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和珍妮弗.杰弗森的骯臟小秘密，許多跡象顯示，這一切早有預謀……”看到這是佩雷斯.希爾頓的博客，又無聲地讀了一下標題，瓊恩不屑地笑了笑，她應和著寶拉的滔滔不絕，“是的，最重要是她總是能吸引到最優秀的男孩，這一點讓她把好萊塢的大部分女明星都比下去了……”

    本來只是準備稍微瀏覽一下佩雷斯的胡說八道，就繼續和好友聊天的，但，只是看了幾行，瓊恩的心神不由得就被吸引住了，顧不上聽寶拉說話，她皺著眉頭，微微前傾著身子，聚精會神地看起網頁——又過了一會兒，她甚至在不知不覺間把電話放到了電腦桌上，一手托腮，一手拖動鼠標，完全是投入進了文章里……

    “喂，喂？”沒有得到老同學的回應，興奮的寶拉在電話那頭大聲地呼喚了起來，“瓊恩？瓊恩？出什么事了嗎？”

    瓊恩打了個寒顫，看了看電話，又看了看網頁，最終，她草草地看完了整篇文章，讓自己先別去想太多，拿起了電話，勉強地笑著說，“對不起，親愛的，剛才我叫的外賣到了——”

    “沒事就好，我們剛才說到哪了？噢，對，你不是說要發切薩雷和珍妮弗的照片給我嗎？可我到現在都還沒收到?！睂毨d致勃勃地說，“快，凡是和切薩雷有關的照片都發給我！我知道你最好了，親愛的瓊——”

    如果是剛才，寶拉的央求會讓瓊恩忍不住發自內心地笑出聲來，但現在，她越是熱情，反而就讓瓊恩越是……越是有種自己很愚蠢的感覺，那篇文章就像是一盆冷水迎頭澆下，讓沉浸在美夢中的她回到了現實，又進入了另一種眩暈——一種打擊過大的眩暈之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借口掛斷了電話，更顧不得在意寶拉的情緒，瓊恩感覺自己就像是酒醉了一樣，有些頭重腳輕，她伏在電腦前，一遍又一遍地重讀著佩雷斯的文章，跟著它的筆觸打開視頻重復觀看，又翻找著照片，試圖找出反駁的借口，然而，感性上的傾向無法淹沒理性的聲音，幾個在此之前被刻意無視的線索，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瓊恩腦海里：一直都不見蹤影，直到最后一刻才出現在嘉賓席里的切薩雷，珍妮弗把手背到身后的動作……在此之前她上臺領獎時，光禿禿的左手……

    “難道佩雷斯說的是真的？”她呆呆地坐在電腦前，瞪著佩雷斯的博客，忽然忍受不住地關閉了它，仿佛這能逃避什么，然而，電腦桌面上，珍妮弗奔跑向切薩雷的一幕卻依然是那么的刺眼，瓊恩皺著眉頭望著這唯美的畫面——她忽然有些輕微的惡心感和厭惡感，不僅僅是對珍妮弗，也有對自己，或者說，更多的還是對自己——她忽然覺得這幾天激動、得意、沾沾自喜的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瓊恩情不自禁，喃喃低語，“難道，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炒作？”

    ☆、第三百零二章 負面風暴

    還在為柯達劇院里的夢幻一幕激動難抑嗎？還在為珍妮弗.杰弗森和她的未婚夫那仿佛天造地設的擁抱畫面而感慨落淚嗎？你知不知道你正在成為一場經過精心策劃的經典炒作案的參與者呢？如果你是為數不多的聰明人，曾審視過珍妮弗.杰弗森在過去兩個月的行動軌跡，相信你無需我的啟發也早就開始懷疑，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炒作，珍妮弗是否已經在兩個月之前就知道了自己將會得到奧斯卡——而且還會上臺兩次？

    先讓我們從頭開始梳理，朋友們，盡管博主經常對明星們發表過于率直的言論，但這一次我決定抑制我的天性，讓珍妮弗的粉絲們沒有不相信的借口，說的就是你，親愛的，放下對我的偏見，我不僅僅是個對明星時尚頗有見解的itgay而已，我是好萊塢最痛恨的那種人，因為我足夠聰明，又足夠靈巧，我能為你們聲張正義，讓你們看明白這些魔術師們都在玩什么把戲，伙計們，仔細地看如下這張表，這是珍妮弗.杰弗森在12月、1月和2月的日程表，只要你不瞎的話，你就能看得出來，在12月，珍妮弗非常忙碌，每天都要參加起碼一個的派對和活動，這些派對往往被冠以一些慈善、時尚的名目，但實際上只是為了頒獎季舉辦的公關活動，為了她的奧斯卡提名，我們的珍妮弗小蜜蜂忙碌地四處飛行，嗡嗡嗡，嗡嗡嗡——

    而到了1月5日之后，這張表格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如果你足夠關注新聞的話，你會知道，珍妮弗在這期間‘取消’了許多原定參加的宣傳活動，令主辦方火冒三丈，因為《夢露》劇組少了她以后，就不再有一個代表性人物，而薩爾維.圖齊也拒絕出席所有的公關活動，看起來他對珍妮弗.杰弗森非常不滿，以至于從電影上映初期起就拒絕配合宣傳。

    ——這是為什么呢？難道他不是應該非常感謝珍妮弗嗎？她可是他的投資人和女主演，不夸張地說，沒有珍妮弗，薩爾維還只能在倫敦的小公寓里無聊地打發時間，而不是成為全球最為人矚目的新銳導演，而難道珍妮弗沒有夸獎過他的長相，難道他們不是非常來電，難道不是每個看過電影的人都會意識到他們的火花嗎？是什么讓薩爾維對珍妮弗的電影這么冷淡，甚至在整場奧斯卡典禮上都沒有和珍妮弗說話，是什么讓他在金球獎上還偶爾露出笑容，但在奧斯卡上卻顯得郁郁寡歡？

