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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這樣想著,便也就這樣問了出來。 巫辰聽了她的話之后只道:“木秀于林, 風必摧之。當年隕日一舉成名,不知道多少人覬覦他的巫蠱之術, 無論是白巫還是黑巫, 對于南疆而言始終都是異類, 若非如此, 我族也不會改稱白霧?!?/br> 楚笑聽言不免也跟著嘆了口氣,世事的確是如此, 太差和太好,往往都會被排擠在外,唯有和大多數人一般庸庸碌碌, 方才最容易被接受。 想到白巫和黑巫的淵源,楚笑問道:“你那身黑色的衣服, 是不是就是白巫的象征?” 她之前的時候感覺巫辰的黑色斗篷和黑巫的衣服有點兒像, 但聽過了兩個部落的淵源之后, 她轉念間卻又想到了這一點。 她之前的時候是見過那阿鼻族大巫的, 他身上那身衣服雖然奇奇怪怪, 但看著反倒更像是巫師的衣服, 巫辰身上的黑色斗篷雖然看著更為好看, 卻有點兒格格不入的感覺。 巫辰應了一聲,而后說道:“隕日酷愛黑色,此后兩位徒弟皆以此面目示人?!?/br> 楚笑瞬間感覺這隕日收徒弟的眼光還是挺好的, 兩個徒弟將這一點傳承到了現在,可見二人對他都是忠心耿耿。 “那你平時這樣穿,不會被發現么?” 如果僅僅憑借衣服便能夠確定出來的話,那他時常穿成那樣,就算是部落把名字從白巫改成白霧,怕也是無濟于事了。 “隕日之后,很多巫師都如此裝扮,無人會在意這一點?!?/br> 楚笑:??? 好像不太對的樣子,“既然很多巫師都這么裝扮,你們怎么直接就憑借衣服判斷說我是黑巫的人……” “細節之處不同?!?/br> 楚笑一時間無言以對,她這繞來繞去都快把自己給繞暈了。 她不再糾結這一點,轉而發自真心的贊嘆道:“隕日真厲害?!?/br> 因為實力強大而引領了服裝潮流,引得各寨巫師爭相效仿,這也是聞所未聞之事了。 巫辰垂眸,片刻后問道:“為求實力而不擇手段,縱然厲害又如何呢?” 楚笑看向巫辰。 就聽到巫辰又說道:“世人只以為是黑巫一脈走錯了路,誤入歧途,從而利用從隕日處習來的巫蠱之術為禍四方,事實卻并非是如此,黑巫一脈和白巫一脈并無二致,皆是盡數得隕日真傳,他們現在所用的巫蠱之術,多半就是隕日當時用過的?!?/br> 想到巫辰之前說的,黑巫抓活人試煉蠱毒和傀儡術…… 她身為有著少部分記憶的曾經遭受過迫害之人,想起來的時候仍舊是覺得脊背發寒。 而隕日作為將這些發明出來的人,的確是有些枉顧人命,她想起巫辰之前的時候說隕日是個亦正亦邪之人,直至此時她方才明白了這話的含義。 無怪巫辰面對隕日這樣的英雄人物,尤其這人應該算是巫辰的祖師爺了,他的態度卻如此的冷淡,甚至直呼其名而沒有用任何的敬稱,原是因為如此。 “時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蔽壮秸f著站起了身。 楚笑這才發現兩個人剛剛這聊起黑巫和白巫的歷史竟然足足聊了好一會兒,這會兒時間的確不早了,但她卻仍舊是有些意猶未盡,還想再聽巫辰說些什么,只可惜巫辰明顯沒有這樣的打算。 眼見巫辰回了自己的房間,楚笑將箭和壇子放回了原位,而后抄起小蛇,也跟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楚笑坐在窗前往外看去,兩人剛剛回來的時候月亮被云層所覆蓋,顯得朦朧而月光暗淡,如今云層移開,月亮露出了原本的樣子,是一輪看起來頗為明亮的圓月。 叢林之中燈火稀少,倒教人將天上的星辰也看了個仔細。 楚笑看著垂在夜空中的銀河,驟然間有了種很恍惚的感覺。 就在這時,寂靜的夜里,突然傳來了清遠悠揚的笛聲。 這聲音楚笑已經聽過幾次了,自然能夠聽出是巫辰的骨笛發出的聲音。 巫辰前幾次吹這骨笛,好像都是他在控蠱的時候,聽他把它當成普通的笛子吹奏,這還是第一次。 她一邊聽著笛音,欣賞著這首曲子,一邊用手在小蛇的頭上撫摸著。 小蛇似乎是喜歡她這樣,沒有躲開,而是緩慢的將身體盤成了一團。 次日,楚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的時候了。 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外面是一片鳥鳴之聲,倒是十分熱鬧。 她這段時間都是天未亮就起身,睡到這個時候倒也算是少見了,好在今日并不需要狩獵,因而起的稍微遲了些倒也不礙事。 祭祀蛇神之后會有三天的時間休息,第四天才恢復正常的生活和生產,在楚笑看來這就像是整個寨子里面一起放了一個假一樣。 巫辰一向起來的早,楚笑起來就見到他正坐在桌前,擺弄著那只從阿鼻族大巫那里得來的那只蜘蛛蠱。 楚笑沒有出聲打擾,而是直接下了樹屋,開始在樹屋附近跑步。 她本來也有著強身健體的打算,再加上巫辰昨天跟她說的那些話,這就更堅定了她鍛煉身體的信念。 楚笑在跑步過程中倒是有了些意外的發現,她幾日前種下的那些小藍花的種子,這個時候竟然有的已經開始生根發芽了。 雖然目前看著也就稀稀拉拉的幾根,卻足已經讓楚笑覺得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