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珍妮弗已經腦死亡……” “民眾聲討stalker和狗仔隊侵犯明星*,狗仔為自己辯解:所做一切都在法律規定范圍以內?!?/br> “克里斯托弗.漢克斯在舊金山機場呵斥狗仔隊,雙方險些釀出肢體沖突,他隨后前往舊金山總醫院探視珍妮弗?!?/br> “喬什.布蘭奇和希斯.萊杰、李奧納多.迪卡普里奧、珍妮弗.貝爾、安迪.薩姆博格等明星團前往醫院,梅麗爾.斯特里普在下個航班飛抵,遭襲事件體現珍妮弗的好人緣?!?/br> “薩爾維.圖齊在機場現身,他從新西蘭轉機飛來,形單影只、失魂落魄,對狗仔隊的詢問毫無反應?!?/br> “丹尼爾.戴劉易斯在采訪中表示對珍妮弗的關切和悲痛,他和妻子都非常希望珍妮弗能盡快康復?!?/br> “小羅伯特.唐尼連發三條推特為珍妮弗祈福,《速度與激情》明星團發推關切,jayz、、kanye等嘻哈幫發推譴責stalker,kanye開粗場面精彩?!?/br> “詹姆斯.卡梅隆現身晚宴現場,愿意借出私人飛機把珍妮弗轉運回洛杉磯接受治療,他未否認自己為珍妮弗介紹醫生,‘她值得最好的治療’?!?/br> “切薩雷.維杰里去哪了?據悉他出現了嚴重的ptsd現象,當晚正是他數槍擊斃綁匪,挽救了珍妮弗的生命……” “三天?!辟Z瑞德說道,他捏著鼻梁把報紙扔到了桌上,關上了網頁和電視,有種接受了太多信息,不堪重負的感覺?!靶侣劙l布會到現在僅僅是三天時間,而這些媒體挖掘到的信息簡直趕得上警察局一年的工作量,哇哦,我是說,wow——我們應該適當聘請一些狗仔來做警察?!?/br> “事實上,媒體有時候也能給我們帶來幫助——尤其是這樣一些案子,這些報紙里有一些信息非常值得注意,”安杰羅撿起了一份小報,“看這份,狂熱粉絲聲稱扎德.魯普和他認識的扎德.史密斯很可能是一個人——這條新聞里的很多信息都和扎德.魯普非常符合,包括他的被害妄想癥?!?/br> “嗯,被追殺的‘幻想’?!辟Z瑞德在腦袋邊比了一個引號,“對于那個狗仔謝夫的案子,你們了解多少了?” “到目前為止,只有當時的一些新聞報道——有他被起訴的新聞,但之后就沒什么消息了,”安杰羅說道,“媒體對這樣的消息不會太感興趣的——你覺得扎德的信里說的是真的嗎?” “你的看法呢?”賈瑞德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這是完全的被害幻想嗎?” “呃?!卑步芰_攤了攤手,“如果扎德有證據的話,按照他對珍妮弗的恨意,肯定會拿出來,或者至少在信里留下線索,不是嗎?如果是他殺害了謝夫,至少照片應該要拿出一張,是不是?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是個完全的被害妄想者。而如果扎德.魯普和扎德.史密斯是一個人的話,那就更說得通了,不是嗎?他做的這么多事并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傷害珍妮弗,這是一個應激反應,他覺得珍妮弗傷害了他,所以他要反擊?!?/br> 也許是他們高估了對手,或者是警方寬松的姿態迷惑了茱蒂.阿克曼,賈瑞德現在仍然保有著這個案子,他們得以把那間公寓搜了個底朝天,扎德在家里的不少隱秘之處都留了這封信的副本,信里指控珍妮弗和切薩雷假結婚逃稅,和喬什.布蘭奇假戀愛,還派人來追殺他,因為他給她寄送了死亡威脅,尤其是在他殺了記者謝夫以后,更是受到了珍妮弗手下的襲擊,到現在都要不時搬家,逃避珍妮弗手下的侵擾——總之,信里控訴了一大堆非常具有臆想癥狀的罪名,而且不把信放在顯眼處的原因是‘他隨時準備被珍妮弗追殺,害怕信放在顯眼的地方,會在警方到來之前就被毀掉’。 對于這種仿若瘋子囈語一樣的自白信,警方當然不可能過于當真,不過他們還在破解扎德的電腦密碼,希望能找到更多的證據,而安杰羅等人在搜到這封信后明顯放低了期待值:對于這樣一個滿口胡話的精神病人,你很難去把他說的每件事都當真,這里這些事扎德是怎么知道的?他開了天眼?還有,珍妮弗一直派人追殺他?