    只有一個答案——薩爾維早就知道了這一切，他預知到了提名的結果，預先知道自己和獎項無緣，也預先知道了在獲得大獎后，將會上演的好戲！——粉絲們，別說我是胡說八道，看看下面這組視頻和照片，注意薩爾維的表情，看看他在珍妮弗談起切薩雷以后的表情變化——這是感動嗎？這是妒忌嗎？薩爾維的表情透露了他的心！他對于這一幕一點也沒感到訝異，當全劇組都在驚呼、鼓掌的時候，薩爾維背著雙手，拒絕對這一幕做出響應，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不論他們是朋友、戀人還是曖昧關系，不論薩爾維是否知道他們已經訂婚，當珍妮弗忽然選擇在奧斯卡這個舞臺上揭露這一幕的時候，薩爾維沒有可能不吃驚，他不吃驚的原因，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早就知道！

    如果把這一切建立在‘薩爾維早就知道’的基礎上，我們再回頭來看j.j的宣傳日程，甚至會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也許在一開始，薩爾維就預知了金球獎和奧斯卡的結果，他知道自己得不到最佳導演，所以拒絕出席一切公關活動——他的小心眼成了我們的突破口，讓我們看到了金球獎和奧斯卡背后的可怕□□：靠著珍妮弗.杰弗森的告白，以及凱特.溫絲萊特的示愛，金球獎的收視率突破了兩千萬人次，達到了十年來的最高點，而珍妮弗.杰弗森在拿到最佳女主角之后的含糊告白，也成功地引發了人們對于她和切薩雷.維杰里關系的猜測——step1，成功完成！

    如果她接下來頻繁活動，和切薩雷.維杰里出雙入對的話，人們會怎么樣呢？她肯定會占據頭版，但金球獎距離奧斯卡還有40天，在這40天內，沒有什么婚戀新聞能長期占據版頭，所以，聰明的珍妮弗選擇了暫時隱退，她取消了所有活動能夠，隱居在總統套房里，但是并不離開好萊塢，她要用她的存在提醒媒體：“別忘了我，這里面有故事！”讓我們來看看這40天內關于這件事的報道數量——3000多條！

    第三步，奧斯卡，為了回避焦點，把懸念和收視率保持到最后，珍妮弗選擇和劇組一起走紅毯，不是獨身來，也不是和切薩雷一起來，她不會給大家一個肯定的答案。要知道，已經不是經紀人的切薩雷.維杰里最后出現在了嘉賓席里，如果他們真的要保持秘密，切薩雷可以不來，或者坐在觀眾席里，切薩雷最終出現在嘉賓席，是不是一個非常強的暗示信號？而從奧斯卡的收視率曲線來看，她的出現的確把收視人數直接拉動了500萬之多——！

    第四步，最佳女主角獎，珍妮弗說自己把獲獎詞背誦得滾瓜爛熟，從她自己的話我們可以知道，她對于得到這個獎有極強的信心，事實上，她早就知道當晚會有誰來參與頒獎——她不是在當晚即興準備的致辭，她是事先就準備好了！那么，和頒獎嘉賓有關的話，到底是她細心地注意到了這個環節的頒獎嘉賓，因此而加進去，還是她天才的即興發揮（她還得對這幾個女性的履歷非常熟悉）——還是她和奧斯卡主辦方一起準備的致辭，在有心人的提醒下加進去，讓致辭和晚會現場結合得更加緊密的呢？另外，在這個獎的致辭中，我們必須注意到，她提到了西德尼.波拉克，但情緒非?？酥?，她是不是知道之后還能再好好地說說她和西德尼的傳奇美談，所以才表現得這么鎮定？如果她真的有這么感謝西德尼，而又不肯定她能不能拿到最佳影片的話，為什么她不抓緊機會，在這一次把自己的感謝說出口？

    第五步，最佳電影——不必多說了，注意看，在頒獎最佳導演的時候，薩爾維的表情從開始到最后都非常平靜，好像一個局外人，而在最佳電影時，他反而看了珍妮弗幾眼，又是一個他早就知情的證據。大家還應該注意，切薩雷在之后神奇地出現在了這個位置上，而現在，這個位置上空無一人，整個晚上，這里只出現過珍妮弗.安妮斯頓一個人，而她也只是短暫地占據了此處，在頒獎結束后不久就神奇地消失無蹤，這個位置是不是一開始就是為了切薩雷準備的？切薩雷最后才出現，是不是害怕之前現身，降低了最后的戲劇性？

    現在，是截圖立功的時候了，注意，珍妮弗開始致辭后不久，這個空位上神奇地出現了切薩雷，但他并沒有站起來鼓掌，當他身邊那些大人物都起立致敬的時候，最該表現熱情的他，反而坐在那兒，在這個角度，他幾乎根本看不到珍妮弗，如果不是為了之后的效果考慮，他沒有任何必要坐著不動，站起來會有更好的視野——而珍妮弗的表現則更加神奇，這是一張從舞臺前方往下拍的視頻截圖，大家可以注意到，切薩雷幾乎被他跟前的威爾.史密斯完全擋住了，珍妮弗應該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卻仿佛有預知能力似的，深情地看著切薩雷的方向，直到威爾意識到了什么，挪開身子，把切薩雷給露了出來?！@段視頻的機位更是耐人尋味，回味所有的頒獎致辭畫面，你們會發現，焦點永遠都是對準獲獎者本人，除非獲獎人明確地提到誰——一個導播知道他坐在哪里的人，否則鏡頭不會轉開，而切薩雷.維杰里，起碼在金球獎的時候還是個無名小卒，導播并不知道他坐在哪里，所以沒有轉過鏡頭，或者他根本沒出席金球獎，但卻來了今晚的奧斯卡——而我們杰出的導播也神奇地知道了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位置，分秒不差，自信地給了連續三秒的鏡頭，直到威爾讓開身子，造就了切薩雷戲劇性的，仿佛電影男主角一般的出場……這是一段很漂亮的鏡頭，確實也就像是電影一樣好看，但我們要知道，電影之所以好看，正因為它是被安排好的，只有被安排好，才會這么完美、這么精致，這么分秒不差……

