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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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栽贓嫁禍到陸小玉的未婚夫身上,妥妥的一栽一個準兒,多么完美。 可是陸母萬萬沒有想到,她費盡心機想要掩護的人,卻先一步自裁在陸小玉的靈柩前。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怒罵、質問、狀若瘋癲。 當這個女人被投進縣牢大獄后,就徹底不正常了。 如果說這個世上除了jiejie去世還有什么能給他致命打擊的,那便是“母親是個惡魔”這個可怕的事實了。 他萬萬想不到,他最心愛的jiejie,竟死于他的親生母親之手。 他的母親,他一直愛戴依賴的母親,竟會生出那樣可怕的心思,使出那樣可怕的手段。 或許,在某個時候他也是模模糊糊地有所感覺的,可是卻本能地不愿多想,他妄圖以自殺抹平一切,到頭來卻發現,他什么也抹平不了。 他的魂體不停地在夏芩面前做著各種自殺的抽風舉動,其實,從他知曉母親就是殺人兇手以來,他的抽風進度很快就趕上了他母親,已然瘋癲。 而經歷了這番變故的陸父,一夜白頭,葬了兒女,葬了妻子,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偌大的宅子里,沒有多久,也隨之郁郁而終。 真正的家破人亡。 荒草宅邸,狐兔出沒,往日里富貴逼人的人家,而今只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留在他眼中的最后一幅畫面,就是小玉的未婚夫在小玉的墳前燃起了那塊白鷺香,一只只煙霧凝成的白鷺姿態優雅地在她的墳頭盤旋飛翔,男子怔怔地望著,直至香木燃盡,白鷺散去,日影西斜。 故事落幕。 夏芩久久沉默著,半晌,緩聲道:“事情悲慘至此,確實讓人難以預料,你無法釋懷也屬正常,特別悲劇起因還是因為你對陸小玉的執念,現在你這般自責,想必已是明白了。佛祖說過,人但有悔過之心,就會被救助。我想,如果從新來過,你一定不會再對陸小玉生出非分之想?!?/br> 少年低著頭,只是沉默,纖瘦的身軀慢慢顯出清晰的跡象,原來……竟也算得個眉清目秀的男子。 他的聲音細弱而清晰:“如果可以從新來過,我一定會保護好她,不讓母親重蹈覆轍?!?/br> 但是我對她的心,別人鄙夷也罷,嘲笑也罷,責難也罷,都不會改變。 因為,那是我短暫的一生中,唯一的美好。 哪怕它不容于世,我也心中無悔。 夏芩:“……” 她萬萬想不到,此君竟然執迷不悟到如此地步,她覺得,對這個人,自己實在已經無話可說了。 強忍著滿心的煩亂,她問:“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做什么?” 自殺君:“賞我一紙靈符,讓我魂飛魄散?!?/br> “……” 又回到了原點,心懷自責,卻又不肯悔過。 夏芩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惡聲惡氣:“很抱歉,我沒有那么*力,而且,即使我有,我也不是劊子手,這個意愿恕我無法達成?!?/br> 她用力按了按額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或許,你應該聽聽那天那位先生所說的話,你既無法原諒自己,又不肯放棄執念,我這里很難替你凈化。不如你去陰都地獄吧,那里十八層地獄的刑法,或許可以讓你減輕罪惡感。 雖然那些刑法以暴制暴不免有些兇殘,但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凈化方法,你看如何?”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自殺君終于點了點頭,低聲道:“好,我去?!?/br> 煙霧緩緩散去,他的身影消失在夏芩面前。 夏芩吁了口氣,不禁苦笑,她助人超度,最后卻助到了十八層地獄里…… 滿心抑郁地回到自己的住處,卻見屋子外間的椅子上,畫中君正執著一本書卷在看,姿態優雅閑適。 夏芩眨了眨眼,這是她受罰以來第一次見到畫中君,不知怎的,滿心的烏云瞬時消散了許多。 她說:“先生,十遍《左傳》我抄完了?!?/br> 畫中君把書放到一邊,微微含笑點了點頭:“十遍下來想必你已經很熟悉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學習諸子百家?!?/br> 夏芩微愣,畫中君這么說……難道讓她抄寫,其實是為了復習? 心中頓時升起小小的雀躍。 她道:“那我今天抽空出去一趟,買一本新書?!?/br> 畫中君含笑搖頭,對她道:“不用買了,以后讓小經跟著你,無論你想看什么書,都可以看到?!?/br> 說完,轉頭對桌上的書道:“小經,聽到了嗎,以后你就跟著小芩?!?/br> 夏芩的脖子銹住了似的,咔嚓咔嚓地一點一點扭過去,就見桌上剛才還很正常很安靜的書,突然撲棱撲棱地扇起書頁,像個受驚的鴿子一般,撲到畫中君懷中,隨后,一個撒嬌的稚嫩的聲音傳來:“我不嘛,我就要跟著你?!?/br> 夏芩扭著脖子站在那里,扭成了一具崎嶇石。 畫中君把書從自己懷中摘下來,溫聲道:“聽話?!?/br> 然后在夏芩傻呆呆的目光中,笑著解釋:“小經是個書靈,原本是本古山海經,不過它海納群書,所以不論你想看什么,都可以從它這里看到?!?