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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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那晚他在梅娘的窗下站了一夜。 聽著父親在梅娘身上使力粗喘的聲音,聽著梅娘嬌嬌的呻.吟聲,他的身體如被雷電狠狠地擊中,痛苦地痙攣起來…… 毀壞一個父親形象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耳聽到父親和女人在床上的聲音…… 毀壞一個父親形象最最最好的辦法,就是親耳聽到父親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床上的聲音…… 憤怒,悲傷,痛恨,誘惑。 誰都不知道,變化始于那一夜。 他站在黑暗中,渾身僵冷,雙目赤紅,雙拳捏得微微顫抖,卻仍然如自虐一般,就那么一直站著,聽著,直到天亮。 他聽到父親說:“你雖然名義上是長輩,但金兒年輕,該避嫌時還要避嫌?!?/br> 她聽到梅娘慵懶的答應聲。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此時的樣子,像一只貓兒一樣,全身泛著承歡后誘人的粉紅,水眸潤潤的,神態懶懶的,說不出的風情,說不出的媚惑。 可是這樣的可人兒卻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 真真細思瘋狂。 誰都不知道,一切終結于那晚,一切起始于那晚。 溫枚的魂體飄到了遠處,不再聽堂中的審問,確實,知道了自己兒子聽了自己的房這種事...... 夏初菡也走得遠遠的,避開堂中的聲音,和一個男人一起聽別人說起聽房這種事..... 夏初菡很尷尬。 可尷尬之余,還是忍不住咳了一聲,問道:“其實吧,我覺得,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傷了父子之情,你兒子既然想要梅娘,給他就是了唄,鬧到這個地步,實在是......” 其實她想說的是,既然可以朋友相贈,為什么不能父子相贈,難道老男人真的愛嫩.女人愛到了不可自拔的程度? 這彪悍的話,只在她心里過了過,便讓她臉上火辣辣的。 溫枚背對著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蒼冷自持:“就在老友把她托付給老夫的那一晚,我們就........” 后面的話不必說了,大家都明白了,夏初菡的臉上如火燒一般,當真是一個標點符號都說不出來了。 堂內,男子還在機械地敘述。 自那夜以后,他開始變得“正?!?,至少是他父親眼中的正常。 他開始讀書,至少是中規中矩地坐在書齋里;對父親恭順孝敬,至少不像以前那樣鼠避貓似的,想方設法地避開父親;對梅娘也是目不斜視,執晚輩禮。 時間一長,連父親也不禁感慨,經一事,長一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兒子這是慢慢長大了。 漸漸地,便放松了警惕之心。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父親面前有多自持,便在梅娘面前便有多瘋狂。 兩人同樣年輕,同樣縱情,同樣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配合默契,次次盡興而歡。 梅娘這樣的女子,外表嬌柔無辜,內里嫵媚入骨,心性疏懶涼薄,找她的不管是他,還是他父親,亦或是其他男人,她都并不在意。 或許這與她自小輾轉的身世有關。 可是她越這樣,他越是迷戀,越想把她獨占為己有。 他說:“我們這樣,總有一天會被老頭子發現,我們把他送去和我娘團聚吧?!?/br> “好啊,”她說,語氣輕松,渾似玩笑,“在他常走的水邊灑點皂角水,讓他自己滑去水里?!?/br> 他沒有灑皂角水,他灑了桐油。 可是,他沒有想到,他的父親被一條狗給救上來了。 可是父親卻因此染上了風寒。 在他服侍父親用藥的日子里,他望著著父親那張沉睡的蒼老的面容,心中只有一句話:她是我的。 她是我的,所以,你必須還給我。 然后,平靜地,沒有絲毫猶豫地,把水銀注入了父親的湯藥中。 ☆、第85章 落梅妝(6) 第85章 黑色幽靈狗浮現在老人身旁。 老人蹲下身去,緊緊地抱住狗的身體,背影孤寂哀涼。 陰暗貪婪的人心,尚比不上一只狗忠誠溫暖。 “是我做錯了么,我不該娶梅娘,不該在他母親去世后對他百般溺愛,在他長大又過分嚴格?為什么,他原本是個懂事的孩子……” 老人喃喃自語,魂體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干枯衰老,像一棵遭了蟲噬的老樹,似乎轉眼間便有魂飛魄散的可能。 夏初菡道:“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懂事過……” 她緩緩安撫著眼前的老人,低頭合十,念起經文,淡淡的光芒籠罩在老人四周,如起了某種撫慰凈化作用,老人漸漸平靜下來。 夏初菡:“我讀書不多,所以不知道太多道理,以前只聽過一句話:人心之執,執于不甘,人心之難,難于不清,不知道是不是適用于你兒子。 不管你對你兒子的管教有沒有失誤,這些都不是他能夠殺人的理由,這樣基本的道理,連三歲的娃都懂,他不知道? 他歪成這樣,歸根結底是他放任自己長歪,別人修整他,說不定他還以為別人在害他,有意長得更歪。 不過,也沒所謂了,反正他很快就要去陰曹地府報到,接受十八層地獄刑罰的懲治凈化,馬上就要從頭開始了。 既如此,先生您還糾結那些沒用的前塵往事做什么呢,不如放下一切,愉快地投奔自己的新生活吧?!?