    接下來就是最大的破綻了，注意看視頻的這一段，這是珍妮弗在說‘改變全世界’時的左手，那上頭是光禿禿的一片，然后，她把手背到了身后，經過幾秒鐘以后——她拿出來了，全場最轟動的一段，她拿出來了——這是她的鉆戒，而在此之前她藏在了哪里？她為什么要藏？是不是為了此刻戲劇性的亮相？為了這電影高.潮式的震撼場面，為了讓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為了讓奧斯卡的收視率登上高峰，為了讓這場晚會成為膾炙人口的經典？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些疑點，讓我們再回到12月份，看看珍妮弗.杰弗森為了沖奧所發表的公關文章——發現玄機了嗎？這些為她的奧斯卡鼓吹的文章，一再地指出了奧斯卡收視率下跌的窘境，以及上一次奧斯卡收視高峰的原因：大明星和票房大片的獲獎。再結合奧斯卡今年創下的收視率，以及她在第一個奧斯卡影后三年后再次得到奧斯卡、蟬聯了奧斯卡最佳影片，并為2008年的奧斯卡帶來了收視高峰的事實，奧斯卡和珍妮弗.杰弗森的特殊關系無疑已經躍然紙上，我們所不知道的，只是這件事到底誰是主謀，是奧斯卡還是珍妮弗.杰弗森？是杰弗森用收視率打動了奧斯卡，讓奧斯卡主動提出了這樣的安排，還是j.j用收視率挾持了奧斯卡，讓可憐的小金人卑躬屈膝？但，毫無疑問的是，這一切經過精心安排，杰弗森用自己的婚姻換取了獎項，而我們僅剩的疑問只有這么幾點：金球獎是否知情，而切薩雷.維杰里和珍妮弗.杰弗森的訂婚關系到底從何時開始，是否如坊間傳言所說，珍妮弗一直是切薩雷的傀儡，就像是他手下的其余藝人一樣，她的兩段戀情，都是切薩雷.維杰里親手安排？

    雖然隨著tmz的興起，佩雷斯.希爾頓的博客定位逐漸向時尚轉化，最經常發送的博文，已經以點評各家女星的紅毯裝束為主，但這位八卦博主顯然并沒有忘記自己的老本行，這張帖子圖文并茂，插播了好幾個視頻，非常詳盡地闡述了珍妮弗.杰弗森連得兩個奧斯卡的疑點，最重要的是，一切有圖為證，乍看之下相當容易讓人信服，雖然很多觀點并不是那么站得住腳——比如說切薩雷.維杰里到底是不是一晚上都沒有坐在珍妮弗身邊，這一點沒人能肯定，還有薩爾維的表情，以及他和珍妮弗的關系，都有硬拗的痕跡，但對一般的民眾來說，這樣看似有料的帖子，已經足夠讓他們津津樂道地興起懷疑情緒了——這篇帖子飛快地被人轉發到了k，在八小時內收獲了4萬多個贊，并且在全網都引發了熱烈的討論，甚至許多背靠名門，本來對佩雷斯不屑一顧的八卦網站，也都屈尊轉發了這條帖子，并冠以更轟動、更有噱頭的名字，以此來吸引網友的點擊。

    互聯網的傳播能力、珍妮弗.杰弗森的話題性和全球影響力，在這條帖子的帶動下完全是暴露無遺，等到第二天一早，佩雷斯的帖子不僅是登上了，甚至還漂洋過海，在中國、日本、歐洲各國和甚至是非洲國家的娛樂新聞中露了臉——隨著《夢露》的熱播，可以說，珍妮弗.杰弗森的新聞，已經是不再是被歸類在填充板塊的海外新聞欄目，甚至可以被當作是優先度第一的本地要聞來報道了，最起碼，也能和優先度相對遜色，但依然要比娛樂新聞排得更高的本地新聞排在一起，而這些新聞節目在幾天前剛剛紛紛報道過奧斯卡上的夢幻一幕，現在這夢幻一幕似乎又有反轉為丑聞的傾向，出于新聞人的敏感，在丑聞被證實為真之前，節目組紛紛選擇在較次要的時段播報這一新聞，以存疑的語氣進行鋪墊，這樣一旦最終被證實奧獎真的暗箱cao作，這提前播出的行為，便會證明節目組的敏感度。

    ——當然，不論是、pagesix，還是各國媒體，他們在選擇標題的時候，都和佩雷斯.希爾頓一樣，不約而同地把奧斯卡排在了前方，畢竟，雖然珍妮弗.杰弗森已經是全球巨星，但她單人的咖位，還是不足以和美國電影界的最高獎，奧斯卡金像獎相比。比起珍妮弗.杰弗森故意炒作婚訊來說，奧斯卡暗箱cao作當然是更大的新聞——畢竟，只要是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明星炒作婚訊根本是非常常見的事兒，甚至都不能說是什么丑聞、錯事，倒是奧斯卡暗箱cao作，這個嫌疑要是被證明為真的話，那么奧斯卡的樂子可就大了，也許美國電影界甚至都會因此掀起一場大地震都說不定。

    “這……這簡直是胡說八道！”在中國，珍寶貝對著百度貼吧里的帖子大喊了起來?！巴耆且慌珊?！”

    “原來還有這么一回事?！痹谌毡俱y座，菜菜子一邊和來喝酒的客人玩著游戲，一邊分神地看著電視節目，她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珍妮弗小姐真是個厲害的女性，菜菜子也想和她一樣……”

