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雁娘一時間感覺很無措,半響才慚愧道:“惜花姐對不起,以后我都不想岔了,只是我有不明白的,可以經常來問你嗎?” 張惜花笑道:“可以?!?/br> 雁娘開心的笑了笑,很靦腆的說:“我瞧著鐵山哥他們幾個的衣裳都破了口子,可家里也沒多余的碎布,今兒也想順道問問你這兒有沒有,我借一些回去急用?!?/br> “你要啥顏色的?”張惜花問,她與何二嬸處得好,二嬸經常也拿些碎布給她用。 雁娘說了顏色,張惜花從箱子里找給她,雁娘就回去了。 張惜花看著她纖瘦的身體慢慢走出門口,心里卻想:唉……雁娘是不用急著有身子呢,可是自己急??!不過,再有半個月應可以查仔細有沒有懷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啦啦 今天找不到感覺,寫這章開頭用了好久時間o(n_n)o~~ 謝謝妹子們幫我收藏作者專欄哦,么么噠╭(╯3╰)╮ ☆、第36章 整個下西村最欠缺水源的土地便是下炕,下炕是下西村與楊柳村的分界點,為了莊稼得到足夠水灌溉,楊柳村有人把上游的水源堵住,導致下西村的那片土地一點兒水也沒有。這樣的缺德事引起村子里一波人很火大,起初是跟楊柳村人吵了一架。 后來越吵越過火,幾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提了扁擔就開始揍人,架一打起來,不管是拉架勸架的,全打傷了一片,這當中就有何富。 何富比較倒霉,正巧他也是去那邊擔水澆地,遇見這種事兒誰都心氣不順,他也氣啊。但是何富比較看清形勢,自己村子里人數比楊柳村少,若此時打架一定干不過人家。何富當時就想勸架,結果被楊柳村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橫了根扁擔敲過來打在小腿處,那一刻疼的要死,感覺骨頭都差點打斷了。 何富立時啥也不管了,抄了自己的扁擔打過去,在戰斗沒升級前,何富很機靈的遣了自己小弟何政趕緊跑回村子里搬救兵。 何政跑得氣喘吁吁到村子里時,下西村人得了消息,把田地干活的壯勞動力都叫上,由里正領頭,呼啦啦一百多人全往下炕跑。 何大栓也要一齊跟了去。出門前,何曾氏很不放心,叮囑道:“你仔細些,一把老骨頭了,在一旁看著給他們壯壯勢就行,可別真的上去打架?!?/br> 何大栓擺手道:“邊兒去,你們女人家懂個什么?!边@種時候就不能膽怯,若是你一退讓,對方就蹬鼻子上臉,把你往死里踩。 何曾氏瞪了一眼,埋怨道:“光是逞兇斗勇頂個什么用?” 盡管婆婆一再勸,何大栓還是跟著一道出了門,留在家里的人提著心吊著膽,張惜花也擔心得要死,想跟著一道去看看,被婆婆拉住了不讓去,若是雙方再打鬧了起來,難免要誤傷到。 張惜花看了下天色,太陽開始下山,估摸著丈夫很快就回來了。何生與何二叔今天去賣最后一趟木炭,而那些客商也要急著把炭運往其他地方,因此賣完后,何家的木炭買賣今年就沒得做了。 光是擔心也沒辦法,張惜花趕緊找了些跌打損傷的藥材出來,動手搗成藥渣,估摸著等等有人會用到。 何生到家后,那邊還沒鬧完,因為擔心爹爹,何生與何二叔也說要過去看看時,張惜花抬頭緊張的望著他…… 感覺到媳婦擔憂的視線,何生出口道:“我看看什么情況,不會打架的?!?/br> 張惜花知道勸不住,且何生去看看也好,免得公公若受了傷沒人及時喊他回家,便柔聲道:“要小心些?!?/br> 她心里也明白,既然是里正領了頭的事兒,要給村民爭取到利益,村子里的壯勞動力肯定也得給臉一塊去壯勢。 