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
而此時的電視機里,掌聲終于漸漸止住,而茱蒂也再度得到了安靜的環境,她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而她說——‘她很餓,她想吃個芝士漢堡’?!?/br> “哈哈哈哈!” “that’sj.j!totally!” “這真是太經典了!” 會場內頓時又成了笑聲的海洋——掌聲又一次響了起來,甚至是越來越大,不論是導演們、演員們還是社會名流,都絲毫不計個人形象,和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一樣,笑得前仰后合——芝士漢堡,這真是太經典了! “芝士漢堡——哈哈哈哈,我愿意送她一百個,如果她吃得下的話?!?/br> “j.j真是——不行,我得上網去宣泄一下!這女孩真是太棒了!天??!我的天空——真不知道該怎么說好——真的都放晴了!” “得把這個消息告訴給外國的網友們知道,他們沒法看金球獎直播——” 透過無數張液晶平面,這全場大笑的一幕走進了千家萬戶,也激起了千萬種反應,大笑、狂喜、微笑、無感地議論——‘真的好巧,天啊,這肯定是金球獎最經典的獲獎感言’—— 而,與此同時,在一間和會場相比極為冷清、安靜的病房中,笑聲、掌聲也正通過電視機調節著室內的分貝數。珍妮.杰弗森往后靠了一下,調整著身后的枕頭,她輕聲細語地說道,“還是多少有些過火了,不是嗎?特別是克里斯,他的表現的確不太自然……” “如果你真的是半小時前醒來的話,的確,”切薩雷看了畫面一眼,繼續埋首瀏覽著ipad屏幕,不時在屏幕上敲擊幾下,“我想他會直接沖上臺宣布這個消息,然后跑出會場來探望你的?!?/br> “你覺得他會嗎?”珍妮興味地問道。 “他會的?!鼻兴_雷肯定地說,他又添了一句,“不過,雖然時間點有誤,但對整個病情的描述并沒有出入,所以也不能說茱蒂的表演有多過火——要知道,距離你徹底清醒的確還不到24小時,說起來,你不該看這么久的電視?!?/br> 他不由分說地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機,對珍妮抗議的表情責難地皺起眉,“別這么看我,恕我直言,珍妮,看起來你令人吃驚地沒有病人的自覺——這可不像是以前的你,也許這也是后遺癥之一——” “噢,算了吧,”珍妮受不了地擺了擺手,小心地不去動用到頭部,她皺著眉說,“我表現得不像病人是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有危險——我就是有這樣的信心好嗎?” 看到切薩雷似乎還有異議,她連忙轉移了話題,央求地說道,“好吧,不看電視了,那我們來聊聊天吧——別再吊著我的胃口了,切薩雷,否則我會睡不好的,那反而更難熬——please——告訴我這個月里都發生了什么事,現在外頭的世界到底是如何了——please——” 在切薩雷惱火的瞪視中,她慷慨地濫用著自己的病人特權,沖他發射著‘我很可憐’的信號,而切薩雷最終煩躁地嘆了口氣。 “fine!”他說,“你想要知道什么?” 珍妮忍不住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她注意地不讓輕微的眩暈感表現在外(剛才的笑容可能牽動了哪根肌rou),拿起桌角的芝士漢堡,小小地、小心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什么都告訴我——看在上帝份上,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對新消息有多么的饑.