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孟其芳,你還生我的氣嗎?” 她說話的時候會有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脖頸上,孟其芳并不討厭,甚至覺得像是喝了一杯醇酒一樣,大腦有點興奮的暈眩。他緊了緊懷抱,啞著聲音回答:“生氣??晌疫€是想見你?!?/br> 他一氣之下去了相隔千萬滴海水的那邊,可看見太陽從海上升起會想起她,聽見風吹動棕櫚葉會想起她,想見她,想要可以這樣抱著她。很多年前,他所寫的劇本中有這樣一段,好友看著陷入愛河的男主,幸災樂禍地說:“你完了?!碑斔氐剿山姆孔永飦?,隔著一扇門聽見對面傳來的關門聲然后自己便翹起了嘴角,那個時候,就仿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執著筆,嘴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對他說:“你完了?!?/br> 他完了,他患了叫宋晚的病,一病不起、無可救藥,也根本不想痊愈。他生氣,可他還是想見到她,穿越千萬里來見她。 “我想要見你,每天都想要見到你,想要一直都能見到你?!?/br> 孟其芳這樣告訴宋晚,他沒有立時得到回應,只覺得頸間漸漸有些濕意,然后他聽見她說:“今天呢,我的助理背叛了我,她為了得到更好的出賣了我。我問她為什么,她告訴我,我并沒有對她好,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對我好。我也沒有對你好……” 宋晚覺得嗓子里的嗚咽都要跑出來了,于是就收住了聲。只聽見孟其芳對她說: “但我想對你好?!?/br> 宋晚,你沒有對我好,我憑什么要對你好? “我會一直對你好?!?/br> 晚晚,別用將來是否能幸福來決定當下要不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宋晚沒有忍住哭聲,她說:“孟其芳,我也對你好,你不要生我的氣,要一直一直對我好?!?/br> 孟其芳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抱住了她,認真地點了頭:“好?!?/br> “你要說到做到?!?/br> “好?!?/br> “說了一直就是一直?!?/br> “好?!泵掀浞家灰稽c頭,然后松了手把人放回地上,拍了拍她的背:“你站著?!?/br> 宋晚卻將他的脖頸抱得更緊了:“做什么?” 孟其芳被拉著脖頸彎了上身,他的側臉貼著她冰涼柔軟的發絲,心中一顫,慢慢地開口答道:“我想吻你?!?/br> 脖頸上的力道減輕了。 “我、我的妝哭花了?!?/br> “我閉著眼睛?!?/br> 脖頸上的力道消失了,懷里那人慢慢地仰起頭來,他見到那雙水光漣漣的眼睛,秀氣小巧的鼻子,然后自己低下頭去吻上了那粉潤的所在。含著淚光的眼睛霎時睜大,淚珠墜在睫毛上搖搖欲墜,他的背上被亂捶了幾下,破碎的字句從兩人的唇間泄出來: “孟其芳,你這個騙子!” 他笑著閉上了眼睛,然后加深了這個吻。 ☆、第52章 卸妝 孟其芳的手托著宋晚的腰和后腦,宋晚的手環著他的脖頸,兩人環抱在一起。耳鬢廝磨,唇齒相交。 孟其芳猜她今天并沒有喝酒,可他卻像是嘗到了上一回那種葡萄的芬芳,還有那成熟了的葡萄特有的甜,像酒一般醉人,令他忍不住想要繼續下去。宋晚……宋晚很沒出息得腳軟了。孟其芳的吻就像是最輕盈的蝴蝶,溫柔繾綣地含住她的唇瓣,細致地勾勒著唇瓣的弧度,宋晚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吸走了,腳一軟便往下一滑。 孟其芳托在她后腰的手及時一緊,把人重新撈回懷里,唇還貼著她的,喉間卻瀉出幾聲輕笑來。宋晚被笑得惱羞成怒,仰著頭一邊躲他的吻一邊又錘了他后背幾下。她這樣躲來躲去地,孟其芳無法,用唇重重地頂了一下她的,然后直起身子再把人打橫抱起來,邁了步子就繼續往上走。 他這回,速度就要比剛剛快上許多了。 宋晚還是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過了一小會,刻意清了清嗓,說:“咳咳,我要回自己家?!?/br> 孟其芳噔噔噔地上樓,沒理她。 