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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在路上時,還一副怕得很的模樣。 沈鈺用余光掃了一眼沈棲夏,見她神態自若,完全沒在怕的。 他滿意地收回視線, 故意無視了沈安康的話,徑直走到了沈琬青的身邊,拉開椅子坐下。 椅子與地面摩擦出的“滋啦”聲, 高調又刺耳, 就是故意為了吸引眾人的視線, 明晃晃地告訴在座各位,沈琬青是他罩的。 “他罵你,你干嘛不回嘴?”沈鈺對著沈琬青,難得產生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沈琬青笑得很勉強, “他說的沒錯。我也沒資格爭論?!?/br> “你頭腦有毛???”沈鈺滿眼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 其實沈琬青不是頭腦有毛病,她只是活得太過清醒罷了。 因為她一直牢記著自己只是個養女的事實。所以她不敢囂張跋扈,也不敢狐假虎威,只能一直努力將自己變得優秀,更能配得上沈家。 但每當她沉浸在沈家帶給她的溫馨時,總會有人會警醒她,她就是個外人而已。 沈棲夏和沈鈺的維護,她都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卻不代表自己有資格跟沈家人頂嘴。 對于謹言慎行這個人生格言,沈琬青已經恪守了很多年。 沈鈺每次看見她這個委委屈屈的樣子就窩火,在家跟他能吵翻了天,到了老宅,沈家陽那種雜碎罵她,她就連個屁都不敢放。 還特么不如沈棲夏有種。 可沈鈺這種本就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又哪里會知道,沈琬青何嘗不想同沈棲夏一般呢。 她只是害怕自己的出格行為,會給沈父沈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不想成為家里的累贅。 沒過一會兒,沈父沈母和二叔沈民富就也進了餐廳。 最后姍姍來遲的,是沈民富的小女兒沈朝露,今年才十一歲,據說她mama就是為了生她,難產而亡,所以二叔向來是最寵她,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又怕化了。 一大家子算下來一共有十三口人,餐廳里幾乎被坐滿了。 但每一家的中間都刻意的空出了三四個空座位來,清晰地劃分出三個小家庭之間的分界線,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意。 屋內氛圍凝重又安靜。 沈朝露到底年紀小,探著腦袋左瞧瞧右看看,總覺得跟往日里不太一樣,天真爛漫地問道,“咦,還沒吵起來嗎?” 沈棲夏:“……”這個傳統究竟是保持了多少年,居然連個孩子都習慣了。 沈鈺聞言嗤笑了一聲,諷刺意味十足。 沈母當即飛了一記眼刀過去,警告他收斂點,他才不情不愿地伸手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拉上了自己的嘴巴。 沈鈺向來肆意妄為,他的譏笑聲不小,從桌上各態的神色變化,沈棲夏就可以確定,在場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明白。 唯獨這沈二叔卻跟什么都沒聽見似的,只關切地望著小女兒,噓寒問暖道,“露露,你是不是覺得這里無聊了?要不要去花園逛逛?” 沈棲夏暗嘆,這段位可不是一般的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但是就沖這位的心理素質,怎么也不像大過年能大打出手的樣子啊,他們以往究竟是怎么打起來了? 沈棲夏突然就有點不負責任的期待起,掀桌子打架的場景了。 *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眾人才等到了沈老太太慢悠悠地拄著拐杖進屋,擺足了一家之主的氣派。 從門口到主座不過短短幾米的距離,老太太卻走得尤為緩慢,目光如炬地掃視著屋內的小輩們。 “咚——咚——咚——” 她手里的拐杖,每一下都重重地敲擊在地板上,這節奏聽起來就像是在撞擊警鐘一般,企圖把每一下都想敲進他們的腦子里。 沈棲夏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見沈老太太走到主座后,駐足沒動,一直等到老管家上前幫她拉開了椅子,這才不疾不徐地落了坐。 沈棲夏深感自己已經掌握了,成為豪門家主后的第一要義,就是無論如何,逼要猛裝,派頭要足。 她就納悶了,敢情那椅子上抹了毒藥還是怎么滴,就非得等人給她拉開?那她走路咋不叫人抬呢? 而他們就跟等皇帝早朝似的,明明說是六點吃晚飯,結果六點到了餐廳,還要活生生的再等老太太半個小時。 這沈老太太就非得要在大家翹首以盼的目光中進門。 這波cao作sao得,沈棲夏忍不住拍案叫絕。 老太太坐下后,又掃視了他們一圈,才幽幽地發了話,“都到齊了啊,那就用餐吧?!?/br> 老管家站在一側,立即恭敬地頷首稱是,便轉身去安排廚房開始上餐了。 老管家很快就帶了幾名傭人,推了十幾輛的餐車過來,基本一輛餐車里裝著的就是一人份的餐。 然而,老管家就吩咐傭人們先給他們倒了杯紅酒后,再上了盤開胃菜。 沈棲夏氣得想甩叉子。 草,我餓個半死,你給我搞法國餐玩情調? 見眾人都紛紛動了叉子用餐,她便憤懣地叉起整塊鵝肝,直接一口送進了嘴里。 身后的傭人眼疾手快,立馬給她撤了盤,上了第二道酥皮洋蔥湯。 沈棲夏驚訝地挑了下眉,是不是只要我吃的夠快,所有的菜都可以無縫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