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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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頎是秘密來謝安家中暫住,對外僅稱是遠房族中子侄來京中游玩。然天家龍脈別人瞧不出,李英知還能瞧不出嗎?便聽李頎奶聲奶氣地捏著謝安喊姨姨,他便猜出了這娃娃的身份。 謝安知他眼光毒辣,將李頎遞到十五手中,兩步到了他跟前,一語雙關地威脅道:“你可別給我胡說八道!” 李英知揣著明白裝糊涂,攤攤雙手:“我哪里說錯了嗎?”似笑非笑地看她,聲音柔迷,“昨晚的事這么快你就忘了?可真傷本君的心啊,頤和~” 他說著傷心臉上卻半分傷心的樣子都沒有,那一聲千回百轉的頤和更是叫得謝安心里像揣著只亂蹬的兔子似的,惱恨地瞪他了一眼:“若是泄露了半點風聲,我……” 我了半天,一想以她的官位又不能真拿李英知這個中書令怎么樣,頓時慪得說不下去了,一甩袖子往里走去:“你且看著辦吧!” 這個實心眼的姑娘,真想把他拿捏在手里嫁了他便是。做了他夫人,自此每月俸銀雙手奉上,她說是風便是風,說是雨便是雨。吃他的喝他的,心情不好了,隨便找個理由鬧他,如此折磨他一輩子不是稱心如意嗎? 李英知替謝安打算得極好,自然而然地拾步跟著她往府中而去。 小皇子見李英知唇帶淺笑,溫文儒雅,心生親近之意,“你不是我姨父嗎?” 摸摸小皇子的頭,李英知笑容篤定:“現在不是,將來一定是?!?/br> “哦,那我現在喊你姨父可以嘛?”李頎糯糯問。 李英知心情大悅:“這是自然?!边@個小鬼比他老子討人喜歡多了嘛。 十五內心嘶喊,才不是呢?。?!小皇子這人是你爹的死對頭?。?!千萬不要被他虛偽的笑容所蒙騙,這可是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 府中多了一個金貴的小主子,謝安自覺不能如她單住時那般馬虎粗糙,伺候的侍女謝心柳派了兩個過來了,但為了不引人注意,皇宮的武衛皆散步在宅子外緣,里邊的府衛看樣子還需要添置一些。只是臨時變故,突然從外面招來又難保家底干凈…… “這么麻煩做什么,讓白露白霜調過來便是了?!崩钣⒅鲋\劃策。 沉思中的謝安想也沒想:“那你怎么辦?”問完發覺不妥,“你怎么跟過來了??” 李英知一愣,笑了笑:“你這是在關心我?” 謝安冷著臉:“你莫想多了,邵陽君您如今貴為中書令,若因此萬一有個閃失,謝安豈不是難辭其咎?!?/br> 她口是心非的一套多少年前李英知已了解得差不多,雖喜她心中畢竟是有自己一分席地,但又憂以她目前在這方面的駑鈍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發覺自己已在她心中。謝安并非是一個天然遲鈍的人,只是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她太過于習慣保護自己,別人往前進一步,她便害怕得往后退兩步,甚至三步。 這樣的她讓他暗惱,也讓他有些心疼。一個從小嬌生慣養大的世家女,到底經歷什么,才能有如此密不透風的防心?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李英知只當聽不出她話中的嘲諷,“本君不止他兩個護衛,且你住在隔壁,一墻之隔相互照應也是方便?!?/br> 送上門的好意謝安能說什么呢,她只能說你高興就好。從來李英知打定的主意誰也改不了,況且白露白霜的身手確實了得,有他們在,李頎的安全多了一層保障。 “那便多謝了?!?/br> 李英知微笑:“以你我的關系,不須言謝?!?/br> 謝安耳根微紅,裝著什么也沒聽到一樣 “大人,您回來了~”匆匆出來的不是旁人,而是被前院聲響驚動的史思明。史思明的傷早已養好,顧慮到他的身份,現在北方幾個藩鎮定是大肆搜捕他這條漏網之魚,而京城魚龍混雜也非久待之地,謝安本想著送他去淮洲與魏博,那里都有她的人可以庇護他的安危。結果這個史思明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是謝安不替他父親翻案伸冤,他絕不離開尚書府。 那日的一時好心,竟招來這么個牛皮膏藥。 割了兩回腕,跳了兩回水后,謝安認栽地讓他留在府中,幫著賬房管管帳。 