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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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于藍咬了咬唇,垂了頭,作出嬌羞的模樣。只是,她的眼底卻是一片冷色。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她與沈采薇,一人在山上,一人在江上,猶如隔天,境遇一如云泥之別。 ☆、167 守城(上) 這一次的守城戰異常的激烈,大概是因為上次的無功而返,倭寇那邊對于松江城的狀況顯然了解了許多,知道火力點要放在哪里。加上后面又有徐二爺壓陣,烏壓壓的一艘艘船就橫在江上,哪怕是城上的弓箭手射出的羽箭交錯如同大網都不能叫他們退卻。 顏步清心里清楚的很:糧倉那事已經算是被記在他頭上,若能守住松江城,勉強也能算是將功贖罪。若是守不住,顏家全家怕都要跟著治罪。故而,顏步清干脆狠了一條心,讓家里人收拾收拾,自己搬去城墻下面住著,也算是與民同苦,倒是惹得不少人側目。 那些倭寇的大船上面都裝備著精良的火炮,離得近一點,開個火,城墻上就有不少人遭殃。只有幾天功夫,就不斷的有傷員被抬下去,又不斷地有人接著補上來。 隨著境況逐漸艱難,城中不少婦孺都主動的上去替幫忙,比如煮飯、洗衣、照顧傷員一類。沈采薇帶了劉念跟在賀先生后面,也學著替那些傷員處理、包扎傷口。前面的時候,她還顧忌著名聲,帶了面紗和帷帽,后來忙起來,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就什么的都不帶了——戰火之下,是真正的除死生再無大事。 之前研制止血藥的時候,沈采薇本還建議在里面加一些止疼作用的藥材卻被賀先生給駁了,因為那些藥材大多都會麻痹神經,會讓傷者一定時間內反應遲鈍。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之前自己和賀先生爭論的那些東西有多可笑——那些傷員根本來不及好好休息,常常是手上剛剛包扎了,馬上就跑到城墻上接著去守城。他們在乎的并不是傷口的疼痛,而是自己能否再繼續戰斗。 沈采薇本還要跟著賀先生一起住到城墻下頭,后來被沈老夫人派來的嬤嬤強行來走,只得每日里一早一晚的出門回家。其實,剛開始接觸到那些血rou模糊的傷口的時候,她還有些適應不了,等到后來卻已經可以從容鎮靜地從傷口里面揀出夾雜的東西,動作迅速的包扎好。 有時候,她剛剛包扎好一個人,看著他急匆匆的跑回去守城,過一段時間就會見著有人把尸體抬下來。這樣的時候,甚至來不及埋土或是火葬,只能把尸體先堆到義莊里面,等戰火過去了再談其他。 賀先生沒日沒夜的忙著,身子越發不好,沈采薇又一次都見著她咳出血來,她有心勸一二句卻不知要從何處勸起。反倒是賀先生自己開了口:“我如今孤家寡人的,就算是早些去了也不過是早些去見我那亡夫,反是件好事。倒是那些人,家里有老有小,能救他一命就是救一家子的命。這樣一想卻是劃算的很?!?/br> 沈采薇實在不知該如何說,愣了愣才小聲道:“先生要保重自己,才能救更多的人?!?/br> 她還要再說幾句,忽而匆忙的腳步聲,一轉頭就看見許多穿著甲衣的衛兵驚恐的從前面跑回來,慌不折路的模樣。沈采薇急匆匆的把手上的東西整了整,上去問道:“前面怎么了?” 其中一人一臉慘白,眼神不定,只是匆匆道:“前面西門那里的徐千戶那個殺千刀的被倭寇買通了,西門那里要守不住了......