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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些不知該說什么。 末了,她只能自己調整好自己,點了點那放湯藥的盤子:“喝藥?!?/br> 兩字說的十分簡短,像是主人很冷酷無情似的。 林尋聲扁了扁嘴,不情不愿,終于有些委屈地開口:“太苦了,而且好難聞,我不想喝?!?/br> 黎挽一愣,大概在她的世界里沒有這樣子怕苦嬌氣的人,一時便忘了男子確實這樣嬌氣。 怕苦怕疼的,林尋聲平日里對她再傲,也是個男子,是該怕苦的。 可男子怕苦了該怎么辦? 她,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會推著那藥碗,對林尋聲說:“一口喝完就不苦了,快點,等會兒涼了藥性不好?!?/br> 林尋聲揉著自己頭發的手停下,有些氣沖沖瞪黎挽一眼,像是責怪她不會哄人,緊接著便端起已經不那么燙的湯藥一飲而盡。 第30章 氣死朕了 林尋聲一雙眼睛泛著水汽看她,眉頭緊皺著,像是真苦的不行,末了,還悄悄張開小口,往外緩緩吐著氣,像是這樣便能快些不苦了。 黎挽心里有些嫌他嬌氣,嘴上卻體貼問道:“若是覺著苦,讓小釗子替你拿一些蜜餞?” 林尋聲聽她這樣說,極快的有些不虞,只有蜜餞而已嗎? 他低下頭,散落的長發足以遮住一半神情,然后搖了搖頭拒絕:“不用了?!?/br> 等釗公公將蜜餞拿來,他嘴里的苦味早便該散了。 不過就是想要……她說點好聽話罷了。 哪個男子不想在傷病時有人會說好聽話哄勸呢?旁的女子不都會在男子怕苦怕疼時哄慰兩句嗎?怎到了她這,就甚也沒有了?! 男子性情嬌氣,愛嗔,總是動不動就不悅了,不悅后又不愛說話,想叫她們猜,可她們哪猜得到呢? 林尋聲不說,黎挽便也不問,只平靜道:“既如此,你便好生休息,這幾日都莫要出門了?!?/br> 床上的人手緩緩放下,躲進被子里,然后輕輕握著,這就要走了? 也是,她還趕著去臨幸那貴侍呢。 林尋聲實在沒忍住又出口嘲諷:“皇上是趕著去賀貴侍宮里?看來明日賀貴侍便該晉升為貴嬪了,可要臣侍幫著準備些什么?” 黎挽手里握著書卷,眉眼微冷:“君后管好自己就是,你身為一國之后,不該這樣任性胡來,學習騎術一事,還是暫且擱置了吧?!?/br> 從前讓他學,是怕他空出時間日日來她面前晃悠的人頭疼,可現如今,他學個騎馬直接從馬背掉下來了! 這么高的馬匹,多掉幾次,他焉有命在? 林尋聲抬頭看著黎挽,蒼白的面容越發難看,纖長眼睫眨了眨,輕呵一聲,到底沒有反駁,只說:“臣侍知道了?!?/br> 他以為說完這些她就該走了,然而實際上,對方又坐回了他床前的凳子,拿起方才未看完的通鑒看了起來,神色間轉換的極其自然,仿佛方才沒有對他冷聲說話似的。 林尋聲后背仍有疼痛,間或傳來,他不愿在黎挽面前示弱,便刻意坐了起來,挺直脊背。 只想著若不壓到,便會好些了。 卻不知,那后背磨傷的地方,早已出了一層薄薄的血,印在他單薄雪白的褻衣上。 大半被長而黑的青絲遮住,卻還有小半露出,仍被抬頭揉了揉脖頸的黎挽看見。 黎挽呼吸一窒,眼睛驀地睜大,快步走上前撩開林尋聲濃密漆黑的頭發,待看到一層淺淡血跡時,瞳孔緊縮:“你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讓太醫來看了嗎,為什么血還沒止???!” 林尋聲比她還要窒息,聽聽這說的是什么話,沒見過哪個女子愿意叫自己的夫郎給別個女人看身體的,她倒是大方。 想到對方平日里對自己隱忍不耐又嫌棄的模樣,他又自嘲似的笑了笑,也許她從來沒當我是夫郎吧,不過正好,我也不當她是妻主。 “太醫留了藥,只是竹兒恰好不在,還沒上罷了?!?/br> 他本以為是竹兒擅離職守,還想著等他回來必定要罰一個月月錢,可等皇上到了才知,原來竟是請皇上去了。 這傷口一開始便疼的厲害,皇上進來時最疼,他早可以開口趕人,好為自己上藥,卻也不知道為何,心里極不愿意對這人說出什么趕人的話,寧愿叫自己疼著,現下見黎挽發現了,才不情不愿的與她說出這句話。 “你便沒有其他奴才可使嗎?” 黎挽有些生氣,這人竟對自己的身子如此不看重! 出了這么多血尚且不叫疼,方才只喝那幾口藥卻直說苦,莫非是專程來騙她的? “臣侍不習慣叫別的奴才上藥?!?/br> 林尋聲頗有些不自在地扭頭說。 竹兒是自幼照顧他的,他早已習慣,可別人卻是不能的。 “小釗子,把君后的貼身宮侍,那個名喚竹兒的叫來?!崩柰斓吐暦愿?。 “是?!?/br> 小釗子在門外應聲,腳步聲越來越遠,想來是叫人去了。 不過一會兒,竹兒便顫顫巍巍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尚且不知自己犯了何錯,只能求助的看向林尋聲。 林尋聲抿著唇,雙眼放空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黎挽將手中太醫留下的藥遞過去,臉色早已恢復平日里的冷靜,只說:“為君后上藥?!?/br> “是是,奴這就為君后上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