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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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含征抬眼看她,略略點頭,無聲詢問:怎么? 夏初菡垂下眼睛,替他處理完傷口,便要去倒水。 江含征一把把她拉在懷里,就那樣緊緊地擁著,一句話也不說。 暮色涌上,室內朦朧,玉翅過來,輕手輕腳地把燈點上,暖暖的光暈,頃刻間溢滿一室。 玉翅把飯菜端上,兩人誰也沒有心情吃,簡單地用了一點,便相擁臥在床上。 這劫后余生的感覺,是如此明晰,似乎唯有這樣緊緊地感受著彼此,才能夠獲得一點心安。 他的臉對著她的臉,額頭相抵,鼻尖輕觸,呼吸緩緩糾纏,他的唇尋到她的唇,輕柔地吻著,那樣輕柔綿長的吻,卻讓人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覺。 “我愛你?!币股?,他突然道。 她嗓子哽住,眼淚燙在他的胸口,他更緊地抱住了她。 燈光澹澹,映上床帳如水波潺湲,可是誰也沒有想熄滅它,就讓它亮著吧,這光,這暖,能多留一刻是一刻吧。 夜色漸深,早已身心疲憊的他終于沉沉睡去。 她望著朦朧光影中他的睡顏,手指輕輕地撫上去,撫上他額頭包扎過的傷口上。 要告訴他嗎? 不,事實是如此殘忍,讓他這樣一個把追求真相、消除罪惡當一要務的人,該如何面對,如何承受? 那是他母親!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絕對公平一說,所謂的大義滅親,自來只是長輩對晚輩,何曾聽說過晚輩對長輩? 向官府告發長輩,即便事情屬實,也要判以流放,如果查不出證據,被斷為誣告,那便會以大不孝之罪判為斬刑。 這就是這個世間用嚴酷的律法對所謂“孝”的維護。 她不能讓他受到這樣殘酷的傷害,不能。 她緊緊地擁著他,朦朧的光影中兩條相依的身影,像兩條相濡以沫的魚。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畫中君悄然浮現,他靜靜地望著羅帳上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眼中濃郁的憂傷漸漸退去,變成一種冷凝決然。 ********* 夜色沉寂,濃重的黑暗猶如無底深淵吞噬了每一寸光明。 無數凌亂的片段從她夢里掠過,其實她并不能清晰看到那凌亂的片段是什么,可是卻本能地感到恐懼。 這種恐懼如跗骨之蛆幾十年如一日地跟隨著她,無論她睡著,還是醒著,它們都清晰地駐扎在那里,無法根除,無法述說,讓人瘋狂。 她歇斯底里,她言語混亂,她精神失常,她在別人眼中是猶如怪物般的存在。 那怕她披著最華麗的外衣,也遮掩不住內心腐爛的味道。 夢境如燭影凌亂,她被夢境壓得透不過氣來,驀然驚醒。 這些年來,她的睡眠時間是越來越少了。 然后,她看到了一個人。 有一瞬間,她分不清自己是醒了還是猶在夢中。 朦朧的光影中,那人轉過身來。 他還是那么年輕,還是他最好年華時的樣子,是她年少時最迷戀最愛慕時的樣子。 別人都說他驚才風逸,風華無雙。 她的心劇烈地顫抖起來,她應該驚恐,應該大喊,應該嘶叫,可是她出口的話卻如風中落葉般顫抖低泣:“表哥......” ☆、第127章 畫中君(18) 第127章 夏初菡在江府住了一天,又住了一天,雖然沒人來趕她,但她還是自動收拾起了自己的小包裹。 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小私庫,夏初菡覺得這次出門多帶了一個人,所以理所當然地向江含征索取了一筆銀子。 江含征很不高興,恨不能把她手中的最后一個銅板也搶過來,說道:“現在都沒人提要你走的事了,你為什么這么著急地離開我身邊?” 夏初菡:“別人之前都已經發過話了,我再賴在這里是不是太厚臉皮了?” 好吧,其實是,她不想和某老娘待在同一個空間…… 江含征長手長腳地纏住她:“不行,你說不離開我,就不能離開,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爾反爾?!?/br> 看她還想辯駁,不由分說地便吻住她,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夏初菡:“……” 她從來沒發現,她的夫君大人會這么黏人。 夏初菡略窘:“我還不到十九歲,雖然夫君你小時候缺乏母愛,但也你不能把我當做你……”娘..... 最后一個字在嘴巴里轱轆了幾圈,最后還是灰溜溜地滾回了肚子里,沒好意思說出口。 江含征呆了一呆,待回過味來后,直接把她撲倒在床上咬她。 因著夫君大人的緣故,夏初菡只好在江府繼續住下來,然后她發現,也不知道是楊太夫人病得厲害沒有心力管她的緣故,還是她身邊的劉媽勸說得力的緣故,住了幾日,竟真的沒有人來找她的麻煩。 心中浮起疑惑的同時,又莫名地浮起一絲異樣的遺憾。 現在,她終于明白該老夫人嫌惡她的緣故了。 