    “這到底是真是假？”在阿布扎比，賽義德望著網頁，陷入了沉思。

    “哦，原來這件事還有這樣的內.幕?！痹谑澜绲母鱾€角落，無數個觀眾看著新聞，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他們并不會因此對奧斯卡或珍妮弗心存惡感，因為這對他們來說太過遙遠，甚至于說，這種可能的丑聞還提升了他們對于珍妮弗和《夢露》的興趣——畢竟，太過完美的人事物，總是讓人有些距離感，很快地喪失興趣，倒是丑聞和內.幕，總是很能激起人們探索的興趣?！暗@到底是真是假呢？聽起來證據好像不是很確鑿啊……”

    “是時候多上一些珍妮弗的□□了?！痹跓o數個工作郵箱里，上司這么指示著下級，“現在人們會對這些事很感興趣，它能為我們帶來銷量/點擊量/話題度……”

    如果說佩雷斯.希爾頓的帖子像是海面上刮起的第一陣烈風的話，那么，在社交媒體、互聯網以及全球信息一體化這些外部因素的卷動之下，一場風暴以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速度，已經飛快地在海面上成形，吹拂向了岸邊的城市，在這場風暴中，沒有人能掌控全局，也沒有人能預知未來，甚至沒有人能把握打擊的方向，無數個疑問被提出——珍妮弗的一屆雙獎是否有黑.幕，奧斯卡在歷史上的賄選丑聞是否持續到了現在，奧斯卡的制度是否存在缺陷？珍妮弗和克里斯托弗是否真的有戀愛過？奧斯卡的主席團是否能直接影響評委的投票結果？奧斯卡對珍妮弗的偏愛在內部成員中有沒有引起非議？有沒有人在頒獎典禮之前就知道珍妮弗會得到奧斯卡？金球獎是否和奧斯卡串謀？凱特的一屆雙金球是否存在內.幕？由韋恩斯坦代理的女星為什么這么容易出現一屆雙獎？

    珍妮弗、奧斯卡、韋恩斯坦、金球、凱特、克里斯托弗、喬什、李奧納多、梅麗爾……這一場□□的風暴早已經不局限于珍妮弗和奧斯卡，不過，焦點還未偏離他們太多，這倒的確是可以肯定的事。雖然媒體們現在發狂地在發質疑新聞，但質疑的核心還是圍繞著珍妮弗得到過的獎項——四年五獎，這個數據的確是太過夸張，讓人不起疑都難，珍妮弗現在，可以說是正被四年來的幸運反噬——她得獎的時候有多風光，現在受到的質疑就有多猛烈，如果是心理素質稍差一些的明星，身處在這樣的風暴之中，很可能都會有自殺明志的沖動：現在這情況，就算渾身長嘴真的都說不清了，甚至很可能是你一開口，就會受到更猛烈的攻擊，如果真的清白無辜的話，面對這種無法辯白的情況，心里的苦悶會有多深重，那真是沒法想象了……

    珍妮弗現在在想些什么呢？對于在幾天內成型的輿論狂潮，她會做何反應呢？

    不論是狗仔、粉絲、同行還是大眾，當他們或是竊喜，或是擔憂，或是好奇，或是無聊地瀏覽著新聞時，幾乎所有人都會自然而然地想到這一點：珍妮弗.杰弗森，你現在在哪，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她不在希爾頓酒店，奧斯卡結束后第三天早上她就離開了酒店——她也不在切薩雷.維杰里家里，那里早已經人去樓空。

    她不在大堡礁，不在夏威夷，不在大溪地，不在美國甚至是白人世界里的任何一個度假勝地里。

    她不在倫敦，不在巴黎，不在威尼斯，不在狗仔們能想到的任何一個地點……

    她在哪兒呢？

    #

    “是否如坊間傳言所說，珍妮弗一直是切薩雷的傀儡——”

    在某個隱秘清幽的居所深處，同時處于又不處于暴風眼中，讓洛杉磯的所有狗仔幾乎都發了瘋的珍妮弗.杰弗森——剛從一場愜意的午睡中醒來，她毫無形象地靠在躺椅里，抱著筆記本電腦大聲地朗讀著這篇掀起了所有風浪的帖子，“就像是他手下的其余藝人一樣，她的兩段戀情，都是切薩雷.維杰里親手安排？”

    ——奇怪的是，雖然這篇帖子對她可以說是極盡抹黑、惡意揣測到了極點，還為她帶來了這么一連串的麻煩，但珍妮朗讀的語氣并沒有太多的嫌惡，事實上，她的語氣甚至還能用愉快來形容——當她讀完了之后，甚至還真的輕松地笑了幾聲，這才把電腦放到一邊，坐直身子，沖客廳里另一名正在閱讀的男子說道，“非常有意思的帖子，是不是？切薩雷？作為傀儡大師，你對你的傀儡就沒什么想說的話嗎？”

    切薩雷放下了手里的《時代》雜志，側頭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同意地說道，“雖然你讀的時機有些晚了，不過，你說得沒錯，這的確是一篇很有意思的博文——”

    和珍妮對視了一眼，這對未婚夫妻臉上都出現了真心的笑意，切薩雷繼續說道，“而且，既然你現在開始感興趣了，那么我也可以告訴你，它確實給我們帶來了好幾個好消息……”

    ☆、第三百零三章 霸道總裁會

    “弗蘭克，弗蘭克，親愛的弗蘭克——”

    和珍妮、切薩雷的輕松愜意相比，即將繼任學院主席的湯姆.沙瑞克，就顯然要煩惱得多了，他抱著頭長嘆了一聲，環顧了一下長桌周圍的十余張面孔，這才繼續埋怨起了已經處在自己任期最后幾天，因而顯得輕松平靜的弗蘭克.皮爾森，“親愛的弗蘭克，你實在是太寵愛那個奇跡女孩了……”