這就和政府一直在監視他一樣,都是被害妄想癥的典型癥狀。而考慮到他在信里流露出的惡意,他們設想中的‘扎德只是在勒索錢財,而被滅口’的情境已成泡影,從他在信件中表現出的心理狀態來看,他對珍妮弗的恨意并不是錢財能撫平的,這不是個求財的犯罪者。 “是的,你的說法很有道理?!辟Z瑞德沒有否認安杰羅的觀點,“但這依然無法解釋那張丟失的內存卡——給蘇格蘭場的電話打了嗎?” “打了,但你知道對方的效率?!卑步芰_扮了個鬼臉,“樂觀地估計,我們能在幾個月內得到回復——除非你能派我們去倫敦出差?!?/br> “做夢吧你就,”賈瑞德瞪了安杰羅一眼,他沉吟了一下,“準備再次詢問黃金三人組……就從喬安娜開始吧,她會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另外,是時候去詢問切薩雷了——和他討論一下信的內容,刺激一下他,看看他的反應——他這幾天都呆在醫院?” 為了麻痹茱蒂,爭取更多的時間,也因為這件事并不存在破案的限期,警方也一直都沒有找他做口供,當然,這也是因為他一直都呆在舊金山總醫院,沒有離開過那一層樓,可以說是一舉一動都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不存在失控的可能。 “他一直都在組織珍妮弗的專家會診?!卑步芰_說,他忍不住加了一句,“man,那些報紙可真能胡說——他會讓珍妮弗昏迷下去,拿到大權?這簡直是一派胡言,我聽醫院的專家說,從未看到2天內能組織起一場全國頂尖的專家會診——維杰里為這場會診起碼付了100萬的出場費和路費,這些有錢人——” 他咂咂嘴,顯然有些不以為然,但也沒多評論什么。賈瑞德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全國頂尖的專家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像是這種明顯出于家屬意愿,而非是疑難雜癥的會診,想要在2天內請到真正全國頂尖的專家,付出的絕對不僅僅是金錢,肯定還有相當的人脈成本,看起來維杰里和杰弗森假結婚的指控也變得越來越不可信,這更降低了扎德那封信的可信度。 但……那片遺失的儲存卡里到底都說了什么!賈瑞德皺起眉,始終感到無法釋懷。 “不論如何,”他下了決定,“我們還是要訊問他——別讓他來警局了,我們去醫院找他?!?/br> # 踏進舊金山總醫院的私人病房層,和守在電梯口的兩個警察打了個招呼,又看了守在病房門口的兩名警察一眼——雖然這對賈瑞德來說是有利的,等于把所有嫌疑人都納入了自己的視線范圍以內,但賈瑞德依然感到一絲輕微的怒火冒了起來:毫無疑問,市長和局長這么賣力,完全是因為珍妮弗的特殊身份,賈瑞德手下卻一直缺人,而現在,她一個人就占用了四名警力。 “嘿,阿克曼女士?!苯凶×艘贿叞措娫?,一邊打開露臺門回到走廊中的公關,他盡量露出輕松的微笑,“一切都還好嗎?” “成噸的事情?!避锏?阿克曼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但賈瑞德注意到她的肩膀繃了起來,“你看了新聞嗎?那么多大人物都要來探望她,但這間醫院的探視規則又是那么的嚴格,當然啦,現在來也完全看不到什么,這讓一切真的很難安排——” 也許是注意到自己的抱怨讓賈瑞德揚起了眉毛,茱蒂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噢,不過珍妮弗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淤血團正在變小,這是個好現象,但很難說她什么時候醒來?!?/br> “ok?!辟Z瑞德說,茱蒂的口氣讓他很不舒服,“那么,看起來我恐怕是沒有探視她的榮幸了?” 茱蒂看了他一會,伸手拉開了病房門,做了個請的姿勢。賈瑞德走進了套間門口——會客室里坐著幾個人在使用電腦,低聲而輕快的打字聲就像是一首樂曲,而透過套間內部的門,他看到切薩雷.維杰里和一名年輕女人坐在病床邊低聲談話,兩人臉上都寫滿了憂慮,床.