風波在天剛剛擦黑時結束了,何大栓與何生父子皆全須全尾的回到家里,何家三個守在家里的女性同時松口氣。 在爹和哥哥跨進門時,何元元首先忍不住追著問:“爹,怎么樣?楊柳村那些人肯開了水源嗎?” 何大栓沒回答閨女的話,喊住張惜花,直接道:“阿富受了些傷,阿生媳婦你趕緊搗了藥給他送家去?!?/br> “爹,我早弄好了,這就給送去?!睆埾Щɑ卮鹜?,隨即想到還沒問清楚傷勢呢,忙又問:“可傷得嚴重?” 何生自己回答道:“沒多嚴重,就是傷了腿,可能要養一段時間?!毙液脹]有打斷筋骨,不然傷筋動骨一百天,馬上要秋收就耽誤事兒了。 張惜花去了趟何二叔家里,剛走進門,就聽到何二嬸與李秀娘婆媳倆在大聲罵那些楊柳村的人。 何富的腿只是淤青了幾塊腫的很高,敷點藥消消腫,過個幾天就沒啥大礙了,藥是李秀娘幫何富上的,張惜花沒待幾刻鐘呢,就被別人喊了家里去。 村子里有一個年輕小伙子被打斷了腿,情況急得很,喊人的也是病急亂投醫,村子里沒有郎中,這時候跑到隔壁去喊郎中來,怕來不及,于是找了張惜花去救急。 對方也是姓何,住在村尾,跟雁娘家離得很近,張惜花先回了一趟自家,跟婆婆丈夫說一聲,她必須要他們同意才敢去,何曾氏當然不會阻止兒媳婦去救人,只是考慮到不知會弄到多晚,何曾氏讓何生陪著一道過去。 張惜花帶上可能用到的草藥,一路上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主要是對方把傷情說的太嚴重,什么腿已經斷了,怕要變成瘸腿之類的。 這家受傷的是一名叫何志杰的小伙子,今年才十四歲多一點,何生與張惜花還沒進門呢,就聽到對方疼得哇哇大叫。 何志杰的母親在一旁抹眼淚,一家子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來了來了,阿生媳婦過來了?!比ズ叭说哪俏淮笫?,便是何志杰的爹何大泉,家里就這么一根獨苗苗,若真斷了腿,可咋辦喲? 何志杰被平放在床榻上,此時滿頭大汗,因為疼痛,死死咬緊了牙關,他原本不想哭,可眼淚依然擠出來,嘩啦啦的流著。 張惜花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走到床沿去察看傷勢,有丈夫何生陪在身邊,又是救人的事兒,也沒人會去講究什么男女之防。 何大泉按張惜花說的給解開了兒子的褲腿,她垂低頭察看,用手捏了下何志杰的腿,確定筋骨還沒斷,卻惹得何志杰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何志杰大叫道:“疼死了,你會不會醫???” 何大泉與蔣氏同時瞪了兒子一眼,何大泉罵道:“讓你逞能干,現在吃了虧曉得厲害了罷?你何生嫂子連江家媳婦都能醫治好,怎不會醫人?你這混小子要對她恭謹點!” 說完,何大泉很不好意思道:“阿生你們可別怪阿杰,他就是讓我們給寵壞了?!蓖nD下,又專門對張惜花道:“阿生媳婦,你別有壓力,先給他看看是啥情況?!?/br> 張惜花笑了笑,她也不會跟個小孩兒計較,便道:“要接骨,何大叔去找幾塊這樣的木板來罷?!彼o比劃了需要用的樣式。 何大泉趕緊問:“這是說腿沒有斷?” 先前他們說的那樣嚴重,見了情況后,張惜花知道接好骨再老老實實養上幾個月等骨頭愈合。 張惜花不敢打包票,只是能這么回答道:“接骨后要看愈合的情況,恢復好的話以后行走是沒大礙的?!?/br> 這已經比他們預想的好太多,何大泉與蔣氏夫妻倆臉色都好起來,蔣氏還歡喜道:“有勞你幫忙了。還需要什么,盡管跟我們講?!?