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待看著電梯門關上以后,周嘉魚才蹭的一下跑到浴室里間拿出個手提樣式的箱子。箱子外有金色精致的小鎖,她暗自慶幸著這只箱子沒被發現,小心翼翼的打開。 里面只有兩件東西,一只樣式老舊的鉑金手環,另一件,是王謹騫送給她的那只包。 王謹騫再次上樓來接她,周嘉魚手里拎著那只箱子,肩上背著已經被摔的四分五裂的大提琴,正鎖了門等他。 王謹騫接過那只笨重的琴箱,“都這樣了還帶著?” 周嘉魚勉強扯出一個笑?!坝昧擞袔啄炅?,這么扔了不舍得?!?/br> 上了車沿著小區外面的大道王謹騫緩緩的開,沉思半晌才問周嘉魚?!笆恰湍慊啬惆帜抢镞€是跟我回家?” 王謹騫問的時候心里還有點小激動,這兩樣,不管哪一樣都挺讓人猶豫不決的。周嘉魚如果回了親爹周景平那里,顯然就不用擔心她的安全問題,那地方住著的都是熟人,況且全北京沒聽說過有哪個缺心眼兒的敢把案子犯到那紅墻大院兒里去的,每天不分晝夜門口有哨兵拎槍站崗不說,還有定時定點的一個警/衛連在里頭巡邏。 可是如果她要是跟自己回家呢?那么大一張雙人床上,從此以后多了個枕頭,晚上睡覺的時候再也不……咳咳,王謹騫回神,鎮定的警告自己不能再想了。 周嘉魚對他的提議莫名其妙?!盀槭裁床荒茏【频??” 王謹騫氣結,想跟她講道理,話到嘴邊卻硬生生轉變了一種畫風?!澳懵犝f前一陣那個藍可兒事件了嗎?就是在酒店下水箱離奇死亡那個,還有去年獨居旅館半個月都什么音信那個單身女孩,聽說最后找到的時候啊,在床墊下頭都……” “王謹騫??!”周嘉魚被刺激的尖叫,抄手打他?!澳銗盒牟粣盒陌。。?!” 窗外的風很涼快,車子兩邊的窗戶都開著,王謹騫一只手支在窗邊,平靜的問她。 “到底去哪?” 他問的平和,卻隱隱的有種逼迫感。 周嘉魚自從上學以后就沒再回周家住過,雖然那幢小樓里永遠有一間每天被阿姨打掃干凈的臥室是屬于她的,可是她一點也不想踏進那個地方。 上次和周景平見面還是端午節,他提出要把小月亮送走父女兩個大吵了一架。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她不敢想象自己帶著大箱小箱出現在周家門口的樣子,也許會有阿姨驚慌不知所措的臉,會有周景平詫異質問的臉,還會有繼母什么都不說卻又什么都寫在臉上的嘲笑和厭惡。 周嘉魚閉了閉眼,等了一會兒,又等了一會兒,才發出一聲蚊子響兒。 “跟你走?!?/br> 王謹騫沉默的勾起唇角,猛地打了方向盤掉頭朝著自己的家絕塵而去。 周嘉魚是第一次來王謹騫的公寓,一棟將近二百平米外帶露天花園陽臺的房子處在城中最核心的商業圈附近,所以周嘉魚不止一次的吐槽過王謹騫,一個單位離家開車只有十幾分鐘距離的路程他竟然要司機每天接送,丫能不能懂一點低碳生活零排放?。。?! 這地界的樓盤寸土寸金,能住的大多數是王謹騫這樣的土豪,就一句話,不差錢。 一進小區門口就能看見金發碧眼的外國保安,車子從大門行駛至一樓車庫,短短一段路上至少能看到十幾個攝像頭。周嘉魚暗自腹誹,要是她家樓下也都是這些保安和攝像頭,估計也就不會招賊了,只恨自己當初沒出息?。?!偏偏選了這么個接地氣的房子…… 公寓的門禁是指紋鎖,兩人從車庫乘電梯直接上樓,王謹騫不知道在門上鼓搗了什么,招呼周嘉魚伸出手指。 她把食指按在把手下一塊小小的藍色方塊里,滴滴兩聲,提示指紋輸入成功。 “你不是總丟鑰匙進不去家門嗎,改成這個,只要你人不丟就保證能回來?!?/br> 周嘉魚感覺自己孤陋寡聞,“指紋鎖……不是只能輸入一個人的指紋嗎?” 王謹騫拎著行李往屋里走,無奈嘆氣?!澳阏f的那叫保險柜,這個最多能輸四個?!?/br> “為什么那么多?!”難道還要算上家里的爸爸mama嗎?這也太沒有私人性了??!周嘉魚憤慨。 王謹騫關上門,閑適的雙手插在褲袋里看她,慢條斯理的開口?!笆钦煞?,妻子,兒子和女兒?!?/br> “一……一家人???”周嘉魚后知后覺,下意識的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所以啊?!蓖踔旘q緩步上前,撩/撥似的將周嘉魚臉側一縷碎發別到耳后,粗糲的手指摩挲在她耳后一小塊光潔瓷嫩的肌膚上,動作間有無限溫情?!皽蕚浜昧藛??” ☆、第三十九章 你準備好了嗎? 