就她這副長相,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那人不愿面對的過去,莫說是出身寒微,就是出身富貴,該太夫人恐怕也是恨不得把她扔到九霄云外去吧,當初蝴蝶女許嬋媛遭該夫人嫌棄,只怕就是這個原因。 老娘避之唯恐不及的臉,兒子卻要一個兩個的往身邊撿,江大人這是什么毛???真真是逼死媳婦的節奏啊。 如果換做一個不明真相的,終身遭受婆婆厭惡,只怕永遠不會知道,問題是出在自己的長相上。 夏初菡表示很無辜。 楊太夫人醒了以后,江含征免不了要過去謝罪請安,夏初菡再次拎起自己的小包裹,就待夫君大人回來以后,通報一聲,然后包袱款款另覓他處。誰知該夫君回來后,卻是一臉的如釋重負,對她道:“以后,你再也不用擔心離開的問題,母親已經默認我們的親事了?!?/br> 夏初菡:“?” 江含征:“據劉媽說,母親看到了我離世的父親,父親讓她成全我們?!?/br> 夏初菡:“......” 江含征:“不過據劉媽說,我母親一會說她親眼看到了父親,一會兒又說自己在做夢,顛來倒去拎不清楚,但不管如何,能有這樣的結果,終歸是個好結果?!?/br> 夏初菡:“……” 江含征:“怎么,你不高興?” 夏初菡:“不,我只是在想,父親大人很英明?!?/br> 能得到最權威的家長承認,心里多少算是松了口氣吧…… 可是一想到這位父親就是鏡中男口中的表哥,她心中便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好像是無比深重的惋惜,又好像是無法出口的難過…… 如果是那位表哥,只怕一輩子不會再來這府中了吧,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塵往事…… 楊老太果然是神經錯亂了…… 夏初菡微微嘆息:“雖然我沒有見過父親大人,但我想,他一定是個極好極好的人,這樣的人去世后一定會成為地府高官,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英明之舉?!?/br> 雖然只不過是一個老太太的神志不清…… 江含征不禁笑了一聲,卻還是摟住她,輕輕“嗯”了一聲。 正在此時,玉翅興沖沖地抱著一條小黑狗進來,看到他們的情景,頓時一呆,臉倏然變紅,低下頭抱著狗就要往外躲。 夏初菡“哎”了一聲,連忙丟下江含征便去看小狗,小狗狗乖乖地伏在玉翅懷中,一雙水潤潤眼睛看著她,把她的心都要萌化了,她不自覺地把它接過來,撫摸著柔軟的毛毛問:“好漂亮的小狗,哪里來的?” 玉翅道:“就在咱們院子里,我都看見它好幾次了,見它又干凈又乖巧,便想把它抱過來給夫人玩?!?/br> 江含征看著夏初菡撫摸狗狗時的憐愛表情,只覺得非常刺眼,她都沒有這么撫摸過他! 而且那條色狗還撒嬌地添她的手指,臉蛋,拱她的胸脯,把她逗得咯咯笑,更覺得不能容忍,他一把把那條狗拎起來,黑著臉叫:“琴音,琴音,這是哪里來的野狗?” 狗狗懸在他的手中,哀哀叫喚,琴音趕過來辨認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是太夫人的狗,前兩天見太夫人身邊的丫鬟jiejie抱著來著,叫夜壺?!?/br> 夜壺...... 江含征不懷好意地笑:“還抱嗎?” 夏初菡:“……” 府內喜慶的裝飾被一一摘下,據說是因為太夫人病重,喜事暫停,外面唏噓感嘆的同時,倒真的有人過來探望,不過通通沒見到人,只留下了禮品便打道回府了。 不過,這個暫停停得相當有太式風格…… 夏初菡對喜事不喜事的并不怎么在意,雖然江含征說該太默認了她,但夏初菡覺得,這更像他的一廂情愿。 看看該太,不顧體面地硬掐下喜事不說,也絲毫沒有讓媳婦覲見一下自己的意思,如果這也算默認的話……對此,夏初菡倒是深表理解,畢竟見到自己的樣子,太夫人說不定要做噩夢,當然,見到太夫人,自己免不了也要做噩夢,所以眼下這種情況,其實挺好…… 她漸漸收攏了自己的思緒,定下心來,開始安居在疏清閣中,做自己的事。 然而,消息是封不住的,總有一絲兩縷時不時地飄到她的耳中,比如,該太覺得府中不干凈,請來了尼姑來念經…… 再比如,該太覺得府中還不干凈,請來了和尚來念經…… 又比如,該太覺得府中怎么也不干凈,請來了和尚和尼姑一起來念經…… 最后,干脆連道士一塊兒請來湊熱鬧…… 這個折騰勁兒……夏初菡真的很想告訴她,若想干凈,不如她自己懺懺悔,念念經...... 對此等烏煙瘴氣江含征竟也忍了,對她說:“先時,我對和尚道士其實很反感,但自從見了你......” 夏初菡:“我不是神棍?!?/br> 江含征:“我明白,我是說,讓她折騰和尚道士,總比折騰我們強?!?/br> 夏初菡:“......” 江含征:“據家人說,這一年里,母親沒少折騰,不是說從鏡子里、水里看到了什么東西,就是說那個被趕走的那個丫鬟來找她,三天兩頭地請和尚道士來捉鬼,她的病,大概一多半是出在這個上頭?!?/br> “......”夏初菡語氣復雜,“和尚道士治不了心病?!?/br> 江含征唇角勾起:“是啊,只不過若她覺得這樣可以,就由她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