    在比弗利山莊西維爾街，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ampas，也是奧斯卡的主辦機構的七層辦公大樓罕見地熱鬧非凡，隨處可見人來人往，電話不斷的情景：由于學院的工作幾乎無償，所以每年僅僅在頒獎季前后，所有部門才會同時開工，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里，學院理事會的成員并不會每天前來，只有學院的行政部門和財政部門，以及使用學院資金扶持電影行業的‘天使慈善’部門才會全年開工，在一年的這個時候，結束了頒獎季辛苦工作的理事們，往往都會用一次奢華的假期來犒賞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同事們困在一起，彼此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埋怨。

    也因此，雖然奧斯卡頒獎典禮重新取得了5000萬以上收視人群的好成績，但委員們大多都是一臉的無奈和厭煩——因為高收視率帶來的喜悅早已過去，現在到了為收視率擦屁股的時候。

    不僅僅是湯姆，就連其余幾名理事表情都很無奈，反倒是即將卸任的弗蘭克，他似乎有些賭氣的意思，即使是面對湯姆顯得有些居心叵測的指責，他也沒有動怒，而是語氣輕快地回答，“噢，得了吧，湯姆，你也是做決定的理事會成員之一，這是個民主的國度，這是個民主的組織，任何決定都是理事會成員集體的決定——即使是暗箱交易，也是我們所有人一起的交易，你不認為在這個時候把矛頭指向我有些太孩子氣了嗎？”

    比起他的坦蕩蕩，幾位理事會成員就顯得有些鬼祟、猥瑣了，即使弗蘭克并沒有一句假話，幾位理事會成員依然相互交換著眼神，仿佛對于他的任性感到無奈——能夠擔任學院理事會的成員，無一不是好萊塢的高管、大制片人出身，怎么可能不擅長內部政治？對于這些老狐貍、前任霸道總裁來說，有很多話都無需直說出口，稍微露出一些傾向性，就已經足夠對方理解到自己的真實心意了。

    ——就拿現在的對話來說吧，有個笑話是這么說的，傳聞中美國總統上任的時候，都會拿到四個信封，遇到難題的時候可以拆開，第一個信封里就寫了這么一句話：遇到問題的時候，罵前任總統。雖然這是笑談，但也或多或少地說明了所有擁有換屆選舉這個機制的機構內部生態，在媒體已經做了這么大的一個黑鍋，等著奧斯卡來背的時候，學院不論對內對外都要做個交代，當然了，對外誰也不會公然承認這是奧斯卡的選舉機制出了問題，但在這一屆爭議如此之大的情況下，面對七千多名會員也許會掀起的不滿聲浪，理事會也需要給出一個解釋——而最佳的背鍋人選，除了弗蘭克.皮爾森以外，還會有誰呢？

    如果弗蘭克足夠爽快，足夠有義氣的話，甚至無需理事會成員的逼迫——無需湯姆親自開口，就會把這個黑鍋背下來，當然，他的聲譽會因此蒙受一定的損失，但畢竟，誰讓他曾是學院主席呢？連這點擔當都沒有的話，也難怪理事會成員會對他感到失望了。

    “現在并不是我們要把矛頭指向你，弗蘭克，”在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后，眼看弗蘭克的表情還是那么理直氣壯，隨著一聲無奈的嘆息，第一副主席謝麗爾.布恩.艾薩克斯柔聲說道，“雖然我們都清楚，這是集體的決定，我們并沒有跨越黃線干涉票選，但顯然，媒體并不這么認為，這女孩在你的任期里拿到了五個奧斯卡，正好是你上任到卸任的4年內，她拿了破紀錄的5個獎項，而且還有極易引發聯想的一屆雙獎——史無前例，與蟬聯最佳影片，這同樣也是數十年沒有的事情——”

    “奧斯卡創辦到現在，我們每年都在面對數十年沒有的事情！”弗蘭克抬高了聲音，幾乎是有些不禮貌地打斷了謝麗爾的話，“這是個年輕的行業，謝麗爾，這是個創造奇跡的行業，在二十年前，誰也想不到有一天特效會成為票房的關鍵——甚至僅僅是在五年前，所有人都還認為電腦特效是即將消褪的潮涌，它無非只是故事的輔助，演員和故事才是電影的核心——在五年前，誰會想到頒獎典禮的收視率有跌破三千萬的風險？如果你是在質疑那個女孩蟬聯了兩屆最佳影片，那么我們對此根本問心無愧，謝麗爾，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如同你說的，我們誰也沒有干涉票選，我們有沒有給她打電話？有，但那無非是順應提名得票率而已，根據提名得票率，她在最佳女主角一項上的得票超過60%，在最佳影片的得票超過65%，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將會得到兩項大獎，而我們要做的只是在挽救頒獎典禮的收視率——只是在和金球獎，和演員工會，和導演工會獎的競爭中殺出一條血路，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并不是沒有競爭者，我再重復一遍——你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好，在好萊塢，沒有什么東西會永遠矗立，沒有公司不會倒閉，沒有獎項不會過時，你以為奧斯卡的含金量永遠能笑傲mtv嗎？”

    弗蘭克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吼叫地說，“看看今年提名大獎影片的總票房吧——讓我告訴你，這還真不一定！”

    會議室里頓時靜默了下來，好幾個理事都不舒服地摸了摸鼻子、在椅子上挪來挪去，尋找舒服的姿勢，弗蘭克的氣勢幾乎壓倒了所有人，就連湯姆.沙瑞克都只能是欲言又止：他的發作看似文不對題，但卻是完全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弗蘭克不但不打算自己出去背黑鍋，也不打算承認奧斯卡有錯，在他看來，‘你們中間誰沒有錯的人，便可以出來用石頭丟他’，在獎項公平程度未受干擾，起碼是未受他干擾的前提下，他認為奧斯卡的營銷手段即使公開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金球獎沒有營銷過嗎？沒有的話你為什么會發給凱特一屆雙獎，讓凱特在拿到《革命之路》女主角的時候激動失態，公開示愛？你金球獎沒營銷，為什么珍妮弗.杰弗森的口風是在你的獎項上漏出來的，這才讓奧斯卡受到了一定的啟發？