兩個處于成年的男女,在言語上有了強烈明顯的暗示之后,接下來的事情好像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王謹騫懂得在什么時候能精準無誤的抓住一個人的軟肋,在周嘉魚最后一處棲身之所也無法收容她的時候,家,這個字就變得尤為重要。這個字就像是無形的軟鎖鏈,將她的雙手雙腳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讓她一直藏在心底最深重的渴望暴露無遺,任人剖析。 說起來……倒是還真的要感謝這一次出現的意外事故啊…… 王謹騫低頭認真啃咬周嘉魚的纖細凸出的鎖骨,內心忍不住嘆然。 一路從客廳的門口糾纏到臥室,周嘉魚的高跟鞋零散兩只踢在門口,身上穿的裙子也從膝蓋的位置翻卷了上去,她仰著頭,雙手攀在王謹騫肩膀上,任由他細細密密的吻過來。 她雖然不抗拒王謹騫,但是當他把自己壓在床上的時候周嘉魚依然有條件反射的躲避。 周嘉魚用手臂擋在兩人之間,急促呼吸。她不說話,可是眼中就此為止的意味顯而易見。 王謹騫襯衫扣子開到了一半,依稀能從敞開的縫隙里看到他泛紅的皮膚,他眼神濃黑深諳的盯著周嘉魚,聲音低啞的哄她。 “嘉魚,總要到這一步,你躲不了……” 總要到這一步的,何況,也該準備好了。不能說戀愛這么久只是為了等這一天,可至少都希望在這里能讓彼此更進一步。周嘉魚,是王謹騫第一個如此費盡心力對待還依然跟他保持距離戒備的女人。 想當初,王謹騫短暫回憶了一下自己在紐約剛認識那個風靡美洲的超模時,那個奔放的白人姑娘和他晚餐之后,在他送她回模特之家的路上就企圖將他就地正法。有時候紀珩東他們這幫小子總拿這事兒跟自己開玩笑,可王謹騫每每想起來就覺得捏一把冷汗。 他不是一個沉迷于性/事的男人,但是當自己一直深愛小心珍惜對待的女孩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時,卻也無法做到正人君子那般坐懷不亂,都已經到這兒了,中止談何容易。 周嘉魚的衣裙被他褪掉一半,半死不活的掛在腰上,露出黑色的細肩帶和兩條筆直勻稱的長腿,心臟在胸腔里跳的飛快。 她緋紅著臉,慢慢把兩只柔弱無骨的手臂圈到王謹騫的脖子上,算是妥協。 周嘉魚身材很好,看上去高挑纖細,可是當真抱在懷里的時候年輕女孩每一寸肌膚的韌性緊/致都在她身上得到了極好的驗證。她眼神迷離的躺在那兒,一身白皙與床上深棕色的床單形成鮮明對比。 王謹騫難得用了好耐心,慢慢在她身上點火引導著她進入狀態,漸漸的,王謹騫感覺情況似乎不太對了。 只是如此輕微的撩/撥,周嘉魚抖得竟然連腳趾都蜷了起來。 這種生/澀反應—— 王謹騫微微拉開了自己和周嘉魚的距離,停了動作,遲疑問她。 “你……第一次?” 周嘉魚下意識的護住光/裸的胸前,扭過頭去,半天才十分羞恥的憋出一個字。 “是——” 王謹騫腦中嗡的一聲,懵了。 他不是一個古板保守的人,更別提什么處/女情結,在他的概念里,一個女孩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必然要遇到過幾個愛人,情到深處水到渠成的事情倒也自然,只是有的修成正果皆大歡喜,有的錯付真心遺憾分手這也無可厚非,一個真正的男人,是不會拿這種事情作為低劣傷害對方的借口。 他早就把這種事情看的坦然無謂,卻沒想到,上天開了這么大一個玩笑給他。 周嘉魚不習慣這樣赤/裸相對與他說話,覺得十分尷尬,忍不住動了動身體想讓他抱住自己?!巴踔旘q……” 周嘉魚簡單一個是字,不說讓王謹騫欣喜若狂,也是激動萬分。他撈起周嘉魚,眼里有掩飾不住的興奮。王謹騫無法描述那種感覺,就像是丟失了很久的某樣珍貴東西讓人欷歔淡忘的時候,卻又忽然失而復得。 他不得章法要領的親吻著她,鼻間口中全都是周嘉魚身上特有的溫軟芳香的氣息,吻的越來越深,動作也越來越重。王謹騫一遍一遍呢喃著她的名字,好像之前耐著性子的用在她身上的好手段全都消失不見了。 “嘉魚……嘉魚……” 周嘉魚緩慢小心的承受著,偶爾也會十分乖覺聽話的回應他, 肌膚相親,王謹騫脫掉襯衫的那一刻,周嘉魚害羞的擋住眼睛。 從孩提時代就認識的男人如今成長為這番模樣,他身上肌理分明,有著常年健身才會有的結實線條,在周嘉魚的印象里王謹騫是孱弱的,是很容易被打倒的,可是看著面前這個眉目精致因某種欲/望而沾染了幾分熱度的男人,周嘉魚又分明知道不一樣了。 周嘉魚瑟縮著,瞇著眼輕哼,“你輕點啊……” 靜謐的臥室中皮帶金屬扣發出的綿長刺耳的一聲響,王謹騫笑的不懷好意,拉著周嘉魚的手?!澳强刹恍?,輕點怎么讓你知道我的大???” 