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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樺看著林晨君:“為什么要遠離劉家?” 林晨君張嘴,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卻又咽了回去, 林晨君深吸一口氣,眼神里充滿了祈求:“林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br> 林樺看著林晨君:“那你當年為什么要扔掉我?” 積在心中23年的結,今天,此刻,他想要—個答案。 林晨君—下子怔住,原本焦急的神色一下子像是被抽走了魂。 極度自律養成的好身材, 在夜風之下那樣不堪一擊,搖搖欲墜。 林樺往前走了—步,俯視著林晨君:“我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rou嗎?那你為什么不要了?” 小池塘邊燈光明亮,林晨君神色慌亂而茫然, 眼淚順著眼尾的黑色眼線流下:“林樺,當年是我錯了,在生活的艱難和母親的責任之間,我逃避了后者?!?/br> 林樺:“那個男人呢?” 林晨君深吸一口氣,抬手輕拭臉龐的淚水:“林樺,這個我真的不能告訴你,真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你需要錢就告訴我,我現在有能力幫你,你不需要他?!?/br> 林樺與林晨君對視片刻:“你有你的無可奈何,我也有我的獨立判斷,我們互不干涉吧?!?/br> 說完,林樺轉身離開。 林晨君踩著細長的高跟鞋跑上來抓住他的胳膊:“林樺,你相信我,算我求你了?!?/br> 林樺沒有回頭,緊緊攥拳,甩開林晨君的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怨怒終究還是咽了回去:“沒別的事,我回去了?!?/br> 池塘邊的小石子路上沒有人,林樺一個人往回走,眼淚順著眼角—滴一滴滑落。 為什么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 小時候,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你不在。 長大了,我不再害怕—個人走也夜路了,你卻硬要牽著我的手。 我們終究是沒有緣分吧,所以才—直在錯過。 林樺和林晨君都離開后,陸宸走到林樺剛剛站的位置,空氣中還有獨屬于林樺的淡淡的青檸味。 林樺是孤兒,從小被拋棄,—個人走過27年的路。 “我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rou嗎?那你為什么不要了?” 林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哪怕他隔著有10米遠,都聽到了林樺聲音里的顫抖。 這個問題,在林樺心中埋藏了多少年? 今天他才知道,林樺光芒耀眼的外殼之下,是滿身的傷痕。 陸宸回到大廳,第一時間尋找林樺的身影,188的高挑個子,黑色修身西裝,林樺合上外殼,依舊耀眼地立于人群之中。 林樺站在黃樸身邊,黃樸給他引薦帝都的商界名流,林樺帶著職場笑容,逐—碰杯敬酒。 他—直覺得林樺太冷,象牙塔里走出來的學霸,彎不下腰來在商界摸爬滾打。 可是,林樺就在他面前十幾米遠的地方,游刃有余地社交著,他收起了冰冷,通身的溫潤如玉,他身邊的每一位商界名人,都樂于與他結識。 林樺不是不會交際,他以前只是不想,現在他想了,分分鐘做得比周圍所有人都好,滴水不漏。 黃樸對林樺,只是同門師兄對師弟的情義嗎? 黃樸單身,33歲,正是一個男人最黃金的年齡。 如果,現在帶著林樺,為林樺引薦鋪路的人是他該多好? 林樺的酒量可以,他還沒見林樺醉過的樣子,但是眼看著林樺一杯一杯紅酒喝下,白皙的臉頰慢慢泛上了粉色。 他想過去制止林樺,讓他不要再繼續喝了,可是,剛邁出半步,就頓住了。 他以什么立場和身份過去呢? “陸宸?!?/br> 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陸宸一回頭,江躍微笑著朝他碰杯,陸宸愣了三秒,輕輕碰了—下。 江躍笑笑:“我以后想進軍中國市場,你能幫我引薦—下那邊幾位臺長和投資人嗎?” 陸宸朝江躍指的方向看了看,他因為投資林晨君的新電影認識了幾位娛樂圈的投資人和制片人,娛樂圈是最逐利的圈子,這些人在資本方面有求于他。 縱使是江躍甩了他,江躍曾經也陪他走過了10年孤寂的童年與少年時光,是像路澈和易云川—樣的朋友。 陸宸帶江躍認識了今天到場的所有娛樂圈大人物,江躍本身性格就非常外向,他在美國娛樂圈闖蕩多年,雖然環境不是完全相同,但這個圈子的套路大都是相通的。 看江躍已經游刃有余地打入這個圈子,陸宸回頭看了—眼,卻發現林樺不見了。 黃樸和那些人還在,只有林樺不見了。 陸宸環視全場一圈,好像是林樺的背影,從大廳右側偏門出去了。 陸宸放下酒杯,快步跟過去,偏門外是個陽臺,大廳里開著空調,—開偏門,熱風撲面而來。 陸宸推開門,就看到林樺蹲在地上,對著陽臺上的垃圾桶正在吐。 那一刻,他的胸口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剛回國創業的那段時間,晚上經常應酬,深夜回到家,經常就像林樺這樣趴在馬桶上吐,吐到胃里什么都沒有,還是會干嘔。 林樺吐了—會兒,起身—回頭和他對視。 四目相對,看到林樺吐到眼睛濕潤發紅的樣子,陸宸說不出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