宋晚隔著毛衣撓了他幾下:“我要回自己家!” 孟其芳伸手把她的下巴抬起來,氣鼓鼓地咬了咬她的下唇。泄完憤又把人臉按回懷里,繼續抱著噔噔噔地上樓。 宋晚舔了舔有些腫的唇,雖然心臟已經在毫無規律地雀躍地跳著了,她仍還是意志清醒堅定地再三重申:“我要回自己家?!?/br> 孟其芳:“哼?!?/br> 一分鐘以后,當宋晚聽見林曉曉的聲音在身前響起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聽懂了孟其芳那聲“哼”。林曉曉叫了一聲“晚晚”,但還不止有她,宋晚還聽見了李科的聲音:“老板……醫生我帶來了?!?/br> 聽起來,他有些尷尬。 事實上李科的確很尷尬。宋晚被抱在懷里看不見,李科只覺得現在自己老板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寫滿了“你真是礙事”。李科雖然看著情形也明白過了自己或許是礙事了,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生出點冤枉委屈。他明明是照著老板的吩咐通知了醫生來的,在樓下等到了醫生之后就帶了人上來,哪想到先行一步的孟其芳卻還沒有到。兩邊門都敲了一遍之后卻無人應答,他們三人站在樓梯間里等了十幾分鐘,每多等一分鐘李科現在的尷尬就加多一分??粗习鍧欀獾淖齑?,李科覺得自己愧對每月的工資。 孟其芳臉上倒沒露出李科所想的那些情緒,他只是穩穩地抱著宋晚上前,然后對著林曉曉點了點下巴:“開門,去她家看腳?!?/br> 林曉曉看了眼被抱在懷里的好友,轉身去開了門。房子的主人被抱在懷里,她就幫著拿拖鞋出來。醫生和她都踩著藍條紋拖鞋進去了,孟其芳卻抱著人停在門口。李科這時候先前下線的機靈都回來了,明白這是老板的潔癖又發作了,掉轉身就從他那拿了雙新拖鞋過來。 孟其芳剛走進屋,懷里那人就開始不安分地扭起來:“是要看醫生嗎?你放我下去吧,我先卸個妝?!?/br> 醫生是來給她看腳的,又不用看臉……孟其芳才不聽她的,拍了一下她的腿示意她消停些,然后就抱著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只手將宋晚的后腦勺按在自己頸窩上,一只手脫了她的鞋子,然后招手示意醫生過來。 章競阮,今年36歲,立誠私家醫院外科主治醫師,從業十年第一回出外診連病人的臉都不給看的……不過算了,有錢人的毛病就是比較多,何況是這個性格出了名古怪的孟家四少爺。反正他是看腳,也不用中醫那套望聞問切,解開袖口卷了袖子就要上前。然后那細白小巧的腳踝就從他手邊被移開了,握了個空。 章競阮滿臉疑惑地抬起頭,然后就看見孟其芳正皺眉盯著自己的手。章競阮也皺眉了,看腳雖然不用看臉,總得摸摸骨頭吧。剛想開口自證一下自己是具有專業素質的醫師,他就聽見孟其芳問了一句:“你不帶消毒手套?” 章競阮一句話梗在喉頭,噎住了。他這雙手也是握手術刀的手好嗎,平常也是如珠如玉的寶貝著的好嗎,這么就淪落到為病人看個腳還遭嫌棄的地步了……委屈。不過他的醫藥箱里還真的有消毒手套,咽下一肚子的吐槽,他帶上手套,這回先試探性的看了孟其芳一眼,然后那只細白的小腳才被移交到自己手里。 頂著孟其芳灼灼的視線,章競阮沒多動手,只摸了摸骨頭便放開了:“看來只是扭到了,沒傷到骨頭,抹抹藥酒,好好養幾天就行。這幾天這只腳就盡量不要用力了?!?/br> 宋晚的頭還是被按著,她只能悶著聲謝謝醫生。 林曉曉就站在她身邊,跟著就問道:“嚴重嗎?最好是不使力嗎?她明天上午還有事?!彼瓮砻魈煲獮椤侗I亦有道》做宣傳,同龍昆和蘭心亭、黃月歌一起為《華夏電影》拍攝封面?!度A夏電影》算是國內電影雜志中的龍頭了,要登上他們的封面可不容易,這事可不好推。 章競阮看了看那截白玉般的腳踝,上面極不和諧得隆著一塊紅腫,心里怪道這樣的人物難道不是嬌養在金屋里就好,怎么舍得放出去受累。于是勸了一句說:“最好還是多休養少用力?!?/br> 宋晚還想開口,孟其芳卻先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對她說:“聽醫生的?!比缓笥痔ь^看向林曉曉和李科:“你們去送醫生?!?/br> 李科是打定主意要把之前缺的機靈都給補上,一聽這話就拎起醫藥箱要送章競阮,也不管這開門是不是就有電梯,而且還把林曉曉給拉上了。 