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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我會吃了你?”柴熙諭覺得好笑,抱她坐回床上,遞給她藥瓶,“幫我上藥?!?/br> 他滿背的抓痕,陸云嬌完全不敢看,沾了點藥膏就胡亂抹上去。 他好心提醒:“還有這里?!?/br> 她看著他肩頭幾個淺淡牙印,難為情地低下頭,臉已經熟透了。 主屋里也有桌案,柴熙諭便讓文竹把公文都搬過來,陪她坐會兒。 說是陪她坐,不過是嫌抱她去薈春齋太遠了而已。到頭來還是他抱著陸云嬌看文書,一刻都不想撒手。 陸云嬌靠在他懷里。他正在回信,有些信箋她掃了一眼,不免心驚。 她悄悄抬眼,柴熙諭眼神不動,筆走龍蛇,“看我做什么?” “這些事你不躲著我么?” 柴熙諭攏緊了她的肩,“你是我的王妃?!?/br> 是他的人,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只要不離開他。 柴熙諭眼神微暗,一筆提勾重了一下,洇出一團墨汁。 左手隨著右手,不經意間力道重了,陸云嬌疼得嘶了一聲,一爪子撓他胳膊上,“你又欺負我?” 柴熙諭沒防備,一時間信箋漫天飛。 她秀眉倒豎地指責他:“你們男子難道都是這樣,吃進嘴了就萬事大吉,當我好揉捏了?” 他一點兒都不急,任憑信箋滿地,抓著她的手腕不讓她撓人,“我何時欺負你了?” “你自己看!” 她倏地拉開衣裳,肩頭還印著他的指痕。 柴熙諭挑眉,“我看不清?!?/br> 陸云嬌氣急,湊近了些,“現在看清了?” 他的視線卻順著肩頭往下滑,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看得很清楚?!?/br> 握筆的手稍稍用力,墨汁浸透紙背,在錦被上洇出一團黑。 陸云嬌還沒來得及說話,霎時間筆墨都被掀飛,她也被擲去了床上。 掀起的被褥像張開了天羅地網,將她結結實實地困住了。 霽月趕緊清空了院子,蘭露柳風在院外的角落紅臉相對。 這一次又是深更半夜才叫了水。柴熙諭親手幫她沐浴。她下巴抵著桶沿,兩手也緊緊扒著,完全不敢放松,直至他幫自己穿好衣裳,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次日又是個好天氣,柴熙諭一早就上朝去了,臨出門前,刻意貼在她耳邊問:“不幫我整理衣冠?” 他向來不知足,想要更多。 陸云嬌還沒睡醒,完全聽不清他說什么,便用被褥蒙住腦袋,不想理他。他笑了笑,便悄然離開。 日上三竿,陸云嬌春困剛醒,剛準備讓人擺個躺椅曬太陽,霽月便笑著過來稟報,殿下允她出門了。 陸云嬌捋捋鬢發,嗤笑一聲:“他倒是敢?!?/br> 把人吃凈了,才敢放她出門。 陸云嬌便讓霽月給自己梳個簡單的發式。她想穿翠色裙裳,蘭露便刻意避開了用天水碧做的那件,以免太打眼。 蘭露小聲問她:“王妃真要出門?不休息了?” 她初次便累得走不動,昨晚更是……這才第幾天,她還有力氣出門? 陸云嬌眸光一閃,與鏡中的自己對視,聲音曼妙柔婉:“殿下好不容易允我出門,我總得出去走一走,才算對得起他一片心意,不是么?” 霽月取了個插梳給她戴上,她扶著齊整的發鬢,對鏡中之人輕笑。就連看慣了她容色的霽月,也不由得花了眼。 臨安已經十分繁華,汴京的街市更是熱鬧。 陸云嬌坐在茶館二樓,一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群。 “當真?那可是金陵!唐國舊都!” “那又怎樣?討好岳丈罷了,建安王也不能免俗?!?/br> 陸云嬌一怔。 建安王的岳丈?他們在說越王? 一個聲音橫插進來,“我以為此話不對。金陵再繁華,也是前朝的事了,現在你們想想,唐國滅了嗎?吳國滅了嗎?” 唐王逃到了吳國的江都,江都還有個吳王。一旦打起來,那里最危險。 他怎么會給父親挑這樣的封地?這是哪門子討好? 外面的人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折扇啪地一合,“這叫一石二鳥。給岳丈一個看上去光鮮的封地,實則是磋磨,顯示他的地位!都是親家了,越王還能說女婿半句不好?他要說了,要王妃如何自處?” “嘶,有理……” 陸云嬌眼神冰冷,唇角漸漸揚起諷刺的笑。 果然啊,上次他能用永嘉郡主要挾她,這次就能用越王。 什么事都讓她知道?說得輕巧,還不是有心瞞著她。 為了不被冷落,他可真是費盡了心思。 家人都在他手上,她怎能不給面子? 她抬手喚來霽月,“殿下今日何時放衙,可曾與你交代過?” 霽月見她起身要走,有些不解,“王妃不再坐會兒?殿下最早還得一個時辰才能回府?!?/br> “一個時辰,將將夠用罷了?!彼洲垌橍W發,笑得嫵媚嬌俏,“殿下在外辛勞,我這個做王妃的,可得好生服侍不是?” *** 越王改封淮王一事,在外面傳得紛紛揚揚,舒王得了消息,一早就在府里掀了桌子。 “小人得志!”他恨恨地罵道。 早知今日,柴熙諭剛回汴京的時候,說什么也要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