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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來?!?/br> 或許別人都以為那是意外失手,只有他聽出了“隨手一投”里包含的惡意。 秦通的臉漲得通紅,仿佛整個人心思都被他看穿,無法反駁什么,被同學關心兩句更覺得沒面子。 故意拿球傷人是會被記過處分的惡劣行為。搞不懂他為什么要動手,付安陽只得把他拉到身后代為交涉,莫名生出點監護人的意思來,“那個……他第一次上學什么都不懂?!?/br> “……” 沈聞敘對著他的背影嘴角一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更像嘲諷。秦通紅著臉撿起地上的籃球,咬咬牙再次投了出去。 雖然不想照做,但同性征之間明顯能覺察到無形的壓迫感,好像這時候不聽他的話,就會有更嚴重的后果發生。 秦通不想把事情鬧大,即使表面看起來他并不理虧,但心是虛的。這次球準確地進了球桶。付安陽看不見的后方,沈聞敘幾不可查地頷首。 秦通“嗤”了一聲,甩手走人,“掃興。別看了回班了?!?/br> 看來這位同學不打算追究。 上學沒幾天不至于就跟人結怨,好端端去挑釁別人也不太像他的作風,更不符合“個高膽小”的人設。 付安陽還納悶著,剛想問問怎么回事,一轉頭看見沈聞敘原地蹲下在撫摸自己的褲腳,發出一聲感慨。 “你第一次主動摸我?!?/br> “……” 沈聞敘問:“剛才那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备栋碴柣貥涫a下去拿自己的外套,“我還想問你呢,針對他干什么?!?/br> 沈聞敘還原現場的說法帶著點主觀的意識流。他基本能聽明白,但聽完除了詫異以外對秦通沒有更多印象,“不知道……可能是以前有什么過節被我忘了吧。不過學校里禁止公開打架斗毆?!?/br> 付安陽說,“這次是他沒找茬,不然你現在人已經在辦公室挨處分了?!?/br> 沈聞敘脫下蹭臟的外套抖落灰塵,聞言抬眼朝他一笑:“擔心我嗎?!?/br> 付安陽被這笑晃得眼花,索性不看他,生硬地繼續話題,“剛跟你說的聽懂沒有?!?/br> “聽懂啦。以后打架斗毆不能在公開場所被人看見對不對?” “……” 怎么他的腦回路老跟正常人不一樣。 付安陽懶得再深究。下課了一起往外走,他揪著后領扯了幾下,可能是摔地上的時候有草屑順著脖子掉進了衣領里,不太舒服。 看著費勁,付安陽叫他停在路邊,“轉過去?!?/br> 明明離更衣室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了,忍著去換件衣服就行。沈聞敘乖巧地停下腳步,享受照顧的同時也不忘叮囑一句,“不要總是對別人心軟?!?/br> “當然,只對我的話就可以?!?/br> “……” 得便宜賣乖說的就是你吧。 付安陽一邊嫌棄一邊抓著他衣領猛抖,又順手摘掉他發間附著的草屑,把被撥亂的頭發捋順回來時,愣了一下。 沈聞敘頭發稍長一點,平時都能蓋住一小半耳朵。這會兒被一通胡亂撥弄,發絲被撩起來露出淡紅的耳朵尖,還有不完整的外耳廓。 他的右耳廓形狀跟普通人不太一樣,靠近耳朵尖的邊沿缺了一小塊軟骨,像受過傷留下的痕跡,不注意看并不顯眼。 對凝視的目光有所察覺,沈聞敘微微偏頭,發絲從指尖滑落,重新蓋住了耳朵。 付安陽遲疑著收回手,想要轉移注意力的心情有點可疑,也過于明顯?!澳恪绷撕脦茁暡耪业皆掝},“你……是alpha?” 手指碰過他的衣領,留下了一縷清冽的白茶香味。付安陽難得留心分辨,這跟衣物柔順劑的香味不一樣,聞到讓人心里覺得怪怪的。 根據朋友們有限的聊天經驗判斷,或許是信息素的味道。 “是啊,喜歡嗎?!?/br> 沈聞敘正打算放出一縷信息素來逗他,忽地一怔,難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現在才察覺嗎?!?/br> 他沒有刻意收斂過信息素的氣味。沒有分化的人本身對信息素敏感度不高是事實,但也不至于落到這么遲鈍的程度。 剩下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付安陽對他真的不怎么上心。 付安陽一無所覺地點了點頭。 沈聞敘蔫了。 ** 付安陽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蔫。 只知道這人無精打采了一下午,晚上道別時的音量也小了一點。恰好挨著雙休日,他一個躊躇錯過就連問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等兩天后上學時見面再說。 周六睡前躺床上就稍微想了那么一分鐘,好家伙整個晚上他的夢里亂七八糟全都是沈聞敘。 笑瞇瞇的沈聞敘和哭唧唧的沈聞敘,穿裙子的沈聞敘和擼起裙擺干飯的沈聞敘,夢的結尾甚至還看到一朵白茶徐徐升起,綻放的花朵里誕生了個沈聞敘! 已經是精神污染的級別了。 一場沙雕大夢愣是夢到了中午才醒。付安陽躺在床上,人都恍惚著,腦子里還回蕩著沈聞敘炫耀的語氣—— “喜歡嗎”。 不就是信息素嗎。 要分化成alpha的決心又強烈了一點。 付安陽像個老年人一樣起床活動筋骨,房間里轉了一圈洗漱下樓吃飯。 他很少睡到這時候。宋阿姨以為是孩子學習太努力累著了,都沒忍心叫他。飯菜都還熱著,見他下樓連忙去廚房端小砂鍋,“快嘗嘗今天的排骨,香的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