林曉曉心里糾結得很,被李科拉了胳膊也沒怎么掙扎,腳上跟著就往外走了,但嘴上還是說了一句:“晚晚,我就到門口去一下,你有事叫我。今晚,我就睡在這里陪你了?!?/br> 這兩人沒在一起前,林曉曉就擔心宋晚會錯過這樣一個好男人,使勁兒地攛掇。這兩人如今好不容易總算抱到一起了,除開“自己的好友終于找到了好歸宿”這種欣慰之余,她心中卻有種“自己家里養了二十年的水靈靈的小白菜就這么被拱了”的淡淡憂愁、失落和嫉妒,又開始擔心這兩人的進度會不會太快,她的晚晚會不會吃虧。 林曉曉的心中百味雜陳,酸甜苦辣咸俱全,和李科一起站在門外的時候苦味酸味最勝。 門內,宋晚被拎到了衛生間。 這里所說的拎,就是字面上的那個意思。 先前孟其芳見其他三人都出去了,就把宋晚從自己懷里給翻了出來。宋晚還擔心著自己哭花了的妝,垂著頭死不肯抬臉,還緊張地一疊聲問他想干嘛。孟其芳也不答,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就把人給拎了起來,一路拎著穿過客廳誤入客房才終于在主臥的衛生間里把人放在洗手臺上。 孟其芳打開了水龍頭:“抬頭?!?/br> “?!”宋晚把頭垂得更低了:“你要干嘛?我自己洗,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是扭了腳,又不是斷了手……” 孟其芳才不等她廢話,直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就捂了一條熱毛巾上去。 溫熱的濕氣撲在臉上,宋晚簡直想哭,她覺得自己的妝被一捂,花得更厲害了:“不是用水,要先卸眼妝的?!?/br> 宋晚的聲音微微發著顫,還帶著哭腔,聽起來軟軟的,有點委屈。孟其芳聽著,嘴角一下子就翹了起來,眼睛里閃著笑意就像藏了顆星星一樣。他的聲音也含著笑意,但也放得柔軟了:“那你說要怎么弄?” 第一天和孟其芳這種審美高端的潔癖狂魔在一起,就被看見自己妝花成一臉的樣子,宋晚之前的悲傷蕩然無存,關顧著委屈了:“你出去,我自己來?!?/br> 孟其芳雙手搭在她坐著的洗手臺兩側,牢牢地把她鎖在那里:“我來?!?/br> 他這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做派,兩人僵持一會,宋晚只好破罐破摔:“先用棉花棒沾上藍色瓶子的水卸眼睫毛,然后……” 孟其芳跟著宋晚的指示開始動作,棉花棒卸去睫毛膏,化妝棉拭去眼妝,接著再用清水潤濕臉頰,揉上卸妝的泡沫……宋晚頂著一臉泡沫發出控訴:“孟其芳,你這個騙子,不是說要對我好的嗎?”哪有剛剛告白交往,就這么毀掉她的形象的?以后他想起來兩人交往的那一天,首先浮現出來的就會是她糊了滿臉泡沫。宋晚光是這樣一想,就欲哭無淚。 但這在孟其芳的眼里卻無比的可愛,他翹著嘴角往宋晚小巧的鼻尖上堆了一點泡沫,笑著哄道:“你乖啊,我對你好?!?/br> 宋晚扁了下嘴,沒繼續說。事實上,她也就是嘴硬地無理取鬧一番,借此來掩飾自己現在的羞矣。孟其芳手上的動作溫柔又細致,柔軟的指腹推著泡沫在她臉上打轉,再是溫熱濕潤的毛巾敷在她的臉上輕輕擦去泡沫與水珠。這種被小心翼翼地寵愛著的感覺令宋晚分不出多少情緒來顧念形象,她閉著眼睛坐在那里覺得頭頂的燈都變作了冬日里的太陽,曬得她渾身暖洋洋的。 但她還是仗著臉上改著毛巾,孟其芳看不見她臉上收不住的快樂歡悅,學著他之前的樣子輕輕地哼了一聲。 拭去臉上最后一滴水珠,露出了原本自然的粉潤來,大功告成,孟其芳滿意地放下毛巾,也跟著宋晚輕哼了一聲,語調里帶著笑意。然后又伸手要去抱人,一邊說道:“我給你擦藥酒?!?/br> 宋晚這回靈敏起來了,單腳就跳下洗手臺,蹲了身就從孟其芳的手臂下鉆過去,然后又連著往后搖搖晃晃地挑了幾步,像是要隔開點距離:“我扭在腳上,你不嫌棄???” 孟其芳好氣又好笑地上去扶住了她:“不嫌棄你?!?/br> 但宋晚又往后跳了一步:“好晚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是要曉曉幫我好了?!彼?,細水才能長流。今天這樣,總讓她有種把所有的甜蜜都一次性揮霍了的危機感。 膽小鬼。小沒良心的。 孟其芳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然后微微彎身,拿唇用力地按了一下她的,力氣大的讓單腳站著的宋晚搖了幾下。