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我有什么不敢的?”被質疑能力和膽量是男人覺得最沒面子的事情了,王謹騫陰陰的盯著周嘉魚,直接把手探進她裙子下擺里?!熬褪桥履悴桓??!?/br> 我呸!誰不敢誰王八蛋! 王謹騫今天穿著在普通不過的白襯衫,逆著陽光,眉眼因為此刻的氛圍帶著邪氣,周嘉魚看的臉紅心跳,心一橫,閉著眼睛就把嘴唇貼了上去。 王謹騫自然是十分配合,順勢還不忘將她一條光溜溜的腿抬起來放在自己的腰側,暗示意味十足。 兩個人正在一起糾纏掙扎,周嘉魚身上的一字肩領子被王謹騫扯得露出大半個飽滿圓潤,都是成年男女,一時吻的忘情。 空曠寂靜的長廊里,兩人糾纏的細微響動忽然被一陣清脆連續的高跟鞋聲打斷,從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來判斷,這鞋跟,可是不矮。 “王總?大家找了您一圈,原來在這兒呢?!?/br> 何姿快步從長廊一側走來,似乎有什么急事兒。 抵在周嘉魚身后的那根石柱很寬,因為又是被王謹騫圈在懷里半抱著,所以何姿走過來的時候只看見露在柱子外側的王謹騫半個身子,并不知道那石柱后還有別人。 何姿輕快的聲音像是一道警鐘猛然將正如膠似漆的吻著的兩人驚醒,周嘉魚一把推開王謹騫,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又羞又怒。 何姿,何姿,又他媽是這個女的。 她一只白凈柔軟的手正被他帶著往皮帶里伸,見狀周嘉魚心里窩火,干脆就著手重重的捏了王謹騫一把,把氣全撒到他身上。 王謹騫一張清冷的俊臉瞬間變色,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疼痛在某個敏感的位置蔓延開…… “你——!” 他恨恨瞪著周嘉魚,低聲從牙縫擠出幾個字?!敖o我捏壞了你能得著什么好兒啊?!?/br> 周嘉魚偏過頭,怒氣橫生?!霸趺礇]捏死你……” 王謹騫也沒想到這時候被人打斷,原本想著在堅持一會兒逼著周嘉魚跟自己服軟順勢把人直接帶走的?,F在這硬生生的剎車停住,他也不好受。 王謹騫深深的看了周嘉魚一眼,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才深吸一口氣從石柱后面站了出來。 “找我什么事?” 他臉色不太好看,語氣也很生冷,何姿往前走的動作略有遲緩,晃了晃手里拿著的黑色皮質文件夾,腳步不再往前。 “上一次和我們談合作的私募公司聽說您來上海特地派了人來請,說想和您再就是否融資這個問題談一談,對方誠意很足,讓出了兩個點的價格,這是合作計劃書?!?/br> 王謹騫站在原地緩了緩,疼勁兒還是沒過,他又不想讓外人看出自己的不適?;仡^看了眼躲在石柱后頭的周嘉魚,見她已然整理好自己,便讓何姿把文件拿過來給他看。 “這里是關于建信恒業那支基金的資料,還有這個……” 周嘉魚挽著包,就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鎮靜注視著他們。 何姿這才察覺到原來周嘉魚在這里,瞬間明白了剛才王謹騫那般不自然的姿勢是為何。何姿面上表情不變,捧著文件和周嘉魚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上海這一家私募公司算是現行業中實力很強的,怕是亞太區以后的融資業務少不了和他們合作。 王謹騫想了想,覺得這筆業務可談可不談?!笆裁磿r候?” “下午兩點?!?/br> 回京的飛機是下午六點,王謹騫本來想體檢結束之后帶著周嘉魚去附近哪里逛一逛,上次他記得她念叨過一個家居品牌,里面有一款抱枕她特別喜歡,只是北京沒有,全國只在上海恒隆里有一家店面。 王謹騫果斷拒絕,“不去,讓他們派代表來北京找我談?!?/br> “王總!”何姿不禁微微提高了聲音,試圖再爭取一下,語速也比剛才快了很多?!斑@次的合作機會非常難得,下午反正也是休息您沒什么事情,不妨抽出一個小時去和對方老板談一談,而且他們開出的,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優越條件?!?