后,根本不敢將手交到皇上手上。 若是,若是他敢這么做,回頭還不得被君后活剮了? 君后生起氣來的模樣,他光是看看就心肝兒顫了,生怕被他注意到。 等將人扶下來,林尋聲才湊近黎挽,討好似的道:“我把弟弟扶下來了,我們去那邊坐坐吧?!?/br> 他眼里閃爍著期待,分明是想同黎挽獨處的。 然而黎挽此次出門是帶了兩人,一為林尋聲,二為賀似初,她總得雨露均沾,不能將賀似初一個人留在這眾多女子之間,她怕他惶恐。 于是她朝仍站在原地的賀似初招招手,道:“似初過來,我們去那邊?!?/br> 賀似初:“……” 謝邀但真的非常不想被叫到。 他努力笑著,仍舊擋不住一點愁容,幸好沒被皇上注意,只有君后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處靠著大樹,十分陰涼,林尋聲小心往地上鋪了一塊藍布,才肯叫黎挽坐下,然后自己軟著身子靠過去。 這本是妻夫間親昵的動作,黎挽卻不愿意配合,一雙眼睛像是長在書上似的,說什么也不搭理林尋聲,便是林尋聲湊上去小聲說話,黎挽也只是不耐煩的嗯兩聲。 她又不理我了。 林尋聲咬了咬自己的指甲,眼神有些呆滯模樣。 待見到黎挽喚了賀似初過來教他識字時,那呆滯模樣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冷郁,凍的人渾身一顫。 面對這樣的君后,賀似初哪里學的下去啊,頭上都有細密的汗珠冒出來了。 幸好安王來的及時,救他于水火,賀似初見安王遠遠叫喊起來,立馬乖巧起身,退了幾步站著。 “jiejie,我們去狩獵吧,你還答應要給我獵兩只兔子呢?!?/br> 黎安光是想想都有些興奮了。 耳邊傳來清脆的折斷聲,黎安離得近了耳朵也是好的,先是一懵,緊接著順著聲音看去,就正好看見,林尋聲神色淡然的松開手,掌心被捏碎的樹枝隨風飄散。 她這姐夫,心情看起來不大好啊。 可不會是因為她要的那兩只兔子吧? 黎安調笑的想,就算是不喜歡她了,也總不至于苛待到如此地步,兩只兔子都不肯給,她跟容兒可無一人擅騎射。 林尋聲淡淡掃過黎安,又走去黎挽身邊,要求道:“侍身同妻主一起去吧,這林子妻主從未來過,有侍身在也好有個照應?!?/br> 黎挽心想,你若去了就指不定是誰照應誰了,于是開口就要拒絕。 然而林尋聲比她更快,對方幾乎一眼就發現了她欲要拒絕,忙將手按到她的手上,眼角泛起紅色與水意,明明一句話也沒說,但就是能叫人感覺到他的期盼與懇切。 黎挽神情僵硬,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林尋聲會變成這樣,動不動就紅了眼眶,動不動就擺出一副要哭的模樣。 罷了,出門在外,且有如此多的人在,還是莫要叫君后沒面子。 因此黎挽只得應道:“帶上你可以,但是你不許離開我,也不許不聽話?!?/br> 自娶了這男子以后,林尋聲的不聽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從未見過這般自我的男子,有時候當真是,想把人拽過來打一頓,再警告他老實些。 能跟著人去,林尋聲自是什么都應下了,幾乎是黎挽還沒說完時,他就已經把頭點了下來。 黎挽眉心一皺,有些嚴肅的訓道:“你莫要當做玩笑,若敢不聽話,下次再出去做什么,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帶你!” 這是林尋聲怕的,他最怕黎挽不帶他了,當即抿了抿唇,用一雙天生含情的眼望著黎挽,然后委屈地應了。 他委屈的并不是下次不帶他,而是她竟以此來要挾他,叫他難過。 然而在妻主面前,他總是沒有籌碼的,只能一味退讓,以求她的一丁點兒愛護,誰叫一開始,是他做錯了呢。 如果,如果能重來就好了,回到一開始的時候,他必不會做出這種種自毀的事情。 那時的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與喜愛的人在一起了。 卻不知道,原來那人就在自己身邊,是他一直被固有的東西蒙蔽,動心了也不肯承認。 “想什么呢,上來?!?/br> 黎挽早已上了馬,身后黎安也上了馬,懷中抱著她家心愛的寵侍,她雖不擅騎射,但會還是會的,這是難得與愛侍在外獨處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而林尋聲還站在原地,也不知想到些什么,黎挽看他快要哭出來了,心里思索是不是自己欺負人太過了,一會兒馬上安撫兩下罷了。 打一巴掌給一甜棗,黎挽用的頗為熟練。 林尋聲被叫了,才有些懵懂的轉頭,就看見黎挽坐在馬上,朝自己伸手。 他伸出手來,輕輕搭上對方指尖,有一股力,瞬間傳遍全身,他被拉上了馬。 黎挽只叮囑賀似初好好呆在原處,自己便同林尋聲一道扎進林子。 林尋聲虛虛靠在黎挽懷里,不敢湊太近,深怕又被人嫌棄,黎挽卻還記得自己要安撫他兩下的話,當即攬住這人的腰,將他按進自己懷里,兩人緊緊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