/br>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他手中的書飄然化成一個四五歲小男孩的模樣,飄到她面前,眨著眼睛道:“jiejie,那以后我跟著你,你可要疼我哦?!?/br> 夏芩猶自無法回神,愣愣的:“書靈,書也可以有靈?” “當然,”小男孩飄坐到桌子上,一本正經地指點,“萬物皆有靈,書當然也可以有,而且我是古珍本哦?!?/br> “……”夏芩,“……有多古?” 男孩伸出三根嫩嫩的手指,驕傲道:“我五百歲了呢?!?/br> 夏芩:“……” 她不知道該為此男孩兒的年齡震驚,還是為他識數能力震驚,過了一會兒,她道:“恕我眼拙,沒看清你伸了幾個手指,你說你多少歲了?” 男孩把三根手指挨個掰了一遍,說道:“五百歲呀,jiejie,你不會連五個數都認不清吧?”臉上現出懷疑的神色,“你真的有畫先生說的那么聰明嗎?” 夏芩:“……” 她眼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兩下,面無表情:“別,別叫我jiejie,你的年齡都可以做我祖宗了,建議你把那三根手指再數一遍,別見人就錯報年齡?!?/br> 小男孩眼淚汪汪地看了畫中君一眼,見畫中君笑而不語,只管優哉游哉地飲著茶,小男孩眼中的淚意立馬收了回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點給她聽:“一、三、五,可不就是五百歲嘛,我是本缺頁的古書,孤本,單數,獨一無二喲!” “……” 缺頁…… 難道就等同于缺心眼兒? 除了一,她還真不知道其他的數字和獨一無二有什么關系。 不過,看在他是畫中君送給她的禮物的份上,她便大度地不予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了。 新課堂開課,今天畫中君講的是《孟子》,此著行文氣勢磅礴,感情充沛,雄辯滔滔。不自覺讓人聯想起,戰國時期齊國稷下學宮那百家爭鳴的精彩場面,很是心馳神往。 在夏芩的印象里,孟子此人也甚是奇異,箭藝絕倫,極擅雄辯,氣勢浩然,然而崇尚卻是溫柔敦厚的儒家學派,讓人覺得有趣的同時又感到某種奇怪的感動,同時不自覺地為圣人的風采折服…… 陽光暖暖的午后,畫中君舒緩有致的聲音如流水漫過她的耳際,讓人入迷。自動攤開的書卷呈放在她的面前,書頁還在微微起伏,如有輕風拂過。 可是漸漸的,卻有一種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均勻的,規律的,催人欲眠的…… 夏芩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去,但見書頁無風自動,起伏微微,好似某人的呼吸,書頁中甚至還慢慢洇開一團疑是口水的東西…… 畫中君停下講課,看著桌上的書:“小經,小經!” 倏地一聲,一個男孩憑空坐起,直戳戳地頂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口齒不清道:“唔,結束了嗎,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畫中君頓了頓,緩緩抬起手:“去吧,今天就到這里?!?/br> 男孩歡呼一聲,瞬間化為紙鳶飛出了屋子。 夏芩:“……” 她突然對此物的可靠程度產生了嚴重懷疑…… 剛想問畫中君他們要不要再繼續,就聽見男孩的聲音興奮地傳過來:“啊啊??!鴿子!活生生的鴿子!美味的鴿子!” 夏芩:“……” 任憑她再長幾個腦袋,也想象不出,一本書如何吃一只鴿子。 她走出房屋,一眼便看到不遠處一個頗為眼熟的衙役手中提著的一個頗為眼熟的鴿子籠。 ☆、第60章 雨中劍(8) 第60章 夏芩向衙役走了過去。 衙役看到她,連忙丟下與他說話的知客尼,向她走來,說道:“這是縣老爺讓交給你的鴿子,縣老爺說讓你好好養著它,等什么時候有空了,縣老爺會親自來看它?!?/br> 夏芩:“……” 該衙役說話直通通的,透著一股子憨實正直勁兒,可為什么這么憨實正直的話此刻聽來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呢? 夏芩刻意忽略過周圍若有如無飄來的目光,竭力肅起面孔,正色道:“謝大人賞賜,大人真是太客氣了,協助破案是每個小民應該盡的義務,哪里敢奢望賞賜呢?” 話雖如此說,可是看到衙役大哥那副“你不接,我就不撒手”的架勢,夏芩只好把鴿子接過來,單手行禮,告謝,離開。 把那些內容含義豐富的目光拋在了身后。 來到自己房前,夏芩把鴿子往團團圍觀的男孩面前一放,說道:“喏,吃去吧!” 男孩經立刻彈開數尺,抱住雙臂,驚恐道:“你好殘忍,竟然讓我吃同類!” 夏芩:“……” 她不可思議地點點籠中的鴿子又點點他:“你和鴿子是同類?” rou男孩伸出胖胖的手指指指鴿子的腿部:“我說的是它?!?/br> 夏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然后便看到了鴿子腿部綁著的一小卷紙箋。 被書男孩稱為同類的紙箋…… 只是,她說過要書男孩吃紙箋了嗎? 她小心地把紙箋取下,同時覺得奇怪,這么明顯的一小卷自己竟然沒發現。 然后就忽然想起,縣令大人曾經說過,這只鴿子是個信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