你們,你們也快跑吧?!?/br> 沈采薇面色微微變了變,顧不上男女之別,只是拉住那人的甲衣道:“你們既是守城衛兵,如此之時又豈可臨陣脫跑?”她亦是心知人皆怕死的道理,稍稍緩了緩聲氣,抬聲道:“現如今,你們要退又能往哪里退?西門若破,倭寇長驅直入,城中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又該如何?” 沈采薇伸手拿起墻角被人隨手留下的弓箭,目光掃向那些潰逃的衛兵,利如刀劍:“你們入伍之前皆存保家衛國之念,如今倭寇來襲豈可畏敵潛逃。再者,你們家眷亦都在城中,若退一步,待得血流滿城,痛失親友,悔之晚矣?!?/br> 沈采薇的話語擲地有聲,那些本還要往后退的衛兵都頓住了腳步,不少人眼中都顯出掙扎之色。其中一人卻漲紅了臉,高聲嚷嚷道:“你一個小女子又知道什么?嘴上說得再好,城門都被人打開了,難不成叫我們拿身子去堵刀口不成?” 他話聲還未落下,忽然有烏羽箭從他面頰擦過,不輕不重,正好擦出一條血痕來。 沈采薇面冷如凝冰,只是冷聲道:“我雖小小女子亦有以身為墻的勇氣,你一男兒,難道竟無半分血性?生你者父母,養你者家國,此二者難不成就不能叫你舍生忘死?” 說完這話,沈采薇再無一言一對,只是拿了弓箭,徑直往西門去。 許多衛兵彼此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咬了咬牙:“人活一世,總不能叫個女人比下去,拼了就是!”說著便跟在了沈采薇的身后往西門去。 陸續就有人跟著往回跑,嘴上或多或少的嘟囔、叨叨:“算了,總也躲不過,做男人的不能叫家里的婆娘和小子小看了?!?/br> 后頭有人用衣襟擦了擦有些銹跡的大刀,甩了甩滿是汗臭味的頭發,隨口應道:“倭寇那大刀那么寬,一刀下來半個人就沒了。說不得連全尸都留不下,血rou模糊的,你家婆娘認得出你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拋家棄子跑了呢?” 這話一出,不少人笑了起來,笑過了之后又覺心酸無比,他們都知道此行兇多吉少,但是想著家中等著的老小,本來還搖擺不定的心也漸漸堅定了起來。 做男人的,死也得死在前頭才是。 賀先生亦是不敢在留在原地,連忙快步去通知其他守城官西城即將失守的事情。 沈采薇咬牙拿著弓箭走在最前頭,后來見著陸續有人跟上來,心中方才松了口氣——無論如何,西門都要守住了才是。依著李景行去之前定的期限,至多再有兩天,他就能帶人趕到了。到時候里應外合,正可以圍剿了那些倭寇。 到了西門口,她才知道情況有多危急——大門已經被開了小半,不斷地有倭寇從外頭沖進來。他們手上的武/士/刀又長又寬,手起刀落就像是收割稻草一般的收割人命,那些衛兵亦是真正的以身為盾堵在哪里。也不知是激戰了多久,不少無頭的尸體堆在城門口。沈采薇跑到半路,腳下正好有個人頭滾過來。 發髻枯黃,面容平常,眼窩凹入,血跡斑斑,就連那死前的驚恐和決然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留在了臉上。 沈采薇眼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抿了抿唇,不敢再去看。她亦是知道自己身子弱不擅近戰,在不遠處尋了個死角,拉弓射箭。 那些后頭跟著她來的衛兵全都沒了剛才潰逃時候的膽怯,跟著撲了上去。他們手上并無盾牌抵不上倭寇的刀,只能不要命似的沖上去砍。適才那個和她說話抱怨的衛兵就在前頭,腰間被砍了一刀依舊不退,只是狠了心似的把刀砍在倭寇身上。