謝安容忍他的胡鬧,是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自己的一絲影子,無依無靠,流落他鄉。如果沒有遇到謝一水,未必會有今日的謝安;風水輪流轉,今日的謝安也愿意伸出手來拉他一把。 “這位是?”史思明先一眼瞧見了謝安身邊的李英知。 “思明來見過邵陽君?!?/br> 邵陽君?史思明驚疑不定地打量著李英知,觸及到他探詢的興味眼神,頓時一驚垂下眼瞼,這一垂又瞧見了個面生的小的。 謝安躑躅了一下,介紹道:“這是我姨娘家的侄孫,李集,會在府中住一段時日你若得空就幫著多照看一些?!?/br> 她一番話出口,在場兩個男人的臉色都變了。 李英知對這史思明的底細也略知一二,北方的事他無心摻和,且謝安自有其打算,只要不危及到她,睜一只閉一只眼無妨??芍x安剛剛那口吻像極了交代家中親眷,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再近也隔著一堵墻,比不了這小子與謝安朝夕相處。此人留不得…… 史思明則將李集的眉眼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越看越五官越是像李英知,身量柔柔弱弱的則有幾分謝安的影子。這,這哪里是什么侄孫,他眉眼一冷,分明是謝安與這李英知的私生子??! 謝安渾然不知兩人暗潮洶涌的心思,蹲下來對李頎道:“集兒,姨娘每日要上早朝,你乖乖在家中,莫要隨意出門?!?/br> 李頎人小卻聰慧,一聽謝安說要上早朝小臉一黯,卻是乖乖點頭:“集兒省得?!?/br> 謝安瞧出他的失落,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陛下龍體欠佳,朝中王李大肆攬權,她再不回去怕是連自己站的一畝三分地都沒了。 李英知適時插進來道:“中書省的委任令尚未下來,索性我這幾日無事,便過來陪著集兒便是了?!?/br> 謝安猶豫不決,有李英知陪著固然小皇子不會寂寞,但將孩子交給他來帶…… 艱難地想象了一下李英知帶孩子的畫面,片刻后她驚悚地發現,居然好像沒多大得違和感?。?! 她那點心思瞞不過李英姿,他只管問李頎:“集兒,姨父教你讀書可好?” “好呀好呀!”小孩兒最喜熱鬧,有人陪便是個好字,何況是和顏悅色的李英知。 謝安黑著臉回過神來:“不許叫他姨父?。?!” …… 晚膳用,史思明左思右想后來到謝安書房,一進去噗咚一跪,面色肅然:“大人!” “何事?”謝安為他這大禮一愣。 史思明低頭,半晌道:“小人想離去了?!?/br> 前些天鬧得天翻地覆不愿走,怎么今日說走就走了?但既然他心甘情愿要走,謝安也不強人所難:“哦,你想通了就好,待會我讓阿肆替你收拾行李,你從賬房取上足夠的盤纏,翌日就讓十五送你出城?!?/br> 史思明:“……” 低頭批了幾本公文后,謝安抬頭發現他仍在那跪著:“呃,你還有事?” 史思明一咬牙,手指在大腿上使勁一擰,逼出盈盈一眶淚:“小,小人其實并不愿意離開大人!只是……” 謝安擱下筆淡淡道:“好了,別裝了,有什么你就說,可是與李英知有關?”打李英知白日來了府上后,他便魂不守舍,謝安看在眼底沒有說出。 史思明沒料到自己的演戲被謝安一眼看穿,訕訕抹了淚,吸了口氣道:“大人有所不知,這李英知與我爹曾經的部將王向謙交好,而這王向謙……” “而王向謙真是殺你父親的主謀是嗎?” 史思明沉默:“大人英明?!?/br> “你想說什么我知道,我不會告訴李英知你的身份,但你要清楚一件事,即便我不說以李英知的多疑此前一定將你的底細摸得一干二凈?!?/br> 史思明面色蒼白,慢慢的他眼中殺意涌現:“王向謙的勢力得以壯大與背后隴西李氏的支持脫不了干系!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想殺李英知?你想都沒別想?!敝x安一盆冷水潑下,“ 史思明定定看著她,嘴邊嘲諷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后悲聲大笑:“我傻,我是真傻!我竟想著你會幫我報仇雪恨,你與李英知分明是一對情人……” “啪”一杯冷茶潑了他個正著,謝安冷冷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裝瘋賣傻竟還妄想替你爹報仇?癡人說夢!”她慢慢放下茶盞,溫暖的燭火照在她臉上勾勒出清秀而冷漠的弧面,她的眼神銳利得像開了封的刀,刺得史思明對視一眼后便移開了目光,“李英知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想殺他?