重新把人扶好,然后便轉身要走。宋晚見他一句道別的話也不說,就伸手拉住了他,仰起兩頰飛紅的臉就輕輕吻上了他的唇角:“不急在這一天嘛,你答應了要一直對我好的?!?/br> 來日方長……孟其芳很喜歡這樣的解釋,伸手把人抱回洗手臺上,輕輕托著她的后腦,沒讓她的唇離開。 后來那天林曉曉和李科在門口閑聊了一小時,看著最后出來時嘴唇嫣紅的孟其芳和他背影里寫滿了的“好開心”,她覺得自家的小白菜是保不住了,心中又泛一層酸。 ☆、第53章 色胚 松江小區樓下,林曉曉搭著宋晚的肩膀,狀似認真地問:“晚晚,問你,我是適合圓形墨鏡還是方形?” 宋晚紅著臉說:“方的吧。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戴這個?原先不是不喜歡戴墨鏡嗎,嫌棄戴它裝逼?!?/br> 林曉曉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這次我不是為了裝逼,而是情勢所逼啊。再不戴個墨鏡,我擔心自己這雙狗眼會保不住,遲早被閃瞎?!?/br> 宋晚反應過來她這是在笑自己秀恩愛,臉上更紅了,伸手就拍了她一下。 林曉曉往前面一跳,張口就抗議:“晚晚,你這就不對了,剛剛已經對我們這兩單身狗放出了精神傷害,現在還要來物理傷害嗎?單身狗也是狗,要保護動物?!?/br> 論耍嘴皮子,宋晚對林曉曉甘拜下風,只能抬手繼續進行武力鎮壓。恰好那邊陳嘉按了一下車喇叭,林曉曉和阿林就向車逃去,邊跑還邊回身給宋晚做了個鬼臉:“我可沒胡說,你這是惱羞成怒?!?/br> 宋晚腳上還扭著,追不上林曉曉,只能垂著一張大紅臉慢騰騰地走過去。 林曉曉是沒說錯,今早她出門的時候遇著孟其芳了。 昨天看腳的時候,孟其芳讓她聽醫生的,取消今天的行程。當時宋晚沒反對,是打定主意要陽奉陰違的。孟其芳他是天生驕子,是站在整個電影圈巔峰的人,他可以只為了拍電影而拍電影,不用參加電影宣發顧慮票房。對他而言,這些工作都不須顧念,可以隨時拋棄。但宋晚和他不一樣。對于急切地想要復仇想要往上爬的她來說,每一個工作都值得去拼命爭取努力,就算要犧牲一點身體健康也是在所不惜的,何況是拍攝《華夏電影》封面這樣對于自己逼格有極大提升的工作。 孟其芳不知道她的復仇,也不明白她在此的固執,宋晚也不期望他能在一晚上理解她。所以一開始,她就想要先應下來,第二天再偷偷地去。反正孟其芳平日不拍戲的時候也極少出門,她又特意早早起床,本想著應該是暫時不會被發現的。只可惜她低估了二十八歲第一次動春心的男人對于想和心上人時時待在一起的渴望,也低估了孟其芳對于她的了解。 總之,當她今早跟著林曉曉躡手躡腳地打算出門,可剛剛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門合上,就聽見背后響起了開門聲。 “咳咳!”林曉曉刻意清了清嗓,然后甩下一句“我先去等電梯”就先閃開了。宋晚一臉討好地回身看去,孟其芳正抱著雙臂倚在門邊。他穿著一身米色的家居服,黑發柔順服帖地垂在耳邊,嘴角似翹非翹地看著她。 宋晚心虛,勾著唇彎起眼睛就慢慢蹭過去勾了勾他的手指:“今天的工作很輕松的,而且我的腳已經好啦,都不疼了?!闭f著她還微微抬起右腳轉了轉,以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孟其芳只眼風往那腳上掃了掃,看著她睜著眼睛忍疼的樣子,松開手臂就把人抱了起來,轉身將人放在自家玄關的鞋柜上。宋晚還以為她要被強制囚禁了,掙扎著就要往下跳,但被孟其芳一手按住了膝蓋,下不去。 她一邊伸手去推,一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聲音放得又軟又柔:“你放我去工作啊。今天拍攝封面不僅對戲的宣傳好,對我自己的提升也好,我不能推掉的。而且拍封面又不用跑來跑去,沒關系的……”話沒說完,嘴唇就被按住了,濕濕涼涼的。 宋晚愣住了,垂眸一看,是濕紙巾。孟其芳拿著它把宋晚一大早起來精心涂得口紅給擦了,他擦得仔細,彎著身,頭和宋晚的挨得很近。宋晚垂眸打量,總有種自己的鼻尖會被他長長的眼睫觸到的錯覺。美色當前,她都忘了自己原先的逃脫大計,不自覺的就停下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