/br> 王謹騫單手合上文件夾,發出沉悶的一聲響。他質疑的看著何姿,十分不悅?!罢l跟你說我下午沒事的?” 何姿語塞,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周嘉魚。 周嘉魚雖然不喜歡何姿,但是也覺得王謹騫對她的態度有點不合適,她撓了撓頭,走到王謹騫身邊?!澳莻€我下午可以自己去的,你去忙吧……真的?!?/br> 王謹騫還想說些什么,周嘉魚率先捂住他的嘴不讓他開口?!拔也幌胱屓擞X得我陪你這一趟是來添麻煩的。王謹騫,別給我招黑行嗎?”當然,最后一句周嘉魚是小聲說的。 “那你怎么辦?初來乍到的,走丟了呢?”王謹騫蹙眉,并不愿意妥協。 周嘉魚大大的露出個笑容,調皮而得意?!澳阃?,我在這上了四年大學,還能丟?” 對了,她的大學是在這里上的,王謹騫險些忘了。王謹騫對于這個承載了周嘉魚很大一部分青春的城市并沒有什么好印象,幾年前他去醫院接她回家,她腿上打著石膏腦袋上裹著一層又一層紗布的可憐樣子讓他現在想起來都耿耿于懷。 他不想讓周嘉魚自己落單。 “一起去,要不沒商量?!?/br> “你們談生意我去干嘛,你不想讓我自己去的話,我可以和你的同事一起在哪里等你們?!?/br> 何姿站在他和她的對面,像個局外人。 最后周嘉魚在第無數次和王謹騫的談判中依然不出人意料的做了失敗那一方,王謹騫帶著她往外走,順便對何姿緩和了態度。 “下午讓江衡安排大家休息,晚上在機場和我匯合,跟建信的人見面你跟我去就行了?!?/br> 建信的副總是何姿的高中同學,所以也是想借著同學情誼拉一拉公司和投行的關系,何姿本來是不愿意幫這個忙的,但是轉眼想到周嘉魚此次同行,倒不如賣這位同學一個人情趁機分開兩人,可是結果……并不是那么讓人滿意。 下午和建信老總見面,一家裝修風格和價格皆很酷炫的茶館里,何姿陪著王謹騫和建信的人坐在臨江靠窗的位置,周嘉魚坐在和他們相隔幾米遠的另一桌。 她不懂茶,只隨口叫了一壺便趴在桌上玩手機聊天。 屏幕上,褚唯愿三個美少女卡通頭像不斷閃動,微信消息一條接著一條發過來。 “對手很強大?” “那女的在干嘛?他倆在干嘛?” “拍張照片來給我看看呀??!” 周嘉魚舉起手機,趁人不備迅速拍了一張發過去。 照片中,王謹騫和何姿并肩而坐,好像一起正在研究一份什么文件,王謹騫垂著眼,何姿則拿著筆為他圈畫什么指給他看,兩個人一黑一白,一身嚴謹專業的氣息,自有種說不出來的默契在。 “wow,長的不賴穿的不賴,周嘉魚你要小心?!?/br> “小心什么?難道我長的很差嗎?。ㄉ鷼饽槪?/br> 褚唯愿在這邊笑嘻嘻的戳她心窩子?!安?,但是你沒文化啊~” “像這種在美國歷練出來的白骨精,有一個別人都沒有的特質,就是臉皮厚!像這種有錢有顏有學歷還臉皮厚的女人能打穿八毫米防彈板,戰斗力堪比挖掘機,雖然王謹騫戰地尚且堅守,你能保證敵人不從后面包抄挖你墻角?” 周嘉魚煩躁的喝了一口茶,看著前頭專注談事情的兩個人,感覺自己越來越沒了底氣。對方的老板是一位華人,三人聊天可以各種各樣的專業術語和英文來回轉換,面前茶杯沒水了的時候何姿會主動幫著斟好,而王謹騫就會自然而然的拿起一旁的防燙墊幫她墊手,雖然是在普通不過的一個紳士動作,還是讓周嘉魚心里覺得不舒服。 她扔下手機,起身去洗手間整理自己。 余光瞟到周嘉魚起身離開,何姿微笑著跟在座的兩位男士道歉?!安缓靡馑?,我去一下洗手間?!?/br> 何姿踩著高跟鞋盈盈推開洗手間門的時候,正逢周嘉魚從里頭出來,兩人相視一愣,隨即都疏離的笑了笑。 “這么巧?!?/br> 何姿打開水龍頭嘩嘩沖著手,善意的和周嘉魚找話題聊起了天?!耙粋€人坐這兒挺無聊的吧?” 周嘉魚聳肩,十分輕松?!斑€好?!?/br> “沒辦法,做我們這一行啊這種情況是常事,我記得有一次秘書部一個下午給王總安排了三個約會,害得我中途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常常陪著談判方一坐就是一下午?!?