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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聲有些不安地想,侍奴性賤,一些王侯家,便是姐妹共同玩弄一個也是有的。 只是,只是皇上與她們到底不是一樣的人啊。 皇上怎能這樣做呢? 那些侍奴,如何配得上她? 林尋聲抿唇攥拳,連面前噴香的飯菜都沒了胃口。 明明這些東西看著比他在一樓吃的好多了,香味跑出來已勾的他有些腹餓,可偏偏他就是矯情,心里想著有的沒得的東西。 難過的情緒逐漸在心里蔓延。 其實林尋聲一直是有些慶幸的,既懊悔又慶幸,懊悔自己一開始就把恩人認錯了,慶幸自己發現的早。 他發現時,皇上后宮只他與賀似初一人。 賀似初膽子又極小,根本不需要他多做什么,對方就不敢向皇上狐媚邀寵。 想著,林尋聲忍不住往黎挽那邊坐過去了些。 這家客棧的椅子是連在一起的。 黎挽坐在了中間,林尋聲與賀似初分別坐于兩邊,只是賀似初坐在了邊緣些的位置,而林尋聲擠過來,已經生生要與她貼在一起了。 有人敲了敲他前面的桌子,林尋聲聞聲望去,是妻主! 他趕忙害羞似的低了頭:“妻,妻主?!?/br> 從前在宮里時林尋聲從不這么叫,黎挽還有些不習慣,每每聽見了,身上都要起些雞皮疙瘩。 她勉強壓下這種刺人的感受,沉聲道:“你吃飯便吃飯,莫要動來動去,可還有點規矩了?” 林尋聲往她身上蹭的動作停住,又聽到規矩二字,便委委屈屈往回坐,殷紅的唇扁了扁,拿著筷子不吃東西也不說話。 黎安在對面人都驚呆了,這竟是之前對皇姐極其無禮的林尋聲? 他也有這樣聽話的時候? 她還以為這林尋聲素來一句也不會聽皇姐的呢。 黎挽方才兇完林尋聲,就聽不見他聲音了。 本以為他還要反駁兩句的黎挽有些詫異轉頭看了眼,正好瞧見他拿著筷子委屈地看著自己碗里的白米飯,默默出神的模樣。 林尋聲指不定是在心里罵她呢。 這樣想著,黎挽還是夾起一筷子紅燒rou,放到林尋聲碗里,緊接著一臉不悅似嫌他麻煩般地道:“快些吃完,今夜我們還有事情,怕顧不上你,你好生在客棧待著,莫要亂跑?!?/br> 若是從前,黎挽并不會囑咐林尋聲不要亂跑,可是現在,她覺得這一聲囑咐就很有必要了。 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這人會從宮里溜出來,跑到這來找她。 方才她已經命人傳信給父君了,否則等他自行發現林尋聲不見了,可不知會有多著急。 一國君后在宮里憑空消失了,這放在哪個朝代都是個駭人聽聞的事。 饒是太夫再怎么厭惡林尋聲,也不會想發生這種事。 “我哪有亂跑?!?/br> 林尋聲小聲嘟囔著。 視線落在黎挽給他夾的紅燒rou上。 他素來不愛吃這些油膩重口之物,可若是她夾的,那他便想吃的不行。 才吃完一顆,林尋聲又眼巴巴的去看黎挽,拉了拉她的衣袖,軟聲撒嬌:“妻主,還要?!?/br> 還要? 黎挽又給他夾了顆紅燒獅子頭,多吃些rou罷了,也好堵那張嘴。 林尋聲自己在那一點一點的吃,模樣也頗為乖巧。 黎安一直暗暗關注這兩人,現下見林尋聲如此了,她不由有些驚奇,真沒想到他竟還有這樣的一天。 “姐,我吃好了,先走了昂?!睙o論是臣子還是meimei,她都希望皇姐能好,君后又不是旁的什么,若無大的詬病,輕易也不能換,還不如想法子訓的林尋聲乖巧聽話呢。 要不是皇姐素來刻板,她這可有好些馴養男子的法子。 可惜了,只能自己用用。 “嗯,去吧?!?/br> 黎挽比較穩重,旁邊夫郎還拉扯著要這個要那個,她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在夾菜之余示意他安靜。 林尋聲得了好處現在已安靜了些,等黎挽得空,就想到了身邊的另一個男人。 賀似初一向安靜,自己吃著自己面前的菜,一言不發。 黎挽想了想,給賀似初也夾了些菜,見賀似初望過來的眼神有些小鹿般的驚慌,黎挽以為他又是想歪了。 于是開口安撫:“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吃完你好回去歇歇,今日也累了?!?/br> 這話說的顯然有些歧義,林尋聲驀地抬頭,鳳眼瞪圓了,不敢置信似的。 賀似初剛一抬頭,就被林尋聲的眼神嚇回去了,只得縮在一旁瑟瑟點頭,方才君后那眼神,就像要活撕了他一樣。 吃完后黎挽將這兩人都弄去房間,心想著該去私找一找肖郡王,將自己今日見到的事同肖郡王說一說。 淮州州府是否中飽私囊之事她是不知,但對方縱容女兒當街強搶民男,便已經是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了。 再看周邊百姓熟練的逃回家去,向來那些女子做的這類事也不少。 林尋聲起初對她的囑咐乖巧應聲,可等她走后,對方神色立馬冷了下來,這變臉功夫怕是一些專唱變臉戲的戲子也比不上他。 賀似初坐在凳子,看的瑟瑟發抖,緊張到不敢與林尋聲對視。 誰知林尋聲卻先開口了,話里似含了冰雹,碰一下又冷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