渴——我真的什么都想知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 j.j與j.j 雖然從醫學角度來看,珍妮足足昏迷了有二十多天,直到昨天才完全恢復了意識,可以在醫學角度上被定義為完全清醒,按說她現在應該是有一個比較虛弱的恢復期,沒有余力去關心工作上的事,應該以休養為第一要務,但只有珍妮自己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她確實對外面的世界都發生了什么好奇無比,甚至可以說是迫不及待——這主要是因為,在演藝空間里,她已經度過了六十多天的時間,而且更可怕的是,這六十多天里她基本都處于清醒狀態,只能通過觀看電影、模擬表演來打發時間,連看兩個多月的電影,就是再熱愛表演的人也會吐的,珍妮現在就是如此,她對于表演理論、演藝事業暫時處于饜足狀態,也因此特別關心現實世界的變故,就是為了重新建立起自己和這世界之間的聯系,不然簡直都還有一種還在做夢的感覺,就像是《盜夢空間》里的角色一樣,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也許也正是得益于此,雖然她在綁架事件中遭受了不輕的傷害,但要說心理上有多大的創傷,至少現在還看不出來,珍妮自己的記憶直到從樓梯上滾下去為止,之后的事情就記不清了,當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就身在絕對安全的演藝空間里,而且隱隱猜到自己之所以在這里,是因為腦部受到創傷,正在修復之中,等到大腦恢復到可以承載意識的程度,就能回到現實——既然不覺得疼痛,也沒有對死亡的擔憂,那么除了等待的煩躁之外,她的確感受不到什么負面情緒,倒是直到最后十幾天,她開始三不五時地回到現實,但又無法待久,還老昏迷回演藝空間,這一點還是比較惱人的。也所以,雖然她昨天回了軀體,但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回去,一直到撐足了一個晚上,到現在滿了24小時,她才能肯定自己是真的已經醒來了,不會再被踢下線強制跑尸。 當然了,也是因為每一次醒來都能感覺到身體有所好轉,這一次醒來以后,除了乏力和頭暈以外,基本沒有什么不良癥狀,珍妮才會有信心說出‘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的話,也根本沒資格吃固體食物——她知道自己的康復過程多少是有些不正常的地方,從淤血被吸收的速度、出血點消失,甚至是她昏迷了二十多天卻依然沒有肌rou萎縮的征兆等等,都引起了醫生們的強烈興趣——在切薩雷的介入下,她倒是沒被當成什么實驗動物進行各種測試,來自全美各地的頂尖醫生最終也只能接受‘珍妮弗身體素質超神’的解釋,不過切薩雷自己心中也許是有數的,否則即使她要求得再強烈,也很難解釋他為什么會暗自偷渡一個芝士漢堡進來給她吃。 不過,就目前來說,雖然已經初步同意了茱蒂的決策,或者說是草草地看過了她的報告,但珍妮依然感覺自己沒有真正地建立起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她還是有種在做夢的感覺,從醒來到現在,基本就是不斷地被推到一個又一個新的診室,去做各式各樣的掃描和測試——這也的確很難讓人建立起真實感,甚至連食物都變成了流食,要不然就是味道已經十足陌生的芝士漢堡,要不是今晚的金球獎還是那么的熟悉——那種裝腔作勢的氛圍,那些熟臉們——還有身邊的切薩雷依然永恒不變地敲打著鍵盤,珍妮永遠都不會有一種自己正在醒來的感覺,她確實迫切地需要一些資訊,把她腦海中那種熟悉的思維模式給喚出來。 “首先你需要知道的第一個消息是……ge的投資黃了?!鼻兴_雷說道,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爱斎?,在那樣的情況下,ge的選擇也可以理解?!?/br> 風投嘛,主要看的就是人,在核心人物生死未卜的情況下,暫時延緩決策也在情理之中,珍妮已經有種重新浸透回現實的感覺了,她皺了皺眉,“是完全取消嗎?不是暫緩?” “ge方面對于我們的危機處理能力并不是太滿意?!鼻兴_雷說,還是淡然的語氣,“這是他們決定放棄投資,或者,重新回到考量環節的重要原因,你的意外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當然,對于你長期健康的擔憂也是原因之一?!?/br> 沒等珍妮問,他主動解釋道,“在事故爆發以后,我們沒有及時聯系ge說明原因,ge也找不到人來確認此事,他們認為這暴露了公司內部管理混亂,缺乏應急預案的軟肋?!?/br> “但這對大夢來說并不公平,首先,這件事只有我和你在運作,屬于最高機密,少了我們兩人根本就沒人知道全局,并且握有聯系方式,其次,扎德的意外把你也卷入了——又不是說你沒被挾持——”珍妮辯解地說道,她不知不覺地坐直了身子,頭暈也好多了?!