    只要底子硬，經得起媒體挑刺的話，公然的營銷手段，對于學院來說其實并不算什么丑聞，弗蘭克的思路不能說是勉強——前提是奧斯卡真的得經得起挑剔和審查，幾個理事又交換起了惱怒的眼光，他們今天用眼神訴說衷情的次數比過往的一年都還要多：在理事中，弗蘭克一直是個有些討厭的死硬派，或者說他‘假清高’也可，從他還是個會員開始，弗蘭克就堅持一切讓電影說話，絕不會受到pr的影響，甚至于說2006年新實施的全新投票、計票方式，也就是‘傾向式’計票法，也是在弗蘭克的推動下開始實施的，而第一屆就鬧出了珍妮弗.杰弗森一屆雙獎的大烏龍，這也等于是把奧斯卡內部拉幫結派、彼此抱團、人情賣票等丑惡的風氣、現象給完全地揭露了出來，這種亂象讓每個理事都有觸目驚心的感覺，同時也讓他們有些臉紅——雖然身在理事的位子上，但他們有多少心思是為學院考慮，多少心思是為了自己牟利，有多少次牽頭抱團投票，他們自己是心知肚明，這些事，瞞得過別人，瞞不過自己。

    雖然按照弗蘭克的想法，第一屆的大烏龍對于所有人都是警告，也會讓pr們、片商們更難以影響奧斯卡的結果，但這個大烏龍對于學院內部的既得利益派是個很好的機會，在險些因此下臺的危機中，弗蘭克無奈地放棄了推廣‘傾向式計票法’的念頭，部門獎重回各工會把持，這也是各理事樂見的結果，理事會里的明爭暗斗，對外人來說幾乎無法得知，但局中人卻是一清二楚。弗蘭克的話也說得很明白了：還想讓我背鍋呢？我的任期馬上就要到了，真惹急了，我邀請第三方入駐調查，反正我是無辜的，如果你們平時真的和表現出來的一樣客觀的話，那么你們也是無辜的，既然如此，你們心虛什么呢？

    ——問題就在于這里了，也許今年的提名環節里，在珍妮弗的公關攻勢，與本片今年的聲勢之下，很多評委的確會順應自己客觀的選擇，把《夢露》捧進提名名單里。畢竟這部片不拿提名也說不過去，再者，這畢竟只是提名環節，每個人都要寫五部到十部影片，即使別人公關了我，那我也無非就是有一個名額被占用，別的名額還是可以自由書寫，寫一些符合我心意的東西。所以提名環節的得票率其實反而是最真實的，而等到投票的時候那就不好說了，即使未被pr，在前幾屆的結果下，還是會有會員主動放棄珍妮弗，選擇別人，這是基于奧斯卡多年來的不成文規矩。

    那么，在大家一致通過，要借助珍妮弗的新聞關注度進行營銷以后，如何保證她‘在拿到第一個獎的時候不要破?！@一點，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珍妮弗大獎落空，只能選擇在其余場合公布婚訊？弗蘭克是不會沾手這些事的，一貫講究客觀投票的他也無從沾手，只有靠這些會抱團的評委們施加自己的影響力，促使會員們保持自己的選擇，不要因為其余因素而放棄真正的最愛。

    如果說，之前的抱團是為了謀取自己的利益的話，那么這一次，謝麗爾相信理事會里的其余成員的確都是為了奧斯卡的將來考慮，學院收視連年走低的情況，以及今年金球的熱鬧，確實是讓每個理事都有了濃厚的危機意識——這一次，他們的抱團的確是大公無私，而且也的確是正義到了極點：沒有人公然要求那些不愿選擇珍妮弗的會員改變自己的做法，恰恰相反，理事會要求的是讓會員們拋開一切外部因素，單純就電影而論電影，選擇他們真正想要選擇的那部作品。這也使得現在學院面臨的險惡局勢，簡直就像是一出活生生的諷刺劇——四年來，在理事會內部的勾心斗角中，弗蘭克一直是處于弱勢地位，如果說這個堅持奧斯卡去偏見化、去公關化的主席，是個有幾分天真的正面人物，而理事們或多或少地充當了反面配角的話，那么在弗蘭克任期的最后一屆奧斯卡上，一切倒是全反過來了：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弗蘭克不可能猜不到理事們肯定必須在環節中上下其手，才能保證最后珍妮弗真的‘公平地’得到兩項大獎，當時他若無其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倒是翻臉不認人，咬定自己是不怕掀桌子的，儼然是不打算出頭來背鍋平事，履行起主席的職責了。

    一樣都是‘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當正面人物樂在其中的同時，反面人物總是有些委曲求全的意思，雖然即使是得到夸獎，拿到小紅花，謝麗爾等人也未必會在之后洗心革面地為大局和正義著想，但因為聲張了‘正確’反而落入窘境，這讓他們心里的確有一種不甘和委屈的感覺，謝麗爾幾乎想要沖口而出地呵斥弗蘭克了——當架空了他四年以后，她對弗蘭克的確沒什么敬畏之情。

    “好吧?！比欢?，望著弗蘭克那怡然自得的表情，謝麗爾卻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一雙無形的手給掐住了，當她最終開口時，連謝麗爾自己都能聽出來語氣之中的虛弱，“弗蘭克，這就是你的意見？邀請第三方介入調查，證明學院的無辜？我必須提醒你，弗蘭克，媒體從來不會如實報道，一旦奧斯卡啟動調查程序，就等于是承認了我們內部出現了問題，而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作為這一屆的主席，你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不論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學院，我們都必須要找到一個有效、快速的解決辦法，把影響降到最小……”