/br> 溫枚:“……” 滿腔的悲意就這樣被她一番話沖得七零八落,溫枚默然良久,自嘲一笑:“老夫枉活一世,竟不如你一個小姑娘……”他微微搖頭,向她抱拳一拱,“謝謝你,鬼語者?!?/br> 夏初菡點點頭,重新念起經文,淡淡的金光中,老人和黑狗的身影慢慢消失。 薄如蟬翼的陽光在院中輕揚起落,寒風襲來,全身爬滿密密的寒意。 夏初菡這才感覺到冷,不禁暗暗打了個寒戰,正想著是去溫府的其他房間暖和一下,還是去馬車上避一下風時,堂中的審問結束了,一男一女被衙役押解出來,推攘著往外走。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這兩個人便像霜打了的茄子,有些蔫巴巴灰突突的,一前一后地低垂著頭,接受著眾人的各色目光各色指點的洗禮。 有些按捺不住的,已經開始罵起來,“弒父、妖精、jian夫yin.婦、禽獸不如”等各種言語不絕于耳。 有一兩個激憤的婦人,竟然扯著梅氏廝打起來,抓臉、拽頭發、吐唾沫,真不知道是出于義憤,還是出于其他原因。 就在這場拉扯中,梅氏頭上的緞帶掉了下來,瞬間,一朵鮮艷的梅花映入眾人的眼簾。 眉宇間的梅花,在那張嬌柔白皙的面孔上,在滿目素白的背景中,竟顯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艷麗妖冶來,粹不及防地,給人以劈面驚艷之感。 “梅花妖,不要臉的小娼婦,看老娘不撕了你這張狐媚臉?!?/br> 最激憤的那個,竟伸出尖利的指甲,要摳女子眉宇間的花,真不知道她這股義憤到底從哪里來的。 幸好旁邊的衙役兄弟手忙腳亂拉住了她,然后帶著兩個犯人匆匆地趕往漢川縣衙去了。 江含征負手站在廊下,眉目淡遠,神情漠漠。 回到車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江含征又要求抱抱,夏初菡裝作沒看見。 江含征一把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手環住她的腰,頭蹭在她頸間,嘆息:“別動,就抱一下?!?/br> 她脖子癢癢的,微微撤著身子,垂目看他。 他看起來累壞了,滿面倦怠,嘴唇發干,又密又長的睫毛下,兩片青黑。 在她的印象中,該大人是無時無刻不彰顯自己光潔鮮亮的人,俊美的容顏,奪目的神采,鮮亮的衣著,從容的風度,全方位無死角地詮釋著“我是一只孔雀”的注語,從來沒有想到,在那片閃瞎人的華麗孔雀毛背后,還有這樣虛弱黯淡的一面。 人前有多鮮亮,人后便有多辛苦。 只不過,人人都看到那鮮亮的外表,誰也不會想到,在那片硬撐起的鮮亮背后,是一個人長久的、默默的、孤獨的忍耐。 她忽然輕易地就了解了他,就像了解了一個隱藏的自己,心中驀然泛起一絲心疼。 之前些許的別扭不快頓然煙消云散,她主動抬手摟住了他。 佳人的安慰讓他甚感舒暢,好像所有的勞累都得到了補償,他目中浮起笑意,就著她的摟抱,低頭尋到她的唇,細細品嘗。 兩人無聲地吻了許久,都有些氣息紊亂,他在她耳邊小聲道:“今晚,你抱著我睡吧?” 夏初菡:“……” 臉驀然爆紅。 其實,江大人的意思是,如果佳人主動來抱他,那就不算他強她,那就是兩情相悅,彼此相屬,多么美好。 可顯然佳人遠遠沒有領會到他的美好意圖,或者說遠遠比不上他的臉皮厚度,于是江含征只好無奈嘆息一番,遺憾作罷。 車子剛到驛館,華表妹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叫道:“表哥,你......” 猛然看到車子中親密并坐的兩個人,嘴巴驚駭地張大,眼睛撐得溜圓,后面的話便如被突然掐斷了脖子,戛然而止得讓人心驚膽戰。 表妹的目光太過濃烈,不停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灼灼的溫度幾乎能把夏初菡焚化,夏初菡實在無法泰然處之,她匆匆低了頭,對江含征小聲道:“我先回房了?!?/br> 江含征點點頭,溫柔如水的目光不啻于在表妹的心頭燃起一把熊熊烈火,表妹按捺不住,聲音驀然拔高:“表哥,她是誰?” 夏初菡下車的身影一頓,隨即灑然離開,絲毫沒有顧及身后恨不能戳穿她的“嗖嗖”的眼刀。 江含征沒有回答該表妹的話,雖然看向表妹的目光依然溫煦帶笑,可是仔細辨別時卻不難發現,那笑中多少帶些敷衍和懶散的味道。 江含征:“云珊,我正要找你,外面天寒,我們進屋去說?!?/br> 男人的笑容這樣好看,聲音這樣悅耳,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款款地說著關懷的話語,表妹的心瞬間被融化了,要質問的話淹沒在了全身不斷涌起的粉色泡泡中,眉宇間的梅花熠熠生輝。 江含征好看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口吻卻依然和煦溫文,漫不經心地問道:“表妹的落梅妝好生別致,哪里學的?” 表哥注意到她的妝容了! 表哥夸她的妝好看了! 華表妹愈發心如撞鹿,粉面含羞,口吻不自覺地帶了一絲撒嬌的味道:“溫先生家的師母教的,表哥你知道嗎,這落梅妝還有故事呢?!?/br> 說罷,迫不及待地向表哥講起了落梅妝的傳說。 相傳,古徽州到處都是梅樹,某一天,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在自家后花園中的梅樹下休息,一朵殷紅的梅花落下來,落到了小姐的眉心。這朵梅花拂不掉,不枯萎,而且從此以后,這位小姐便更加漂亮了,通身散發出迷人的幽香。 其他少女聽說此事以后,也紛紛效顰,用胭脂在眉心畫上一朵梅花,于是便有了“落梅妝”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