/br> 周嘉魚洗手的動作慢了下來,“……這些不都是江助理的事情嗎?” “當然不是?!焙巫随告附忉?,“很多業務都是由我們投資團隊去調研才能做的,所以作為顧問我們要第一時間對這比業務的可行性做出判斷,這樣的場合,我們幾乎都在場的?!?/br> 這樣能陪著執行官出面的場合,我都會在場。 “說起來,還真的要感謝王總對我的賞識呢?!?/br> 何姿抽/出兩張速干紙,一張遞給周嘉魚,很是真誠。 “和王總一起在美國共事幾年,后來他調任這邊之后為了讓我得到更好的歷練,特地跟總部要了我過來,你知道的,亞太地區和美國那邊的金融環境不太一樣,回到這邊來,實在是很考驗人的一份工作?!?/br> 周嘉魚擦干手,對著鏡子理著頭發,和悅應話?!澳銈冊诿绹褪峭??” “是的?!焙巫四樕闲θ輸U大,精干利落的妝容無懈可擊?!昂退€是普林斯頓的校友呢,要不是受他的影響,我想我也不會選金融這一行來做?!?/br> “我看周小姐對王總并不太了解?好像認識的也并不久吧?” 周嘉魚穿著香檳色的裙子修長端莊,沒有過多顏色裝飾的臉上皮膚嬌嫩白皙,五官中自有一股矜持高貴。 她拉開洗手間的門,禮貌的示意何姿先走。 “對王總我確實了解的不太多,不過對王謹騫,倒是認識了有十幾年?!?/br> ☆、第三十七章 我雖沒見過他自成年后如何在生意場上運籌帷幄箭無虛發,卻見過他昔日于高墻院下頭角崢嶸的慘綠年華。 那時候的王謹騫并沒有像現在這般聲勢浩大,連喝一杯水都要人仔細看臉色伺候。他還只是一個滿腹鬼主意的羸弱少年,早上穿的白色校服晚上回家的時候就變得臟兮兮的,他勢單力薄的和幾個孩子王對抗反駁,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辦法讓對方吃癟挨揍,那個時候他沒有昂貴的西裝,沒有擦的锃亮的皮鞋,他有的,僅僅是和她,是和所有朋友家人一樣的,平淡卻也讓人難忘的回憶。 周嘉魚綽約筆直的站在那里,看著何姿瞬間僵住的神色心里好不快意。她向來不是一個逞口舌之快的人,也一直覺得在言語上勝過對方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可是不知怎么,看著何姿剛才那副自得的樣子,一股怒氣怎么也控制不住就沖上來。 她深知過去幾年里與王謹騫曾經錯過一番,卻也決不允許別人拿著這件事來宣告他人主權。 在接下來的談判過程中,何姿雖然還是專注認真,可是目光,竟和王謹騫一樣總是若有似無的往一個地方盯。 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小看了她。 一句王總,一句王謹騫,簡單名姓稱呼,徹底劃分了自己和王謹騫之間這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周嘉魚雙腿交疊,自然而又端莊的舉杯喝茶,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垂眸把手機鍵盤打的飛快。 “首戰告捷?。ǖ蒙槪?/br> 褚唯愿發來兩個偷笑的表情,“再接再厲!” 整整一個返程途中,周嘉魚一句話都沒主動和王謹騫說。 她越沉默,王謹騫心里頭就越沒底,腦中猜測了無數種她不高興的原因。 因為沒跟她一起去買那個抱枕?不能啊……下午江衡就去給買好了,不是正擱在腦袋上頭的行李艙里嗎。因為下午他談事冷落她了?也不能啊……一起送對方走出茶樓的時候,她還跟自己挽著手出去的,那叫一個親和美麗又大方,這怎么,轉臉就跟變了個人似得呢? “王謹騫?!?/br> “你跟我講講你在美國的事兒吧?!?/br> 機艙里的燈都關了,只有一兩位乘客開著頂燈看雜志,周嘉魚靠窗,因為空調吹的冷身上蓋著毛毯,她半閉著眼,可能是累了,聲音懨懨的。 好不容易聽見她肯開口說話,王謹騫湊過去給她拉了拉毛毯?!霸趺聪肫饋韱栠@個了?” 他手指干凈不帶任何配飾,卷起來的袖口露出一塊款式很低調的腕表,周嘉魚用一側的臉頰在他手心蹭了蹭,舒服的打了個呵欠?!伴e著沒什么事兒,說說嘛……” 王謹騫不應周嘉魚這個話題,反而問她?!澳悄阍趺床桓艺f說你在上海那幾年是怎么過的?”