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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先是被那嬰兒咬傷了手, 而后又被割臂放血,這會兒血仍舊在流著,隨著她的動作, 越來越多的血流到了巫豪的手上。 巫豪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從一見面開始就掛在臉上的笑意終于消失不見了。 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楚笑沒有阻攔,發現他面色不善之后, 她在心底跟著松了口氣。 她剛這么做,就是想要試探一下。 看他這反應明顯是不太樂意跟她發生肢體接觸, 看來之前應該是原主單相思。 心里頭有了底, 知道兩個人并非是你情我愿的情.人關系, 楚笑跟著放松了些。 但他雖然不樂意, 反應卻很平淡,并沒有流露出什么詫異之色, 想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看來原主很有可能是已經跟對方表白過了,兩人對此心知肚明的那種。 這樣來看面前這人對原主應該就是純粹的利用, 想也是,不是利用的話怎么會舍得讓喜歡的人冒著危險進入蠱池? 楚笑這樣做其實還有另外一層的原因, 她想看看這人對她體內的蠱毒是不是真的完全不怕。 這人明明接觸了她的血, 皮膚上也呈現出了一定的反應, 卻到現在為止, 都沒有露出什么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碰觸的那點兒血液中的毒素還不夠, 還沒能給他形成致命的威脅。 隨著楚笑剛剛的動作, 他的皮膚產生了更大的反應。 這人的下一個動作就證實了楚笑的想法,只見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石瓶,從中倒出了幾顆藥, 一口吞了下去。 楚笑在他服藥之后便盯著他的手看,他這藥看起來不如巫辰帶在身上那藥的藥效好,巫辰此前服藥之后很快黑氣就會退下去,然而這人服了藥之后手上卻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 但這也只能證明這人現在身上沒有恰好能夠應對她體內蠱毒的藥物而已,并不能證明他的煉藥水平。 畢竟巫辰長時間跟她接觸,對她體內的蠱毒了解的比較多,能夠根據她的情況制作出相應的解藥也是正常,而這人確是第一次接觸她體內的蠱毒,此前是沒機會根據她的情況煉制出解藥的。 不過這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她體內的蠱毒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威脅,前提是需要一定的數量做支撐。 就在楚笑觀察巫豪的時候,他也抬頭看向楚笑。 兩個人的視線在這一瞬間對上了。 這人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溫和又容易親近,而他此時臉上沒了笑意,便顯得有些陰沉了。 很難想象明明是同一張面孔,竟然會因為表情的不同而帶給人如此大的感覺變化。 楚笑心中有些沒底,不太確定自己剛剛的舉動會不會引來他的警惕,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表現出什么。 于是她面對著對方,只是渾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追問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她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他要怎么利用她將蠱毒引入體內,更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想要這么做。 這事兒的危險程度就不用說了,關鍵是她真的沒感覺到這么做有什么好處。 好好活下去不好么?他現在都已經是大巫了,可以說是權力地位都有了,他還有什么不滿足,還有什么想不開要冒險的呢? 更何況她也沒覺得變成她現在這個樣子有什么好處,她這一身蠱毒,與人接觸的時候都得時時小心,否則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害死了人,而且她還得面臨蠱毒發作和逐漸失去知覺的痛苦,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喪命。 變成她這樣從某些方面來說幾乎可以說是一種詛咒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想要主動變成她這樣?這也未免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 巫豪明顯沒有為楚笑解惑的打算,他沒有回應楚笑的疑問,只示意人將楚笑帶下去。 楚笑跟著人往回走,路上才想起來自己剛用的是聾子人設,在這樣的情況下巫豪不想跟她說話也是正常,畢竟說了她也聽不見…… 楚笑:…… 大意了。 不過就她之前那‘放肆’的行為,就算她不聾,那人估計也懶得理她了。 雖然不知道這瘋子為什么想要把蠱毒引入他自己體內,但至少他現在知道了她有失去五覺的后遺癥,只要他不想變成她現在這樣,肯定會想辦法緩解或者解決她的情況。 就像他說的,她是幫他將蠱毒引入體內最重要的一環,她的身體情況他肯定會放在心上,在這段時間內她的生命安全還是有保證的,應該也能得到恰當的治療。 楚笑一路被帶回了住所。 她坐在床上,看著衣柜。 她清晨就因為擔心被人發現端倪,將小蛇和同心蠱放進了密室,她原本想將小蛇放出來,但轉念想到現在的情況并不算安全,想了想還是覺得等晚上人都睡下之后再將小蛇放出來比較安全。 想到密室,她又忍不住想到了里面的那具白骨,里面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楚笑起身走到門前,突然想到她一直說自己已經聾了,又想到昨天晚上包括今天早晨,她都是有人敲門就給開了。 如果她真的失聰了,又怎么可能聽到敲門聲? 楚笑一面暗自惱恨自己做事不夠謹慎,一面就這個漏洞想好了說辭,而后才打開了門。 來人是個上了些年紀,看上去四五十歲的女人,她看到楚笑之后神情略有些復雜,但很快她就將情緒壓抑了下去,只道:“大巫讓我過來看看長老的情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