伴隨著極為沉悶的一聲,周嘉魚不可自抑的呼痛,忽然無比后悔之前對王謹騫的挑釁。 她半哭半哼的躲,疼的咬住嘴唇拼命的把王謹騫往出趕?!疤郯 ?/br> 王謹騫也是頭一回碰上這種狀況,他繃的也是又疼又難受,已然逼迫臨近點,俊臉上一片潮紅。 要是換了以前的王謹騫,哪里會顧得上這些,可是偏偏這人是周嘉魚,他怎么做都不舍得,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哄著她親著她,用了些平常自己從來都不會用的手段讓她放松接受自己。 窗外夜色正濃,裝修奢侈的公寓內一室繾倦。 周嘉魚滿頭細汗,身體從最初的鈍痛轉變為身體一陣又一陣的顫栗,王謹騫動作從最開始不可自控的深重漸漸變得溫柔克制,她意識混沌空白的小聲喘息,心底那種有歸屬的安全感讓她忍不住眼眶發酸。 算上今年,周嘉魚就二十四歲了,一個女孩不大不小的年紀,說青春正旺似乎老了些,可要說成熟事故又青/澀了幾分。她徘徊在對愛情充滿期待也不抱任何憧憬的邊緣,她本以為可能之后剩下的幾年青春里,她都要一個人度過,沒有愛情,沒有被呵護,沒有被寵愛,更別提現在這樣與自己的戀人耳鬢廝磨。 一個人越久,就會越發沉溺自己曾經擁有的過去,反省也好,懷念也罷。周嘉魚發誓,她從來沒有如此感激過原野,感激他能在他已經被狗吃了的人格中對自己保留最后一份尊重,能讓她有這樣的機會,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給王謹騫。 其實在和原野的交往過程中,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對周嘉魚提出這樣的要求。有時候哄著騙著幾乎快要到了最后關頭,周嘉魚都能極為理智的推開他,不是不愿意,而是她覺得和原野,那個時候似乎還沒有信任到能夠把自己給他的地步。 恍惚間,周嘉魚忽然懂了,原來那種一直在心底嘀咕的不信任,叫做安全感。 凌晨時分,一場酣暢淋漓,周嘉魚尚處余韻久久不能緩神,身體那種剛剛經歷激烈的不適感讓她不敢動。 “王謹騫……” 話一出口,周嘉魚自己都愣了半分。那一聲王謹騫,竟然有著平日里怎么都說不出的嬌/媚柔婉。 “嗯,我在?!彼A粼谒眢w/里久久不愿離開,氣息不穩。 周嘉魚沉默一會兒,把臉埋在王謹騫的胸口,用一種十分示弱的方式摟住他。 王謹騫以為她要說電視劇中無數演繹過腳本的臺詞,悶笑著摸著她的頭發,靜靜的等著她開口。 等了半天,也不見周嘉魚說話。王謹騫奇怪,緊張起身來看她,瞬間失笑。 周嘉魚臉上還帶著淚痕,正悄無聲息的睡了,身體還保持著剛才蜷曲繃緊的姿勢。 王謹騫給她拉了拉被子,將空調調成恒溫,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待一切做好以后,他才拿起床頭疊好的干凈睡衣赤腳走了出去。 周嘉魚的行李都還亂七八糟的放在外頭,王謹騫也分不清這些箱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只輕手輕腳給她擱到墻邊擺好,等她明天起來自己收拾。 書房和臥室在客廳的兩頭,為了方便王謹騫能隨時隨地處理投行突發的緊急狀況,電腦的傳真機是二十四小時都開著的,他睡不著,去書房看了看江助理傳過來日程表以后,干脆站在陽臺摸出一顆煙來抽。 幾個小時前周嘉魚的抽泣和呻/吟猶在耳邊,如果說在此之前和周嘉魚的所有交往都處于王謹騫對她的小心試探中,那么他不得不在四下無人時鄭重感慨,在此以后,只怕自己對周嘉魚這個人,會陷得越來越深。 天色見亮,王謹騫回到臥室看著依然睡姿不變的周嘉魚,將她翻轉過來收進自己的懷里,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第四十章 太陽曬到被子的時候,周嘉魚才醒過來。 被子蓋到她肩膀以下的地方,正午最盛的陽光透過臥室寬敞明亮的落地窗灑進來,照的女孩一身肌膚剔透潔白,她閉著眼,卷翹纖長的睫毛輕微動了動,臉龐安靜,在這一縷金色的光芒中甚是柔軟美麗。 周嘉魚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里的畫面很清晰,清晰到周嘉魚驟然清醒的時候都還在臉紅心跳,她躲在被子里悄悄的睜開眼,昨晚切實發生的畫面才又重新回到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