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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容易心緒不寧,這是靜心的好法子。 雖然手很穩,他刻花紋時依然小心謹慎,不想留下任何瑕疵。 墨竹剛出去,文竹又進來了。 “郎君,郡主來了!她還帶了吳清和孫盛!” 文竹喜滋滋的。 陸世子不高興又怎樣,郡主就愛往侯府跑。他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 李熙讓也難得現出淡淡的笑意,指腹撫著云紋,正要吩咐文竹準備茶水點心,房門敲響三下,一個暗衛進來,拱手行禮:“郎君,湯家來人了,約您今晚去奉國軍樓船相見?!?/br> 文竹咦了一聲:“這么巧……” 李熙讓的淡笑來不及收起,一個恍神,刻刀一歪,劃破了手指,一顆血珠滴在木盒上。 文竹大驚失色,沒空再想郎君穿什么衣服好看,趕忙去找傷藥。 傷口不深,但是很長,文竹小心翼翼地幫他包扎,不由得嘆了口氣。 一邊是郡主,一邊是湯家。 兩邊都是用心籌謀,偏偏都挑在了今天。 暗衛許久沒等到他的吩咐,詫異抬頭,卻發覺他臉色異常難看,登時不敢出聲。 文竹想了想,安慰李熙讓:“白天跟郡主出去,晚上再去湯家那邊?” 他自認為這個計劃非常完美,李熙讓卻沒點頭。 湯世敬此人睚眥必報,倘若讓湯世敬發現陸云嬌和他一起…… 可惜了,陸瑾也不在府中,明明是個極好的機會。 青白的手指撫過盒面血滴,鮮血卻早已順著木紋滲了進去,與木盒融為一體。 *** 整間侯府都彌漫著淡淡的藥味。吳清和孫盛從進來起就不敢亂看,乖乖在正廳坐等李熙讓。 兩個小仆吭哧吭哧地抬了塊冰來,放在廳角。待客的茶具是上好的越窯青瓷,青碧如玉,溫潤沁透。 吳清和記得這套茶具是去年上貢給越王的,卻不知到了建安侯手上。 按理說,越國只有宮里能用青瓷…… 細節之處見真章。 吳清和對建安侯的權貴程度有了一番新認識。 沒過多久,李熙讓就到了。 青袍玉冠,劍眉星目,俊秀卓然,讓人眼前一亮。 除了臉色白了點,身形清瘦了點,沒別的缺點。 吳清和悄悄地和孫盛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建安侯向來輕衣素袍,怎么感覺他今天的打扮比端陽節那天還講究? 兩人又看向了陸云嬌,默默收回視線。 莫非李侯在打扮給云娘看…… 陸云嬌目不轉睛地看著李熙讓,仿佛只要看見他,心里就止不住地歡喜起來。 然而今日是試探來的。 她忍不住揪著裙擺,被他一看,感覺這衣裳穿在身上很不自在。 “李侯上次說的,一整個月的停云樓,我記得很清楚呢……” 李熙讓咳嗽兩聲,蒼白的臉上顯出病弱的紅暈。 他輕聲說:“難為郡主記得這么清楚?!?/br> 陸云嬌一愣,聲音小了點:“上次是你邀我過來,你不記得了?” 吳清和噴了一口茶水,驚呆了。 什么邀不邀的,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李熙讓瞥向吳清和,眉頭一挑,眼神里有別樣的審視。 吳清和低眼,完全不敢與他對視。 李熙讓無視他們,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眸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起伏翻滾。 “……都過去了,國公府已經送了謝禮。此事就此打住吧?!?/br> 建安侯這話,怎么聽怎么像小情人鬧脾氣。 吳清和孫盛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陸云嬌錯愕,“你什么意思?” 她還以為是誤會。難道不是大哥從中阻撓?難道真是他的意思?! 李熙讓凝望她半晌。 這身衣裳很適合她,當真是人比花嬌。 很想把她留在身邊,用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地看她。 然而…… 他眉眼低沉,強迫自己垂下視線,端起茶盞。 “國公府的謝禮我已收下了??ぶ魅羰菦]事,就請回吧?!?/br> 文竹在他身后暗暗嘆氣。 郎君剛才還在悉心打扮,明明巴不得郡主多留一會兒,多說兩句話,卻迫于無奈,只能趕郡主出門。 陸云嬌咬牙,眼中似乎有淚花,“那我走了!” “……嗯?!?/br> 陸云嬌氣呼呼地走了兩步,忽然轉頭看著他。 他孑然地坐著,讓她想到了那天夜里他站在燈籠下,清瘦得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 他是個孤臣,在臨安沒什么朋友。他有些咳嗽,還傷了手,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 看著怪可憐的。 陸云嬌很想再追問他,然而她再三被拒絕,她自己就不可憐了嗎? 她揚起頭,眼角含淚,努力做出高傲的姿態,宛如芙蓉承露,明艷而惹人憐愛。 “……我真的走了!你不要后悔!” 李熙讓沒說話,也沒看她,保持端著茶盞的姿勢,像是毫無情緒的木頭人。 她跺跺腳就跑,吳清和孫盛更是溜得飛快。 李熙讓握著茶盞,凝視著她鮮活的身影,直至她跑出了視線,方才回神。 陸云嬌用過的茶盞里還剩半盞茶水,他拿起這只茶盞,依稀能感受到她留下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