那倭寇被他砍去了半條手,哇哇大叫,另一個倭寇卻沖上來用力的一刀割了衛兵的人頭。 鮮血濺得飛起,人頭在地上滾了幾下,依稀可見上面那一點笑影子,仿佛是在說自己沒有白死。 沈采薇前世今生都算是養尊處優,從未見過這般慘烈的情景——一眼望去滿地都是尸體和鮮血,不斷的有人沖上去用身體堵著,不斷的有人死去。眼前仿佛都是一片血色。她甚至不敢去擦從眼底流出來的眼淚,只是拉了弓,不要命似的射箭。 她眼里含著淚,心里亦是滿腹悲痛,可是拉弓的手卻是十分的穩,往往一箭射出,就能在倭寇的頭頂上穿透,腦漿和鮮血跟著涌出來。 可是,即使如此,守城的衛兵沒了后援漸漸抵不住倭寇的攻勢,許多倭寇就像是殺不完似的跟著上來。 沈采薇咬了咬牙,還要再往前一些,忽而看見不遠處的屋舍里面的幾條鞭炮,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什么人留下的。她怔了怔,快步去把鞭炮拿起來,尋了火點上,直接丟到倭寇那邊去。 那鞭炮響得很,噼里啪啦的,飛濺起來的火花砸在皮膚上亦是疼得很,冷不防的竟是把那一群的倭寇忽得嚇得手忙腳亂。 沈采薇不敢耽擱,伸手一下子扔了好些串鞭炮。她正好在那屋舍里頭尋個了個破舊的馬車,上頭對著好些稻草。沈采薇干脆把稻草點上,把剩下的鞭炮一口氣全都丟到里面,就勢把馬車往城門推去。 馬車不大不小,正好從城門口過去,上頭火燒得正旺,又有鞭炮在里面噼里啪啦,果是把許多后頭的倭寇給堵在了外頭。 沈采薇不顧不上手上被燒出來、炸出來的傷口,急匆匆的和那邊的衛兵喊話:“快,快把城門合上?!?/br> 那些衛兵也知道是機會難得,擔心倭寇緩過來,連忙拼了命的上前去推城門。不少倭寇會意的上來要堵在門口,就有衛兵不怕死的撲上去,把人推出門外。 眾人齊心協力,竟是真的把西門給合上了。 城內的眾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氣。 “娘的,老子居然還真的還活著!”許久,有人腿一軟,癱倒在地上,嘴里自語道。 沈采薇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可是等到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些尸體上,眼淚又跟著淌了下來,一滴又一滴的眼淚,一時之間竟是怎么止不住。 生命如此可貴,生命如此脆弱,可是這世上總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需要我們用生命去守護。 雖死無憾。 ☆、168 守城(中) 沈采薇心里想著李景行何時才到,卻不知道李景行那一頭卻也急的很。 夏日多雨,路上連下了好幾日的雨,堵了幾日,李景行一算時間就知道是耽擱了。所以,他也沒有像是原先想得那樣直接帶兵回松江城,而是徑直往松江邊上的寧湖島去。 寧湖島離得不遠,早前倭寇圍城的時候就占了去,因為底盤小、地勢復雜、易守難攻的緣故,幾次派兵去收復都無功而返。雖然顏步清上任以來一直想把邊上的危險給去了,可上頭浙直總督林敘就是個不喜歡動兵的又見那寧湖島上的倭寇還算是“守規矩”,便睜只眼閉只眼的把事情給壓下了。 這一次,徐二爺來此壓陣督戰,就是駐扎在寧湖島上。擒賊先擒王,若是能把徐二爺給抓了或是殺了,倭寇群龍無首必是可以一擊而潰。 李景行打定了主意,特意把幾個帶兵的將領叫道船艙里面,攤開早年李從淵親手繪制的地圖開口道:“路上耽擱了幾日,松江城內必是兵疲人乏,倭寇正是勢強之時,一擊之下怕也無法竟全功?!