啊懔?,這些考量其實只是下臺的借口,ge只是不想把‘我可能醒不過來’這句話說出來——也算是涵養的一種?!?/br> 在切薩雷警告地瞪視下,她躺了回去,揮了揮手,“這件事等我出院后再說——肯定還是可以談的?!?/br> 出乎她意料的是,切薩雷對此事表現得并不是那么熱衷,至少要比珍妮設想得冷淡了一些,他只是回以簡短的點頭,就又談起了下一個話題,“至于公司,運轉得還不錯,一開始亂了一陣子,但之后很快就重新找到了節奏,當然,原本的工作計劃肯定受到影響,不過勝在如今不是新片的發行宣傳期,所以并沒有耽誤什么?!?/br> “正常?!闭淠輵醒笱蟮卣f,“本來我也不怎么插手具體運作,有我沒我都一個樣嘛,哈哈……” 切薩雷遞給她一個白眼,她的笑聲微弱了下去,“應到賬款沒有拖延嗎?奇怪,我還以為派拉蒙他們——你知道,既然我隨時可能掛掉——” “從事發到現在也才二十多天,還沒到下一個結算周期?!鼻兴_雷說,“不過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么——有沒有人乘著這件事來對公司不利?據我所知,沒有,恰恰相反,也許我們還欠了六大一個很大的人情?!?/br> 也許是看她精神的確不錯,切薩雷說得也更仔細了一些,基本上是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對她交代了一遍,“……所以,如果你說茱蒂拯救了世界也并無不可,我們在電腦里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登陸了愛德華使用的郵件服務器——他在里面儲存了很多謝夫的照片,如果沒有她,第二封郵件也許會造成災難性的后果,到時候事態會走向何方,確實很難預料?!?/br> 珍妮靜靜地聽他說完,這一回沒有發表任何評論,僅僅是簡單地點頭,切薩雷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倒是這點讓她失笑了起來?!皐hat?” “我想知道你的看法?!鼻兴_雷說,他難得地顯出了一絲猶豫,“否則我的應對策略就是嚴重的瀆職——” “你認為我想要什么樣的結果?”珍妮說,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說說看?” 切薩雷并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嘴,珍妮的笑意加深了,她輕輕地說道,“是啊,這件事,只能希望,不便明言,甚至不能拒絕配合,否則,我也就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雖然隱晦,這句話已經足夠讓切薩雷明白她的意愿了,他的眉毛舒展了一丁點,但眉宇間的陰霾仍然沒有完全消散,無言地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但你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多——已經太多了?!?/br> “但我也享有收益里最好的那份?!闭淠菀詫捨康目谖钦f道,“看——這游戲畢竟是很公平的?!?/br> 切薩雷唇角逸出一絲無奈的微笑,他再次搖了搖頭,伸出手按在了珍妮的手背上,珍妮把手掌翻過來和他合握——她的指尖有輕微的麻木感,好像在多日的沉睡后,觸覺還沒有完全恢復,僅能隱隱地感覺到切薩雷的體溫,零碎的記憶閃過腦海,難以被安置到時間線里:疼痛、寒冷,混亂含糊的視角中他安撫的表情—— 她緊了緊手掌,對切薩雷露出一個心不在焉的微笑,突然涌現出少許歉意,其實這本該是她問的第一個問題——“你還好嗎?” “……還過得去?!鼻兴_雷說,他垂下頭看著兩人相握的雙手,“既然你現在已經醒來,那就更好了?!?/br> “真的?”珍妮說,開玩笑地挑釁,“那你為什么不抬起頭看我?” 切薩雷的肩膀明顯地僵了一下,他過了一會才回答,“也許是因為我怕湊得太近,我會忍不住把你的芝士漢堡拿開——你已經吃了小半個了,我覺得再吃下去無論如何都不是個好主意?!?/br> 珍妮忍不住嗤嗤地笑了起來,但她只笑了一會,因為這么大的動作還是會讓她感到頭暈,她又捏了捏切薩雷的手掌,“說真的,你怎么樣了?” “……我確實還好?!鼻兴_雷說,他往后靠了一下,抬起頭看著珍妮,“就只是……這件事的確會讓你感觸良多,是嗎?