/br> 東西準備妥當后,張惜花輕聲對何志杰說:“你忍著些,會有些疼?!?/br> 何志杰因為對張惜花大吼過,對方卻沒一點惱,于是心里很羞愧,更不好意思說啥,只咬著牙準備忍受。 要把骨頭復位,這個時候才是最疼的,張惜花輕聲交代過就開始做。剛下手的那一刻,何志杰疼又不敢叫,感覺快死過去似的,他發誓再也不跟人打架了。 何大泉就這么個兒子,家里條件在村子里屬于中等,平時也比較縱容他,何志杰還沒吃過這苦頭呢。起初以為自己斷了腿,最好的結局可能是變成瘸子,將來更是要媳婦都娶不到了,何志杰心都快死了,覺得人生沒希望,被人抬了家里來,就大哭大叫,心里又苦又怒,所以當張惜花碰了他一下后,才反應那么大。 何志杰一邊忍受著,一邊偷偷觀察張惜花,發現對方表情竟然如此平靜,似乎一點都沒受影響,下手更是狠,每動一下就把他折騰個半死,何志杰內心好不平靜啊,憤恨的想難道郎中都是這么冷酷無情的嗎? 等張惜花用板子固定好,一切才結束。何志杰已經忍得縮在床上嗚嗚嗚的發出抽氣聲,好不可憐的樣兒。 何生與張惜花要回去,何大泉想留飯,被兩人拒絕了。這個時候也沒心思準備啥好吃的,因此就放了他們家去。 忙完后,夜色已經很黑了,何大泉給他們點了盞燈籠照路,夫妻倆并排著走,何生已經能很自然的牽著媳婦的手,張惜花依靠著丈夫挽了他手臂慢慢的走,這條寂靜的鄉間小路是如此的溫馨。 張惜花柔聲問:“何郎,你想吃什么呢?” 何生想了想后道:“我也想不出來,你弄些簡單的吧?!?/br> 估摸著家里是留了飯菜的,丈夫喜歡吃腌臘rou,那就從壇子里挖一些出來蒸一下,再搭配個絲瓜雞蛋湯,張惜花便走邊甜蜜的想。 何曾氏與何大栓還等在堂屋里,直到兒子兒媳回家把情況說明后,才去睡覺。何生去洗漱,張惜花就到灶房忙碌,飯菜已經涼了,先熱了一遍,熱飯時順手就把臘rou切片放進飯里一起蒸熟,就在院子里絲瓜架下摘了個絲瓜,刮干凈切塊,翻炒幾下加一瓢水,知道水滾開時打一個雞蛋進去,很快就完成了。 夫妻倆面對面吃飯時,張惜花忍不住問了兩個村子對立的情況。何生并沒有隱瞞,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她。 等里正帶了大波人趕過去時,楊柳村的里正也帶了人過來,戰斗馬上停止了,受傷的人先被抬回去,然后就談判。 楊柳村大多數是楊姓,里正也是姓楊。下西村的里正叫何大柱,何大柱與張惜花的公公何大栓都是一輩兒的人,他做了二十幾年里正,處理糾紛很拿手。最后雙方協商的結果是楊柳村把水源開了,以后都不能再阻擋水源頭。 其實情況根本沒有艱難到鬧得你死我活的地步,楊柳村里正也說了,這事兒是他村子中個別人私自做的,不代表他們村里人的態度。并且先動手的也是楊柳村的人,雙方都有人受傷,楊柳村人更理虧。 再則,何大柱代表下西村人義正言辭說了,若是楊柳村的人再趕這么干,他們就把兩個村子相鄰土地旁的水源全堵住。 楊柳村能硬氣的地方不就是只下炕一個地兒?還有幾處土地用水是由下西村流過去的,下西村的人也可以學他們堵住水源頭,到時就有好戲看了。 事情算是解決了。這場風波也很快過去,因為大家都在給即將來到的秋收做準備,誰還有心情打架呢。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虐cry了 ~~~~(gt_lt)~~~~ 順利完成更新,小花兒可能要收獲小桃花一朵啊,阿生哥要吃醋。(^o^)/~ ☆、第37章 何志杰的家人雖然找了張惜花來救急,但心里依然沒底。