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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剛才在做什么?” 黎挽換了個方式問,在她眼里,這兩人處一塊兒怕是不會有多愈快。 一個膽大包天,一個膽小如鼠。 賀似初這才抿了抿唇,小聲回復:“方才殿下在教我認字?!?/br> 認字? “你不認字?” 黎挽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回復,之前父君挑了四名男子入宮,分明說的是兩名善文兩名善武,就賀似初這膽小瘦弱的模樣,怎么看也不能是善武吧。 賀似初頭低的很,只回復:“父親說男子無才便是德,因此府中的夫子只教了零星幾個字,臣侍會的并不多?!?/br> 男子無才便是德的話,是一直都有的,只是黎挽卻不贊同,都說紅袖添香,但若對方無才,那如何添香? 德才德才,光有德也是無用的。 “嗯?!?/br> 黎挽并未往下問下去,不過就是太夫派人時,賀家說賀似初文采不錯,脾性又好,待給汐嬤嬤過了眼緣,便陰差陽錯真選上了而已。 “嗯~” 桌上有動靜傳來,黎挽低頭,是林尋聲被她吵醒了。 對方修長纖細的手指揉著眼睛,脖頸向后倒了倒,在昏黃的光亮中睜開眼,模模糊糊看見面前立著一個身形好看的女人。 只一眼,林尋聲就認出了對方。 他迷迷糊糊從凳子上站起來,然后猛的撲進黎挽懷里。 “皇上,你終于回來了,賀貴侍不會的字好多,教的臣侍都困了?!?/br> 對方姿態親昵,在黎挽懷里蹭了蹭,一張白皙俊俏的臉頰都有些紅了,也不知道方才蹭的還是睡覺時壓的。 黎挽驚訝于林尋聲這般品性的人竟會教人認字。 林尋聲沒睡多久,嗓子卻仍舊有些啞了,他用那啞著的嗓子輕聲說:“陛下去哪了,臣侍等了好久?!?/br> “我只去了不到半個時辰?!?/br> 黎挽無奈辯駁道。 林尋聲眉眼有些懶洋洋的,靠在黎挽肩頭,語氣不自覺帶了些撒嬌:“臣侍才不管呢,陛下就是去了很久,下次陛下再去這么久,可一定要帶上臣侍?!?/br> 他像尋常人家的夫郎那樣向妻主撒嬌,要妻主不許丟下自己。 然而他們又不是尋常人家,黎挽見他這樣使勁兒纏上來,只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可不是給惡心的嗎。 她將人推遠了些,看著林尋聲疑惑地模樣皺了皺眉:“站有站姿,莫要這樣沒個正行?!?/br> 皇上重規矩。 從前是林尋聲不聽話,現在對方難得竟有些聽話了,她便總愛出口說些規矩來叫他遵守。 林尋聲抿唇不語,默默被黎挽推出一些距離。 一雙眼睛水潤潤看著她。 黎挽被看的不行了,低下頭從袖口里取出兩樣東西。 一顆成色極好,水潤澄亮的珠子,一根成色不錯,觸手溫潤的白玉簪。 林尋聲眼睛亮了。 他幾乎就想過去拿那兩樣東西,然而黎挽手卻更快,率先將白玉簪遞給了他,那顆水潤的珠子被她遞去另一個地方。 林尋聲順著那手臂的方向看去,只見賀似初捧著本書有些呆懵的看著她。 “一個小東西,拿回去隨便玩吧?!?/br> 賀似初呆愣的接過東西,第一反應卻不是受寵若驚,而是開心,從未有人送過他這些。 手里珠子散著彩色的光亮,賀似初心里有些高興,陛下人真好。 黎挽見他笑,自己也彎了彎唇角,可賀似初有多高興,林尋聲就有多不高興。 他自幼見的好東西就多,自然能看出來,自己得的這枚簪子,給的有多隨意,無論是花樣款式,都已不新奇,只有這成色稍好一二,可也不過是一二,而對方的東西,看起來卻更像是精挑細選的。 林尋聲失落的捏著簪子,不敢去看賀似初。 他深怕自己眼里流露出什么惡毒的眼神。 “喜歡嗎?” 黎挽見他不說話,不由問了句,也只是隨便問一句,皇上送的東西,你不喜歡也得收著。 幸好林尋聲不像以前這么沒有眼力見兒,而是抬頭溫和笑著,伸手把簪子插進頭發里,語氣有些歡快:“喜歡的,只要是妻主送的,我都喜歡?!?/br> 他稱呼變來變去,黎挽也懶得管他。 將東西給了便當做是完成任務似的,欲回房睡覺。 又想起賀似初在看的書,回身說了句:“似初便不用看男德了,多看些別的吧,將這書讓給你哥哥看?!?/br> 林尋聲身為君后,按規矩賀似初可叫他一聲哥哥。 黎挽特意指了指林尋聲,就差直說這人不守男德了。 林尋聲一口氣噎著沒下來,神色間有些委屈,卻偏偏不能辯解,若真吵起來,過分的仍舊是他,是他不守夫道,心念安王,若換個脾氣不好,崇尚武力的帝王,直接廢了他或者打死他都是有的。 他知道自己為何能如此大膽,這樣明顯的看著安王,夸贊安王,可不就是仗著妻主脾氣好嗎? 只是那時的他不知道,越是脾氣好的人,便越是執拗。 在他還不明白自己心意時,就叫她厭惡了自己,徹底對自己封閉了心,這顆心不會輕易再打開,哪怕他做再多,承諾再多。 “我會好好看的?!?/br> 林尋聲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一雙手捏著黎挽的衣袖,骨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