它會讓你感到自己的無知和脆弱,明白自己是多么的缺乏尊重,多么的傲慢……” 他的頭又短暫地垂了下去,但——切薩雷幾乎是迫使著自己,他迅速地又把臉揚了起來,維持著眼神接觸,而他臉上所展現的情緒——對珍妮來說幾乎可以說是那么的陌生——她用了一小會兒才肯定,那個從不示弱,永遠都占據高點的切薩雷,臉上的確寫滿了負疚感?!拔抑皇呛苓z憾,為我的錯誤付出代價的人是你?!?/br> “但我們不要再重演‘這是兩個人的決定’的對話了?!闭淠菡f,她對切薩雷齜牙咧嘴地笑起來,試圖調節氣氛,雖然也許這未必會有效——切薩雷一定知道她的觀點,但他可能不會因此原諒自己,“在扎德跟前已經說了太多,是不是?” 切薩雷也隨之露出微笑,他配合地收拾起了臉上的愧疚之情,室內于是又陷入了令人舒適的沉默之中。直到珍妮輕輕的笑聲打破了寂靜——她就是那樣看著切薩雷的表情變化,然后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怎么?”切薩雷問,對她挑了挑眉毛,語氣有幾分刻意的不快。 “我只是在想,天啊,這十年來你到底變了多少——”珍妮說,“想想看,如果是我剛認識的那個切薩雷,面對這樣的情況會說什么?‘這是無從避免的天災*,對你的不幸,我深表同情,但要求我對此承擔責任恐怕過于強人所難——’” 她把切薩雷的腔調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連他自己都被逗樂,而珍妮更是笑了好一會才停歇下來。 “這就是這所有磨難的意義,對嗎?”她說,“這十年來我們經過了這么多,切薩雷,我們也改變了這么多,永遠都在成長,沒有誰能預言未來的事。十年前我們會相信有一天我會不反對說出真相?我們會想到你會為此準備律師團嗎?——我們已經強大到即使真相曝光也不會身敗名裂?——這在十年前完全是天方夜譚,也許十年以后,我們的想法又會有一番翻天覆地的轉變——別以為這不可能?!?/br> “沒有這樣的想法?!鼻兴_雷說,他深藍色的雙眼望著珍妮,就像是燈光下的淺海。 “——而我們唯一知道的只是,在過去的十年和未來的十年都不會改變的是,”珍妮低聲說,“沒有‘誰的責任’,沒有你或我,任何事我們都是一起面對,任何事我們也都會一起面對?!?/br> 切薩雷的眼睛彎了起來,那無形的壓力——僅僅是隱約存在于氣場之中的愧疚,終于慢慢地消散。 “任何事?!彼f,舉起空閑的那只手,就像是要撫上她的頭發——但在半空中他改變了主意,僅僅是為她調整了一下薄毛毯?!啊胫涝谀慊杳云陂g都有誰來探望過你嗎?瑪麗好像做了個表格——噢,對了,喬什、薩爾維和希斯、李奧、克里斯,當然還有莉莉安都想和你通話——如果你精神不錯的話,他們可能都會在最近幾天過來探望你?!?/br> “羅伯特呢?”珍妮問,“他沒打來嗎?” “還有羅伯特?!鼻兴_雷說,“當然他也很關心你——不過你知道,要提到他,那勢必還有一大堆名字跟在后頭?!?/br> 珍妮當然知道他們都來過,事實上,莉莉安是在她開始間斷性清醒,好轉的征兆越來越明顯的時候才回洛杉磯的,畢竟她已經是個mama了,總有自己的事情要顧,至于其余的朋友們也是如此,雖然都非常關心,但在探望時間、人數都有嚴格限制,通訊、交通都十分發達的現在,留在舊金山等消息并沒有太大的意義,所以大多都是在探望后回歸自己日常的生活?,F在還留在舊金山的也就只有瑪麗和切薩雷而已,包括吉姆都回洛杉磯去坐鎮公司了。 “明天吧?!彼f,輕輕地長出了一口氣,“今晚就這樣就好——你會留下來陪我的吧?” “當然?!鼻兴_雷毫不考慮地說,“還和昨晚一樣,我就睡在外間?!?/br> “那就好?!闭淠菡f,她感到一絲困意,便把小桌板推到一邊,切薩雷自然去收走上頭的雜物,他又為珍妮倒了一杯水,起身出去做些雜事,珍妮乘此機會,又拿起了遙控器。 “j.j——”切薩雷有絲惱火地從盥洗室探出頭。 “就看一會兒,”珍妮央求地說道,“你陪我看一會兒電視再去工作?!?/br> 雖然有些不情愿,但切薩雷依然讓步了,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陪著珍妮一起看起了無聊的晚間新聞——金球獎已經結束了,眼下在放的是個簡短的回顧,當然了,最大頭條肯定是珍妮的清醒,電視臺選取了她歷年來贏得金球的畫面組合播放,這讓十多個造型各不相同,笑容都一樣明艷的珍妮‘濟濟一堂’,蔚為壯觀。 “我想今晚肯定有不少粉絲為這個好消息歡呼雀躍,甚至可以說是世界性的狂歡節?!迸鞑バθ菘赊涞卣f道,“在日本東京秋葉原,粉絲們自發地組成了隊列排字,拼出珍妮弗的姓名縮寫,祝賀她的清醒。半小時前的洛杉磯,不知名人士在珍妮弗的頭像噴繪旁燃放起了煙花,推特上這個話題迅速地成為了今日最熱門的標簽,看起來全球都在為珍妮弗.杰弗森的清醒而高興——” “有趣?!闭淠莺鋈恍α似饋?,輕聲地重復著主播的話,“看起來,全球都在為珍妮弗.杰弗森的清醒而高興……” 切薩雷投過詢問的眼神,珍妮微微地搖了搖頭,她繼續出神地望著屏幕,望著那無數個珍妮弗淺笑著接過獎杯的瞬間—— 她悠悠地說,“我只是在想,當全世界都在為珍妮弗.杰弗森高興的時候,為我的清醒,為珍妮.杰弗森而高興的人,又有多少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離去的主角光環?(上) “珍妮弗.杰弗森脫離危險,舊金山總醫院發言人宣布了這個好消息:這是一個小小的醫學奇跡,杰弗森女士康復的速度比我們預計得要更高?!?/br> “金球獎影后對于得獎有什么感想?發言人茱蒂.阿克曼:她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目前我們正集中注意力幫助她恢復健康。但當然,她會感到很榮幸的?!?/br> “珍妮弗.杰弗森患上了暫時性失憶癥?對于事發當天的記憶模糊不清?醫學專家:這是常見的現象?!?/br> “切薩雷.維杰里、克里斯.漢克斯、喬什.布蘭奇,三大男主角到齊,諸多明星大腕云集舊金山,舊金山總醫院星光熠熠,據知情人士表示,總醫院為這批大牌探視者專門準備了一條通道,以免打擾正常的就診程序?!?/br> “她會出席奧斯卡嗎?目前一切都是未知數,但奧斯卡發言人表示這一切‘有很大希望’?!?/br> “《人生旅》票房突破十億,再成今年奧斯卡票房最強片,觀眾、影評人口碑雙佳,和《藝術家》屢遭抱怨,甚至有觀眾要求退票的尷尬現象比,占據了極大優勢,奧斯卡獎如何選擇?最終四大獎會選擇平衡作嗎?還是選擇執著于藝術的小眾作品?” 在這個堪稱經典的金球獎之夜后,各式報道當然是紛至沓來,關于奧斯卡的預測也隨之紛紛出爐——畢竟,金球獎也是奧斯卡最重要的前哨獎項之一,更是少數頒獎典禮能獲得電視直播的盛會。而珍妮弗、梅麗爾都拿下金球獎的結果,更是增添了奧斯卡的懸念:如果珍妮弗在昏迷中,或是不幸去世,那么倒沒什么好說的了,但現在,既然她已經醒來了,而且正在康復中,那么奧斯卡評委們會做怎樣的選擇呢?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時間點——奧斯卡最終投票時段已經過去了一半,所以她到底會不會再拿下一尊奧斯卡,包括《人生旅》是否能因此受益,那就得看有多少評委在她醒來以前寄出選票,而那些還沒下決定的評委們,又是不是她的支持者了。 當然,這個話題現在對于珍妮弗來說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了,畢竟這位傳奇人物才剛剛死里逃生,對于權勢、金錢、獎項都不缺的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當然是和親友們分享這份偷生的喜悅——如果她死了,好萊塢也許不會有多少人哀悼她,但現在既然她活下來了,為此歡呼雀躍,并急于和她分享的人倒自然是為數不少的。 “我就知道你會醒來的,”羅伯特.艾格在收到好消息后,排開自己繁忙的日程親自來舊金山看望她,“我對你有信心——真的,奇跡在你身上好像永遠都是這么的理所當然?!?/br> 雖然他是那個拯救了‘珍妮弗.杰弗森’的大功臣,但羅伯特一點都沒有居功的意思,他看起來還是那么的親切和藹,在親眼確認過她的情況以后,更是不加掩飾地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這也讓珍妮不禁有一絲感動:她和羅伯特之間雖然一直是商業合作,可以說逃脫不了利益博弈的本質,但在這么多年以后,也不能說是全無感情,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除了雙方已經牢牢綁在一起的利益以外,羅伯特確實是真誠地關心著她的健康,他是希望她能扛過這一關的。 “謝謝你的信心票,鮑勃?!