于是連夜又找了隔壁那位頗有醫德的老郎中過來瞧,那老郎中見了何志杰的腿包扎處理方式,摸著胡須直點頭,并且稱贊張惜花用藥很精準老練,老郎中的一席話,使得何志杰一家人終于放心讓張惜花接手之后的醫治。 對于何志杰爹娘的作為,張惜花很理解,并沒有不高興,換一個角度去想,若是自己也定然要找個更精通的人來確定一番。 之后幾天,張惜花都會去一趟何志杰家看看情況,到了換藥時便幫他換藥,現在用的草藥都是為了防止傷口感染,服用的也是消炎類的藥,只不過那孩子每次見到張惜花過去,總用一副苦大深仇的眼神瞅著自己,似乎她做了什么傷害他的事兒般,常常弄得張惜花哭笑不得。 何大泉與蔣氏兩人給何家送了兩只下蛋的母雞,另外又送了一袋稻谷,原本要送一串錢,不過被何曾氏拒絕了,何曾氏心里有其他的想法,畢竟何志杰能否愈合,以后腿腳行動是否正常目前不能保證,鄉里鄉親收人家一袋糧食、幾只雞作為謝禮也沒大礙,可收了錢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收了錢,若是最后沒醫治好,對方把怨氣撒在兒媳身上怎么辦?故而,何曾氏是極力不肯收對方錢財的,上面的擔憂是最主要的,另一方面,大家日子都不好過,能幫襯一些就是一些。 何大泉一家也不是不知好歹,張惜花所用的草藥大多是自己采集的,不齊全的便去藥鋪買,這些就由何大泉自己掏錢,他們一家也會到山上去采藥,除了給兒子用的,其他藥材便送給了張惜花。 這解決了張惜花的草藥逐漸減少的窘況。 張惜花蹲在水井旁洗菜,公公婆婆、丈夫和小姑今天都去了下炕田地里割稻子,上午割一片在太陽下暴曬半天時間,下午時就可以把稻谷粒摔打進稻桶里,家里留了她看家,順便做飯食等。 何元元是寧愿去田地干活,也不肯留在家里,因為家里的事兒太瑣碎了,特別是喂豬、喂雞,還要清理豬欄雞舍,弄得一身味道,年輕的小姑娘特別在意這個。何曾氏便發話,讓兒媳婦待家里算了。 “惜花在家嗎?”門外有人問話。 張惜花側耳傾聽,發現是何二嬸的聲音,趕緊回到:“二嬸,我在呢?!?/br> 何家的大門是虛掩著的,何二嬸已經自己走進來,她臉上帶著喜氣,還沒走進呢,就大聲說道:“惜花,你快去幫忙看看我們秀娘是不是有了?!?/br> 這有了指的當然是有身孕了。 張惜花頓住,秀娘已經生了一胎,對自己的身體狀況肯定了解,再看二嬸的臉色,估摸著□□不離十,找自己該是想確定一下罷,她笑了笑,忙道:“我現在就過去看看?!?/br> 說完,就在水盆里洗了一把手,拿屋角的干凈帕子把手擦干凈,提腳跟著何二嬸往他們家里去。 何二嬸邊走邊道:“哎呀,有了你啊,家里都不用跑外面喊郎中了。你說你咋就那么好用呢?” 張惜花被逗得噗嗤一笑,樂道:“二嬸,那你把我當啥用了?是鋤頭、還是扁擔?使得順手不?” 何二嬸挑眉不置可否,笑著拍手道:“怎能跟鋤頭比?好一萬倍不止呢,我用著順手得很。也幸好你是我們阿生的媳婦,咱用起來沒啥心理壓力?!?/br> 一路說笑進了院子里,何富搬了張竹椅躺在屋檐處,他的腿之前瘀腫,現在還沒好徹底,只能靠一條腿走路,見了張惜花就喊道:“嫂子,秀娘在房里呢?!?/br> 說話時,何富的表情還是帶著喜氣的。 李秀娘懷疑自己有了身孕,一家人非常在意又緊張,便讓她躺在床上,不要到處走動,等張惜花過來確定。 家里忙碌,張惜花只幾天沒見李秀娘,她人就憔悴了那樣多,頹萎的縮在床上瞧不出一點精神氣。 張惜花驚道:“秀娘,怎的臉色那樣不好?” 李秀娘剛才又吐了一圈,連聲音也沒力氣似的,虛弱道:“吃不下飯,好一段日子就吃不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