上的珍妮弗則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樣在維生系統的環繞下一動不動地躺著。 “切薩雷?!避锏龠盗诉甸T,眼睛還膠著在手機上,“警長來了?!?/br> 切薩雷和那名年輕女人都站起身來,賈瑞德走進房間,和切薩雷握了握手?!熬S杰里先生——這位小姐——” “這是我和珍妮的好朋友,莉莉安.斯文森?!鼻兴_雷說,他的眉頭緊鎖著,而賈瑞德不禁覺得這也許不是切薩雷常有的表情——這男人在公眾場合總是一張非常商業化的面具,至少從他收集的資料來看,切薩雷給他的感覺應該是喜怒不形于色?!八皫滋鞆穆迳即夁^來幫我組織會診。莉莉安,這是賈瑞德.鄧菲隊長?!?/br> “隊長?!崩蚶虬埠退樟宋帐?,來回看了看賈瑞德和切薩雷,“你是來訊問切薩雷的,是嗎?” 她的聰明敏銳讓賈瑞德暗暗心驚——事實上,從茱蒂到莉莉安,和珍妮弗.杰弗森有關的一干人等幾乎都洗刷了他對整個好萊塢明星階層的印象,和想象中的大/麻、酒精、性.交易相反,珍妮弗似乎有一支真的很商業精英的團隊,處處都體現出了干練和效率,而這在讓他印象深刻之余也更覺棘手:想要從切薩雷這里拿到一些有價值的信息看起來變得越來越難。 “是的,如果你們有時間的話?!彼f,故意把口氣放得很輕松,好像這只是例行公事?!拔衣犝f你們一直在忙著組織會診,如果你們不方便,我可以改天再來——你知道,這只是必須履行的手續?!?/br> “沒必要?!鼻兴_雷說,“我現在就有時間——讓我們找個空病房吧,警官?!?/br> “好的?!辟Z瑞德有些尷尬地說道,他退后了幾步,走到門口等著切薩雷——他沒有馬上跟上來,因為莉莉安又和他低聲地說了幾句話,然后踮起腳擁抱了他一下。 “我會照顧好j.j的,”她說,這一瞬間的神態讓賈瑞德覺得有些母性——然后親了親切薩雷的太陽xue,又一個母性的姿態,“你去做你應該做的,切薩?!?/br> 切薩雷深吸一口氣,他的表情平靜了下來,眉頭回到了原位,當然了,他看起來依然嚴肅而緊繃,但那種深如淵海的感覺,賈瑞德從新聞里得到的感覺又回來了。 “警官?!彼f,做了個手勢,首先走出了病房。而賈瑞德則站在門口又看了莉莉安幾眼——她正彎下腰輕輕地為珍妮弗擦拭臉頰,又一個母性的神態……看起來她和這對前夫婦的關系真的都非常不錯。 在心里記了個筆記,他和切薩雷一起找了一間空病房,在幾個警員的幫助下架設了錄像機,正式開始訊問?!靶彰??” “切薩雷.維杰里?!?/br> “年齡?”賈瑞德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個問題,“在門關上以后,扎德.魯普把珍妮弗挾持到了樓梯頂部,是嗎?借助她和裝飾來隱蔽了自己?!?/br> “是的,”切薩雷說道,“當時我在樓梯上,另外三個人在樓梯下方?!?/br> “你是否注意到有一臺dv?” “注意到了,”切薩雷說,“扎德準備好的?!?/br> “那么,你知道dv內沒有儲存卡嗎?” “我不知道?!鼻兴_雷顯得泰然自若,他看起來對這些問題早有準備——這就是事發后不能第一時間詢問的壞處?!拔艺f過,我在樓梯上,背對著dv,我一直沒有下過樓梯?!?/br> “ok,”賈瑞德說,他尋思著什么時候才是拿出信的大好時機,“那么你還記得當時扎德都說了什么嗎?” 切薩雷沒有片刻的遲疑就點了點頭。 “記得?!彼f道。 賈瑞德隨意地在紙上劃拉著,還在盤算著剛才的問題,直到數秒鐘后才反應過來,他差點跌掉手中的筆桿。 “呃?”他說,這是第一反應,但隨后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態度,咳嗽了一聲,隨意地問道,“那么——他到底都說了什么?” ☆、第四百六十章 記一次波瀾壯闊的審訊 “依照我個人的感覺,他相當憎恨珍妮,”切薩雷說道,他的語調很穩定,但透著思索,就像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況,賈瑞德打量了他幾眼:這注定是個難纏的對手?!八乃季S恐怕相當混亂——有好幾次話題跳躍,所以我無法從頭復述,但大體來說,他一直在指責珍妮表里不一,并且用了很多污言穢語來辱罵她?!?