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惡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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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爺爺傷勢沉重,奄奄一息,而我也失去了反抗之力,自然成了樹妖優先攻擊的目標。一個樹妖發現了我和柳爺爺,舉起尖銳的枝杈便朝我們刺了過來,就在此時,忽然有人擋在了我們與樹妖之間,黑衣殘劍,腰佩龍形玉璜,抬手揮出一劍,紫黑的電光如縷乍現,刺得人睜不開眼,生生將面前的樹妖撕裂成兩半,附著的血rou亦被燒成了焦炭。 我看清來人,心中涌出無限驚喜,“嬴澈!怎么是你?” 嬴澈冷眼瞧我,輕哼了一聲,“怎么,你不想看見我?” 我忙搖頭,“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你走了?!?/br> 嬴澈又打量了我幾眼,不禁皺了眉頭,道“你這人分明沒什么本事,卻總是逞強,才一日未見,就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br> 我慚愧低首,他所言甚是,若不是我的無能,柳爺爺也不至于重傷至此,心中郁結叢生,面色愈加不豫。 嬴澈見狀,便也未再加以數落。 另一邊廂,眾人也發現了竅門,一來樹妖怕火,再者那團污穢的血rou便是樹妖的要害,一旦被毀,難再復生,于是紛紛祭出火訣直擊要害,經過一番鏖戰,漸漸扭轉了局面。一眾劍客死的死、傷的傷,其余都作鳥獸散了,二狗飛奔過來,瞧見柳爺爺滿身血污,命懸一線,大是悲慟不已。 “快還我寶物!”魘對于寶物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偏執的狂熱,仇人相見自然眼紅,此刻又盡占下風,愈加氣急敗壞,嘶吼著直撲少年。 少年卻一反常態,垂首默立,一動不動,可我分明察覺周遭的空氣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這種感覺令人很不舒服,莫名的心悸,呼吸困難,而且愈漸強烈,甚至開始眩暈。我恍惚看見少年緩緩抬起了頭,面目變得有些猙獰,那雙赤色妖瞳血光大盛,竟是驚人的一目三重瞳! “淬神”,有此境界者已初具仙姿,雖是第三階,但對于大部分修仙之士而言,窮盡畢生也難輕易企及!只是,這個少年身上所散發出的完全不像是修煉正道法門之士應該有的氣息,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柄巨刀,此時業已產生了變化,刀身刻滿了不知名的銘文,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它所含的煞氣竟比純粹由怨氣聚化而成的魘還要兇戾百倍。少年緊抿嘴唇,也不言語,雙手奮力揮刀,血紅的寒光驟然暴漲,攔腰劃開魘的身體,撕裂濃墨般的夜色,這一刃血色揮灑之處,所有樹木瞬間枯萎。 魘自恃無形無質,刀劍難侵,放肆大笑“看你其貌不揚,卻是深藏不露,然而,即便你有三頭六臂也難奈我何?!?/br> 少年輕輕舔舐嘴角,不以為然道“死到臨頭,竟還一無所知,你先看清自己的傷處再笑不遲?!?/br> 經他提示,我才細去留意,魘被巨刀斬斷的身體并未像平常那般恢復原狀,而是一絲一縷地被吸附進刀中。魘不由悚然大驚,“這是怎么回事!” 少年揚起手中的刀,得意笑道“此刀名為‘鬼屠’,乃我族歷代相傳的寶物,每殺一人便會強行拘其靈魂,數萬年來死于此刀者不計其數,若論兇戾邪煞,你這區區低等邪靈與其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彼男θ萆?,令人不寒而栗,“現在,你也成為它們中的一員,被拘禁于鬼屠永世不得超生吧!” 話音剛落,林間頓起陰風,從鬼屠中飛出無數陰魂,一時間漫天鬼影綽綽,幽冥鬼泣之聲大作,此情此景,激得我全身寒毛倒立。 “不!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你不是人,你不是人……”魘失聲驚呼,語聲之中滿是恐懼與絕望,成千上萬的陰魂尖嘯著團團圍住了它,很快,魘的驚呼被無數尖厲的呼嘯所淹沒,陰魂一面啃噬它的靈體,一面生拖死拽地將它拘進鬼屠。 如此恐怖的場景,乃我平生僅見。彭吉膛目結舌地注視著眼前極其詭異殘忍的一幕,面色凄白如紙,似是呆了。片刻,大呼一聲,連滾帶爬奔到邱作身邊,用力去推壓住邱作左腿的大樹,卻是紋絲不動,他茫然四顧,突然拾起邱作的佩劍,手起刀落,斬斷了邱作的左腿。 “啊……”一聲哀嚎響徹夜空,彭吉挾起邱作飛也似地往林子深處逃竄,惶惶如喪家之犬。 “想跑?還沒有獵物能從我手中逃脫?!鄙倌晟灰恍?,提刀就欲追趕,忽聞風中傳來幾聲叮泠輕響,一直坐在巨木上的女子踏風而至,飄然落在他身前,阻止道“窮寇莫追,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br> 少年頷首會意,視線越過嬴澈停在我的身上。 眾人不知其有何意圖,團團圍攏過來,將我護于身后。逢焉似乎認識不二,方才場面混亂,這會才跟不二打起了招呼“這不是正一門的不二道兄么?” 不二怔了怔,歪著腦袋細去打量逢焉,“道兄是……” 逢焉雙手合十,道“在下是中皇城重光長老座下弟子,逢焉?!?/br> “原來是逢焉道兄……” 二人兀自寒暄著,忽聽那女子從旁插話“中皇城、昆侖墟,玄門三大砥柱已有其二,再加上一個正一門,此行還真是比預料中的要有趣得多呢……”她目光似水,當瞥見嬴澈時,稍稍一滯,隨即輕聲嬌笑,“這位小哥倒是俊俏得很,但瞧著不似玄門中人?!?/br> 逢焉與舒同也不禁打量了嬴澈幾眼,舒同與嬴澈有過一面之緣,雖然當日嬴澈以竹笠遮面,加之環境又十分昏暗,但舒同天賦異稟,過目不忘,殘劍、玉璜如此顯眼的特征,也不知他認出嬴澈便是那夜中皇城盜鏡人之一沒有,只是舒同并未表現出絲毫異樣。 嬴澈冷漠如初,連正眼都沒瞧過女子一眼。 以女子的絕代風華,想是甚少受此冷遇,目色驀地一黯,平靜之內暗蘊了幾分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