    多年來，謝麗爾一直都在負責派拉蒙、新線等電影公司的公共關系、電影宣傳，這也使得她的話充滿了權威感，即使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模樣，擺明了不合作的弗蘭克，而她在態度上的改變，也使得弗蘭克的表情有所動容，其余的理事們更是紛紛地看了過來——謝麗爾等于已經放棄了讓弗蘭克背鍋的設想，面對弗蘭克掀桌子的威脅，她沒有用對等的威脅迫使弗蘭克就范，而是果斷地選擇了合作。

    “承認奧斯卡的選擇有內.幕，看似能讓所有人滿意——犧牲一個人就能平息風暴，然后讓時光治愈一切，聽起來的確有誘惑力?！备ヌm克終于也改變了自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坐直了身子，沉聲地說道，“但這么做實際上非常愚蠢——諸位，每年的奧斯卡都有富有爭議的選擇，每年的奧斯卡也都有營銷氣息濃重的一幕，頒獎典禮總是想方設法地吸引新聞，這么做并不奇怪。當然，人們會看不過眼，就像是這次風暴的□□，那個——那個好萊塢最討厭的男人——”

    “佩雷斯.希爾頓?！币恢睕]有說話的愛德.卡特低聲地說，他也調整了自己蹙眉發怒的表情，開始專注地聽起了弗蘭克的見解。

    “佩雷斯.希爾頓——呵呵，不得不說，好萊塢最討厭的人？不得不說，他非常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弗蘭克忙里偷閑地笑了笑，這才繼續地說道，“像是這樣游走于娛樂圈的邊緣，吃著電影界殘羹剩飯的人，不論怎么都能寫出捕風捉影的報道，他們說的是實話嗎？也許不全是，但一定有少許真實，但人們會對此感到憤怒嗎？人們不會，在正常情況下，人們只會漠不關心地笑笑，讓這個話題就此過去?！?/br>
    “你們也許會以為，如今奧斯卡面對的一切，是因為珍妮弗在頒獎典禮上玩得太過火——你們也許在心底暗暗地埋怨她的過分高調，也許你們會以為這是因為她現在的公眾關注度居高不下——”弗蘭克搖了搖頭，“讓我們先拋開珍妮弗到底是全力配合，還是太過火這個問題不說，說說這個新聞的傳播速度，佩雷斯.希爾頓的博文上了？女士們，先生們，？”

    幾個理事扭動了一下身子，露出了聆聽的表情，謝麗爾的眉毛也皺了起來，她開始飛快地思考：如果這一切并不是一次自發性的媒體事件，而是背后有人cao縱……

    “如果這件事有人為cao縱的痕跡的話，弗蘭克，你認為對方針對的是珍妮弗還是奧斯卡？”她迅速地問，開始在心里整理起了新聞事件的脈絡：這件事是怎么逐步升級，在的確尚無真憑實據的情況下，登上全球新聞網的?！皶墙鹎騿?？他們做夢都想成為好萊塢頒獎禮中的老大，今年的收視率似乎也讓他們看到了機會——這也許刺激了他們的野心?！?/br>
    “也許是珍妮弗的敵人，”愛德低聲地說，他看來也完全進入了弗蘭克的思維軌道，“我更傾向于是她的敵人，奧斯卡不過是對方用來攻擊她的途徑之一——”

    “但為了攻擊她，那個人不惜讓奧斯卡陷入□□煩里，”弗蘭克強調地說，“他能在短時間內，把一張捕風捉影的帖子炒上全球新聞，這是一個在好萊塢很有能量、也很有能力的人，當然他有資格做珍妮弗的敵手，這一點當然無需懷疑，這也是一個很大膽的人，作為電影界的大人物，他敢于和奧斯卡做對——而既然他是這么有膽量，這么有能力，那么你當然可以想到，就目前來說，人們的關注焦點還在‘奧斯卡是否提前把獎項內定給珍妮弗’上，主語是奧斯卡，傳言中我們做這樣的安排是為了收視率考慮，這件事的反角依然是奧斯卡——對珍妮弗來說，這只是讓她的頭銜多了幾分爭議，這還不足以讓她有太多的麻煩，朋友們，如果你們明白我的意思的話……”

    奧斯卡理事會、委員會的十余名成員中，僅有四名是從各工會中選出，僅僅是業界大牛，沒有太多的行政經驗，其余理事則多數都是曾經、以及現任的霸道總裁，弗蘭克只需要點上一點，這些霸道總裁自然能完成思考，“他最終的目的還是珍妮弗……”

    “即使只是隱晦地承認奧斯卡有出問題的可能，都會引來更激烈的攻擊，在這件事上媒體不會遵循適可而止的慣例，即使我們動用人脈，平息了大部分媒體追究的興致，在公眾關注度已經被炒起來的現在，只要他能讓一家媒體繼續，所有媒體都只能被迫跟進?！?/br>
    “也許他就是在等我們開掉某個替罪羊，然后變本加厲地撕開一條傷口，想方設法地把珍妮弗扯得更深，比如說曝光賄選——”

    “這能達到他的目的，讓珍妮弗深陷泥潭，但……”久久沒有出聲的湯姆.沙瑞克環顧了所有人一眼，沉聲說道，“奧斯卡會跟著珍妮弗一起倒下?！?/br>
    包括弗蘭克在內，所有人都是臉色肅穆，對于湯姆的推測予以默認：這樣的事在商海每天都會發生，為了把珍妮弗扯下神壇，奧斯卡必須跟著一起倒下，接下來，學院是會從創傷中恢復，還是被自己那些虎視眈眈的敵人咬上一大口，就此走向衰落，對方并不是那么的關心?！鴮硎聲某蓡T們來說，這一切其實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只要事情如了對方的意，不管學院的結局如何，他們作為被曝光的對象，那肯定是會被釘在恥辱柱上，從此只能和丑聞這個詞兒被一起提起了。