你有這本能有這能耐怎么不帶兵卷土重來將北方六鎮從王向謙他們手里奪回來呢?!” 史思明被她字字句句扎入心里,他的頭上肩上全掛著泡開的大片茶葉,狼狽得滑稽。 “史思明,你聽清楚了。我不會幫你報仇雪恨,也不會幫你奪回你爹原來的軍隊。想要什么你自己去拿,想回到原位的位置也只能靠你自己去走??縿e人,你只有死路一條!” 兩人一坐一跪,對峙了許久,史思明慢慢站了起來,肩膀微微抖著,良久朝謝安深深行了一禮:“小人多謝尚書大人教誨?!?/br> 走到門邊,史思明駐足,沒有回頭:“大人,你真對李英知一絲情誼都沒有嗎?” 謝安沒有回答他,而是重新拿起筆,打開新的一本公文。 史思明走后許久,謝安對著一字未寫的公文,氣餒地丟開筆重重靠在椅上。她將史思明迎頭痛罵了一頓,何嘗不是在警醒自己? 從四歲那年后,她如是警醒著,警醒了十五年之久。 突然間,謝安無比的疲憊,她的這條路沒有光亮,沒有盡頭,沒有希望……只有一個方向,一個高不可攀到讓人心生絕望的方向。而這條路上,僅有她一人踽踽獨行。 “布谷,布谷?!?/br> 驟然響在院中的鳥叫聲驚醒了快合上眼的謝安,迷迷糊糊揉揉眼忽然她清醒了過來,這春初時分哪來的杜鵑鳥? 鳥叫聲越啼越響,儼然大有叫醒一府人的趨勢,謝安不得不陰沉著臉推門而出,一抬頭,白霜騎在墻頭,羞憤欲死的模樣,結結巴巴道:“女,女郎,公子他找您?!?/br> ☆、第四十七章 白霜悲憤得想找條地縫鉆進去,若叫他同門師兄弟看見自己堂堂一邵陽君貼身親衛騎在墻頭學鳥叫,不是得讓他們笑話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謝安也覺得荒唐,大秦的邵陽君,未來的中書令玩著小孩子都不屑的把戲,隔墻傳話?她攏起寬松的袍袖,頭也不回地走回書坊:“有什么讓他當面來說!” 墻外“布谷”“布谷”再次叫得歡快,謝安被吵得心煩意亂,竹窗一推:“再叫我放狗了??!” 白霜驚慌欲絕,嚇得連忙道:“女郎莫惱,女郎莫惱。公子只問一句話,女郎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謝安搞不清楚李英知在玩什么把戲:“當然是了!” 白霜偏頭往墻那邊看了眼,如蒙大赦:“公子說,那便好?!闭f完嗖地一下消失在了墻頭。 謝安本欲回去,想到了什么站回窗邊:“白霜??!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現在是哪邊的人了!” “……” 靜默片刻,白霜又嗖地一下出現在墻頭,那架勢不像自己爬上來倒像是被扔上去似的,他苦著臉道:“小人知錯,小人這便回來?!?/br> ┉┉∞∞┉┉┉┉∞∞┉┉┉ 風平浪靜的一夜過去,五更剛過,謝安拖著沉甸甸的身子去上朝。昨夜前腳史思明,后腳李英知,兩個鬧得她無心在公務上,索性大被蒙頭睡了他個天翻地覆??赡苣且棺砭频挠囗崻q在,這一睡竟是難得的踏實好眠。致使今晨珊瑚喚了三兩遍才將她拖了起來,洗漱后用了些早膳手里塞了個暖爐,人暈乎乎地就被塞進了馬車里。 “小姐才酗酒過度,這段時日無論哪個大人再請都莫要去飲酒了?!?/br> “嗯嗯嗯?!?/br> “小少爺在家中,小姐早些當完值回家陪他?!?/br> “嗯嗯嗯?!?/br> “小……咦,這么早是來做什么?”珊瑚替謝安理著官袍,疑惑地看著一行工匠打扮的人魚貫入了隔壁邵陽君府。 謝安打了個大大的張口,滿不在乎道:“多年未住人,可能是重新修葺吧?!?/br> 縮入馬車中才想著趕在早朝的路上打個盹,菱窗噠噠想了兩下,謝安推開一,是李英知府上的老管事。 老管事雙手遞上個錦布包著的小巧食盒,樂陶陶道:“我家公子說小姐上值早,容易餓,帶些糕點香香嘴?!?/br> 李英知的好意受他一分,可能就要被他連本帶利扣回來三分,謝安猶豫著,但老管事態度懇切,推脫不過便道了聲謝收下了。隨手放到一邊,謝安繼續靠著繡枕迷糊,上了朱雀街馬車又頓住了。 謝安瞇得正香,反正是在京城沒人敢膽大包天動她,便摟著枕頭側過身來眼睛都不帶睜一下。 來人竟大大咧咧地就上了車,一看她這架勢樂了:“我道你車里沒響動,原來和個兔子一樣抱窩在睡呢?!?/br> 睡是不能再睡了,謝安內心嘆了口氣,慢悠悠地坐正了身子:“一大清早的來找我做什么?我可記得你上朝的路與我并不在一條道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