彼D了頓,語氣不緊不慢,猶如船外平穩的江水,“為今之計,是要先上寧湖島,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如此,既能斷其后路又能滅其士氣。到時候再掉船頭去打倭寇,必能事半功倍?!?/br> 領頭的那個榮將軍微微一笑,粗長的眉頭揚了起來:“是這個理?!彼诖斯巽?、資歷和威望最高,故而他一點頭,后面的人也就沒了意見。 得了邊上人的認同,李景行心中稍稍定了定,接著開口道:“寧湖島地勢復雜,潮汐朝退晚漲。若上岸,就必須趕在漲潮之前退回,否則前有敵而后無路,必是死地無疑。所以,若是我們應勢上岸作戰,至多只有半日時間來決定勝負?!彼D了頓,目光望向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不疾不徐,“諸位若是有心行此計,便當有昔日項王破釜沉舟,再無退路的決心,唯死戰爾?!?/br> 榮將軍生的平常無奇,尤顯得有些粗壯,眉間甚至還有一刀淺淺的刀痕,聽到這里確是朗聲一笑,雙眸定定的望著李景行:“某曾聽人說過一句話‘鞠躬盡瘁,夕死無憾’?!?/br> “將軍大義?!崩罹靶刑忠欢Y,拜過之后才鄭重道,“此計乃是奇襲,可一不可二,必是要畢其功于一役。此行一是要收復寧福島,而是要活捉徐二?!?/br> 戎將軍能被吳巡撫當做接班人栽培,跟著李景行來到這里,自然是知道內中之事的——倭寇能橫行江南,少不了那些和倭寇沆瀣一氣的官員,若是能活捉徐二爺就能把那些敗類也跟著抓出來,如此才能還清明于江南,真正的把海禁給開了,就生民于苦水。 榮將軍心中千絲萬縷,口中卻只是沉沉的一句:“誓不辱命?!蹦袃阂恢Z,當是千金不移。 他們既是訂了計,便稍稍整頓了一下人馬,等到晨間潮水退去,天際尚余一二孤星就帶兵乘著小舟上了寧福島。 島上的沙地泡過了一晚上的水,坑坑洼洼,常常是一腳踏入便覺泥濘,極是不易行走。故而,這種戰時,人員緊張,并無多少人留守在此處。 因有魏武王的典故在前頭,李景行一行人都已經自己準備了雜草樹枝,一行士兵們有條不亂的雜草樹枝鋪在地上,一腳一步,竟也算是安然的過了泥地。 只是,這么一走,足有半個時辰,一路走下來,幾個體弱的士兵都有些吃力了,士氣亦是跟著落了許多,不少人都緩了不少。 眼見著前頭就能看見倭寇在島上建的屋舍,榮將軍心知要鼓舞士氣,領頭在前,握拳大喝道:“大丈夫生于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而今國恥未雪,血仇未報,國土未復,吾等豈能干休?兄弟們,收復國土,為國雪恨,就在今日!” 他們腳下踏著的本就是大越的國土,前面站著的都是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結下血仇的倭寇,若不拼命,怕是連自己都對不起。 士兵皆是提了一口氣,隨著榮將軍往前沖去。 李景行就在后面壓陣,令人架了鼓,在后面敲打以激勵士氣,他自己則是提了劍,帶了數十甲衛,徑直往另一個方向去。 狡兔尚有三窟,徐二爺這般狡猾,自然是不好抓的。好在,還有柳于藍為內應。 外頭打的火熱,屋內的徐二爺自然也聽到了聲響。他如今在外頭,本就提著心,好些日子都睡得不甚安穩,一聽到聲響就趕忙爬了起來。叫人來問才知道是越軍來了,且戰況激烈又快要打進來了,更是氣得摔了不少盆盆罐罐,用豐富多彩的寧洲土話把不靠譜的浙直總督林敘給罵了一通。 柳于藍安安靜靜的低著頭,站在邊上,等著徐二爺消氣。 