/br> 這句供詞對賈瑞德來說意義不大,因為瓊恩和查爾斯也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這點,在他的判斷中,這應該是確實發生過的事實,但重點是,切薩雷承認了他記得大部分對話,這給進一步的詢問提供了臺階?!坝幸患路浅S腥?,維杰里先生,我不知道是否知情——但你是第一個告訴我你記得大部分對話的人質?!?/br> “真的嗎?”切薩雷抬起眉毛,他顯得有些詫異,但賈瑞德不肯定這是不是他演出來的?!妓髁艘幌?,又搖了搖頭,“不奇怪,當時我站在樓梯上,和他們都有一定的距離,我更靠近珍妮和扎德,而且我聽力和視野都更好——我會一點點讀唇,當扎德耳語的時候,如果角度合適,我可以猜到他在說什么?!?/br> 非常好的理由,邏輯也很強大,賈瑞德當然無法反駁,現場還原圖已經做出來了,從口供來看,人質也并沒有就自己所處的位置撒謊,“那么他就只是污言穢語地辱罵她嗎?有沒有提到什么具體的事件?!?/br> “他好像認為珍妮是個騙子?!彼妓鞯谋砬樵佻F,切薩雷回憶似地緩緩說道,“他說她什么事都是捏造的,據我記得的,她和喬什的訂婚,我們的婚姻——” 賈瑞德不讓自己的詫異表現到明面上,他甚至還維持著那個不緊不慢地頓筆的姿勢,但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心里有多驚訝:看起來切薩雷的確在實話實說,至少目前來看,這些都能和扎德的信對上。 “那么,這些是真的嗎?”他問道,“扎德指控的這些——” 切薩雷用吃驚不解的眼神看了賈瑞德,仿佛他問了一個很可笑的問題,“你說呢,警官?” 賈瑞德感到一陣氣悶,他決定換個策略,“除了這兩個指控以外,他還說了什么?” “就我記得的還有珍妮的幾個奧斯卡都是內定的?!鼻兴_雷說,他用嘲笑的眼神望著賈瑞德,好像在等待他后續的質問,賈瑞德苦笑了一聲,做了個抱歉的姿勢,切薩雷點了點頭,這才繼續地說道,“除了票房無法造假以外,他似乎認為珍妮的一切都是假的,整個對話都依次為主題,當然,還有一些他直接說在她耳邊,那就連我也沒聽清楚了?!?/br> “珍妮弗在此期間都做了什么?”賈瑞德在紙上記了幾個單詞:完美口供。 “她很生氣,非常想和他爭辯?!鼻兴_雷說,他臉上掠過一絲陰影,“一直都是個烈性子,你知道,脾氣上來了就不顧他有槍——我不得不一直用眼神制止她,讓她盡量順從對方的意圖……”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當然了,她非常不情愿,但誰讓對方有槍呢?” “所以,珍妮弗承認了扎德的指控?”賈瑞德問,他感到有些疑惑明朗起來了:粉絲們藏匿記憶卡的動機?!@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但卻依然沒有放松警惕,也許事情并沒有聽起來那么簡單。 “你會管在槍口下的不否認或沉默叫做承認嗎?”切薩雷反問道,“我說過,她很想爭辯,但我一直用眼神示意她保持沉默?!?/br> “而你認為她能看懂你的眼神?” “我們已經合作了11年了,警官,我認為她完全能明白我的意思?!?/br> “你們的確是很多年的搭檔了……我可以問個相對私人的問題嗎?” “請便,警官?!?/br> “看得出來,你們的感情很好,據我所知,你一直都是她指定的緊急監護人——如果我這么問很冒犯,讓我知道,但,如果你們的感情有這么深厚的話,為什么還要離婚呢?” “就和我們在發言稿里說的一樣,我們長時間不能共處,而且這種情況在未來幾年間都很難被改變?!?/br> “而你們也無意去改變,是嗎?”賈瑞德有些冒犯地說,想要戳一下切薩雷?!八∥抑毖?,但我想——如果你們很愛對方的話,想方設法也要在一起,這幾乎是一種本能,不是嗎——” 切薩雷掃了他一眼,在這一瞬間,他的高傲流露出了蛛絲馬跡,他平靜地說道,“這是一種很常見的思路,但我恐怕世界上有很多人也未必會做這樣的選擇,警官,尤其是當我們都要對一間公司負責的時候?!?