    能坐在會議室的人，沒有一個不是自己領域中的成功者，誰都不會在危機到來時唧唧歪歪、怨天尤人，大喊這不公平，也沒有人遷怒地責怪珍妮弗.杰弗森——如果你非得要這么失態的話，那也得等散會后回了自家的豪宅后再說，現在，人們需要的是專業思維：不論如何，奧斯卡成為了攻擊目標，看起來這攻擊還會繼續持續下去，那么現在，理事們可以選擇的無非是兩條路，第一，把珍妮弗.杰弗森驅除出游戲，讓這一切結束，第二，和珍妮弗.杰弗森站在一起，找到敵人，讓他沒有繼續攻擊的欲.望，至于這其中到底是利益交換，還是喊打喊殺，或者是——對于一些特別危險的人來說，通過一些擦邊球的灰色手段，讓對方無暇他顧？這都是細枝末節了，對于這些能耐通天，在業界人脈十足的大人物來說，只要確定了思路，怎么做那絕對不是問題。

    “留給我們的選擇并不是太多啊?！痹谝魂囈馕渡铋L的沉默后，湯姆說道，“既然現在沒有錄音，那么我也就直說了——我想在座沒有人會為了這件事動用到太響亮的手段，對嗎？”

    “沒錯?！?/br>
    “你說得對，那太瘋狂了?！?/br>
    零零星星的應答聲響了起來，更多的人直接用表情回答：這畢竟不是自家產業，只是自己的名聲，以及學院的將來，這也不是政界、商界那些真金白銀、真槍實彈的較量，為了這種事動用槍手、幫派勢力，那無疑是有些過分了，沒有人會跨越這條底線。

    “很好?！睖泛仙鲜?，下結論地說道，“那么我們只能和珍妮弗.杰弗森站在一起了——有人對此有異議嗎？”

    依然是一片沉默：姑且不提珍妮弗是否該對這一切付上責任，只說湯姆的結論，沒有任何問題，現在除非珍妮弗忽然意外死亡，否則的確沒有任何力量能踢她出局，事實上，任何想要替她出局的努力，都很有可能會招來她的報復，一旦她開始掀桌子了，事情只會變得更糟——如果那樣的話，不管最后她死沒死，奧斯卡肯定會先死。

    “弗蘭克，”湯姆注視著自己的前任，他的表情有些復雜，像是不甘于在最后的時刻還要向對方低頭——理事們也注意到了這點，他們不動聲色地交換著眼神——而最終，湯姆還是說道，“那么就請你給哈維打個電話吧……只要珍妮弗不是太愚笨——即使她傳說中的那個政治靠山純屬子虛烏有，即使她沒有什么可供反擊的資源——但我想，在好萊塢能走到這一步，她總是有一些過人之處的，最起碼，她可以試著為我們去找到這個想要她命的人……而她也會很樂意這么做的?！?/br>
    有幾個人再次換了換姿勢，但無人表示反對，愛德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兩個奧斯卡——免費為她解決一個危險的敵人——太便宜她了……”

    “她給我們帶來了5300萬的收視率?！背龊跻饬?，反駁他的居然是謝麗爾——這個出身宣傳部門，也是最看重收視率，最積極推動此次營銷計劃的女強人幽幽地嘆了口氣，“親愛的愛德，你得記住這一點——為了收視率惹來的麻煩，永遠都是值得的……”

    想到隱身幕后，永遠無需考慮任期，甚至沒有固定名目，但對主管委員會卻有巨大影響的終生成員聯合會，愛德也忍不住搖了搖頭，他不再表達任何負面情緒，而是默默地注視著弗蘭克拿出手機，走向了自己的主席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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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珍妮弗能找出這么一個敵人之前，弗蘭克和哈維、哈維和她都少不得需要時間討論局勢，這一次理事會議自然地到此結束，但很多理事并沒有就此離去，而是紛紛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拿出手機撥打了起來——對于冷眼旁觀的下一屆主席湯姆.沙瑞克來說，他們的心思昭然若揭：屁股越是不干凈，肯定就越怕掀桌子，不論是弗蘭克掀桌子的決定，還是他對局勢的推斷，都讓這些理事的不安感急劇增加，恐怕，現在他們比起和自己這個新任主席爭權奪利，想得更多的還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名聲地位。畢竟，能進入委員會的人都不可能缺錢，還會這么汲汲營營地在勾心斗角，他們更看重的，自然是自己的名與權了。

    在學院內部的管理機制中，主席等主管官員的任期最長只有四年，倒是一般理事的任期可以達到九年，這也造成了主席話語權某些時候甚至不如理事的怪現象，上屆主席弗蘭克就是這樣，倒霉地上任伊始就遇到狀況，然后一路被架空了四年之久，也難怪他這一次會力撐珍妮弗.杰弗森，也絕不肯為學院背上這個黑鍋，即使和理事們都結下梁子也是在所不惜——別看現在大家一副同舟共濟的樣子，等到事情解決以后，留下來的怨恨會怎么發酵，那就很難說了。就是現在看似占盡了好處的珍妮弗，到時候會否遭到理事們的排擠，也是個未知數：雖然遷怒于她沒有用處，也沒有道理，但很難說理事們在度過這一次危機以后，在這件事上能有多理智。

    品味了一會當前的局勢，湯姆的唇邊不禁泛起了一縷耐人尋味的笑容：他滿意地發現，一直保持沉默的自己，在這一次的事件中似乎已經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贏家，最起碼，他的損失不是很大，但收獲卻著實并不是很小。

    當然，除了擺在臺前，可以順利入主學院，獲得比弗蘭克更大的影響力的這一層好處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