果然,過了半響,徐二爺平了氣,便令人收拾東西要帶人從密道退出去——倭寇在此島經營已久,有一二密道自然是應該的。 徐二爺疑心重的很又趕時間,來不及叫上其他人,只把幾個下屬都派出去擋著之后便帶了幾個心腹和懷了“兒子”的九姨娘柳于藍下了密道。他擔心柳于藍害怕,特意握了她的手,安慰道:“別怕,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徐家在海道上經營已久,實在不成,我帶你去倭國。山高皇帝遠的,封你個王后也成?!?/br> 柳于藍眼中掠過一絲譏諷之色,卻還是溫順的倚在徐二爺身邊,跟著他一起下了密道。密道修得平整,兩邊皆是點了燈,一路走過去又快又平穩,通的是島后的一條小道,出口處已經備了船,本就是早就準備好的退路。 徐二爺帶了一行人匆匆出了密道,就正好碰上了久候的李景行。 李景行抬眉看他,微微一笑,有禮的開口道:“久聞徐二爺威名,不知可否請您隨在下去松江作個客?” 徐二爺眼中閃爍不定,精光內斂,口上只是道:“怕是不太好......”他眼角余光掃著周邊幾個心腹,心里不由得提了提:這密道建的隱秘,本就沒有幾個人知道,現在叫人堵在門口,顯然是邊上幾個人里面出了jian細。 徐二爺咬咬牙,干脆抬了手。邊上的心腹都是隨他多年的,哪里不知道這動作的意思,都提了刀劍往李景行那邊擋著,留了一二人護送徐二爺和柳于藍離開。 李景行拔了劍,劍尖浮光,只是一瞬便見了血。其余人見他這般劍法都覺心寒膽顫,只是顧著徐二爺,只得不要命的擋在他面前。 兩方人正打得激烈,另一頭卻忽然聽得徐二爺的怒喝聲:“你這是做什么?” 柳于藍手中拿著一把匕首,正好對著徐二爺的脖頸,微微使力便可以看見血痕。她眉目含笑,笑意溫柔一如三春楊柳,風流婉轉,可是開口的時候聲音卻是沙啞的:“自然是,殺你?!彼纳ぷ赢敵醣揪捅恍燧p舟給毒啞了,后來李景行把她救出后在外邊遇上個游醫,養好了一點,之后再有徐二爺的珍奇寶物養著,竟是真的能開口說幾句話了。只是,為了降低徐二爺的戒心,她只得一直裝啞巴。 徐二爺一輩子風里來雨里去,萬萬想不到自己竟會在一個看不起的女人手上翻了陰溝。他又驚又怒,顧不得邊上的人,開口怒罵道:“你這娘們是發了什么瘋?!爺對你不好?你肚子里懷的還是爺的種,老子若是死了你兒子就是當家的......你怎么、你怎么敢!” 柳于藍面上笑容愈冷,忽而冷笑了一聲:“你對我好?是啊,你把我當個玩意似的拿捏著,自然是千好萬好的?!彼銎痤^,白皙的脖頸看上去弧線優美,語氣輕薄而冷漠,一如刀片,“你們這些人從來都不拿女人當人看......我幫徐輕舟做事,他一轉頭就給我灌了啞藥送去煙柳之地;我好不容易被人救了出來,認了命在農戶過我的日子,你們那些倭寇卻偏偏來殺人劫掠,還搶了我送給你?!?/br> 徐二爺還要再說,柳于藍的刃尖已經往里壓了壓,血rou模糊:“叫他們住手,否則我就真的下手了?!?/br> 徐二爺的面色慘白如死,眼珠子轉了轉,好一會兒才咬牙恨聲道:“好!好手段,我認輸!”他忽的轉頭去看柳于藍,目光里面燒著火,“你給我說句實話,你肚子里的孩子......” “自然是真的,也的確是你的?!绷谒{輕輕頷首,沙啞的聲音里面帶著一種復雜而冰冷的笑意,“只不過,你以為我真的會留下這個孽種?” 徐二爺聽的目疵欲裂,幾乎恨不得親手殺了眼見這個沒有心肝的賤/人。 柳于藍卻用一種宛若告白一般的婉轉語調,附在他耳邊,輕輕和他說道:“你放心:哪怕一輩子孤獨終老,我也絕不會把這么個孩子給生下來!” ☆、169 守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