/br> 賈瑞德笑了幾聲,失望地放棄了這條線:看來離婚的背后并未隱藏著什么仇恨,當然,不是說他懷疑有,但嗅探嫌疑幾乎是所有警探的本能?!斑@樣也不失為一種選擇,不是嗎,看起來即使分手了,你們也還是彼此最密切的朋友,這種合作關系也許反而能延續得更久?!?/br> 切薩雷點了點頭,神情稍有放松,“但沒有已婚身份在某種程度上也很不便——開顱手術是有風險的,不知道我的授權書能否讓醫院點頭?!?/br> “真的?”賈瑞德有些吃驚地問,“但如果授權書有法律效應的話——” “這是我們結婚以前簽訂的授權書,”切薩雷臉上又閃過了一絲陰影,“已經有將近8年的歷史了,考慮到這期間我們感情狀況的劇烈變化……這是我們這幾天要著重解決的事件?!?/br> “誰也沒想到你們會這么快就需要這份授權書,是嗎?” “……是的,”切薩雷說,他的語氣有些僵硬,就像是這觸到了他的傷痛點?!斑@……是個極大的意外?!?/br> “如果你干的是我這行的話,你就不會覺得意外了——你很難想像,人的一生會有多少事故,”賈瑞德也不免有所感慨,“這不是個人意愿能夠轉移的——但如果你不能簽手術同意書的話,誰能?” 珍妮弗的家庭情況在他心里泛起,“她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基本上就是個孤兒——” 賈瑞德一直都不是會關注演藝圈的那種類型,對于珍妮弗的印象也僅限于幾部知名度較高的電影,一個有錢的、漂亮的,名譽很多的女明星,這就是他全部的印象,當然,還有那高高在上的團隊和身份地位、權勢能量——和她對比,他完全只是個卑微的無名小卒,賈瑞德當然不會多事地對她有任何同情的心理,只是把她當成了那種難搞的權貴?!谶@個時刻,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純粹的憐憫和同情:這女孩看似擁有全世界,但當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竟找不到一個人來簽她的手術同意書。茱蒂.阿克曼,她背后的那些政治能量、在她的休息室套間里工作的助理們……他們真的在乎她嗎?看起來在那個龐大的團隊里,她僅有可以信任的也只有切薩雷.維杰里和剛才的那位莉莉安.斯文森了。 “是的,如果我簽不了手術同意書或轉院申請,”切薩雷板著臉說道,“就沒有任何人來簽了——她的治療進程也會因此停頓,也許……她會因此就這樣昏迷下去?!?/br> “那會是一大遺憾?!?/br> “所以這的確是這段時間我們的工作重點——噢,對了,”在吐露了這個小煩惱之后,切薩雷的心防似乎放松了一點,他主動提起了一件事,“為了盡快確認我的權限,以及辦妥轉院手續,我的律師已經在來舊金山的路上了——所以,雖然我并不介意你的詢問,但下次會面時,我應該會帶上我的律師,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知道這一點,警官?!?/br> *,賈瑞德立刻回過神,他在心里暗罵了一聲:以警方現有的證據和切薩雷.維杰里的身份、名氣,如果案情沒有新突破,反復詢問這一招會變得很艱難。 沒有時間再考慮了,他從懷里掏出了那封信,放到了臺面上,緩緩地向切薩雷推過去,但并沒移開手,“你知道嗎,我們在扎德.魯普的住所發現了一封信?!?/br> “噢?”切薩雷說,他的表情依然堅若磐石。這讓賈瑞德一陣挫敗,他搖了搖頭,拿開了手,“你可以看看?!?/br> 切薩雷拆開信封,賈瑞德往后靠去,密切地觀察著他的表情,想要找到蛛絲馬跡——他的確看到了切薩雷的反應:謝天謝地,在這樣的信件跟前依然面無表情的話,讓人不起疑心都難。切薩雷看到信件中段的時候的確揚了揚眉毛,又露出了回憶的表情——他應該是在想那個狗仔隊的事,而這也是扎德整封信里真正有價值,也有資格讓切薩雷動滅口之心(如果他有的話)——的爆料。 “我想……”切薩雷把信紙放在桌上,字斟句酌地說道,“這基本上是已經可以肯定的事實了——這個人應該患有各種幻想癥,被害妄想、精神分裂,諸如此類。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