彼猜冻隽苏嬲\的笑容,而不是和華納、環球通話時的商業笑聲——整整一早上,她幾乎都在接聽這樣的慰問電話——“還有,我已經聽茱蒂說了——” 就像她和切薩雷說的那樣,雖然她現在已經感覺到了謊言帶來的負擔,甚至可以說是親自品嘗到了謊言的惡果,已經隱隱地有了別的希望,但這件事是只能希望,不能付諸行動的——如果扎德真的成功地做到對全世界揭露她的‘真面目’,ok,她可以不在意,甚至是感到隱隱的解脫,但在扎德沒做到這一點的時候,由她自己主動揭露,這就完全是對同事的背叛了,從道義上來說,雖然茱蒂和羅伯特的做法和她的觀點有芬奇,但珍妮也必須對茱蒂和羅伯特——尤其是羅伯特表示感謝,茱蒂怎么說都是在做自己的工作,順便自救而已,羅伯特則徹頭徹尾都在危險區以外,卻還是奮不顧身地把她從水里撈了出來,甚至是為此付出了不少人脈代價,這份人情很重,而珍妮也肯定要認下來。 不過,羅伯特似乎并沒有邀功的意思,他直接把珍妮的話頭給攔了下來,“我們現在不討論這些事——也沒有那個必要,我想我們早就超越了這個階段了?!?/br> 珍妮和切薩雷交換了個眼色,也不禁感到一陣輕微的無奈:羅伯特越是熱心,將來大夢要自立門戶時對他的虧欠感也就越強。尤其是在這個大忙過后,珍妮對他的虧欠更多,要‘離家’的阻力也就越大——她不知道切薩雷是怎么想的,但在所有的感動和感激之外,珍妮還是對羅伯特的動機有所猜測的,他在這件事上表現得是有點太熱心了,在她還沒能確定醒來的前提下,很難想像他會為了保住自己的一員大將做到這個地步。 “不論如何,我都欠這件事里的所有人一個人情?!彼€是說道,“而我會記著這一點的,鮑勃,得麻煩你幫我轉達這句話?!?/br> “ok,ok,”羅伯特笑了起來,“但我想你反正也通過票房還掉一部分了——你為迪士尼試金石創造了不少利潤,當然還有華納、??怂固秸諢簟阅憧梢园堰@些人情通通忘掉,我是說,如果你要記住的話,就記住組織者的那份就好了?!?/br> 在他的玩笑中,屋里人都湊趣地笑了起來,珍妮一邊笑一邊點頭:“ok,我會記得這一點的——” 這句話她倒是說得很真心——雖然羅伯特的動機也許不是那么的純正,但不管怎么說,他的確把這件事辦得很讓人舒服,在這件事上,他基本把能拉進來的人都拉進來了,倒是大大降低了泄密的可能,讓事后的麻煩變得最少——就算是之后她和??怂拱l生矛盾,沉下去的事就是沉下去了,只要不是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新聞集團也不會特別把這件事的內.幕拿出來說,畢竟,就和珍妮之前的顧慮一樣,當共犯都是大人物的時候,要得罪的人可就太多了。 對于珍妮這樣重傷初愈的病號來說,其實基本上所有探病者的表現都是差不多的,鼓勵一下病號,說一下自己有多擔心,基本也就可以起身告辭了,畢竟她現在需要的還是靜養休息,而不是興奮地和探訪者們談天說地。而這時候,‘家屬’的作用也就體現了出來,羅伯特又小坐了幾分鐘,就和切薩雷一起去了會客室,而早就等在外面,卻因為探視人數限制的李奧納多也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了病房。 “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狈浅J煜さ拈_場白,當然,這一次珍妮不需要對李奧的表情思忖太多了,她因為李奧的玩笑而失笑了起來,“——不過我還希望你能晚點醒來呢,如果你睡到《蓋茨比》上映的話,相信我,你就會成為唯一一個睡過兩次票房年冠的女明星了?!?/br> “聽起來那是很不錯的待遇,”珍妮憋著笑說,“說不定我還會成為連續兩年躺拿奧斯卡影后的女演員,是不是?當然,與此同時破滅的還會有你的影帝夢——所以李奧,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希望我睡到《蓋茨比》上映的,任何人都可以這么希望,但你絕對不能?!?/br> “好吧?!崩願W吐了吐舌頭,也是大笑了起來,“我確實不希望你睡到那時候——但當然,這和奧斯卡無關。對了,希斯讓我給你帶好,你知道他現在還在拍戲,上次他請假太倉促了,這幾天可能暫時沒法過來——我該出去了,不然克里斯會殺了我的,他之所以讓我先進來,就是因為這樣可以和你談得久一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