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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沉默如魚鱗般包裹他,他坐回沙發,屋內沒暖氣,凍得青紫的雙腿套進褲子才回溫些。 他在僵冷中聽她問。 “一次多少錢?” “……” “問你呢?!?/br> “別問了行不行?!?/br> 不知怎地,她腦海一下跳出徐榭說的。 “為了打游戲?” 他本垂著的頭一下抬起,看了她一會兒,玩世不恭地勾起嘴角。 “是啊,就是為了游戲?!?/br> 站起時,他差點摔倒,等身體終于不顫抖了才瘸過去,拿過墻邊拐杖頭也不回地進臥室。 臥室門,砰,重重闔上。 // 夏月洗凈臉,小心地貼創可貼,密密麻麻,痛感才略微有刺刺的滋味了。她半耷著眼皮,沒人知道此時她在想什么。 她進臥室時,房間陰暗,他正坐在床上放空地望。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聲音輕得不能再輕。 “為了那四十萬?” 他不發一聲。 她音調上揚:“那豈不是得做好幾年?” 他猛地轉頭看她,說些違心話:“對啊,能賺錢又能艸人,男人的夢?!?/br> 一瞬間,夏月整個人全變了。 失去清冷,平靜,在情緒面前被情緒控制得誤以為還很理智。臉上是她都沒意識到的面無表情的暴怒。 連海平面都開始激蕩了,因為深處早已劇烈起伏。 “為什么要去做這種?” “關你屁事?!?/br> “我問你為什么要去?!?/br> “跟你有區別嗎?” “你知道這是什么性質嗎?!” 什么性質?她什么意思他不懂嗎? “夏月!你現在還得靠我養你跟你媽呢!你嫌棄我又怎么樣!” 她一下出手掐住他脖子,用力地,虎口收緊,將他重重按在床頭上。 眼神是無比的陰翳?!拔易屇阕鲞@種事了嗎?” 他就是覺得他有病,平時夏月冷冷清清,高雅至上,但一到發狠地兇待他,他會怕,越怕,反而越興奮。 “她媽的你不是要錢嗎?我就這點本事,你以為我能給你多少?” “我他媽不要你的錢!我有的是…” 她的理智還好控制她沒有說完,漸漸地,她平靜下來,收住話,感受掌心是他堅硬的喉結在不安滾動,她抬頜,但他的臉上還維持著拒人千里的傲慢。 夏月收低下頜:“我不要這種錢?!?/br> 謝冷雨:“你來這兒不就是為了錢嗎?!你管它怎么來的!” “謝冷雨?!彼邮站o他的脖子,“我管定了?!?/br> 他的臉已被她掐得脹紅,他比她壯、比她高,本有力量反抗她,但他全身心都在臣服,連一只手都沒想過推開。鼻子有些酸脹,他有點透不過氣。 他聽她接著說。 “以后這種念頭給我打消?!?/br> 她撤回了她的手,他在回氧,身體一動不動,他是那么的不甘心,想從這段關系中拿回主權。 “夏月,是我在養你?!?/br> 他從來都沒能威脅住她,她永遠自由。 “謝冷雨,有的是人養我?!?/br> // 夏月出門了,散散步。 徐潔荷沒走,在公園湖邊停留,見她過來叫停了她一聲。 “美女,是我?!?/br> 夏月停住,先上下打量。她穿得不厚,冬裙毛衣加一條打底襪,臉上有科技痕跡,臉頰腫得不自然。 夏月:“怎么稱呼?” “徐姐?!?/br> 夏月笑笑:“抱歉,沒血緣關系的,我不怎么習慣叫姐?!?/br> 徐潔荷覺得她過于露鋒芒了,不夠圓滑處事。 “我叫徐潔荷?!?/br> “我叫夏月?!?/br> 徐潔荷眼睛輕輕一瞇,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但她沒能想起哪個場合聽過。 夏月:“我有認識的,比他帥脾氣還好的男的,有很多?!?/br> 徐潔荷:“他是你男朋友?” 夏月停了一下:“他是我要還的人情?!?/br> 徐潔荷:“哦?!?/br> 夏月:“徐姐,他少了一條腿?!?/br> 徐潔荷抽起煙,笑著,目光中沒有半點憐憫:“他要是再少一條腿,會更美?!?/br> // 兩人不歡而散,夏月繼續散步。 沒有規定地走,漫游,她的思緒也亂游。 想起一些過去。 喂,干嘛。 他那眼神意思是,小爺金枝玉葉的身體,豈是你能碰的? 她手一攤,行,我不碰。 隔了一會兒,謝冷雨縮頭縮腦地挨過來,說話支支吾吾,誰叫你是我姐,碰一下也不是不行。 想起謝冷雨被大雨淋得發燒,昏昏沉沉的樣子,他等她等太久了,渾身狼狽。 她看到他雙手氣得青筋暴起,張了張嘴又閉上,似乎是想兇狠地質問她和徐榭去了哪。 她沒管,只是沉默行走。 后面她轉身,看他在后面咬牙切齒,表情陰沉惡劣,似乎想罵她、吼她,一把把她扛起來扔河里頭。 他兇煞著臉跑到她跟前。 她當時一切都很平淡。 他就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了,眼睛就委屈地耷下來。 好半天開了口,卻是一句可憐巴巴的。 “喂,你剛剛為什么不理我?” 她一下好笑起來。笑之余,卻突然來了一陣淺淺的惆悵。 她的到來,是不是錯了? 她本意是讓他振作,好好生活,好好養自己。 可偏偏,事情卻走到了最糟糕的樣子。她錯了嗎? // “還沒睡呢?” “明天有事找我?” 徐榭輕地一笑:“能不能別這么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